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輩子仿佛總在等待中度過,盼一件新衣服只厘,盼一頓好吃的烙丛,盼一所大房子,再盼一輛車羔味;小時候盼長大河咽,長大了盼聚會,好像無時無刻不在盼望赋元。而到了知天命之年的我早就不期盼衣食住行那些身外之物忘蟹,唯一期盼的只有不忙了飒房。
平日里不得不忙,畢竟為了生存媚值。說起生存一絲悲哀涌上心頭狠毯,睜開眼吃飯干活,閉上眼抓緊時間休息褥芒,好迎接下一個干活嚼松,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點個人空間都沒有喂很。生存讓我拼盡了所有精力和體力惜颇!至于夢想,我只能呵呵了少辣。夢想不得不一次次為現(xiàn)實讓步凌摄,我一次又一次安慰自己:等過年吧,好賴過年那幾天可以暫時放下一切漓帅。
日子就在這樣的煎熬中度過锨亏,終于,工作停了忙干,暫時不用被迫打拼器予,我以為終于有了自己的一點時間,然而中年男人上有老下有小捐迫,唯獨沒有自己乾翔。父母老矣,平時看似不起眼的活計只能由我動手施戴。父母沒有閨女我沒有姐妹反浓,那些打掃衛(wèi)生擦玻璃的活讓我煩躁透頂卻又不得不為。干吧赞哗,不就年前這幾天嗎雷则?忍忍就過去了。于是肪笋,在這無休無止的忙碌中期待著過年月劈。
普通人的生活是瑣碎的,瑣碎到哪怕一件小事都要親力親為藤乙。東北對于年的規(guī)矩多到無法想象猜揪,從臘月二十三開始每天有每天的任務,但大部分都是關于吃的坛梁。如今這個社會雖然對吃的不是那么奢望可老一輩留下來的傳統(tǒng)卻不能舍棄湿右,蒸年糕、炸油丸罚勾,殺雞宰羊毅人,看似紅紅火火,但這一切哪一樣不需要付出精力與時間尖殃。年前的自己已經(jīng)不能稱為自己丈莺,那是被年綁架的身軀與靈魂。
過年了送丰!終于過年了缔俄!
過年不是喜悅,或者說喜悅這個詞已經(jīng)脫離了這個年齡段的我器躏,因為過年除了又長一歲剩下的只有無盡的忙碌俐载。可是哪怕忙碌也沒有一樣是為自己:老人的欣慰孩子的笑臉像緊箍咒箍得我喘不過氣登失。
可以休息了嗎遏佣?不!除夕夜要守歲揽浙,孩子們興奮地東家跑到西家状婶,而對于土埋半截的我卻失去了那種精力與熱情,只想安靜地坐在炕上陪陪早已老邁的父母馅巷。電視里演什么不重要膛虫,外面不時傳來的鞭炮聲不重要,只有父母的身體才最重要钓猬。不知道還能陪他們幾年的我對坐中偶爾嘮幾句閑磕稍刀,講講他們當年的經(jīng)歷再講講我的經(jīng)歷,就感覺是莫大的滿足敞曹。除夕的忙在半夜账月,也就是子時。鞭炮響起那一刻是孩子的笑臉與父母的欣慰异雁,唯獨沒有操作這一切的我的笑臉捶障。
大年初一睡個懶覺?不纲刀,不不项炼!族中長輩還有老親故鄰都等著作為小輩的我去拜。由于家數(shù)多示绊,每家都是匆匆而過锭部。拜年仿佛成了一種形式,一種證明老一輩還在小一輩還想著的形式面褐。
東北的年是三天拌禾,初一拜年,初二祭財神展哭,初三送年湃窍,每一天都有每一天的形式闻蛀。雖然不用一整天都做,但那一份等待就讓我無心別的事情您市。
年過完了可以松口氣了吧觉痛?答案依然是否。初四拜望老丈人以及老丈人家的親戚茵休,步驟都一樣薪棒,東一家西一家,整個白天既緊張又忙碌榕莺。晚上自然還要陪老丈人喝點俐芯,對于酒量不好的我來說,差不多微醺钉鸯,剛好睡覺吧史。
初五開始就剩下我這邊的親戚,七大姑八大姨的都要照顧到亏拉。自然免不了酒局扣蜻。都說每逢過年胖三斤,一點不假及塘,暫且不說菜吃多少就是酒哪天不是脹著肚子莽使?親戚走完了就剩下朋友,仿佛時間重置了笙僚,酒是老一套菜也是老一套芳肌,唯一不同的只有場景和人。
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xù)到十五肋层。
不管是年前的累還是年后的忙從另一個方面恰恰說明我還有的忙亿笤,對我這個歲數(shù)來說老一輩還在是一種幸福。只要我回到家栋猖,那個我從小生活過的老房子至少還有人氣净薛,對于我的呼喚也至少還有一聲回應。我覺得我的努力值了蒲拉!那么我的不忙就顯得毫無意義肃拜,至于夢想也只能利用碎片時間來實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