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快遞在樓下餐曼,請來取一下压储。”
“老爸源譬,去取個快遞渠脉,順豐的”,我擦著濕噠噠的頭發(fā)呼喊著對著電視里的文松笑瞇瞇的老爸瓶佳。
“好”,老爸套上他的羽絨服鳞青,再轉向他時霸饲,只見他已經(jīng)彎著腰低下頭把后一只鞋帶綁好了。他抬起頭臂拓,臉上泛著紅光厚脉,笑瞇瞇的扣上了帽子,輕盈的跨出了大門胶惰。
老爸已經(jīng)為我們姐妹花取了一段時間的快遞了傻工。每次聽到取快遞這幾個字,老爸都樂呵呵的孵滞,戴上他的老花眼鏡中捆,屁顛屁顛地穿梭于小區(qū)外的幾個便利店。
就在今年老爸退休了坊饶,正式開啟了自己新生活泄伪。老爸原是閑不住的,在家鄉(xiāng)的小城市待了沒幾個月匿级,就搬來跟我和姐姐一起住了蟋滴。
初來之際,老爸沒有朋友痘绎,他這個人又不擅長交際津函,我們姐妹又十分繁忙,就想著讓他們經(jīng)常去買點東西孤页,多走走路鍛煉鍛煉身體尔苦。沒過多久,他們就已經(jīng)摸清楚了從家里通向其他重要地點的路線圖。他們每天都出去走路鍛煉蕉堰,生活倒也挺規(guī)律凌净。
這個城市的冬天來得早,天氣漸漸冰凍了大地屋讶,窗外的冷風吹得人不想伸出手腳冰寻。老爸也不再出門,總是窩在家里讀讀書寫寫字皿渗,生活愈發(fā)的無聊乏味斩芭。
后來,姐姐出嫁了乐疆,新婚后出去蜜月旅行的那段時間划乖,往家里寄了十幾個快遞,就在那時起老爸兼職起取快遞的工作挤土。
“這個東西很重要呦琴庵,我從同學那里買的紅珊瑚手串,快去取仰美,別丟了”迷殿,姐姐在家人群里催促道。
“我給家里買了一些衛(wèi)生紙咖杂,已經(jīng)放到了大門口呀”庆寺,我跟他留言。
就這樣诉字,老爸把全家人的快遞都一起取了懦尝,有時候他一個人去取快遞,有時候他帶上老媽一起去壤圃,每次取快遞陵霉,他總是戴上那雙黑框的老花鏡,弓著腰埃唯,在大堆大堆快遞中間翻來翻去的尋找我們的名字撩匕。每次,他都會笑瞇瞇的回到家里墨叛,得意地把快遞遞給我們止毕,然后笑瞇瞇地看著我們享受拆快遞的樂趣。
想起小時候漠趁,老爸那時候很忙扁凛,經(jīng)常派我們姐妹給他買東西,每次喊我去買東西我都會噘著嘴說:“我不想去”闯传。老爸就哄著我說:“來谨朝,給你一塊錢的跑路費”。我一看,這個跑路費少了字币,就哼哼唧唧討價還價则披,這時候老爸就會再給一些,我就高興地一路小跑洗出,買回爸爸想要的東西士复,還不忘記給自己買個雪糕巧克力啥的。后來翩活,老爸把一些貴重的煙酒之類的也交給我買阱洪,每到這個時候,我都竊竊地高興起來菠镇,跑到商店跟老板一番討價還價冗荸,最后剩余不少呢。
童年利耍,我的零花錢就這樣從跑路費中一點點攢出來蚌本。
買東西時也不免遇到過一些尷尬事。有一次隘梨,老爸的朋友們來家里作客魂毁,老爸讓買一個指定品牌的酒。到了店里出嘹,老板給我拿了一個類似的,也沒有多想咬崔,抱著酒盒子就往家跑税稼。快到家時垮斯,姐姐在外面看到瘋跑的我說郎仆,這種酒的盒子里會有獎。好奇心使然兜蠕,倆人就把包裝盒拆開扰肌,還真是有五毛錢卡在蓋子上。驚喜之余我把酒小心翼翼地拎回家熊杨。老爸說曙旭,買錯了,不是這種晶府,去換一下桂躏。我心里咯噔一下打起小鼓,包裝盒拆開和還能不能換了呀川陆?果不其然剂习,我哀求了半天,店家還是斬釘截鐵地說不能換了,一聽到這話鳞绕,我傻眼了失仁。回家之后们何,小小的我覺得自己犯了大錯萄焦,非常害怕,還沒等老爸問我垂蜗,我就哭了起來楷扬。老爸楞了一下:“哭啥,不換就不換嘛贴见,這個有什么好哭的呢烘苹?”眼睛在泛著紅光的臉上瞇起來。我突然覺得被原諒了片部,就止住了哭聲镣衡。
那時候一直都覺得老爸特別兇,很怕他档悠,害怕做錯事廊鸥,更害怕做錯事情后不允許我哭。老爸笑瞇瞇的面龐卻在我的腦海中深深的刻印辖所,那時候惰说,我開始明白,不要怯懦缘回,勇敢的探索未知吆视,即使錯了,我也會得到老爸的原諒酥宴。
哐當啦吧,老爸進來了,一手拎著一個大袋子拙寡,一手抱著一只大箱子授滓,弓著腰把粗糙的手從箱底中抽出來,把包裹展展的放在柜子旁肆糕。
“哇般堆,雙十一的東西到啦”,老姐迫不及待的去拆包裹诚啃。
一抬頭郁妈,我又看到老爸笑瞇瞇的眼睛和泛著紅光的臉龐。
就像我們以前為他跑路一樣绍申,他現(xiàn)在像小孩兒一樣為我們跑路噩咪。曾經(jīng)我是多么享受爸爸給我的跑路費顾彰,現(xiàn)在就有多么享受老爸笑瞇瞇地出門前的留下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