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了幾天簡書,發(fā)現(xiàn)標題黨真的很多誒敲茄!關(guān)于旅行的文章位谋,熱門的無一例外是攻略感想,像我這種純粹的游記散文會不會沒人看啊【捂臉】不過還是喜歡用游記的方式來記錄每一場旅行堰燎。
云貴高原上的江南小鎮(zhèn)
文 | 半夏
一
安順地處貴州中西部掏父,因黃果樹瀑布而聞名世界。然而鮮為人知的是秆剪,安順作為當年進軍云南的“襟喉”之地赊淑,被譽為“黔之腹爵政,滇之喉,粵蜀之唇齒”陶缺,因而也是屯軍移民的要地钾挟。還是那中原口音,還是那鳳陽服飾饱岸,還是那江南建筑掺出,即使背井離鄉(xiāng)六百年多年,他們依然固執(zhí)地保留著家鄉(xiāng)的一切伶贰。
習慣在去一個地方之前先查查當?shù)氐臍v史文化蛛砰,如余秋雨先生一樣,“自己特別想去的地方黍衙,總是古代文化和文人留下較深腳印的所在≤埽”比起聞名世界的黃果樹瀑布琅翻,我更期待有“明代歷史活化石”之稱的屯堡。
游完黃果樹瀑布的第二天柑贞,與同行朋友道別方椎,獨自前往位于安順市以東十五公里的云峰屯堡。坐的是老式班車钧嘶,走的是鄉(xiāng)間馬路棠众。沿途陸續(xù)有人上車,其中大凡上了六十歲的老年婦女都做同一種打扮有决,若非事先了解闸拿,一定以為又是貴州某個少數(shù)民族。閑著無聊便細細觀察起來书幕,青色或藍色的大袖長袍新荤,衣長及膝,領(lǐng)口台汇、袖口苛骨、前襟邊緣都鑲著流繡花紋,腰前系著一塊青黑色圍裙苟呐,長到腳踝痒芝,腰間還系有黑色寬帶。她們的發(fā)飾是從未見過的牵素,都挽著髻严衬,雙耳用小撮頭發(fā)遮住,包著黑色的頭帕两波,插著銀制或玉制的十字瞳步。
一直坐到終點下車闷哆,便是云峰屯堡了。隔著一片農(nóng)田看過去单起,房屋建筑果然與貴州其他地方的不一樣抱怔,更似江南小鎮(zhèn),還有高高的碉樓嘀倒。此時屈留,原本還是熱得灼人的天又開始暗淡下來,強風四起测蘑,烏云層層壓過來灌危。貴州的雨是說下就下的,一場暴雨似乎又是無法避免了碳胳,于是急急走進寨去勇蝙。
二
待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房屋都是石頭建的,石頭的瓦蓋石頭的房挨约,石頭的街道石頭的墻味混,石頭的碾子石頭的磨,石頭的碓窩石頭的缸诫惭。瓦蓋最是奇特翁锡,一塊塊方形的石板一層一層地疊著,最下面的石板棱角朝下蓋過屋檐夕土,錯落有致馆衔,煞是好看。有一個小小的低矮的石門怨绣,大概只能容三四人并排通過角溃,靠巷子的墻體,墻面好些都剝落了梨熙,露出里面的磚來开镣。墻上大多留著較小的窗戶,木制的窗框咽扇,還是古時的格制邪财,完美的對稱。比人還高了幾丈质欲,往里看黑乎乎的树埠,像是遍布于巷子中的深遂槍眼,簡直一夫當關(guān)嘶伟、萬夫莫開怎憋。
雨開始淅淅瀝瀝地飄起來,游人并不多,偶爾三五結(jié)伴地慢慢走著看著绊袋。都是與貴州建筑風格迥異的封閉式四合院毕匀,三面都是房屋,只留了一面做正門癌别。院子很小皂岔,有些已經(jīng)沒有人住了,但很多東西還留著展姐,墻上掛著各種破舊的竹編農(nóng)具躁垛,門框上的紅色對聯(lián)也已經(jīng)剝落。
突然就暴雨傾盆圾笨,雷聲轟隆隆地教馆,夾著白色的閃電,從遠方滾過來擂达。走進就近的一家宅子躲雨土铺,原來是屯堡民居陳列館。里面已有好些游客在躲雨板鬓,有些坐在房里的木制舊椅上閑聊舒憾,有些慢慢地踱著步東看西看。正屋的陳列特意保存了古時原貌穗熬,正對門是神龕佛臺,兩側(cè)木制桌椅對稱排列丁溅。有小門通向兩側(cè)廂房和里屋唤蔗,房間都不大,但各個房間的陳列物品都不一樣窟赏,有雕花木床妓柜,有木石農(nóng)具,有休憩桌椅涯穷。里屋還有后門棍掐,走出去又是一個小院子,另一面靠著山拷况,抬頭看去山腰上坐落著一座碉樓作煌,據(jù)說這曾是寨中的防御據(jù)點。
三
雨漸漸停了赚瘦,大家又開始行動起來粟誓。與一對西安過來的年輕夫婦結(jié)伴走,小心翼翼地進一家住了人的院子起意,主人家坐在門口聊天鹰服,一個中學模樣的孩子坐在旁邊寫作業(yè),廚房里飄出飯菜的香氣。見是來參觀老宅的悲酷,主人熱情地迎我們進去套菜,又給我們介紹,“你們可以看這個设易,以前的老木窗逗柴,手工雕花的,現(xiàn)在可難見得到了亡嫌『坑冢”她又指著正屋前的兩根柱子說道,“那柱子下面的石墩也有雕刻挟冠,很講究的于购。”聽得出她聲音里濃濃的自豪知染,與去年在鎮(zhèn)遠傅家大院的主人為我們介紹老宅時的自豪如出一轍肋僧,那是對自家文化的自豪。
因著她這份自豪控淡,我也欣喜起來嫌吠,走過去蹲下來瞧石墩,規(guī)規(guī)整整的六個面掺炭,每個面上都雕了不同的圖案辫诅,風化得嚴重,模模糊糊瞧不清具體涧狮,猜是幾種奇禽異獸炕矮。古人崇尚木雕、石雕者冤,大凡有點錢財家世的肤视,家宅建筑必有雕刻,奇花異草涉枫,奇禽異獸邢滑,一為鎮(zhèn)宅辟邪,二來也美得賞心悅目愿汰。比起現(xiàn)代鋼筋水泥的千篇一律困后,古人的審美真是不止高了一點半點。不過尼桶,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審美標準操灿,歸根結(jié)底取決于當時的生產(chǎn)力水平,說不定千百年后的未來人也會感嘆著21世紀的建筑之美求而不得呢泵督。
正想著趾盐,轉(zhuǎn)身看見主人頭上插著一小截柳枝,門上也插著,我好奇地問這事做什么用的救鲤。她笑答久窟,“清明插柳啊,我們這里的風俗本缠,可以辟邪的斥扛。”清明插柳丹锹,怕不只是這里的習俗稀颁,早在《齊民要術(shù)》里就有記載,“取柳枝著戶上楣黍,百鬼不入家匾灶。”只是我直到現(xiàn)在才真正親眼見到這個習俗租漂,在我的老家阶女,端午插艾草的習俗都越來越少了。所以我常想哩治,貴州如此豐富的民族文化得以較好地保存下來秃踩,與它長期以來的封閉不發(fā)達不無密切關(guān)系。那么究竟是封閉好還是開放好呢业筏?封閉憔杨,可以保持原滋原味但卻故步自封不得進步;開放蒜胖,在先進文化的沖擊下必然有許多傳統(tǒng)文化如這里的很多老宅一般被棄如敝履芍秆。中國對于傳統(tǒng)文化的保護力度雖然在不斷加強但還遠達不到讓人放心的地步。那么翠勉,我只愿在這些古老文化不知走向何方之前盡可能地去探尋,將其珍藏在記憶中霉颠。
走出巷子对碌,隔著一大片金黃的油菜花田看見一座高高的嶄新的碉樓,連著一座仿古風格的現(xiàn)代建筑蒿偎,回頭再看一眼這座高原上的江南小鎮(zhèn)朽们,走上來時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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