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有一個親戚,很親的親戚。常常聽她抱怨看政,抱怨父母沒有扶持過她,兄弟姐妹沒有幫助她禀横,晚輩沒有關愛她。她常會跟我說:“你跟哥哥(她兒子)是最親的人伤哺,以后要多多相互照顧燕侠。我一直把你當自己生的女兒,除了沒有生你立莉,我比你媽還要關心你绢彤。”我從來不聽她那一套蜓耻,甚至有些反感茫舶。對別人的好并不是掛在嘴上的,就好比痛不一定寫在臉上才叫痛刹淌,若是真的好我也不是一個無心的人饶氏,怎么會感覺不到呢?成長至今有勾,我未曾真正的恨過誰疹启,不是不想恨,只是真的無法恨蔼卡。覺得恨一個人太累喊崖,所以,我若真的不喜歡就會選擇無視雇逞,因為不在意所以無所謂荤懂。我從小聽她那段千年不變的話長大,有段時間塘砸,聽得厭惡至極节仿,幾度爭執(zhí),無奈父母總以輩分之別勸我多加體諒長輩之良苦用心掉蔬;再后來廊宪,她一開口說話我就借口離開,眼不見為凈女轿,耳不聽為無箭启。
我一直深刻的記得,出高考成績的那個晚上谈喳,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的敗北。
沉默不語的父親戈泼,輕聲細語安慰我的母親婿禽,我強忍的抽泣聲赏僧,哦!還要她的辱罵聲扭倾。那是我成長的十八年里也是直至現(xiàn)在聽到的最難入耳的謾罵淀零。那個晚上,無論罵我什么膛壹,我都未曾反駁一句驾中。一是心中著實虧欠父母,二是自己被這劈頭蓋臉沖下來的洪荒震驚的不知所措模聋。那個晚上她尖酸刻薄的話這么多年之后都會清晰的回響在我耳畔肩民,我不知道她把對誰的恨統(tǒng)統(tǒng)發(fā)泄在了我身上。只是链方,就算生活有太多的無奈與痛苦持痰、曲折與磨難,她都不應該把我作為一個發(fā)泄的對象祟蚀。我可以看輕我自己工窍,但是你不能看輕我,我看我和你看我是不一樣的前酿,所以患雏,請不要自作主張擅自拉近我們的關系。至此之后罢维,我對她便更加漠然了淹仑,那晚父親惱斥她怎么可以用這樣的言語來說我,她都未曾停止她對我的辱罵之后言津,父母也明白了我為何不喜愛她攻人,也就放任了我對她的態(tài)度。
她現(xiàn)在依舊時常跟家中的人抱怨我悬槽,抱怨我過節(jié)回家不陪她怀吻,抱怨我常年無一個問候的電話,抱怨我不和她兒子多多聯(lián)系感情初婆。剛開始我還勉強自己和她聯(lián)系一下蓬坡,和她兒子打電話基本上就是你好,再見磅叛。再后來聽到這些我也漸漸習慣麻木了屑咳,不欲去勉強自己裝樣子,甚至不屑去解釋弊琴。
我一直認為有最深的血緣關系的人不一定就是你最親近的人兆龙,最值得信賴的人。你和我血緣再濃厚那也只是上帝給了你先于別人認識我敲董,與我做朋友的機會紫皇。我叔曾經(jīng)跟我說過一句話:你要多交值得交的朋友慰安,現(xiàn)在都是獨生子女,你交的朋友榮辱之際是要跟親兄妹一樣相互扶持的聪铺。人生很多情義不是所謂的血緣就可以維系的化焕,也不是幾個DNA可以解釋的通透的。真心相待我的人铃剔,我真心相對的人撒桨,從來都不是以血緣為親疏遠近的判定標準的。你若是用僅僅的一絲血緣希望我對你的有求必應那未免太天真了一點键兜。股市還有風險凤类,投入還不一定有產(chǎn)出。你想取錢麻煩你先存蝶押,銀行透支還不能取呢踱蠢!親情跟血緣壓根就不是一回事。
我從小的時候一直敬重并且畏懼我大哥棋电,在我小時候僅存的記憶中茎截,我大哥算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用現(xiàn)在的話說是一個高冷男神赶盔,雖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大叔級別的男神經(jīng)企锌。在我讀大學之前對他的記憶就是一天到晚板著他那張男神的臉,從不和女生說話于未,從來不笑撕攒,但是無惡不作,在學院稱王稱霸烘浦,在家中翻江倒海抖坪,什么聚眾打架斗毆,離家出走闷叉,翻墻逃學簡直就是家常便飯擦俐,我時常從別人口中聽到他的英雄事跡。類似于:在學院又跟誰打架了握侧;拿了家里的錢跟同學離家出走逃到了哪里又讓我大伯抓回來了蚯瞧;那版本多的簡直數(shù)不勝數(shù),罪行是罄竹難書品擎。在我上大學之前埋合,我大哥基本上沒有跟我說過話,我一直以為我們兩的關系可能就是這么一般蜻蜓點水了萄传。我大一的時候甚颂,我大哥閃婚了。從此,他告別了男神的世界振诬,變得越發(fā)的接地氣了瓣铣。我有時候都甚至懷疑我嫂子是不是用平底鍋把他打傻了,怎么轉變就這么大贷揽。婚后梦碗,那個洗衣做飯洗碗帶崽的人禽绪,讓我無法與當初的那個別人口中的忤逆子相掛鉤,我大哥讓我知道了一件事洪规,再放蕩不羈的人生最終都會歸于平淡印屁,再驕傲的男人都會甘愿做裙下之臣,幸福最終會囿于廚房與愛斩例。我大學的時候正當家里發(fā)生事情雄人,我大哥對我?guī)椭艽螅薪疱X上的支持念赶,更多的是精神上的鼓勵础钠,我一直都知道他不善言談,甚至有些寡言少語叉谜,所以我一直記得旗吁,那個酷熱且清閑的午后,聽著屋外街道上偶爾傳來的車鳴聲以及樹梢上讓人昏昏欲睡的蟬鳴停局,大哥給我說他的故事很钓,說他怎樣從一個不羈的少年到今天為人父的穩(wěn)重;怎樣從一個絕望的谷底爬到今天的位置董栽;說他的那些年码倦,那些事《迹看似隨意的話語袁稽,自黑自嘲的語氣,我卻分明聽出了他那些年的付出與直至今日的感悟工禾,也聽出了他對我無聲的勸勉與關懷运提,那一刻我大概是想哭的,但我沒有哭闻葵,一是覺得矯情民泵,二是覺得我大哥等會也哭了怎么辦,豈不是毀了他的高冷形象槽畔。我大哥一路成長栈妆,放浪形骸之后到是越顯穩(wěn)重成熟,我一直都知道他很護犢子,對我們這些弟弟妹妹也是多有照護鳞尔,他曾經(jīng)很義薄云天的跟我們說:你們只管往前走嬉橙,有哥哥照護著你們。開玩笑的口氣說的寥假,但我就是知道市框,如果我們真的有事他一定會幫我們,就是這么篤定糕韧。
我也不知道我這樣寫我哥寫的好不好枫振,他明天看見了會不會弄死我,或者我二哥三哥他們看見了會不會罵我沒良心怎么不寫他們萤彩。但我還是寫了粪滤,其實只是想表達:大哥,我一直很敬重你雀扶,即使你現(xiàn)在是個神經(jīng)病杖小,你也是個好大哥,在我不能走路你背著我走過零點黑暗的街道還不忘氣喘吁吁的罵我重的時候愚墓;再你給三哥他們買一塊錢的牙刷卻給我選一個最貴的還不忘說哥對你真的好的時候予权;我就知道。
很多時候浪册,你對別人的好別人對你的好真的都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伟件,有心的人自然能夠感受到,無心的人你說多了反而只能平白添反感议经。
我以前看到過一個問題說:假如你一輩子終究獨身一人斧账,你會怎么過?
我想如果我真的注定此生無人同行煞肾,我會在三十歲的時候去領養(yǎng)一個孩子咧织,我想在我的悉心教導之下,她能知善惡是非籍救,懂禮孝廉儀习绢,也知道世間維系人與人關系真的不僅僅只是血緣。我們沒有血緣關系蝙昙,但是我們有親情闪萄。血緣并不等于親情,任何兩個陌生的男女結婚之后能在繁瑣的細節(jié)里生出親情的溫馨奇颠,即使永無血緣败去。
在你想要收獲的時候,務必想想你曾經(jīng)為此付出過什么烈拒?沒有人有義務提著滿身的荒涼城市的疲憊去對你有求必應圆裕,有問必答广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