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同學。只同過一個多學期的同學悲靴。還只是小學一年級的同學臭胜。
可,就是她对竣,卻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庇楞,直到現(xiàn)在,只要一想起“女人味”這個詞否纬,腦海里出現(xiàn)的人就是她。
在沒有認識她之前蛋褥,我從來都是以“假小子”形象出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的临燃。
從小跟媽媽下放在農(nóng)村,田間地頭是我的樂園烙心。跟著爸爸在城里的時候膜廊,都是呆在爸爸工作的輪船碼頭,見到的都是一群放養(yǎng)的孩子淫茵,和一群跟男人一樣工作勞動的女人爪瓜。
從小我天不怕地不怕,跟野孩子一樣在外面瘋玩匙瘪,不會玩女孩子的游戲铆铆,就知道成天上樹抓知了下河摸螺絲,用泥巴做子彈玩“官兵抓強盜的游戲”丹喻。
爸媽老是為我的野小子樣頭痛薄货,每天換好的干凈衣服出去,中午回來就臟了碍论,到了晚上不破一個洞已經(jīng)算不錯了谅猾,為此,不知挨過老爸多少的呵斥和打罵鳍悠∷澳龋可是,我卻常常剛被打得哇哇大哭藏研,轉(zhuǎn)身又偷偷跑去玩泥巴打仗了敬矩。
爸媽很是無奈,只好搖頭說:這丫頭遥倦,什么時候變得文靜點像個小姑娘的樣子鞍占锯?所以,她們還特意給妹妹取了個帶“文”的名字缩筛,也真是奇怪消略,有個“文”字的妹妹真的是太文靜了,安靜到可以幾天不說一句話瞎抛,跟我又形成了天大的反差艺演,這么兩個一動一靜的閨女,天知道我爸媽當時心理的陰影面積會有多大桐臊。她們一方面要為我的多動甚至闖禍而頭疼胎撤,一方面又要為妹妹的安靜而小心翼翼地不敢說一句重話。
他們總說我沒有小姑娘的樣子断凶∩颂幔可是,小姑娘應該是什么樣子叭纤浮肿男?像我妹妹那樣的安靜,哪怕讓我學一天却嗡,我都會發(fā)瘋的舶沛!
我要上小學了,雖然在學校安靜了很多窗价,但是下了學還是老樣子如庭,一年級開學沒多久,班上來了一個女生撼港,叫“*婷卉”:白皙的皮膚透著紅色坪它,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餐胀,兩根長長的麻花辮垂在胸前哟楷,清爽的海魂衫背帶裙否灾,笑瞇瞇的眼睛泛著晶瑩的亮光卖擅。
她如此這般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讓我感到眼前一亮:多美的一個女孩子澳肌惩阶!我一下子對她生出了好感。完全是我沒見過的一種女孩子扣汪,那件憾峡魂衫可是我們只在課本里才見過的啊。她是來自哪里的崭别?為什么要轉(zhuǎn)到我們這里冬筒?
老師把她安排在我的前桌(我們以前都男生女生合坐的恐锣,所以,前桌是一個比較近的距離了)舞痰。
她是個很安靜的小姑娘土榴,上課會坐得畢工畢正但絕不呆板,朗讀時聲音響亮又帶著嗲嗲嗲的聲調(diào)可是卻很自然不做作响牛。下課玷禽,會跟我們在一起,看著我們玩一邊看一邊笑呀打,笑起來兩個酒窩矢赁,美極了。
吸引我的贬丛,是她的舉手投足之間透出來的那種味道撩银,那個時候我還不懂,后來才明白這個詞應該叫做“優(yōu)雅”瘫寝。她做起事來都是不急不緩蜒蕾,走起來大步卻又看上去不快。她最喜歡穿白襯衫藍褲子黑色的搭襻皮鞋焕阿,衣服永遠干干凈凈,頭發(fā)一直麻花辮首启。清純而又美好暮屡。
她有個哥哥,經(jīng)常會來接她放學毅桃,他的哥哥非常疼她褒纲。疼得讓我們羨慕。
所以钥飞,有一段日子莺掠,我簡直對她崇拜得不行,我學她一樣慢慢走路读宙,我學她一樣慢慢說話彻秆,我學她一樣抿嘴而笑。我學她一樣梳兩只麻花辮结闸,爭取到放學也不凌亂唇兑,我學她一樣穿白襯衫而小心不讓它弄臟,我跟著她一起叫她哥哥做哥哥……
甚至桦锄,那一段日子里扎附,我在家里的門牌上,墻壁上结耀,還有紙的空白處留夜,都寫著她的名字匙铡,邊寫邊念,繆碍粥,婷鳖眼,卉,三個字在我嘴里百轉(zhuǎn)千回的即纲,像抹了蜜一樣的甜……惹得我媽看到這些名字都快崩潰了:這個女兒快魔怔了嗎具帮?
我想,這也許就是孩提時最早的愛戀吧低斋,我的愛戀就發(fā)生在那年和我同性的女孩身上蜂厅。我把她當做我的女神,我在她眼里看到了女孩子的優(yōu)雅膊畴,在我一直大咧咧的性格中終于注入了一種清新感掘猿,原來,做一個安靜美好的女孩子是那么美那么美唇跨!
這么美的女孩稠通,不知為什么幾乎很少上體育課,老師說她身體不好买猖,還在修養(yǎng)中改橘,不能劇烈運動。所以玉控,她很是羨慕我們這些瘋丫頭飞主,有時她會拉著我的手說:我好想跟你們一起跳繩啊。
有一次高诺,她沒有來上學碌识,她哥哥來請假說她生病了,要休息很久虱而。那些個星期天筏餐,我們都會去她家看她。那時的她基本都是在床上躺著牡拇,臉袋紅紅的魁瞪,披肩長發(fā),讓我又看到了另一種美诅迷,一種古典的有點成熟的美佩番!
看到我們來玩,她很興奮罢杉,叫著她哥哥趕緊給我們拿吃的趟畏,然后跟我們嘰嘰喳喳說話,直到她哥哥來趕我們滩租,說她要休息了赋秀。她嘟著嘴跟哥哥生氣然后跟我們道別利朵。
后來,老師對我們說她患的是心臟病猎莲,需要靜養(yǎng)绍弟,不能激動,讓我們不要多去看望她著洼。
年少的我們也就真的很少去看望她了樟遣。直到有一天,她哥哥來拿走了她在學校的東西身笤,說要把她轉(zhuǎn)去父母的大城市看病豹悬,然后,我們再也沒見過她液荸。
后來瞻佛,當我再長大了的時候,我忽然想起她娇钱,很是后悔為什么當初就沒去看看她伤柄,告訴她我有多喜歡她,感謝她讓我知道了做一個安靜優(yōu)雅的女孩子有多美文搂。
直到現(xiàn)在适刀,我還依然會想起她,我的女孩煤蹭,近四十年過去了蔗彤,你在哪里?你還會想起小學一年級時跟你做短暫同學的那個瘋丫頭嗎疯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