那些陪伴我成長的女孩

鄭重聲明:文章系原創(chuàng)首發(fā)欲主,文責自負着饥。

文/阿姣

“那些陪伴我成長的女孩芦岂,還好有你在拴测〗儆常”

《純屬臭味相投》

我已經(jīng)記不太清第一次見到她是在什么時候了违孝。

大概是高一那年,我坐在第一排泳赋,負責收每天的地理作業(yè)雌桑。一天早上,她頭發(fā)毛毛躁躁的祖今,腦后的馬尾扎得松松垮垮校坑,表情冷淡,把地理練習冊扔在我的座位上千诬,看也沒看我一眼就急匆匆地走了耍目。

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她幾乎天天早上都在班主任已經(jīng)來班上巡視早讀情況時才來徐绑,頭發(fā)松散邪驮,晃晃悠悠地,身上挎著一個小杯子傲茄,表情依舊冷淡毅访。

狠角色,這一定是個狠角色盘榨,我心里想著喻粹。

于是那段時間我對她的想象總是圍繞著道上青龍幫的大姐大或是港片里戴著墨鏡、腳踏皮靴的大哥的女人而展開草巡。

好吧守呜,或許我確實有些夸張,但她與生俱來的那種又酷又拽的氣質,我絕對沒有胡說弛饭。

我發(fā)誓冕末。

不過后來我才知道,她的頭發(fā)松散是因為每天早上賴床侣颂,來不及扎頭發(fā)档桃;而她沒有禮貌地把練習冊扔給我就走,是因為她還急著去抄其他科的作業(yè)憔晒;至于她表情冷淡么……我能理解藻肄,她實在是太困了,能睜眼就不錯了拒担,還談什么表情管理班谕汀!

但事實證明从撼,我的確是天真了州弟,因為后來她告訴我,不扎頭發(fā)算什么低零!有時候早上實在來不及了婆翔,她甚至可以不刷牙不洗臉,穿上衣服提起書包就出門……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嘴正對著我掏婶,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她:“那你今天刷牙了么啃奴?”

她歪著頭想了一會,咧開嘴給了我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刷了雄妥∽罾伲”

我欣慰地點了點頭,從兜里摸出兩顆綠箭薄荷糖給她老厌。

她喜滋滋地把糖含進嘴里瘟则,眼神頓時一亮,翻開語文書枝秤,眨巴著她那雙渴望讀書的大眼睛:

“真是提神醒腦壹粟,神清氣爽!”

然后轉頭就睡了兩節(jié)語文課。

我從文言文的海洋里抬起頭宿百,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趁仙,然后……也隨她睡了過去。

她叫老賀垦页,是我高中時的同桌雀费。

有這樣一個一頓吃一斤瞌睡蟲的同桌,我卻從來不覺得和她格格不入痊焊。

因為我一頓吃兩斤盏袄。

我和她忿峻,純屬臭味相投。


《算是栽在你手上了》

我和老賀并不是一開始就是同桌的辕羽。

那時候文理剛分科逛尚,我在新的班級沒有特別聊得來的同學,干什么都是獨來獨往刁愿,也不愛說話绰寞,用班上同學的話來說,那時候的我渾身都散發(fā)著一股陰氣铣口。

“我就奇了怪了滤钱,你這么瘋瘋癲癲的一個人,怎么當時就那么文靜呢脑题?”老賀納悶道件缸。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因為那時候沒人陪我瘋叔遂,偶像包袱甩不開吧他炊。

話說回來,那時候我們的座位是每周按照從右到左已艰、從前到后的順序換著坐的佑稠,這就導致每周都會有新的同學坐在自己身邊。

對于我這種慢熱性格的人來說旗芬,這簡直是比坐講臺旁邊那個特殊位置還要痛苦。

于是我最愛干的事情就是每周五偷偷地在本子上推算捆蜀,算出下一周坐在自己周圍的都是哪些人疮丛。

于是在某個令人心碎的周五,一個十六歲的花季少女體會到了世界對她最大的惡意辆它。

我的前面是我喜歡的男生的女朋友以及她的閨蜜誊薄,左邊是“大哥的女人”,右邊……右邊還比較能夠接受锰茉,是教室的中央空調呢蔫。

我真是想一頭撞死在中央空調上。

幾乎是沒有思考飒筑,我就起身準備去找班主任片吊,我實在是受不了自己周圍是這樣“豪華”的陣容,而我稀里糊涂地混在他們之中协屡,竟然C位出道俏脊。

我的心簡直比空調大哥吹出的氣還要冷。

就在我路過一大組的過道的時候爷贫,一條腿突然伸出來攔住我认然,我低頭一看卷员,原來是“大哥的女人”腾务。

那是我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一絲生命的氣息……真的,反正我是這么認為的窑睁,因為她沖我笑了。

她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橱赠,另一只手搭在椅背上箫津,側著身子看著我狭姨。

她咧嘴一笑,說道:

“喂苏遥,下一周饼拍,我們要坐同桌了哦√锾浚”

哇靠师抄,大哥的女人沖我笑了。

我的心里小鹿亂撞教硫,那種感覺我也說不清楚叨吮,或許是她讓我覺得她是愿意和我坐同桌的,又或許……是她笑得太好看了瞬矩?

我也不知道茶鉴。

反正我很緊張。

愣了好一會兒景用,我才結結巴巴道:

“喂涵叮,我話很多的哦∩〔澹”

不知道她聽出來沒有割粮,我在盡力地模仿她的語氣。

歡脫媚污、瀟灑穆刻、又帶著濃烈的熱情氢伟。

不得不說,大哥的女人的語氣真心不好模仿谬盐,我一介有著輕微社恐的小女子飞傀,何曾用這樣隨意而灑脫的語氣跟陌生人說過話砸烦。

不過沒關系幢痘,我們沒機會坐同桌的颜说,我心里想著汰聋。

我抬腳繼續(xù)向班主任辦公室走去烹困,在門口編好了理由髓梅,一只腳剛剛踏進辦公室女淑,卻又突然猶豫了起來鸭你。

不知怎的袱巨,我的腦子里突然浮現(xiàn)出她的笑臉愉老。

就像一雙無形的手嫉入,一下下地拉扯著我的神經(jīng)。

她是一個我完全不熟悉的人熬拒。

卻又是唯一一個笑著對我說:“我們要坐同桌了”的人澎粟。

“你丫的活烙,那真是決定咱倆命運的一只腳啸盏」梗”老賀后來有些后怕地說粉怕。

還好贫贝,那只腳沒有踏進去稚晚。

并且客燕,我把另一只腳收了回來也搓。

你丫的涵紊,算是栽在你手上了摸柄。

認栽。

我嘆了口氣嗦玖,轉身回了教室踏揣。

現(xiàn)在想起來,那是我的一小步又谋,卻是我青春的一大步罢煤ァH握7峡帷澈蟆!

回到教室后趴俘,我不由自主地朝著她的位置看過去寥闪,她正在和周圍的同學聊天疲憋,笑嘻嘻的缚柳,一個轉頭喂击,就看見我在偷看她淤翔。

我看著她旁壮,她也看著我抡谐,教室里人來人往麦撵,我們的目光穿透了往來的同學免胃,跨越了大半個教室,無聲地膠著躺涝。黃昏的日光照進教室坚嗜,我?guī)缀跄芸匆姛o數(shù)的微塵漂浮空氣中苍蔬,散落在我們之間银室,好像無數(shù)個小小星辰蜈敢,而我和她是亙古不變的恒星汽抚,永久地定格否过。

那是多浪漫的一幕惭蟋。

我是說告组,如果她沒有打那個哈欠的話。

嗯围辙,我又在她臉上看到了那熟悉的死魚般的表情姚建。

睡吧掸冤,大哥的女人贩虾,上課鈴響了缎罢。


《破爛又怎么啦策精?但我身邊的那個人是寶藏把释唷询刹!》

我至今都記得很清楚凹联,她是在一個晴朗的午后搬來我身邊的蔽挠。

我的桌面一向跟狗屎一樣亂澳淑,我只能說杠巡,她跟我比起來氢拥,真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從一大組搬來四大組,仿佛橫跨了整個大西洋出革,并且在航行途中骂束,船上的“零件”還在噼里啪啦展箱、接連不斷地往下掉,真的是做到了所到之處皆是“零件”皂贩。

她在前面搬婴栽,幾個男生就跟在她的身后幫著撿愚争,最后連班主任也加入了“志愿者小分隊”轰枝。

桌椅擺好后狸膏,“志愿者”們把她那堆破爛重新壘在她的桌子上湾戳,班主任看了看我桌上的“破爛”,又看了看她桌上的“破爛”艾杏,搖搖頭走掉了畅铭。

我從他眼中看到了深深的自責和擔憂硕噩,他大概在想:我怎么就把這兩個破爛安排到一起了辉懒?

于是我和她就在一堆破爛中安然自得地坐下了眶俩。

并且之后的幾年颠印,我們也是在這堆破爛中度過的,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闻坚。

我深深地感受到窿凤,生活質量并不是取決于生活的環(huán)境雳殊,而是一起生活的那個人夯秃。

破爛又怎么啦?但我身邊的那個人是寶藏暗淌妗箕戳!


《You need cry,dear.》

她剛來我身邊的那會陵吸,我和她之間總是充斥著一股別扭壮虫。

我知道,不是她的問題喳整,怪我搬素。

我不知道怎么跟剛認識的人相處熬尺,于是干脆不處粱哼,只管埋著頭看書揭措。

盡管我從沒看進去過绊含。

這是社恐人群的慣用手段躬充,假裝自己有事做,以此緩解自己心中的無所適從和不知所措津坑。

她就是在我埋頭盯著歷史書發(fā)呆的時候湊過來的疆瑰。

我已經(jīng)盯著林則徐虎門銷煙那一頁十分鐘了,她大概也沒想通這一頁究竟有什么深奧的知識值得我這樣“鉆研”寸五,便忍不住開口:

“原來你這么愛學習啊⊙徒樱”

我被她嚇得虎軀一震劲适。

“跋际啤愕贡?”我驚愕地看著她固以。

她不解地看著我:“我看你上課睡得昏天黑地的,成績也不好浓冒,還以為你不愛學習呢闲擦∈洌”

本來如果她不提寞忿,我真的快忘了我月考倒數(shù)這件傷心事腔彰。

我謝謝你啊搓逾。

你大爺?shù)摹?/p>

“你是不是學習方法不對跋即邸朗兵?”她關切地問道余掖。

我表面平靜如水浊吏,但心里那個小人兒簡直是火冒三丈、上躥下跳地指著她:

你閉嘴歌憨!信不信我哭給你看务嫡?心铃!

不過我沒哭去扣。

反倒是朝她笑了笑。

盡管我知道唆铐,我笑得比哭還難看艾岂。

大概是被我臉上那要死不活的笑容惡心到了脆炎,她話鋒一轉叼耙,伸手把我的歷史書關上簇爆,拍了拍我的肩:

“這是我們坐在一起的第一天入蛆,學什么習啊哨毁,讓我們一起度過嗨皮的一周吧扼褪!”

我有些期待地看著她话浇,不知道她打算怎么個嗨法。

后來我算是知道了赏寇,確實很嗨嗅定,睡嗨了渠退。

我是屬于一上課就條件反射性犯困的那種人智什,原先那個同桌本來還會提醒提醒我荠锭,不至于睡到不省人事删豺,但自從老賀搬到我身邊愧怜,我才真的體會到什么叫“課堂高質量睡眠”蓬蝶。

閉眼前丸氛,老師還站在我面前缓窜,等我再次睜開眼禾锤,已經(jīng)換了個老師站在我面前。

至于這中間換了幾個老師螃成,我就不知道了查坪。

天知道。

反正我桌上還擺著閉眼前那個老師的課的書望忆。

我轉頭打算問問老賀這是第幾節(jié)課启摄,才發(fā)現(xiàn)……

她還沒睜眼呢只锻。

這位種子選手是沖著醒了直接張著嘴到食堂干飯去的蕾羊。

看來我醒早了。

失算了书闸。

不過我們偶爾也有不困的時候浆劲。

我都說了,是偶爾走哺。

在那樣偶爾的丙躏、珍貴的時間里,我們就一邊聽課汪诉,一邊偷偷聊天鱼鼓。

“你知道外國男人和中國男人哄女人的方式有什么不同嗎?”她趁班主任轉過身去寫板書课竣,一臉認真地問我公条。

我想起了政治學的文化差異靶橱、文化的特殊性等知識點纠永,但又覺得肯定沒有這么簡單,這分明是個腦筋急轉彎疤啃颉苍日!

我搖了搖頭惭聂。

她得意地說:

“外國人哄女人是說:You need cry,dear. 中國人是說:有你的快遞兒!”

于是在班主任的數(shù)學課上相恃,我發(fā)出了震天響的豬叫聲辜纲。

哪里來的豬叫?

笑出來的拦耐。

從此,我溫柔文靜的形象一去不復返扫俺。

老賀疗琉,我謝謝你啊涛癌。

你大爺?shù)摹?/b>


《Yes,I do.》

要說女孩子間的友誼有多簡單,大概就是衡量她們之間的關系鐵不鐵呀非,就看她們有沒有一起上廁所的習慣吧降允。

可別小看這一點,這是繼中日建交、中美建交后理茎,第三大世界公認的衡量國際友誼的標準式撼。

所以當老賀向我發(fā)出一起上廁所的邀請的時候呀癣,我簡直感動得快要哭出來了。

我看著她朝我伸出的手,仿佛我們已不在教室,而是在一個教堂阴绢,耳邊是恢宏的音樂,身旁是留著白色胡子、手捧《圣經(jīng)》的牧師。

牧師莊嚴地開口:

“阿姣小姐,你愿意和老賀小姐一起上廁所嗎辱魁?陪伴她锻弓、等待她杂拨,無論廁所有多臭筋粗、無論上課鈴是否打響,你們都相互等待策州,直至回到教室,你們才能分開……阿姣小姐,你愿意嗎?”

我羞澀地點了點頭:

“Yes,I do.”

牧師欣慰地沖我笑了笑,然后側身對著老賀:

“老賀小姐,你愿意和阿姣小姐一起上廁所嗎?陪伴她、等待她,無論廁所有多臭喇颁、無論上課鈴是否打響,你們都相互等待洗显,直至回到教室玄组,你們才能分開……老賀小姐,你愿意嗎?”

我期待地看著老賀。

快說you do!快說you do!;陆埂孵淘!

快說啊T孛取9宰埂顽分!

老賀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

“大姐翻默,想什么呢翘单!快走啊,我真憋不住了冤议!”

我終于從白日夢中清醒過來遏乔。

老賀抓住我的手制轰,朝廁所飛奔而去韭赘。

在走廊上侧巨,她突然伸手攬住我的肩畴蹭,就像認識很多年的老哥們兒爹梁。

她的個子比我矮了一大截积糯,摟住我的時候一直踮著腳偿荷,她抬頭寺庄,一臉深情地看著我:

“奶奶的腿兒茧吊,你怎么這么高芯侥?”

……

我默默地彎了彎腰奖地。

那一瞬間欢峰,有一個念頭從我的腦海里一閃而過晨逝。

一個我原來幾乎不敢想的念頭寺晌。

在這所學校,我有朋友了誊册。

有人陪的感覺真好,連周圍的空氣都是甜的呢!

甜滋滋扫夜,就像浸泡在蜂蜜罐頭里航攒。

全世界都是香噴噴的硝枉。

直到我們來到廁所妻味。

我和老賀捂著鼻子干嘔起來厢洞。

奶奶的腿兒,誰拉的屎這么臭?氓拼!


《阿姣,我好想你抵碟!》

阿姣這名字是老賀給我起的桃漾。

我的名字里有個“姣”字,剛來班上那會拟逮,很多同學都會念錯撬统,念成三聲,我就不厭其煩地一遍遍糾正:

“這個字讀一聲唱歧,面容姣好的姣宪摧,和嬌氣的嬌同音÷溃”

可他們還是會讀錯几于。

“xx腳,老師找你沿后⊙嘏恚”

我垂著頭往辦公室走去,倒不是害怕老師訓我尖滚,我是真的深深地為中華民族的文化自信與自覺以及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而擔憂喉刘。

所以當老賀第一次叫我就念對了時,我仿佛看到了民族未來的曙光漆弄,第二個諾貝爾文學獎在沖著這個少女招手睦裳。

直到三年后的某一天……我看到了她給我的QQ備注。

阿嬌撼唾。

我問她這是怎么個情況廉邑。

她迷茫地看著我。

“咋了倒谷?”

“你別告訴我蛛蒙,這么多年了,你一直以為我的那個jiao是嬌氣的嬌……”我皮笑肉不笑道渤愁。

她還是迷茫地看著我牵祟。

“難道不是嗎?”

至此抖格,在我心中燃燒多年的民族之光诺苹,熄滅了咕晋。

我現(xiàn)在跟她絕交還來得及嗎?

扯遠了筝尾。

總之捡需,不管是阿姣還是阿嬌,反正這名兒是她給我起的筹淫,念起來都是一個音站辉。

那時候她每天中午都會跟著分科前班里的好朋友一起去吃午飯,我減肥损姜,就在教室里啃蘋果饰剥。

每次出門前,她都會仔細地叮囑我:

“等我回來摧阅,我們就繼續(xù)聊汰蓉,我很快就吃完“艟恚”

然后她就瀟灑地轉身走了顾孽。

那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了二戰(zhàn)時期德國的某個軍官。

他在上戰(zhàn)場前對他的妻子說:

“等我回來比规,我們就結婚若厚,仗很快就打完⊙咽玻”

然后他就瀟灑地騎上了馬测秸。

于是我就真的像那個軍官的妻子一樣,乖乖地坐在“家里”啃蘋果灾常。

她吃得確實很快霎冯,半個小時后便凱旋。

軍官從馬背上下來钞瀑,看見家門口的小嬌妻沈撞,沖過去把她深深地收進懷里。

我是說雕什,老賀真的沖過來抱住了我关串。

如果這個畫面能配上卡薩布蘭卡的主題曲就更好了,我心想监徘。

“阿姣,好久不見吧碾,我好想你;丝!”老賀“深情”地說倦春。

“Oh a kiss is still a kiss

啊户敬,《卡薩布蘭卡》中的親吻

In Casablanca

纏綿依舊

A kiss is not a kiss without your sigh

失去你的嘆息落剪,溫情不再

Please come back to me

回到我的身邊來

In Casablanca

隨著《卡薩布蘭卡》

I love you more and more each day

時光雖流逝

As time goes by

對你的愛戀卻與日俱增∧蚵”

我只是很遺憾忠怖,這樣romantic的情節(jié),竟然不是一個帥哥跟我上演抄瑟。

不過從那以后凡泣,軍官便稱小嬌妻為:阿姣。

時間久了皮假,班上的同學也都開始叫我阿姣鞋拟,自然而然也就沒人再念錯“姣”字了。

盡管那時距離老賀知道我的jiao字該怎么寫還有三年惹资,但她確實為提升中國國民的整體文化素養(yǎng)作出了巨大貢獻贺纲。

并且,在大家對我一聲聲“阿姣”的親昵呼喚中褪测,我終于感受到了這個新集體的溫暖猴誊。

老賀,謝謝你侮措。

這次不加你大爺?shù)牧恕?/b>


《那個魔法懈叹,叫老賀》

起先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老賀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傻缺樣萝毛。

就像她也很不明白项阴,為什么之前的我那么內(nèi)向。

我沖她擺了擺手:“姐那不是內(nèi)向笆包,是寂寞环揽。”

姐的寂寞你不懂庵佣。

但我自己懂歉胶。

我太在乎別人的看法了,說話做事之前想的永遠是:別人會怎么看我巴粪?別人會怎么議論我通今?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我就像活在一座監(jiān)牢里肛根,牢外全是自己假想中的目光辫塌,審視般地看著我,關注著我的一舉一動派哲。

我也有嘗試過去交朋友臼氨,可我太遲頓了,在我向她們拋出友誼的橄欖枝時芭届,她們早已形成了自己的小圈子储矩,就像一道厚厚的城墻感耙,把我隔絕在外。

尤其是當我和她們走在一起時持隧,如果她們遇見熟人即硼,會立馬迎上去,把我孤零零地丟在一邊屡拨。

更過分的是有一次在操場只酥,我身邊的那個女生瞧見不遠處有她的熟人,竟直接扔下我跟著她們走了洁仗。

喂层皱,就算是對待空氣也不能這么視而不見吧?赠潦!

再加上那段時間我喜歡很久的那個男生不知怎么突然開了竅叫胖,有了女朋友。當那個女生在班上嘻嘻哈哈地玩鬧時她奥,總會假裝不經(jīng)意地看我一眼瓮增,我不知那個眼神蘊含著什么樣的信息,但我就總覺得自己是一個見不得人的小偷哩俭。

盡管我從未做錯什么绷跑。

我一個人可憐兮兮地回到教室,耳邊是連綿不絕的歡聲笑語凡资,為了不顯現(xiàn)出我的孤單砸捏,我拿起水杯去教室后面接水,幾個男生和女生打鬧著從我的身邊呼嘯而過隙赁,水杯里的開水被撞得灑了出來垦藏,淋在我的手背上。

好痛啊伞访。

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掂骏,我連忙用袖子擦了擦,假裝平靜地走回座位厚掷,又怕被人看出來我崩壞的表情弟灼,便一路低著頭,來到了頂樓的臺階上冒黑。

我在那兒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田绑。

或許是出于人的一種自我保護,久而久之抡爹,我便從內(nèi)心里對周圍的人和事產(chǎn)生了排斥的情緒辛馆,獨來獨往成為了我的代名詞。

沒有人困住我,是我自己給自己判了無期徒刑昙篙。

所以當我和老賀在走廊遇見她的幾個好朋友時,我仿佛看見的不是幾個和我一般大的少男少女诱咏,而是幾塊堅實的磚頭苔可。

幾塊打算在我和他們之間壘城墻的磚頭。

老賀沖著他們走了過去袋狞,我默默地放開她的手焚辅,苦澀地笑了笑。

反正我已經(jīng)習慣了苟鸯。

但她卻突然回頭同蜻,兩步走回來又拉住我的手。

“陪我一起去早处⊥迓”她說。

“這是阿姣砌梆,我在九班的好朋友默责。”老賀把我拉到他們面前咸包。

“阿姣桃序,這是小春,我們初中就是一個學校的烂瘫。這是維維媒熊,哦,這個是老鐵坟比,我們都這樣叫他……”

老賀一個個地給我介紹著芦鳍,我向那幾塊“磚頭”綻放著我自認為最友好的笑容,他們也友善地沖我笑温算。

你知道嗎怜校,當磚頭有了血肉,它們就不再冰冷了注竿。

可是磚頭為什么會有血肉呢茄茁?

因為我有魔法呀!

那個魔法巩割,叫老賀裙顽。


《快樂是無價的》

我和老賀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交心,是在那年五月的一個溫暖的中午宣谈。

那天中午我倆都睡不著覺愈犹,她便拖著我出了教室,偷溜到操場上玩。

我們在小賣部門口的座椅上坐下漩怎,她用勺子一下下地挖著面前那杯老酸奶勋颖。五月的太陽明艷,卻絲毫不刺眼勋锤,幾只蝴蝶在一片金燦燦的日光中飛過饭玲,停在了桌角邊。

老賀放下手里的小勺子叁执,輕手輕腳地來到桌角茄厘,然后猛地朝那只蝴蝶撲去。

結果撲了個空谈宛。

她氣憤地跺了跺腳次哈,回到座位上繼續(xù)吃老酸奶。

因為是午休時間吆录,四周靜得要命窑滞。就是在這樣一種寂靜中,時間被拉得很慢很慢径筏,我仿佛看到了緩緩流淌的歲月和蘊藏在時光之中葛假、那份不易被發(fā)現(xiàn)的美好。

我看著她笑了滋恬。

“你不開心嗎聊训?”她突然抬頭問我。

“什么恢氯?”

老賀翹了個二郎腿带斑,繼續(xù)說道:

“你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的,總覺得你隨時都有心事勋拟⊙模”

“沒有吧……”我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不愿意說也沒關系敢靡,”老賀又挖了一勺酸奶挂滓,“但人活在這世上,最重要的是開心啸胧「险荆”

“快樂是無價的》哪睿”她說贝椿。

忽然吹來一陣風,掀起她額角的碎發(fā)陷谱,在發(fā)隙間零落細碎的陽光中烙博,她的笑容是那么美麗。

那天中午,我把所有的心事都告訴了她渣窜。

她沒有像往常那樣嬉皮笑臉的铺根,而是一臉認真地注視著我,瞳孔里映著我的身影图毕,讓人覺得安心夷都。

人是需要傾訴的,向自己傾訴予颤、向他人傾訴、向世界傾訴……我總是習慣于向自己傾訴冬阳,卻又沒能擁有凈化自己情緒的能力蛤虐。

我對自己從來沒有信心,我性格別扭肝陪、偏執(zhí)驳庭、敏感又麻煩。

可就是這樣一個差勁的我氯窍,還有我那些亂七八糟的心事饲常,卻被她那么認真地對待著。

面對這樣一個差勁的我狼讨,她卻說:

“阿姣贝淤,你很好,真的很好政供〔ゴ希”

“那些人不懂你的好,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布隔,你是一個很好的人离陶。”

那是我青春里最平常不過的一個中午衅檀。

花是紅色的招刨,草是綠色的,蝴蝶是白色的哀军,陽光是金色的沉眶;

校服是藍色的,球鞋是米色的;

小賣部的阿姨坐在貨架旁打著瞌睡;

貓匐在不遠處舔著自己身上的毛……

一切都同往常一樣。

但我將永遠記得那天镰吆。

在那一天破托,一個叫老賀的女孩子告訴我,快樂是無價的沉删。

在那一天讥珍,她讓我相信徙融,我是一個很好的人毯侦。

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有人住高樓哭靖,有人在深溝,有人光芒萬丈侈离,有人一身銹试幽。

老賀,不管我們是哪一種人卦碾,我們都要快樂铺坞。


《戴藍色發(fā)帶的傻缺》

我和老賀的班上有一個經(jīng)常戴藍色發(fā)帶的傻缺。

澄清一下洲胖,傻缺這個詞不是我說的济榨,是當時班上的人對她的評價。

因為她總是在老師準備出教室時特傻缺地說一句:“老師绿映,你沒有布置作業(yè)擒滑。”

或是在課前突然站起來叉弦,夸張地對著老師:“敬禮丐一!老師好!”

這引得班上的同學經(jīng)常在背后議論她淹冰,后來漸漸沒什么人愿意跟她一起玩库车,甚至有人在網(wǎng)上罵她。

其實我是有些為她鳴不平的榄棵。她和我文理分科前就在一個班凝颇,當時她坐我前面,給我講過幾次題疹鳄,人不錯拧略,就是不太會說話,腦子不好使瘪弓。

怎么說呢垫蛆,她這個人真沒什么壞心眼兒,相反的腺怯,她特缺心眼兒袱饭。

簡單點說,丫的確實是個傻缺呛占。所以我和老賀一直認為這個詞跟她的氣質特搭虑乖。

有時候我和老賀看到中午沒人陪她一起吃飯,我們就過去和她一起吃晾虑。

憑心而論疹味,她算是個長得挺可愛的女孩子仅叫,矮矮小小的,一張肉嘟嘟的小臉白凈紅潤糙捺,眼睛總是水汪汪的诫咱。

除了她不喜歡洗頭之外。

她經(jīng)常頂著一腦袋的油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洪灯,還喜滋滋地給我們看:

“老賀坎缭,阿姣,你們看签钩,我四天沒洗頭了掏呼。”

我和老賀震驚之余铅檩,默默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哄尔。

老賀開了一包薯片,她就湊過來柠并,自覺地攤開手,嬉皮笑臉地說:“謝謝你富拗【视瑁”

她總是這樣,用“謝謝你啃沪!”來代替“可以給我吃一塊嗎粘拾?”這句話。

謝謝都說了创千,總不能不給吧缰雇?

這個傻缺是吃到了東西,但我相信每個受她這樣“威脅”過的人都曾在心里罵過一句:

神經(jīng)病追驴。

于是我和老賀經(jīng)常教育她械哟,讓她說話的時候過一下腦子,她總是乖順地點頭殿雪,說她記住了暇咆。

她這樣乖巧聽話,讓我和老賀天真地覺得:孺子可教也丙曙。

誰知她是:朽木不可雕也爸业!

班主任的數(shù)學課,班里總是彌漫著一股睡意亏镰,我和老賀坐在位置上打著瞌睡扯旷,腦袋一點一點的,看到班上這情況索抓,班主任不滿地說:

“有本事你們就趴著睡钧忽,別在這兒裝模作樣的假裝聽課毯炮。”

于是那個傻缺就真的趴下睡了惰瓜。

她那趴下的一整套動作是那樣連貫而流暢否副,我和老賀對視一眼,簡直要驚掉了下巴崎坊。

最重要的是备禀,這個缺貨竟在班主任把她點起來,怒氣沖沖地質問她為什么不尊重課堂時奈揍,揉著惺忪的睡眼曲尸,疑惑地反問:

“老師,不是你說的不要裝模作樣嗎……你干嘛說話不算數(shù)……”

不得不說男翰,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另患,一代更比一代浪啊蛾绎!

這個二貨少女就是瑩妹妹昆箕,我和老賀的好朋友,也是我們的快樂源泉租冠。

她并不傻鹏倘,她也明白誰的話里語帶嘲諷,明白誰是真心對她好顽爹。

友誼是相互的纤泵,這個道理她也懂。

比如她總會帶很多稀奇古怪的零食來學校镜粤。

“阿姣捏题,吃巧克力糖!”

“老賀肉渴,喝豆?jié){嗎公荧?”

“煎餅果子你們吃么?黄虱!”

“剛泡好的藕粉稚矿,阿姣你吃么?”

比如她也會在有人懟我和老賀時勇敢地站出來捻浦,指著那個人的鼻子劈頭蓋臉地罵回去晤揣。

比如她會把QQ空間專門上傳她的自拍的相冊設置成我和老賀的名字。

比如朱灿,她說昧识,我們要一直一直是好朋友……


《“碉堡”已被敵軍占領,快撤盗扒!》

很長一段時間跪楞,我們?nèi)齻€熱衷于不寫家庭作業(yè)缀去。

我們每天放學都會對著一黑板的家庭作業(yè)仔細地研究,研究哪些作業(yè)老師肯定不會檢查甸祭,哪些作業(yè)可以明天早上來抄缕碎,哪些作業(yè)是課代表批改。

我們的原則是:去其糟粕池户,亦丟其精華咏雌。

我們就像辛亥革命時期一群高舉革命大旗的學生,發(fā)誓要向封建家庭作業(yè)說不校焦。

慷慨激昂赊抖,斗志昂揚,然后統(tǒng)統(tǒng)被現(xiàn)實擊垮寨典。

我們因為沒有完成背誦作業(yè)氛雪,便只能在語文老師要求全班一齊背誦的時候硬著頭皮對嘴型。

我躲在前面那個同學的頭后面耸成,自認為老師看不見报亩,便張牙舞爪、得意洋洋地沖著老賀一通嘰里呱啦井氢、嗚呼啦呼捆昏、哇哈哈哈地亂對嘴型。老賀前面那個人又瘦又矮毙沾,根本擋不住她,她一面要豎著耳朵跟著大部隊的讀音對嘴型宠页,一面還要痛苦地憋笑左胞。

背誦完畢,語文老師噼里啪啦地點出被她看出來是在對嘴型的人举户,打頭陣的就是我和老賀烤宙。

我對著前面那個人的大頭研究了半天,覺著這腦袋怎么都能把我給擋個嚴嚴實實啊俭嘁。

老賀打了個哈欠:

“角度問題啊躺枕,她在講臺上看不到你,但她要是走到教室右邊供填,就能看見你了啊拐云。”

我覺得有很道理近她。

我和老賀把各自桌上的那摞書壘好叉瘩,堆成高高的一摞,然后聽著語文老師之乎者也的催眠曲進入了夢鄉(xiāng)粘捎。

是的薇缅,那堆“破爛”被我和老賀找到了正確用途危彩,就是在上課的時候壘成一摞,然后躲在它后面打瞌睡泳桦。

那摞書被我們稱為“碉堡”汤徽。

這樣堪比中國萬里長城、法國埃菲爾鐵塔灸撰、英國大本鐘的宏偉建筑谒府,我們本以為它堅不可摧,沒想到卻在那節(jié)語文課上被語文老師的大炮轟垮了梧奢。

我這個小哨兵正躲在“碉堡”后會周公狱掂,突然就接到了前線敵軍正在攻入的號令。

我還來不及拿起武器亲轨,“敵軍”就站在了我面前趋惨。

“你給我把這堆書放地上去〉胛茫”敵軍威脅道器虾。

“你的書就是你的碉堡,你就天天躲在碉堡后面睡覺蹦锋≌咨常”

敵軍不費吹灰之力就破解了我軍的戰(zhàn)略意圖。

我緊張地望向老賀莉掂。

“碉堡”已被敵軍占領葛圃,快撤!


《獵豹獵豹憎妙,我是豺狼》

班上的人總說库正,我們?nèi)齻€是幼稚鬼。

比如我們喜歡在課間召集班上的人玩躲貓貓厘唾,班上的幾個男生總是在我們的威逼利誘下妥協(xié)褥符,陪著我們一起玩。

雖然開心的只有我們?nèi)齻€抚垃。

但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我們?nèi)齻€一起玩喷楣,一個人找,另外兩個躲鹤树。

決定誰當貓的機制是:三個人在手心手背里任選一個出铣焊,出到單獨的那一個人當貓。

我和老賀經(jīng)常耍賴皮罕伯,提早說好出手心還是手背粗截,于是每把來找的都是瑩妹妹。

瑩妹妹連著找了我們好幾把捣炬,氣得直跺腳熊昌,卻又很納悶绽榛,自己怎么就把把都跟我們出得不一樣呢?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婿屹,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絲不常見的狡黠灭美。

那個課間,我和老賀在味道令人作嘔的女廁所蹲了整整二十分鐘昂利,一直到上課鈴響了届腐,也沒人來抓我們。

我們回到教室蜂奸,發(fā)現(xiàn)瑩妹妹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犁苏,沖我們露出勝利的笑容。

你們不仁扩所,那就別怪我不義围详!那表情仿佛在說。

我們這才反應過來祖屏,這貨壓根兒就沒想過要來找我們助赞!

我們這兩只自以為聰明的小老鼠就這樣被這只大笨貓反將了一軍。

還有其他幼稚的事袁勺,比如在課上趁老師面向黑板寫板書的時候站起來雹食,掐著老師要轉過來的前一秒坐下,比誰堅持得更久期丰;比如我在地理課上偷偷舉起手機拍板書群叶,卻忘記關閃光燈,差點閃瞎地理老師的眼睛钝荡;比如面對著面玩“誰先笑誰就是豬”的游戲盖呼;比如放學的時候遇到高一的學弟學妹,就假裝認識他們似的湊到他們面前跟他們說拜拜化撕,然后在他們的一臉驚愕中頭也不回地走掉……

比如,在晚自習出來上廁所的時候约炎,想象我們是一支特種部隊植阴。

老賀將手比成手槍的形狀舉在太陽穴旁,貓著腰跑到走廊的拐角處圾浅,然后沖我揮了揮手:

“獵豹獵豹掠手,我是豺狼,前方安全狸捕,請速速跟上喷鸽。”

我扛著我的95式狙擊步槍灸拍,背貼著墻壁來到老賀身后做祝。

“獵豹砾省,你聽著,這次行動對組織十分重要混槐,你先撤编兄,我來善后∩牵”

“不狠鸳,不……”我倔強地搖頭,“要走一起走悯嗓,我不能丟下你件舵!”

“你快走,這是上級的命令脯厨!”

“我不G觥!”

“再不走就沒有時間了俄认!”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个少,不然我是不會走的!”

“你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嗎眯杏?夜焦!”老賀說著就把槍對準了我的腦門。

“把槍給我放下岂贩!”瑩妹妹從我身后站出來茫经,用槍指著老賀。

“你把槍放下萎津!”我沖著瑩妹妹舉起槍卸伞。

“你先放!”

“不锉屈,你先放荤傲!”

“不!她先放>痹ā遂黍!”

形勢復雜,我們誰都不敢輕舉妄動俊嗽。

就在劍拔弩張之時雾家,遠方突然傳來一聲厲喝:

“你們?nèi)齻€干嘛呢!還不去上晚自習绍豁?”

于是三個訓練有素的特種兵慌忙收起手里的武器芯咧,逃也似地離開了槍戰(zhàn)現(xiàn)場。

高二整整一年,我們“鐵三角”就是這樣沒心沒肺地度過的敬飒,直到高三那年邪铲,班主任把我們調開了。

因為我們的成績……實在有些慘不忍睹驶拱。

不過沒事霜浴,在課上我們依然能隔著茫茫的人海,玩一把“誰先笑誰就是豬”的游戲蓝纲。


《我成人的那一天》

我是在高三那年滿的十八歲阴孟。

老賀比我還要激動,提前好幾個月就開始給我準備禮物税迷,我問她準備了什么永丝,她說保密。

直到我生日那天箭养,她提著滿滿一口袋的東西還有厚厚一摞信站在了我的面前慕嚷。

不知怎么的,班里的那群男生也知道了我那天過十八歲生日的消息毕泌,一群人風風火火地跑過來喝检,說要給成年的阿姣一個擁抱。

我假裝不情愿的樣子撼泛,可還是大大方方地張開了雙臂挠说。

原來不知不覺,我早已融入了這個集體愿题。

英語晚自習的時候损俭,我偷偷打開老賀給我的信,信有很多潘酗,她是從好幾個月以前就開始寫的杆兵,里面記錄了我和她從最初認識到熟悉的點點滴滴,還有她對我們未來的憧憬仔夺。

我一口氣全部看完琐脏,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這個平常一遇到寫作文就頭疼的女孩缸兔,給我寫起信來竟然文筆這么好日裙。

我把眼淚憋了回去,把信裝好灶体,扭頭看了看她,發(fā)現(xiàn)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黑板掐暮,然后打了個哈欠蝎抽。

我笑了。

我還記得,那是高一下期的五月份樟结,她來到我的身邊养交,和我成為了朋友。

這么久以來瓢宦,她一點也沒變碎连,變化最大的倒是我。

是她帶著我重新認識這個世界驮履,重新認識我自己鱼辙,重新變得開朗起來。

她是我高中的第一束光玫镐。

晚自習下課倒戏,我去找她,拉著她到樓道里恐似,然后抱住她杜跷。

“我怎么有點想哭……”她蹭了蹭我的衣服。

我低頭矫夷,看見了她晶瑩的眼睛葛闷,她趕忙用手抹掉了眼淚。

我們在樓道抱了很久双藕,直到情緒都平靜了下來淑趾,才拉著手回到教室。

“我覺得我好幸運蔓彩≈伪浚”我說。

“我也是赤嚼】趵担”她說。


《君睡長江頭更卒,我睡長江尾》

打瞌睡這件事等孵,簡直是貫徹了我和老賀的整個學生時代,就連現(xiàn)在到了大學也戒不掉蹂空。

原來坐在一起的時候俯萌,每當我們困到昏天黑地、快要一命嗚呼時上枕,我們就開始朝著對方一個勁兒地碎碎念:

“我快瘋了咐熙。”

“我要困飛了辨萍∑迥眨”

“老天啊,讓我去死吧∽ζ”

瞌睡就像一種會傳染的流感一般义起,迅速在我們之間交換,然后致我們于死地师崎。

這種步調一致的睡眠時間實在太過于根深蒂固默终,導致即使后來座位被調開了,這樣一種“心靈感應”依然存在于我們之間犁罩。

只是誰也沒想到齐蔽,這會為老師增加工作量。

因為原來坐一起的時候昼汗,老師走到我們身邊就能一下叫醒兩個人肴熏,而現(xiàn)在,他們要先叫醒我們其中一個顷窒,然后跨越整個教室蛙吏,千里迢迢地去叫醒另一個。

我們的英語老師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鞋吉,被我們倆折磨得幾乎快要瘋掉鸦做。

可他還是兢兢業(yè)業(yè)、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叫醒我們谓着,在我艱難地掙開睡眼抬頭看向他時泼诱,他的表情凝重,鏡片后的小眼睛里寫滿了“生無可戀”四個字赊锚。

“你們倆還真是君睡長江頭治筒,我睡長江尾啊……”

下課后我和老賀一起去廁所,幾乎是同時說出那句話:

“日日思君不見君舷蒲,共飲長江水耸袜!”


《最后的夕陽》

那是高考前一個月的時候。

我記得那段時間牲平,班里有時候會突然安靜下來堤框,就好像大家都在那一瞬間陷入了沉思,有關于未來纵柿,有關于分別蜈抓。

每個人都如機械般地不斷往腦中填充知識點,沒有人再去關注窗外梧桐樹的樹枝上有幾片樹葉昂儒,沒有人會再望著藍天發(fā)呆沟使,數(shù)天邊的云彩。

夏天仿佛不再是夏天渊跋,而是一頭帶著倒計時的怪物腊嗡,一遍遍地在我們耳邊倒數(shù)剩下的時光玫鸟。

在一個氣氛極度沉悶的晚自習升酣,我和老賀從教室偷溜了出去荡陷。

從教學樓到操場狡恬,我們一路狂奔微宝,像是發(fā)泄了那么久以來心中的情緒棺亭,風在我們的耳邊呼嘯,就像不知不覺從身邊溜走的那么多的光陰蟋软、那么多個日夜镶摘。

在最后的這段時間,我們太想抓住些什么了岳守。

可最好的時光往往就像這耳邊呼嘯而過的風凄敢,我們抓不住的。

我們來到藝術樓湿痢,趁著門衛(wèi)叔叔不注意涝缝,推開窗戶偷偷翻了進去譬重。

藝術樓的一樓擺放了許多音樂器材,有鋼琴、架子鼓、薩克斯……還有一些我不太認得的樂器纪吮。

我們隨意擺弄著這些樂器棚辽,突然联逻,一個瘦瘦高高的男生不知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把我們嚇了一大跳。

他穿著高一年級的校服确憨,手里拿著一支長笛,面容清秀。

“你們……”

“我們是高三的學姐桥帆,晚自習溜出來透透氣医增!”我急忙說祈匙。

“哦……”那男生點了點頭忽刽,轉身走到角落繼續(xù)吹曲子。

我對音樂比較感興趣夺欲,便拉著老賀走到他身邊跪帝,看著他吹笛子。

或許是我們的目光讓他有些不習慣些阅,沒吹一會伞剑,他就放下笛子看著我們,問道:

“你們不回去上課嗎市埋?”

“你不回去上課嗎黎泣?”我反問道恕刘。

“我是藝術特長生,每天晚自習都會來這兒練習抒倚『肿牛”他微微笑了笑,笑容里透著些小小的得意托呕,“這是我的練習室献起。”

這么大的練習室镣陕,這叫練習廳還差不多!

藝術生就是好啊姻政,不用整天面對那些枯燥的知識點呆抑,把自己的命運交給那一道道冷冰冰的考試題。我心想汁展。

因為怕耽誤他練習鹊碍,我和老賀不再死死地盯著他,而是來到鋼琴旁玩鋼琴食绿。

老賀有一些鋼琴基礎侈咕,她掀開琴蓋,彈了一首《致愛麗絲》器紧。

夕陽透過薄薄的窗簾照進來耀销,在鋼琴黑與白的琴鍵上留下絢爛的光影,那光與影籠罩著老賀的手指铲汪,像一幀精美的電影鏡頭熊尉。

我坐在琴凳上,靠著老賀的肩半瞇著眼休息掌腰,不知過了多久狰住,那個男生突然走到鋼琴邊看著我們。

“你們想不想聽交響音樂會齿梁?就當放松放松催植。”

我和老賀找了個位置坐下勺择,他把遮光簾拉上创南,拿遙控器降下了藝術樓的大屏幕。

室內(nèi)突然變得昏暗起來省核,只有熒幕的微光淺淺地照在我們臉上扰藕。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支曲子,可惜只在維也納音樂廳演出過一次……你們聽芳撒,有沒有一種悲壯的美邓深?仿佛下一秒就要戛然而止未桥、消失不見……”

他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述著有關這首曲子的知識,我也聽不大懂芥备,就偏過頭去看他們冬耿。

老賀坐在我的右邊,男生坐在老賀的右邊萌壳。我看著他們那一刻年輕而美麗的側臉亦镶,整張臉隨著屏幕的亮度而忽明忽暗,像是一瞬間來到天堂袱瓮,下一秒又跌入地獄缤骨。

在明滅的沉浮中,我突然想起兩年前我和老賀第一次說話的時候尺借。

她在走廊上伸腿攔住我绊起,笑眼盈盈地對我說:

“喂,下一周燎斩,我們要坐同桌了哦虱歪。”

從那以后栅表,我高中生活的每一天笋鄙,都是這個女孩子。

我突然有些想哭怪瓶。

我不懂古典樂萧落,也不了解交響曲,卻在那一刻突然理解到了那個男生說的話洗贰。

那是一種悲壯的美铐尚,仿佛下一秒就要戛然而止、消失不見哆姻。

因為高三的我們宣增,每一天都懷抱著這樣一種心情,害怕分別矛缨、懼怕未來爹脾。

可我們還是要前進,即使未知箕昭,即使迷茫灵妨,也要披荊斬棘。

在那個黃昏落竹,我們?nèi)嗽诨璋档乃囆g樓靜靜地聽交響樂泌霍。

音樂的聲音很大,可我還是聽到了那個少年輕微但堅定的聲音:

“我以后也想站在這樣的舞臺上述召≈熳”

在這個世界上蟹地,沒有誰是容易的,只不過目標不同藤为、所走的路不同怪与、經(jīng)歷的事不同而已。

十幾歲的我們每天都在用力地奔跑缅疟,向著光的方向沖刺著分别。

不過還好,覺得累的時候存淫,我們能坐下來耘斩,一起聽一場音樂會。

十幾歲的我癡癡地望著同樣是十幾歲的他們桅咆。

少年少女的眼里有光括授。

那是獨一無二的,唯屬于少年少女的光轧邪。


《還好有你在》

有時候我常會想,如果高中時期我沒有遇見老賀羞海,沒有遇見瑩妹妹忌愚,我會是什么樣子。

大概我會變得和現(xiàn)在截然不同吧却邓。

但不管怎樣硕糊,我接受現(xiàn)在的自己,也喜歡現(xiàn)在的自己腊徙。

青春里的每個人都有他存在的意義简十,而這兩個女孩教會我最大的道理就是:

要快樂,要愛自己撬腾。

只有善待自己螟蝙,世界才會善待你。

我們的青春結束了民傻,但我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胰默。

一切都是那樣嶄新,似朝陽噴薄而出漓踢,似新條抽出新芽牵署,似溪水駛向遠方,似流云散至天邊喧半。

似她們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中奴迅,措手不及。

那些陪伴我成長的女孩挺据,還好有你在取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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