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正在讀這段話,
你已經昏迷20年了侦厚。
我們正在嘗試新的治療方案。
我們不知道這段信息會出現在你夢境的哪里拙徽,
但我們真心希望你可以看到刨沦。
請趕快醒來。
手機上膘怕,有個朋友發(fā)了這么一條朋友圈想诅。
說來搞笑,前段時間岛心,社交媒體上莫名其妙的流行起了這樣一段話来破,當我看到之后,不禁苦笑一聲鹉梨,我倒真的希望我這糟糕的一生只是一場夢境讳癌。說起來穿稳,我的學業(yè)還算不錯存皂,可不知為什么,就是對常規(guī)的工作不感興趣逢艘。幾經輾轉過后旦袋,我誤打誤撞的在燭堡學院做起了實習調查員,滿心期待著這份工作能帶我去見識一個充滿異常的世界它改“淘校可誰想到,異常央拖,畢竟是小概率出現的祭阀,否則也不能叫做異常了。整個世界并沒有因為我成了調查員就有所改變鲜戒,一起還是按部就班的運作著专控。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中年人——夏鵬遏餐,他手里捏著一打路邊小廣告之類的紙張來到我們約定的咖啡館伦腐,坐下之后,他問我失都,如何才能從夢中醒過來柏蘑。
歡迎回到燭堡學院幸冻,我是院長涂鴉,一下是來自我們實習調查員小黃的調查報告——《趕快醒來》咳焚。
1
如果你正在讀這段話洽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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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狗屁廣告不傅?”,夏鵬看看手里剛剛接過來的廣告紙赏胚,不屑地嗤了一聲访娶。此時此刻他可沒有時間去瞎想這些玩意兒,今天是他和女朋友張雪在一起的五周年紀念日觉阅,他正準備與女朋友共進晚餐崖疤,來一場浪漫的約會。
他們是大學同學典勇,情感從同學之間的友情逐漸升溫劫哼,成為戀人,甚至中途兩年的異地生活都沒能磨滅這份感情割笙。同學們都祝福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权烧,他又何嘗不是這么期盼著。今天伤溉,他早早訂好了飯店般码,花掉了整整半年的積蓄,買了一顆鉆戒乱顾,準備將這場愛情的長跑上推向下一個階段板祝。
他把那張廣告紙揉成一團丟了出去,又摸了摸兜里那已經快被他手汗浸濕的戒指盒走净,心臟又開始砰砰地狂跳起來券时。
說起來,這心跳有點太厲害了伏伯,就像一柄大錘在捶打他的胸口橘洞。是太緊張了嗎?按理說不至于呀舵鳞,畢竟還沒到飯店呢震檩。但這畢竟是夏鵬第一次求婚,他也不知道別人都是怎么面對這種時刻的。就在他心跳到幾乎頭暈眼花的時刻抛虏,忽然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博其。
“夏鵬!”
“誒迂猴?”他應聲轉過頭慕淡,可背后卻并沒有人。
“靠沸毁,真是太緊張了峰髓。”他心里暗罵一句息尺。
老人常說携兵,走夜路有人在身后喊你的名字,可千萬不敢回頭搂誉。因為男兒身上有三把火徐紧,兩個肩膀上各有一把,頭頂也有一把炭懊。有這三把火在并级,妖魔邪祟便不敢近身。所以妖邪發(fā)明了一種戰(zhàn)術侮腹,就是在背后喊人的名字嘲碧,騙你回頭,而你一旦回頭父阻,就會把肩頭的一把火吹滅愈涩,金鐘罩一破,妖邪便可以為所欲為了至非。
夏鵬向來是不信這些的钠署,一來都二十一世紀了糠聪,誰還會相信這些荒椭,二來,自己也不止是走夜路的時候被人喊舰蟆,這大白天的也時有發(fā)生趣惠,每次都是一回頭,卻看不見人身害。
仔細想想味悄,大概是自打決定向女朋友求婚起,這事就開始出現了塌鸯,通常伴隨著的就有這種劇烈的心悸侍瑟、頭暈目眩,以及其他一些倒霉的癥狀……
“哎呦臥槽!”正想著呢涨颜,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费韭。低頭一看,竟是被一塊翹起的小磚頭絆了一下星持,臉差點磕在前面的公共電話亭上。此時弹灭,他看見電話亭上貼著的一張小廣告督暂,不是什么包小姐捡鱼,而是幾段簡短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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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兒滴铅?怎么又是這句話【团遥”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絲疑惑汉匙。要說倒霉的癥狀,不知道這莫名其妙的話算不算其中之一生蚁。另外一個噩翠,就是他的視力好像出了點問題,有時候看東西會很模糊邦投,好像眼睛沒有辦法對焦伤锚,嚴重的時候一切都會幻化到一股白光里。
要是再這樣下去志衣,恐怕是得去醫(yī)院查查了屯援,或者,像老人兒說的那樣念脯,找個明白人給看看狞洋?
但現在管不了這么多了,他看了眼時間绿店,拔腿跑向了定好的酒店吉懊。
2
“怎么流這么多汗啊?一路跑過來的借嗽?”張雪關切的問怕午。
的確是跑了一段路,夏鵬心想淹魄,但更多的郁惜,還是由于那種癥狀。此時他坐在女朋友對面甲锡,緊張的無以復加兆蕉,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說起女朋友張雪缤沦,在他們的大學時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女神級人物虎韵,夏鵬只不過是暗戀張雪的萬千大軍中的一員,從來沒想過自己能與她有什么關系缸废。但是萬萬沒想到包蓝,張雪偏偏相中了他的勤懇老實,兩個人最終走在了一起企量。
“難不成我真的活在夢里测萎?要不就憑我為啥能追到小雪呢”想著想著,他不禁傻笑了起來届巩。
“想到什么開心事兒了硅瞧?看你笑的,也不回我的話恕汇⊥筮螅”張雪嗔怪到。
“這不是咱倆五周年紀念日嘛瘾英,我心情自然好啊枣接。一會兒給你一個小驚喜∪鼻矗”
“什么小驚喜但惶?”
“說出來可就不是驚喜了。服務員瓣赂,點菜榆骚!”
目前為止一切順利片拍,夏鵬得意地想煌集,暫時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拋到了腦后。服務員遞過來一大一小兩個菜單捌省,夏鵬先拿起小的那個苫纤,以為是什么新推出的特色菜,卻不料又看到了那段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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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你們這是什么菜單?乍赫!”他臉漲得通紅瓣蛀,失控的叫了起來。
張雪和服務員都嚇了一跳雷厂,片刻后服務員還是職業(yè)的緩了過來惋增,說:“先生,這是我們新推出的特色菜品改鲫≌┟螅”
“什么特色菜品?像棘!你給我說這是什么特色菜品稽亏?”夏鵬渾身抖動著,恨不得把菜單塞進服務員嘴里缕题。
“你怎么啦措左?菜單上寫的什么?”張雪見狀也趕緊安慰他避除。
“對不起起愛的”怎披,夏鵬覺察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你來看看瓶摆,這上面都寫的什么凉逛。”說著群井,他把菜單遞給了張雪状飞。
“洋蔥圈、華夫餅书斜、雞柳……這怎么了诬辈?”張雪一臉疑惑得問。
“你說什么荐吉?”夏鵬一聽瞪大了眼睛焙糟,“上面寫的什么?”
“就是一些西餐的小吃呀样屠,怎么了穿撮?”張雪仍然是一臉疑惑缺脉。
巨大的恐懼在他的心里炸開了鍋,“對不起悦穿,親愛的我先失陪一下攻礼。”不顧張雪的阻攔栗柒,他拿著菜單離開了桌子礁扮,沿途問過很多人,隨便用手指著菜單上的某個位置瞬沦,但得到的解釋深员,都是他指著的是某樣菜品。
他恍恍惚惚地來到頂樓蛙埂,扒著低矮的欄桿一根接一根的抽煙倦畅。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我能看到這些文字绣的?難不成我真的活在夢里叠赐?在病床上躺了二十年?這怎么可能屡江!”他徒勞地抓了抓頭芭概,卻得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夏鵬惩嘉!”那個該死的男聲又響了起來罢洲。
“誰!出來文黎!”他扭過頭去大喊惹苗,卻依舊一個人都沒看到。此刻的他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耸峭,他氣喘如牛抖如篩糠桩蓉,視力又開始模糊了起來。但他依然在聲嘶力竭的大喊劳闹,“到底是誰在跟我胡鬧院究,給我出來!”
這時本涕,他又聽到一個聲音:“夏鵬业汰。”
是張雪的聲音菩颖,緊貼在他的耳邊響起样漆。夏鵬猛然回頭,看到的位他,確實張雪鮮血淋漓氛濒、支離破碎的臉产场。
“岸焖琛舞竿!”他驚叫一聲,不自覺地向后退去窿冯,卻腳下一絆骗奖,整個人朝樓下跌去。
他的腦袋撞到了地下醒串,卻感覺不到疼执桌,只是感到天旋地轉,似乎整個世界正在他眼前分崩離析芜赌。有東西從嘴里流了出來仰挣,但他感覺并不真切,他的所有的感官都在迅速衰弱缠沈,只剩下聽覺膘壶。在他的意識滑入黑暗前,他聽到那個那聲在不斷地互換他的名字洲愤,
“夏鵬颓芭,夏鵬,夏鵬……”
3
“夏鵬柬赐!”
他忽然清醒了過來亡问,想要睜開眼睛,可眼皮卻像被縫合起來了一樣肛宋。劇痛在他大腦深處蔓延州藕,他在意識里扯著嗓子大叫著,可嘴唇卻只是輕輕地蠕動了一下酝陈。但就這個小小的動作慎框,卻似乎引來了莫大的注意。
“快看后添,他的嘴笨枯!”有人在耳邊驚喜地說道。緊接著遇西,那個男聲離他更近了馅精,并且更加急促的呼喚著他。
他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粱檀,光線灌了進來洲敢,這奪目的白光似乎激活了沉睡已久的視神經。漸漸地茄蚯,他適應了光亮压彭,力氣也恢復了睦优,他努力地睜開眼睛,發(fā)現自己躺在一個類似病房的地方壮不,一個男人彎著腰汗盘,把臉湊到理他的臉很近的地方。周圍還有很多穿白大褂询一。
“他醒了隐孽!”那男人說,人群頓時炸開了鍋健蕊。一對老夫婦抹著眼淚前來擁抱他菱阵,恍惚間,夏鵬認出了這是他的父母缩功,可卻比印象中蒼老很多晴及。不一會兒,那個男人解釋道嫡锌,他是夏鵬的主治醫(yī)師虑稼,也是這種新型理療法的發(fā)明者。他祝賀夏鵬克服了二十年的昏睡世舰,終于醒了過來动雹,而自己的療法也被證明有效。跟压。
“張雪呢胰蝠?”擁抱過父母后,夏鵬急切地問醫(yī)生震蒋。
“抱歉茸塞,張雪……已經死亡了。二十年前查剖,在你向她求婚的當晚钾虐,她失足墜樓,搶救無效身亡笋庄。而你為了殉情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效扫,這也導致了你的昏迷≈鄙埃”醫(yī)生說菌仁,“夏鵬,你今年已經43歲了静暂〖们穑”
“我明白了,謝謝醫(yī)生∧∶裕”夏鵬說著疟赊,眼神黯淡了下去。原來自己峡碉,一直都生活在一個夢幻里近哟,他真正的愛人,早就不在了异赫。
4
出院后攒驰,夏鵬的生活并不順利油讯。這20年來,世界的變化太大了涛目。在他昏迷前峡竣,BB機都是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品靠抑,而現在,各種智能設備讓他根本適應不來适掰,仿佛一夜之間自己進入了一個科幻世界颂碧,這個世界,才是一場夢幻类浪。
而對他本人來說载城,20年的真空期讓他沒有任何社會和工作經驗,找工作處處碰壁费就,想要干些體力活诉瓦,可自己的身體狀況又不允許。父母仿佛在一夜之間衰老了很多力细,那兩個曾經幫他撐起一個庇護所的人不在了睬澡,轉而變成了一對相依為命的老人。
他知道眠蚂,就算他之前再不愛回家煞聪,對父母有再大的意見,也到了自己照顧他們的時候了逝慧。他懂昔脯,可是他不能接受,畢竟他的心理還停留在23歲的年紀笛臣。
而且……而且……那個他一生中最大的幸運云稚,他最大的驕傲,他最愛的人捐祠,已經不在了碱鳞,他好孤獨,就像一個不屬于這個社會的人踱蛀,一座孤島窿给。
他時常想贵白,也許這20年,自己根本就不愿意醒來崩泡。如果自己能一直活在那個夢幻的世界里該多好禁荒。
想到這里,他就感到心疼角撞。不是情感上的呛伴,而是實實在在的心疼,心臟跳得厲害谒所,像一柄大錘在錘打他的胸口热康。他的手機響了,一條短信進入了他的收件箱劣领。這個年代還發(fā)短信的人不多了姐军,而這個一連串0的號碼給他留下了這樣一條信息:
大鵬,我是小雪尖淘,
如果你正在讀這段話奕锌,
距離你墜樓昏迷已經3年了,
這是目前最好的技術了村生,
但我仍然不知道我的話會出現在哪里惊暴,
上帝保佑,
你一定要看到這段話
快點醒過來啊趁桃,
我好想你辽话。
這就是夏鵬的故事。當他跟我說完之后镇辉,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屡穗。
他把手中捏著的那些廣告紙給我看,有餐館的忽肛、有健身房的村砂,都再正常不過。但他笑了笑屹逛,我知道础废,在他的眼里,那些并不是廣告罕模,而是愛人對他的呼喚评腺。
“這種情況出現多久了?”我問他淑掌。
“兩年了蒿讥。”他回答說,我能看出芋绸,這兩年來他過得并不好媒殉,“請問……你知道,怎么才能從夢中醒來嗎摔敛?”
他盯著我看廷蓉,就像溺水的人試圖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黻迹可是我沒法回答他桃犬,我反問他,“如果行楞,我本身就是你夢中的一個人物攒暇,我又怎能幫你醒來呢?”
夏鵬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答復敢伸,他什么也沒再說扯饶,站起來恒削,默默地離開了池颈。
看著他落寞的背影,我掏出手機钓丰,找到了那個發(fā)朋友圈的好友躯砰,把他屏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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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實習調查員小黃携丁,以上就是我的調查報告琢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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