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胡湘友? ? 編輯? ‖夢海揚帆
【編者的話】愛情是自由浪漫的詩歌集绰,婚姻是實實在在的生活。其實绿鸣,生活本身就是一首詩疚沐,詩意地棲居是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人生幾十年潮模,說長便長亮蛔,說短便短,功名利祿都如塵世煙云擎厢,比不過蘿卜青菜熱炕頭尔邓。有人感嘆錢鐘書的《圍城》:城內(nèi)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锉矢。其實梯嗽,城里城外,只要用心體會沽损,都有別樣的風景灯节!
? 這幾天,新寧最大的自然看點莫過于八角寨的霧凇冰凌了绵估。各色微信群里炎疆,遍發(fā)著八角寨玉樹瓊枝,滿目冰茸的奇景国裳,還有配文配詩的形入,直誘得人兩眼生光,腳步發(fā)癢缝左,非親臨一睹不為快亿遂。
今天是周日,下班稍早渺杉,小崽也歸校了蛇数,便試探著問妻子我們是不是也去八角寨趕趕時髦?
——路遠山高的是越,都快四點了耳舅,趕得去,趕得回嗎倚评,莫非還想在那冰山上浪漫一宿浦徊?
妻是個實在人,向來對花兒景兒的不甚興趣天梧。
——也是盔性,只是也可惜了一年難遇的奇景啊,我還是不死心腿倚。
——那我們就去吧纯出,也不要勞師興眾蚯妇,就我們兩個,走起暂筝。
—— 走起箩言?怎么走?我一臉茫然焕襟。
——你不就是為了看冰看雪么陨收,八角寨有,你家屋后的山上肯定也有鸵赖,我們不必舍近求遠务漩,就爬金子嶺,爬到哪里有冰有雪就返回它褪。既滿足你的愿望饵骨,也省得一些車馬費,還能鍛煉鍛煉身體茫打。
——太好了居触,我怎么就沒想到呢,還是老婆英明老赤。
這真是:無意門前千里遠轮洋,有心屋后是青山。
? 說走就走抬旺。不就是一次爬山弊予,就當是散步。不用行囊开财,不用裝備汉柒,越隨意越好,且又是常走的路線床未。
沿屋后的白塔公路南走200米竭翠,向左分岔即開始爬山振坚。雖是山路薇搁,又有點毛毛雨,但都是水泥路面渡八,少水啃洋,無泥。也很少有車屎鳍,所以可以很率意地走宏娄,可快可慢,可左可右逮壁,可走可停孵坚,大不必小心來車。
妻的腳步較我要輕捷,領航在先卖宠。沒錯巍杈,領導一般是走在前面的,除非是有危險扛伍。但才爬了幾百米筷畦,我還在邊走邊呵手搓手取暖,妻卻說熱了刺洒,把外衣一脫鳖宾,頭也不回地把衣往后一甩,我乖敏地把衣接住逆航,繼續(xù)跟進鼎文。不一會,妻又說因俐,有點冷了漂问,拿衣來。
——你的衣丟哪了女揭,我是你的保鏢還是下人蚤假?嘴上這么說,腿卻趕緊跟上去吧兔,把衣服幫披好磷仰。妻不置可否,依然沒有回頭地繼續(xù)上爬境蔼。這或許就是默契灶平,三十年的默契!箍土?
我們相識四十多年了逢享,相愛三十多年了,結(jié)婚也二十多年了吴藻÷髋溃回首這三四十年,既沒有什么纏綿悱惻的聚沟堡,也沒有什么難舍難分的離侧但;既沒有什么欲罷不能的癢,更沒有什么刻骨銘心的痛航罗。就這么平平淡淡禀横,波瀾不驚地走過來,正如東坡所寫的回首向來蕭瑟處粥血,也無風雨也無晴“爻現(xiàn)在酿箭,早過了浪漫的季節(jié),如果當年還算有的愛情哪去了趾娃,那就是從三十年多年的時光隧道里鉆出來七问,已漸漸演變?yōu)橛H情了。
風依然寒茫舶,雨依然冷械巡,但身體在發(fā)熱,溫暖在上升饶氏。從一些同學同事的話中讥耗,經(jīng)常聽到這一類話,都老夫老妻了疹启,兒女又不在身邊古程,日子雖然富足,但生活沒有什么味道喊崖,天天在一起挣磨,卻沒什么多話可說』缍可我們不是這般感覺茁裙,雖然也不是當年那般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但差不多每隔十天半月的节仿,我們就會有那么一次長談晤锥,當然也不一定促膝,也不會有確定的時間和地點廊宪》可以是夏日的客廳里,涼椅上箭启,也可以是冬天的火柜中壕翩,柴灶邊,可以是家里傅寡,也可以是屋外放妈,更多的便是——這黃昏散步的時候。
我們一邊走赏僧,一邊聊大猛。聊生活,聊工作淀零,聊生意,聊社會膛壹,聊親友驾中,聊得最多的還是女兒的工作唉堪,小崽的學習。
爬了半個小時肩民,就到了下樟木沖唠亚,也就是春天桃花開得很燦的地方,許多不曉地名的“爬客”稱之為桃花塢持痰。只是今年暑期雨季時發(fā)生了大面積的山體滑坡灶搜,湮沒了許多桃樹,不知明年這里的桃花還會笑春風么工窍。
? ? 滑坡地的溝底有一條小溪割卖,就是我家門前小溪的上游。溪水不大患雏,但很清澈鹏溯,可能一直流到我們那里,才會擔心受到人類的污染淹仑。對面的地方叫甘田里丙挽,多美的名字——甘甜的田地!這是我一位舅爺爺當年居住的地方匀借,小時候去過颜阐,不過不是從這個方向去的。遠望著那里挖開了一條大路吓肋,一直通到了這邊瞬浓,也不知路的那邊通到哪里。
這時蓬坡,逢著一位下山的老鄉(xiāng)猿棉,便指問那條新開的大路通哪里,老鄉(xiāng)很熱情地告訴我屑咳,這路就是今年修的萨赁,那一邊連著上雞籠山、金子嶺的水泥路兆龙,不過現(xiàn)在還是毛路杖爽。很多次我都想從這邊橫著走過去,苦于是茅山小道紫皇,一直不能成行慰安。
——我們今天改改路線,從對面的那新路橫過去聪铺,再從金龍亭那邊下山回家好么化焕。我提議。路線問題是大事铃剔,必須由領導決定撒桨,群眾頂多是建議查刻。
——好,就按你的意見辦凤类。一般順著領導心意時候穗泵,領導還是蠻開明的。
由于滑坡谜疤,一段小路泥濘不堪佃延,原來橫跨小溪的石橋也搖搖欲墜,不過上游一點又新建了一座鋼混小橋夷磕,但還未竣工履肃,不能通行。
這段路我主動走在前頭了企锌∮芘ǎ跨小石橋時,還順牽著妻的手撕攒,感覺比我的手要溫暖很多陡鹃。過了小溪,妻笑問我牽手的感覺怎樣抖坪?
——牽著老婆的手萍鲸,就像左手握右手。我也笑答擦俐。
——是么脊阴?那牽誰的手有感覺?
——牽著你三十年前的手蚯瞧,真的全身帶電流嘿期。清楚地記得第一次牽妻的手,那是三十多年前也是寒冷的冬天埋合,在老電影院最后一排漆黑的座位上备徐,的確感覺不同,不止溫暖甚颂,是濕熱蜜猾,似乎帶著些許的汗水,盡管是寒冷的冬天振诬,當時也并沒有空調(diào)蹭睡。
彈指一揮,牽手一瞬赶么,不經(jīng)意間肩豁,三十多年,就這么手牽著,手挽著蓖救,手執(zhí)著洪规,過來了印屁。
踏上了新修的山路循捺,雖然還是毛坯路,但路面很寬雄人,整個路基怕有七八米寬从橘,雖還未水泥硬化,但也鋪了碎石壓緊础钠,踩著又干凈而略帶松軟恰力,感覺很舒服。像這種山路旗吁,原來的一般只有3—4米寬踩萎,會車時必須在每隔百把米一個的會車塢才能通過,還得小心翼翼很钓,弄不好就會擠出路面香府,甚至掉入山崖,很是危險码倦。
原來的路是政府出資為主企孩、百姓集資為輔修成的,考慮成本與難度袁稽,能勉強通行就可以了勿璃。而近年特別是2017年以來,政府大施扶貧美政推汽,大力投資鄉(xiāng)村道路基礎建設补疑,不要百姓出一分錢,鄉(xiāng)鄉(xiāng)通歹撒,村村通莲组,戶戶通了。有錢了栈妆,氣魄大了胁编,道路自然也就寬了。
新路正好從舅爺爺家門前經(jīng)過鳞尔,舅爺爺早已逝去嬉橙。望著似曾相識的舊屋,正回憶著兒時來這里的情形寥假,一位六七十歲的大嬸迎面而來市框,臂彎挎著一竹籃子蘿卜,我們還未認出來糕韧,她卻認出我們了枫振。
——外甥外甥喻圃,外甥媳婦,你們到哪去胺嗦恕斧拍?
——哦,是舅娘杖小,你好啊肆汹,我們是沒事隨便走走,爬爬山予权。
——哦哦昂勉,那好啊,快進屋歇歇扫腺,吃了晚飯再走岗照。
——謝謝舅娘了,我們吃過了笆环。
——沒這么早吧攒至,外甥你也是,這么冷的天氣咧织,還出來爬什么山嗓袱,別把外甥媳婦凍著了,快進屋烤烤火再說习绢。
她是我的堂舅母渠抹,很是熱情,堂舅在前幾年病逝了闪萄。說實話梧却,這位舅母平日見面不多,如果不是在這里败去,即是見著也不見得認得了放航,但她卻很記得我們,真讓我有些內(nèi)疚圆裕。我停下腳步广鳍,看了妻一眼,還真有進屋和舅母拉拉家常的沖動吓妆。
——走吧赊时,別給舅娘添麻煩了。妻小聲嘀咕著行拢。
——舅母保重身體啊祖秒,我們還有事,下次再來吧。現(xiàn)在大路都修到家門前了竭缝,方便了啊房维,你們出了錢么?
——沒出錢抬纸,沒出錢咙俩,現(xiàn)在的政策真是好哦,你老弟們回來可以把車開到禾垱里松却,要是以前暴浦,想都不敢想溅话,現(xiàn)在的政府可真好啊晓锻。
舅爺爺這地方屬于典型的滑坡區(qū),地質(zhì)災害區(qū)飞几,前些年政府關(guān)心砚哆,把這一帶的老百姓都安置到山下面安全地帶去了。年輕的喜歡得很屑墨,都搬遷了躁锁,因為安置區(qū)就在縣城郊區(qū),離城很近卵史,又不要爬嶺战转,何樂不為。但舅母這一代老人故土難離以躯,始終不肯搬下去槐秧,寧愿守著這舊屋終老天年。
從舅母屋后繼續(xù)往上爬忧设,約十幾分鐘刁标,終于接上了龍眼沖上雞籠山金子嶺的路。這時址晕,山風吹來膀懈,倍生寒意。抬頭一望谨垃,啊启搂,到了!終于見到冰茸霧凇了刘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