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二弟,我稱呼為舅爺老虫,舅爺和老伴兩老人是現(xiàn)在唯一在世的我的爺爺輩的老人叶骨。奶奶家我知道的嫡親兄弟姊妹有四人,最早去世的是大姨婆祈匙,接下來是大舅爺忽刽、再是奶奶天揖,現(xiàn)在就剩下二舅爺和老伴還在世。
歲月呀跪帝,就是一輩輩的生命更迭今膊。
小時候最初對二舅爺?shù)挠∠蠛苣吧贻p時候的二舅爺似乎經(jīng)常板著臉伞剑,感覺脾氣很不好斑唬,孩子們走到跟前都噤若寒蟬。但是一直以來印象深刻的是舅爺對舅婆的耐心與溫柔黎泣。
二舅婆情況很特殊恕刘。二舅婆一生四個兒子,個個都儀表堂堂抒倚,個人生意也都風生水起褐着,能耐非凡。就在老大剛結婚沒多久托呕,不幸發(fā)生了含蓉,二舅婆生了場大病導致癱瘓在床。現(xiàn)在算起來项郊,她臥床不能自理應該有近40年了吧馅扣。
小時候,每次隨奶奶去舅爺家着降,總看到舅爺跑前跑后招呼客人差油,端水做飯的也都是兒媳婦們。二舅婆總是端坐炕間鹊碍,被褥整齊有棱有角地疊靠在身后厌殉,腿上蓋著小花被,她頭發(fā)光亮整齊侈咕,在腦后挽著發(fā)髻公罕;眉眼嫻靜,臉色白凈從容耀销。這一幕給我的印象太深了楼眷,以至于,現(xiàn)在說起舅婆仍舊是這樣的畫面熊尉,像極了大戶人家的當家大奶奶的樣子罐柳。
過年過節(jié),舅爺家總是很熱鬧狰住,兒孫們都要回來看望他們张吉,我們在堂屋、過道里催植、院子里瘋鬧玩耍肮蛹。無論人多人少勺择,記憶中的二舅爺總是伴在舅婆左右,親力親為伦忠,替她拿取飯食省核,照顧吃喝。
早幾年時兒子們還在村里住昆码,媳婦們幫著生火做飯气忠,收拾家里家外。后來赋咽,孩子們各有各的事情旧噪,老大老三早早搬到鎮(zhèn)上,有自己的生意冬耿。老二生病早逝舌菜,媳婦一家隨自己孩子住到省城去了萌壳。四兒子身有公職常住市里亦镶,只能抽空回家看一看。
平日里袱瓮,偌大的院子就二舅爺老倆口居住缤骨,長久以來,最初不會也不愛做飯的二舅爺早已經(jīng)練就了高超的做飯技能尺借,生火和面绊起,麻利地做好兩人的簡單飯食,二舅婆自然也被照顧地利利索索燎斩,房間炕上永遠整潔清爽虱歪。
二舅爺從不出遠門,奶奶在世的時候栅表,他也只有每年過年才會來我家一次笋鄙,總是急乎乎來,又急乎乎返回怪瓶。他走到哪里都不放心家里的舅婆萧落,即便家里專門留了人照顧,他也要所有事情自己做洗贰,不放心旁人找岖,怕沒能照顧好老伴。甚至兒子在家看管自己都不放心敛滋。
去年春節(jié)许布,二舅爺自己身體也出了狀況,需要住院做一個小手術绎晃。兒子們分成兩撥陪護蜜唾,醫(yī)院兩人換班帖旨,家里再留一人看管舅婆。孩子們的安排很妥當灵妨,然而醫(yī)生要求的術后觀察期還沒滿解阅,二舅爺就執(zhí)意要帶著藥品回家∶诨簦回家后的舅爺和老伴同躺家里在大門里右?guī)康臒峥簧匣醭蛑跗浚习榭吭谂赃叺娜熳由现熳瑑扇讼嘁暉o言蟹地。所有的都在相互的眼神里了。
自舅爺生病后藤为,原本耳清目明怪与,頭腦清晰的舅婆卻又漸漸顯出了老年癡呆的癥狀,慢慢竟然不太認識熟人缅疟,聽力也大不如前分别,兒孫們聚在炕前,老太太深情默然存淫,只有當舅爺出現(xiàn)在房里耘斩,舅婆的眼神就只環(huán)繞著他,她眼睛里才有了亮光桅咆,她的語言也只有舅爺才能聽懂括授。
他們相依相伴,風風雨雨一起走過岩饼。若一生如他們一般荚虚,也就知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