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2:斗獸場-Palazzo Massimo alle Terme
韓國花美男六點就起來洗漱了打毛。我的床頭靠近洗手間司恳,當初宅男房主們?yōu)榱俗非笠曈X效果做了弧形的門途乃,怎料施工隊不給力,花俏的設計加上拙劣的技術便得到了一扇每次都得用盡力氣死命推的破門扔傅;事實上耍共,我就是被花美男給硬生生推醒的。
用眼角的余光我能撇到吵醒我的元兇正樂此不疲地一層層給自己的臉上上化學品猎塞,復雜程度足以媲美他的睡前護膚程序试读。于是我只能嘆口氣爬起來,穿著我的小青蛙睡衣到廚房找水喝荠耽。在羅馬的晨曦中钩骇,可頌看起來也依舊和昨夜一樣面目可憎,然而我還是沒有骨氣地又啃了一個铝量。按照日程規(guī)劃倘屹,今天我應該去那個命運多舛的斗獸場。
羅馬的地鐵并不算太發(fā)達慢叨,好在斗獸場這一站總是有的纽匙。我重逢了地鐵站出口旁十多年前買過明信片的小書報亭,猶記得當年在此處眼饞過一本導游手冊拍谐,卻始終不敢開口要求我娘買下來烛缔。不過是騙小孩的東西,主要內容是一頁遺跡照片搭配一張彩繪塑料片轩拨,覆上塑料片就可以看到?jīng)]遭遇過火燒雷劈地震的有蓋子的斗獸場力穗。我繞著書報亭走了一圈,誰知道意大利的旅游周邊竟然如此不思進取气嫁,十多年后還在銷售近乎一模一樣的導游手冊当窗;還能說什么呢,當然是買下來寸宵,算是彌補當年某個11歲小姑娘的小遺憾崖面。
斗獸場總歸是斗獸場元咙,它依舊頑強地殘破著,像被某種巨型老鼠啃過的奶酪巫员。不過世人早已習慣它現(xiàn)在的樣子庶香,就算意大利政府真花大力氣把它恢復成導游手冊上牛掰樣,估計也不太會有人領情简识。攻略只做一半的后果就是我沒有在網(wǎng)上訂票赶掖,而入口處排隊的人群已經(jīng)一眼望不到頭了。我只好就地找了個旅游公司組織的臨時導游團七扰,多交幾歐錢奢赂,好處是有英文講解,也可以省去排長隊的時間颈走。負責帶隊的意大利大叔操著一口銷魂的意式英文膳灶,絕技是把英語講得和意大利文一樣,凡是用R開頭的單詞就一定可以聽到他鬼斧神工的大舌音立由。
進入斗獸場之前轧钓,導游先把我們拉到一邊進行歷史普及教育。我旁邊站著一群美國游客锐膜,不論大舌音先生說什么他們都負責在一旁發(fā)出各種語氣助詞配合他的演說毕箍。
“你們要知道,(意味深長的停頓)我的祖先發(fā)明了民主”
“(星星眼)嘖嘖嘖嘖”
“為了慶祝斗獸場改建工程完工道盏,古羅馬人一天之內屠殺了幾千只動物而柑。是的。也包括狗捞奕。”
“(此起彼伏的哀嘆)OHHHHHH My Gooooddddd those poor animals”
“古羅馬人閑著無聊沒事做的時候曾經(jīng)把斗獸場里填滿海水好打室內海戰(zhàn)玩兒”
“(此處應有掌聲)是嗎哦天哪羅馬人真是太有才了”
我對他們的互相吹捧無可奈何拄轻,只能站在一邊努力喝水好消化掉我胃里的可頌颅围。直到導游先生非常嚴肅地宣布他對尼祿的熱愛(哦我們親愛的古羅馬頭號drama king啊)之后才終于沿著斗獸場的橢圓長廊繞入它的腹中恨搓。理論上來說院促,斗獸場目前是一個四面通風的建筑,會感到暖意融融才不正常斧抱。但也許是剛才的血腥故事聽多了常拓,我只覺得這里格外寒氣逼人,似乎每走一步都踩在動物和角斗士的血液里辉浦。更詭異的是弄抬,我身邊幾乎處處都是不停嚎哭的孩子,我封建迷信思維又開始作祟宪郊,總覺得他們是被這里的某種氣場給嚇哭的掂恕。
我越走越快拖陆,幾乎是在斗獸場里小跑了起來,只希望能快點讓我暖和起來懊亡,也是為了趕快跑到頂層去看那里的展覽依啰。說實在的,讓我真正驚訝的也正是在斗獸場這樣的并不算太理想的展出環(huán)境里人們竟然還有本事往里面塞下一個關于斗獸場歷史和考古發(fā)掘成果的常設展覽以及一個關于古希臘羅馬圖書館歷史的臨時展覽店枣。因地制宜速警,這兩個展覽沿著斗獸場的走道鋪成開來,倒別有一番情趣鸯两。而且就我之后的參觀體驗來說闷旧,斗獸場的圖書館臨展至少是中上水準了。
除非你對斗獸場或者坳造型拍照片有著無比熱烈的執(zhí)念甩卓,否則參觀這堆石頭的確花不了太久時間鸠匀。于是被凍得七上八下的我揮別積累了幾個世紀怨氣的大石頭建筑和滿街攆著游客跑的意大利小販(其中有幾個韓語絕對說得有韓劇范兒),跳上地鐵準備再去刷一個博物館玩兒逾柿。
Palazzo Massimo alle Terme是國立羅馬博物館的四個分館之一缀棍,外表看起來平淡無奇,就和歐洲滿大街的建筑……沒什么兩樣机错。我差點就被它的樓下滿坑滿谷的白色大理石雕塑給騙了爬范,以為這里不過是個寧靜的,灑滿陽光的弱匪,到處有坐著打瞌睡的工作人員的博物館而已青瀑。誰會猜到(對不起我說過了我沒好好做攻略)它的頂樓藏滿了大幅的馬賽克!整面墻的壁畫萧诫!整個房間四面墻鋪滿了壁畫斥难!誰會知道古羅馬人可以fashion到這個地步!他們的臥室主色調是華麗麗的牛血紅帘饶!更不用提他們的飯廳墻壁顏色是黑色的哑诊!黑色的!我一個人當機在除了我之外空無一人的展廳里及刻,忽然很想把剛才那群聒噪的美國人拎到這里來陪我一起目瞪口呆镀裤。那些畫滿了華麗的神話人物與葡萄葉的壁畫和顏色復雜一看就無比精巧的馬賽克墻畫超越了我語言能描述的界限,我只能一個勁地小聲說著天哪天哪天哪缴饭,一邊盡可能地把照片拍下來以后留給我孫子孫女看(你看你們奶奶我當年沒見識地傻在這里了……)
即使是后來在梵蒂岡博物館(好吧西斯廷禮拜堂除外)我也很難像我在羅馬博物館里一般激動了暑劝,因為前者的影像資料我早就看過多次,就像戀愛談了太久自然不會再有初次心動時那般臉紅心跳恨不得單腿跪下馬上求婚的腦殘舉動颗搂;正因為這里藏了個我未曾預料的驚喜担猛,我想我才會無限放大相遇時的美好吧。
關于這些壁畫和馬賽克來歷,需要另外開一篇游記好好記述毁习,這里暫且不表智嚷。為了紀念我犧牲掉的箱子,我決定按照熱情路人的建議跑到中央火車站周邊的一干小店里去尋一個新的來纺且。
我問開店的印度小哥盏道,你們的箱子結實否?我一定要一個非常载碌,非常猜嘱,非常結實的箱子才可以。小哥指著其中一個玫紅色的對我拼命保證這一個一定非常嫁艇,非常朗伶,非常結實!我低頭一看步咪,好嘛论皆,這logo分明是秦始皇的銅車馬啊』看在始皇帝的份上点晴,我不買下它似乎是不對的。事實證明悯周,除了在從意大利轉往西班牙的路上銅車馬logo被奇異(再一次……)扯掉之外粒督,來自天朝的小玫良好地抵抗住了easyjet的暴力攻擊,最后陪我一路回到萊村禽翼。
我歡快地拎著箱子回到hostel屠橄,正好遇到宅男店主下樓去買pizza。他看到我的新裝備非常激動闰挡,詢問我是否是剛出去血拼回來锐墙。我只能向他表示我必然是會塞滿它的,并且急切地想知道他是從哪里搞到除了可頌之外的地球人食物的长酗。只是在小哥給我畫了地圖指了路的情況下我還是沒有找到據(jù)說離hostel只有3個block的超市溪北,并且在之后的2天內依舊沒有找到。于是那一晚我的晚飯還是……可頌花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