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到達一個城市屎慢,尋訪一個人瞭稼,我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一起聊聊天腻惠。
Kavish身上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味道环肘,讓我著迷。他是我最終決定拜訪已經(jīng)進入高溫模式的孟買的原因集灌,我想更深入地認識他悔雹。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是讓我感到害怕的,或者更準確地說是感到敬畏的。在這種人面前無法假裝腌零,無法包裝梯找,無法虛偽,絲毫都不能益涧。因為這些人锈锤,他們本身就是透明而自然的,這是他們身上流露出來的能量闲询,你面對他們久免,要么變得跟他們一樣,要么感到羞愧嘹裂。同時他們又智慧而廣博妄壶,知道你在談?wù)撌裁矗部吹们宄闶鞘裁礃拥娜思睦牵麄冋f話不會花哨,提出的見解都絲絲入扣氨淌,接近本質(zhì)泊愧。我稱他們?yōu)椤疤尥傅撵`魂”,就像Kavish這樣盛正。
他給我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删咱,并且因為遇見他,到現(xiàn)在我看待許多事物的方式都受到影響豪筝。
Kavish有個很有意思的動作痰滋,當(dāng)他走路時。他常常左手放在背后续崖,然后拇指和食指輕觸在一起敲街,其他手指自然伸曲,這樣往前走严望。他又常常穿著拖鞋多艇,在短袖上總是套個麻布的馬甲,皮膚很黑像吻,即使上的是印度名聲赫赫的帝國理工學(xué)院峻黍,說的英語還是帶著印度口音,即使受過最好的教育但是他走在大街小巷極其隨和拨匆,我跟他說你是典型的印度人姆涩。他問為什么,我說因為你很down to earth惭每,深深地融入腳下所站的這片土地骨饿。
他笑起來的時候有一種傻氣和快樂,揚起下巴。
我是在新德里的青旅遇見他的样刷,那時我正拉肚子從廁所出來仑扑,聽見有樂器的聲音從一個昏暗的房間里傳出來,我就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置鼻,直到他們看著我微微發(fā)笑镇饮。我就走過去說:“你們在干嘛呀?”他們說他們在排練箕母,晚上有個演出储藐。我問在哪里?其中一個人站起來跟我搭話嘶是,然后在我手機上寫地址钙勃。我說這是哪里啊聂喇?我怎么找辖源?直接加個Facebook吧!然后我知道希太,他叫Kavish克饶。
那天晚上我正要坐長途大巴去阿姆利則,但我還是打了40分鐘的的士去演出的地方誊辉。那是個露天天臺矾湃,co-working place,那時大約晚上7點天正暗下來堕澄,我找了個地方就坐在地上邀跃。我默默地坐著,Kavish正在進入狀態(tài)蛙紫,他閉著眼睛拍屑,沉著吟唱,誰也不看惊来,誰也不聽丽涩。就這樣過了一首歌,那一刻我在心中感到一種震動裁蚁,因為音樂也因為他的演繹矢渊,我感到他內(nèi)心的沉靜與力量,雖然我一句也沒聽懂枉证。
那個晚上我決定:好矮男,我要去孟買。熱成火爐我也要去室谚。
到孟買那天毡鉴,Kavish和朋友帶我去一個隱藏的角落崔泵,叫Worli Fort,位于Worli Village深處猪瞬。一路上他和許多人打招呼憎瘸,似乎他認識這里的很多人。在一個地方走街串巷隔三差五地就有人問候陈瘦,我很好奇這是一種什么樣的生活幌甘。進入Worli Fort,可以看見孟買長長的跨海大橋Sea Link痊项,海上漂浮的船只锅风,遠處的孟買高樓,和近處低矮的樓層鞍泉。
這里很安靜皱埠,在孟買這個瘋狂的城市,別具一格咖驮,這里以一種觀望者的角度看待孟買边器。這個格局,這種感覺游沿,就像Kavish和孟買一樣饰抒。
我曾問起他的信仰。整個印度幾乎都為宗教而瘋狂诀黍,尤其是印度教的神和廟宇真的是數(shù)不清也認不清,我在Colaba的大街上問Kavish:“你信印度教嗎仗处?”
他看了我一下說:“這是個很有意思的問題眯勾,我和大多數(shù)人不同,我不信教婆誓。我認為‘神’的概念只是人們發(fā)明出來的吃环,人們將各種各樣無法解釋的力量放在一起,然后說:這就是神洋幻。我所相信的是:這世間有一種力量郁轻,我們不斷地在尋找與我們有共鳴的東西,當(dāng)共鳴產(chǎn)生文留,共鳴雙方的能量都會產(chǎn)生變化好唯,這種能量會增強,并且打開不同的視角燥翅。
我是個觀察者骑篙。在我的世界,我白天觀察森书,夜晚收獲靶端。我的果實是月亮谎势,是我所信服的知識,是使我能夠安穩(wěn)入睡的東西杨名。每個夜晚都不盡相同脏榆,我的夜晚或許沒有很多,但是我一定要見到月亮台谍,我渴求見到月亮须喂,我會一直努力爭取,直到這種渴求如燦爛斜陽一般灼燒典唇。我所能做的镊折,就是不斷地嘗試〗橄危”
我們和幾個朋友在Colaba的夜市上找小吃恨胚,他隨口就向我說出了這些,像是一首優(yōu)美的詩炎咖,他說完時我一直還盯著他赃泡,意識到我遇見了一個不同的人。
I am an observer
In my world
When I am observing, it’s daytime
When I meet what I seek, it’s the evening
What I earn is the moon (the knowledge) that I believe in
and I am able to sleep with that this night
Every night is different
My evening may not come for many days
But I strive till the desire to meet what I seek burns like the afternoon sun
All I can do is keep trying
我由衷地喜愛這樣的靈魂乘盼,清澈剔透升熊,深沉又天真。
我在Worli Fort和他聊天绸栅,他說了些我不懂的東西级野,我說懂,即刻被他看穿粹胯,他說你不懂蓖柔。和我一起吃東西時,他經(jīng)常說:“這個我小時候經(jīng)常吃风纠】雒”后來他一吃東西我就補充:“而且你小時候經(jīng)常吃這個≈窆郏”他和他朋友都笑翻了镐捧。我跟他說起要去電影院看寶萊塢電影,看觀眾當(dāng)場唱歌跳舞臭增,他大笑不止懂酱,表示鄙視同時愿意和我一起去看一場。我和他一起坐火車速址,我說我要站在門邊吹風(fēng)玩焰,在我離開孟買之前。他于是跟站在門邊的一個人說:“老兄芍锚,讓一讓好嗎昔园,我這位朋友專程從中國過來就是為了坐孟買的火車開掛……”說完他自己也笑了蔓榄。
他奉行著自己的一套真誠而富有見解的哲學(xué),感知著這個世界默刚。他的專業(yè)曾是化學(xué)甥郑,現(xiàn)在是歌手、創(chuàng)作人和吉他手荤西。
我和他交談澜搅,觀點常常會產(chǎn)生沖突。比如我說我喜歡創(chuàng)作邪锌,但是我很懶勉躺,必須更經(jīng)常練習(xí)。但他說:“我不喜歡人們常說‘我必須要去做什么’觅丰,悠閑也是一種狀態(tài)饵溅,你從中也會有所得「咎眩”
我說我的夢想是成為作家蜕企。他說:“我不喜歡夢想,不要把你想做的事情推遲為一種‘夢想’冠句,想做就去做好了轻掩。”
這些話懦底,讓我難以辯駁唇牧,又刷新我的思考。但正是這些有意或無意的交談聚唐,是我此行孟買最大的收獲奋构。可我感到自己十分地淺薄而匱乏拱层,即使我遇上了我最喜歡的那種靈魂,可是我常常對不上話宴咧,我能量不夠根灯。
天知道我為什么在新德里拉了三天肚子無法動彈,然后在即將離開時在廁所邊撞見Kavish掺栅。不是一種情愫烙肺,但我常常想起這個人,他為我樹立榜樣氧卧,又提醒著我桃笙。我想要如他一般,與世界連接沙绝,又將世界置之度外搏明,從事自己最深切熱愛的東西鼠锈,知道自己是誰。
我想要修煉成如你一般純粹星著,直到有一天相逢時购笆,我能坦然對上你的眼神。如你一般虚循,Kavish同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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