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小區(qū)保安魏滚,自殺遺族故事第一篇镀首,謝謝大家。
一
現(xiàn)在是晚上十點四十三分栏赴,曼麗剛剛到家蘑斧,她一臉倦容地來到女兒房間的窗邊,照例拿起桌上的望遠(yuǎn)鏡朝對面樓望過去须眷。
上面有人竖瘾!
曼麗臉上凝起了一股詭異的嚴(yán)肅,單手托著望遠(yuǎn)鏡花颗,另一只手撐在桌面上捕传,身體扭曲地朝窗外斜向上探著,被望遠(yuǎn)鏡擋住的眼珠子也添了一絲亮光扩劝。
兩個女孩在對面頂樓的天臺坐著庸论,黑暗中模糊的身影中透出兩點手機(jī)的光。
兩團(tuán)黑色影子裹著兩點光晃蕩晃蕩棒呛,在天臺上聂示,在這一小片天地之外都是城市的光。
天空昏暗簇秒,烏云密布鱼喉,而她們在聽什么歌?
柔和的聲色爬上了曼麗的臉,那兩個女孩看起來很開心扛禽,揮舞著手臂搖搖拜拜锋边,時不時還碰著杯。應(yīng)該是在喝汽水吧编曼,兩個短發(fā)樸素的年輕女孩豆巨,穿著長褲和T恤,還背著書包掐场,是下班嗎還是放學(xué)往扔?
那棟樓是不詳?shù)模惙畔峦h(yuǎn)鏡刻肄,心里默默地祈禱瓤球,快點回家吧,小姑娘們敏弃,別讓你們的媽媽擔(dān)心卦羡。
二
“有一對情侶在拍婚紗照,電視塔戳破了天空麦到,晚霞撒了一大片绿饵,生活好美好,人人都柔情瓶颠∧馍蓿”
娟秀的楷字在草稿紙上,桌上的東西還是一個月前的原貌粹淋,曼麗的看著那兩行小字吸祟,淚水滾了下來,滴答在紙上桃移,從打濕一塊到浸潤一大片屋匕。
她不敢相信,恬靜樂觀的女兒借杰,平時那么聽話过吻,怎么說沒就沒了?都怪那棟樓蔗衡,那棟樓鬧鬼纤虽!是那棟樓害了女兒。如果沒有那棟樓绞惦,如果那該死物業(yè)把天臺封了鎖好逼纸,女兒就不會離開她了。
那兩個小姑娘不會也被那棟鬼樓給蠱惑了吧济蝉?
她急忙拿起望遠(yuǎn)鏡杰刽,兩個小姑娘竟然在抽煙呻纹?!
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涌進(jìn)了曼麗的心里专缠,抽煙的女生,根本就不是什么好貨色淑仆。爬到這么高的樓上涝婉,不會是被男人甩了要自殺吧。
兩個女孩相繼掐滅煙頭后蔗怠,分開到了方形天臺的兩角墩弯。夜色昏暗,望遠(yuǎn)鏡面前能夠看清寞射。女孩們靠在墻角蹲下了渔工。
那兩個女的到底要干什么啊桥温?
曼麗調(diào)了一下望遠(yuǎn)鏡倍數(shù)引矩,對焦到可以看到全貌的那個女孩身上,那個女孩把褲子脫到了一半侵浸。
那個女的在小便旺韭!曼麗泛起一股惡心,怎么會有這種女人掏觉,在沒人的天臺尿尿区端,她不怕別人看見嗎?實在是澳腹,實在是太不知羞恥了织盼!
大晚上不回家、抽煙酱塔、煙頭亂丟沥邻,說不定剛剛喝的還是酒,現(xiàn)在又像條母狗一樣亂尿延旧。這種人怎么不去死澳惫?我女兒那么乖迁沫、懂事又聽話芦瘾,怎么想不開的卻是她?
“你們活著也沒啥價值了集畅,去死吧近弟,跳吧,這里正好挺智,快跳吧祷愉。”兩個女孩小便完了,互摟著著肩膀站在天臺邊二鳄,曼麗看到這幕喃喃自語赴涵。
兩個女孩從站著到坐著,等了好久也不見跳订讼,曼麗失去了興趣髓窜,神情恍惚,她癱坐在書桌邊的椅子上欺殿。
女兒的照片就擺在桌面上寄纵,她不知道女兒什么時候打印的這張照片,衣服也臟兮兮的脖苏,握著噴漆罐程拭,笑得很開心,女兒身后面是她看不懂的涂鴉棍潘∈研花里胡哨又亂七八糟地畫了大面墻,沒個正形亦歉,也不好看山宾。
二十來歲的年紀(jì),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鳍徽,女兒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啊资锰。省考都過了,托關(guān)系啥都弄好了阶祭,為她以后的舒服做了這么多绷杜,她有什么想不開的啊。
曼麗其實很想再翻看點跟女兒有關(guān)的東西濒募,可惜干干凈凈的鞭盟,沒有遺書沒有日記,沒有戀愛沒有糾葛瑰剃,曼麗想不通齿诉。
她很想問問女兒,我做得還不好嗎晌姚?你要這樣殘忍地對媽媽粤剧?
三
啪!不大不小的一道聲響把曼麗驚醒挥唠。
曼麗慌張地拿起望遠(yuǎn)鏡朝對面望過去抵恋,上面干干凈凈的,什么也沒有宝磨。
現(xiàn)在正是十一點半弧关,遠(yuǎn)處燈火闌珊盅安,這個落后的老街區(qū)已經(jīng)沉睡了。
曼麗急匆匆得下樓世囊,沖進(jìn)對面樓的院子别瞭。門口的保安室閃著微弱的光,里面沒有人株憾。
地面上也什么都沒有畜隶,那兩個姑娘的尸體不會在樓與樓夾著吧。
電梯很慢号胚,曼麗恨不得敲打幾下,電梯摩擦發(fā)出的怪響浸遗,讓她冒出一身冷汗猫胁。終于到達(dá)了頂樓十六層,仿佛過了一個世紀(jì)跛锌,電梯門才緩緩打開弃秆。
曼麗爬上最后一層樓,拖鞋嗒嗒的聲音回蕩在樓道里髓帽,她跨過門汀菠赚,第一次走上了這個頂樓。普普通通的水泥墻和地面郑藏,頂樓上的天臺墻面衡查,也是一大片涂鴉。這片涂鴉跟女兒照片里的涂鴉一模一樣必盖,花里胡哨亂七八糟拌牲。
只有不三不四的人才會來這里吧?
曼麗走到頂樓另一側(cè)歌粥,望著通往天臺的豎直樓梯塌忽,也許兩個女孩的尸體就在天臺那側(cè)的樓下。
她這時才突然想到應(yīng)該先報警失驶,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土居,曼麗出門得太急了,什么也沒帶嬉探。
現(xiàn)在她又絕望又憎惡擦耀,這周圍的人怎么都這么冷漠!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有兩個女孩跳樓了嗎涩堤?埂奈!
樓下的保安、物業(yè)都是在吃屎嗎定躏?這么危險的頂樓竟然不鎖門账磺?
來不及猶豫芹敌,曼麗費力得爬向天臺,拖鞋掉下去了一只也沒時間轉(zhuǎn)身回望垮抗。上了天臺之后氏捞,才發(fā)現(xiàn)這個天臺圍墻的高度僅僅到達(dá)膝蓋,兩個空空的酒瓶子隨意被丟棄著冒版,煙頭散落在四周液茎。
曼麗站著,本來一絲不茍的盤發(fā)被風(fēng)吹散下來幾根頭發(fā)辞嗡,穿著白襯衫和職業(yè)短裙的她捆等,腳上只著了一只拖鞋,月光也突破云層印在她的臉色续室,抹平了所有的皺紋栋烤。這樣的矗立,使她高于附近所有建筑挺狰,滑稽又美麗明郭。
她靠近天臺女孩們消失的那一側(cè),心驚肉跳地往下望丰泊。太黑太高了薯定,什么也看不到。
往下望朝左偏的那一瞬瞳购,曼麗看到了女兒的房間话侄。走得時候忘了關(guān)燈,明明住的那棟好幾戶燈還亮著学赛,怎么只有女兒的那戶燈偏偏昏暗些满葛。
風(fēng)吹著去,眼睛也潤了罢屈,窗戶外面放空調(diào)外機(jī)的臺子上嘀韧,怎么還有一只拖鞋。曼麗不敢去想缠捌,可是她偏偏就明白了锄贷。
這棟鬼樓不會蠱惑蠱惑任何人,她的寶貝女兒已經(jīng)無數(shù)次想要死去了曼月,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谊却。
真的不知道嗎?到底是哪里出現(xiàn)了問題哑芹?曼麗一遍遍質(zhì)問自己炎辨。
女兒什么時候喜歡上涂鴉的?因為高中沒讓她學(xué)美術(shù)嗎聪姿?
女兒為什么會買望遠(yuǎn)鏡在家里安晗簟乙嘀?
女兒什么時候開始想死去的?
女兒談戀愛了嗎破喻?
女兒孤獨嗎虎谢?
我什么沒多陪陪她?
曼麗盯著那扇小窗曹质,恍惚間看到了女兒在桌子上奮筆疾書的模樣婴噩。可就只有一瞬羽德,一瞬之后還是一扇昏暗的小窗几莽,哪有女兒的人影。
“多陪陪我吧宅静,寶貝章蚣。”曼麗喃喃道坏为。
曼麗就這樣輕飄飄地從天臺落了下去。
四
二十分鐘后镊绪,警察到了匀伏。據(jù)附近居民反映,只聽到一聲啪的巨響蝴韭。
人們?nèi)宄扇汗坏撸瑐鞒黾?xì)碎的聲音:
“唉,可惜了這對母子榄鉴÷哪ィ”
“她媽一個人把她拉扯這么大不容易,她死了庆尘,她媽肯定活不下去啊剃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