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嫂,表哥賣了房子吻育,買了房車念秧,開啟自駕游之旅。
第一階段布疼,走遍全國摊趾;第二階段從滿洲里出關(guān),開啟世界之旅游两。
什么時候結(jié)束砾层,也許是兩個人變成一個人的時候,因為他們中的一個人得了癌癥贱案,選擇了保守治療肛炮,準備不留遺憾的度過余生。
第一階段已經(jīng)完成宝踪,出國前回老家跟所有的親人見一面侨糟,算是告別,沒有眼淚瘩燥,沒有遺囑粟害,有的只是他們二人臉上從容的淡定。
君嫂颤芬,大我十幾歲悲幅,北京人套鹅,當(dāng)年我們眼中的城里人。
表哥汰具,表姨的兒子卓鹿,自小跟我要好,雖然親戚很遠留荔,但是關(guān)系好吟孙。
君嫂嫁給表哥時,頂著雙方父母的壓力聚蝶,君嫂父母反對是覺得閨女瞎了眼杰妓,下嫁給了農(nóng)村人。
表哥父母反對碘勉,是怕表哥成了倒插門巷挥,吃軟飯,受窩囊氣验靡。
表哥父母知道自己家的條件與君嫂家的差距有多大倍宾。
愛情戰(zhàn)勝了一切,兩人走到了一起胜嗓。
君嫂跟我講了她這些年的經(jīng)歷和心理變化高职,讓我找時間當(dāng)做素材寫出來,嫁給表哥她略有遺憾辞州。
婚后君嫂很少回表哥的老家怔锌,她說,實話實說变过,我內(nèi)心里瞧不上他老家的父母和所有的親戚产禾,覺得跟他們不是一個階層的人。
只是替表哥遺憾牵啦,如果生在環(huán)境好的家庭,肯定比現(xiàn)在還要更上一層樓妄痪。
表哥的七大姑八大姨哈雏,表弟表妹,不論誰到了北京衫生,都要到表哥家裳瘪,還都自來熟,完全不像客人罪针。
君嫂說彭羹,心里再瞧不起,看在表哥的面子上泪酱,也熱情的招待派殷,幫忙辦事还最,只是心里瞧不上,也談不上鄙視毡惜,只是看不慣他們拓轻。
具體也說不清哪里看不慣,也可以說是全都看不慣经伙,看不慣他們吃飯睡覺的方式扶叉,看不慣他們的言談舉止,甚至看不慣他們接電話的動作帕膜,總之嘴上不說枣氧,心里別扭。
其實君嫂的父母也是北京城里的普通人垮刹,只是跟表哥家比达吞,條件要優(yōu)越的多,仿佛天壤之別危纫。
婚后幾年宗挥,因為種種的原因,他們選擇在表哥家所在的城市生活种蝶,事業(yè)有成契耿。
表哥家所有的親戚都來依靠他們,把表哥家當(dāng)成了據(jù)點螃征,每隔一段時間就聚會一次搪桂,一大家子人聚在表哥家,吃吃喝喝盯滚,說說笑笑踢械。
所有的人對君嫂都尊重,把君嫂當(dāng)成他們眼中的家長魄藕,無論長輩還是晚輩内列,對君嫂都客客氣氣,眼里都是尊敬背率。
君嫂每次聽著他們聚會談?wù)摰募议L里短话瞧,誰漲了幾百人元工資就興奮的不行,家里的菜多賣了十元錢都要炫耀一通寝姿,都覺得俗的不行交排。
表哥呢,從中調(diào)節(jié)著兩個家庭間的各種關(guān)系饵筑,幾年后埃篓,君嫂的父母就對他改變了看法。
君嫂父親病重時根资,表哥放棄了一切業(yè)余時間架专,端屎端尿同窘,把老爺子感動的眼淚汪汪,臨走時胶征,拉著君嫂的手說塞椎,你找對了人。
君嫂起初對這些都不以為意睛低,覺得只要有錢案狠,其他的事情都好辦,住院完全可以請護工照料一切钱雷。
表哥的確孝順骂铁,也只是偶爾替代了護工的事情。
君嫂說罩抗,如果不是我自己躺在了病床上拉庵,永遠也體會不到那份親情的與眾不同。
前年某天套蒂,君嫂檢查出了癌癥钞支,住院治療,病重時操刀,臥床不起烁挟。
她自己體會了表哥與護工照顧的差距,一個是用心骨坑,一個是為錢撼嗓,同樣一個動作,一個是用心在做欢唾,一個是為了完成任務(wù)且警。
表哥家的親戚們得知君嫂生病后,都來醫(yī)院看望礁遣,他們說斑芜,有我們,哪里還用的著護工祟霍,哪能有我們照顧的細致杏头。
硬逼著表哥辭退了護工,他們輪流來醫(yī)院陪護君嫂浅碾,不是客氣,是實實在在的陪续语,端屎端尿垂谢,沒有人嫌棄。
躺在病床上疮茄,更能感知細微的情感差距滥朱,一絲絲的區(qū)別都能感悟萬千根暑。
君嫂說,我能感覺的出徙邻,他們是真心實意的愿意陪我排嫌,沒有共同語言,他們就跟我聊家長里短缰犁,原來覺得煩的那些瑣事淳地,躺在病床上聽著都那么親切。
他們還交流陪護的經(jīng)驗帅容,能從君嫂的眼神中看出她是否要大小便了颇象,君嫂有時覺得不好意思,盡量忍著并徘,想著等表哥陪護的時間再解決這些事情遣钳。
他們就勸君嫂,不要把我們當(dāng)外人麦乞,我們在你家吃了那么多次飯蕴茴,就當(dāng)是回報了。
君嫂以前都覺得俗的不行姐直,這些人有時間就不能好好研究一下怎么賺錢倦淀,天天在一起吃喝聊天,能有什么出息简肴。
醫(yī)院里了解君嫂的人晃听,都羨慕她,現(xiàn)在哪還有這么好的一大家子人了砰识,太不容易了能扒,這都是大家族時代才有的場景,現(xiàn)在呢辫狼,都忙著各顧各家初斑,親戚也沒個親戚的模樣了。
君嫂說膨处,躺在床上的感覺见秤,就是能活著就好。每天身邊有那么多親戚陪伴真椿,感覺幸福滿滿鹃答,我這么說,你可能感覺不出來突硝,只有你病了的時候才能真正體會测摔。
我說,你說的其實我早有感覺,我們家也是大家族锋八,可是關(guān)系并不融洽浙于,現(xiàn)在也就是逢年過節(jié),走動一下挟纱,紅白喜事能聚在一起隨個份子羞酗,吃個飯,然后各回各家紊服。
君嫂說檀轨,以前逢年過節(jié),我最先想到的都是要給關(guān)系單位围苫,領(lǐng)導(dǎo)們送禮品裤园,病過之后呢,現(xiàn)在最先想到的都是這些以前看不上眼的親戚們剂府,你給領(lǐng)導(dǎo)的再多拧揽,他都認為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憬o這些親戚們哪怕一袋瓜子腺占,她們都想辦法用真情回報淤袜。
我說,現(xiàn)在感覺親戚的關(guān)系有時候還不如同事或者鄰居的關(guān)系近衰伯,但是真遇到大事铡羡,還得是親戚,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姓意鲸。
君嫂說烦周,我這沒什么波瀾起伏的故事,只是發(fā)一些感慨怎顾,親戚有事沒事還是多聯(lián)系一下读慎。
我說,你這都曲折的了槐雾,好好養(yǎng)病夭委,后期有什么打算。
君嫂說募强,先游一下世界株灸,了卻一下心愿,如果還能活著擎值,就回到老家慌烧,找一處宅子住下,種種菜鸠儿,養(yǎng)養(yǎng)草屹蚊,過一天算一天,從病床上下來的那刻起,所有的時間都是白賺的淑翼。
君嫂說的這些,我都能理解品追,媳婦兒做手術(shù)時玄括,害怕,護士都不讓我跟著去手術(shù)室肉瓦,就告訴我在病房等著遭京,一會就完事,媳婦兒被推進電梯的那一刻泞莉,她說哪雕,如果有萬一,你找個更好的鲫趁,只是記得要替我照顧好孩子斯嚎。
我笑著說,你多慮了挨厚,就是個小手術(shù)堡僻,一會就出來了,別怕疫剃,我在病房等著你钉疫。
笑著說,心里疼巢价,電梯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牲阁,我就一直站在那等著,盼著壤躲。
那一刻城菊,腦子里閃過我們在一起的無數(shù)個場景,只有一個想法柒爵,病好后役电,一定不再惹她生氣了。
君嫂跟表哥又上路了棉胀,昨天給我發(fā)了一段文字:路上做了一次檢查法瑟,一切良好,心無波瀾唁奢,人啊霎挟,適當(dāng)?shù)牟∫幌拢瑫畹母靼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