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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突然燃起了對吳哥窟的向往霞溪,看了新聞孵滞,十分擔心當?shù)卣畬歉缈呗糜钨Y源的過分透支會讓這個絕妙的世界奇跡從游客眼前消失。
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鸯匹,幾天后坊饶,我與老公到了暹粒。
那一次殴蓬,我們打算嘗試一番新的體驗匿级,所以一改往日從官網(wǎng)預(yù)定自由行產(chǎn)品的習慣,私下在網(wǎng)上找到一位地接司機染厅。
地接是一位名叫Thorn的暹粒男子痘绎,會說簡單的英語,交流不成問題肖粮。我在Thorn那里預(yù)定了三天的包車孤页,分別游覽吳哥窟的小圈、大圈和外圈涩馆。對方慷慨地表示可以贈送接機和送機行施。
考慮一番后,我自動放棄了這兩個贈送項目魂那,額外花錢買了旅游機構(gòu)官方售賣的接機和送機產(chǎn)品蛾号。因為我擔心對方不能按時接送,或無故取消冰寻,影響到我的時間安排须教,導致誤機。我甚至還擔心無法在約定時間見到Thorn斩芭。
**畢竟轻腺,我們素未相識;畢竟划乖,我們之間連一份書面協(xié)議或誠意押金都不存在贬养;畢竟,這個社會存在太多太多的騙局琴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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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暹粒的第二天早上误算,我在酒店大堂如期見到了Thorn,他提前一刻鐘便在酒店大堂外面等候了仰美,接下來的兩天Thorn一直如此守時。我們的相處也非常愉快儿礼。
第三天咖杂,從崩密列返程回酒店的途中,我們遇到了一輛側(cè)翻在路邊的小型汽車蚊夫,絲絲地冒著煙诉字,嗒嗒地滴著汽油,受傷的司機被抬到了車外知纷。
Thorn告訴我們前方的車出車禍了壤圃,我與老公吃驚地望著前面,對那位躺在路邊的司機更是充滿了擔憂和同情琅轧。
我們的車漸漸靠近伍绳,原本以為只是路過,Thorn卻出乎意料地打了右轉(zhuǎn)向乍桂,把車统迳保靠到了路邊。他迅速下車睹酌,跑向事故現(xiàn)場漠趁,把我們兩個客人丟在了后座。
習慣了漠然處理公共事件的我們愣了好幾秒鐘忍疾,緩過神后,我們也迅速下車谨朝,趕上了Thorn的腳步卤妒。
陸陸續(xù)續(xù),途經(jīng)此地的車輛都停了下來字币,大家在一起商討如何處理事故则披。有人打電話給醫(yī)院,有人打電話給消防,甚至還有附近信教的村民洗出,開始誦經(jīng)祈福士复。老公觀察了車子的狀況,提醒大家車子可能會發(fā)生爆炸翩活,建議及時處理這個危險源……
幾天以后阱洪,我們的暹粒之行結(jié)束了。我卻意外接到Thorn的QQ留言菠镇,他告訴我那輛車報廢了冗荸,不過司機沒有大礙,放心吧利耍。
**我的心里暖暖的蚌本,因為信任他人而溫暖盔粹,因為被他人信任而感到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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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小學二年級的時候程癌,有一天去外婆家吃午飯舷嗡,因為外婆家離當時上學的小學非常近,吃完飯嵌莉,我便獨自一人溜達著去上學进萄。打小不愛走尋常路的我還特意挑了一條僻靜的小路來走。
到了那條小路的拐彎處時烦秩,一個成年男子叫住了我垮斯,他招手讓我過去,還指了指身邊的自行車只祠,說車鎖打不開了兜蠕,讓我過去幫個忙。
助人為樂抛寝,哪有拒絕的道理熊杨,我屁顛兒屁顛兒地跑過去,蠻力巧勁兒全使了一遍盗舰,可對方壓在車鎖滑鎖上的拇指卻紋絲不動晶府。
“打不開∽昵鳎”我的責任感爆棚川陆,四處張望,希望找到其他人來幫忙蛮位,但是小路靜悄悄的较沪,當時真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你上點油試試失仁,我家鎖壞了尸曼,我爸都是這么修的√呀梗”我強烈希望自己能發(fā)揮一點作用控轿,執(zhí)拗地想要立下一功。
大概六七分鐘后拂封,那個男子微笑著感謝了我一番茬射,讓我先走了。
下午放學回家烘苹,我迫不及待地把這個事情告訴媽媽躲株,期待著她的認可。媽媽嚇得面如土色镣衡,給我上了一節(jié)難熬的安全教育課霜定,可我不以為然档悠。直到媽媽說出“他一個大人都打不開,居然讓你一個小女孩去開……”
多年以后望浩,細思極恐辖所,尤其是想起那個一直壓在滑鎖上的大拇指。
不知他最終有沒有打開那把鎖磨德。
長大后缘回,我經(jīng)常這樣安慰自己,要么是他信任我的力氣典挑,要么是他信任我的誠意酥宴。不管動機如何,至少結(jié)果已經(jīng)是對彼此最好的善待您觉。(開鎖需謹慎拙寡,孩子的安全教育依舊不容忽視!)
從那以后琳水,爸爸一直接送我上下學肆糕,直到小學畢業(yè)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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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家里換了一批家具在孝,舊家具拆掉后诚啃,堆放在門口。物業(yè)找了小區(qū)專門清理裝修垃圾的老D前來處理私沮。老D看了看那堆家具始赎,開口要了二十塊錢。后來仔燕,物業(yè)把老D的報價和電話留給了我們极阅。
二十塊錢,賺的真是辛苦錢涨享。
約好時間后,老D上門運家具仆百〔匏恚看著他大汗淋漓的樣子,我已在心底暗暗決定多付一些辛苦費俄周。
老D把家具全部搬到了電梯口吁讨,準備運下去。
“師傅辛苦了峦朗,家具那么重建丧,我給您加錢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合適波势,索性就直接說了翎朱。
“不用橄维!不用!我就當幫個忙了拴曲≌瑁”老D憨厚地說。
這種情況下澈灼,我認為硬把錢塞給老D可能不太合適竞川,所以打算過兩天運第二批家具時一起付錢,把這次的錢也算進去叁熔。因為房間里還有幾件家具需要處理委乌。
我跟老D說過兩天還要處理另外幾件家具,他很干脆地答應(yīng)了荣回。
那天晚上遭贸,我跟老公說了老D的事,老公也非常贊同下次多付給老D一些辛苦費驹马,暫定300-500元革砸。
過了兩天,拆家具的師傅把剩下的幾件家具拆完糯累,全堆到了門口算利。我們提前聯(lián)系好老D來收家具,說實話泳姐,很盼望再次見到他效拭,也好早點把錢一并給他。
左等右等胖秒,老D遲遲不來缎患,電話打了好幾通,一會說吃飯呢阎肝,一會說賣塑料泡沫呢挤渔,最后干脆說車子壞了,來不了了风题。
已經(jīng)晚上九點半了判导,找不到其他師傅上門來收,門口堆得亂七八糟沛硅,我們怕影響到鄰居通行眼刃,還是決定當天晚上就把這些東西處理掉。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摇肌,老D坐地起價擂红,得到我們的同意后,他終于來了围小,還帶來一個小伙子昵骤。
“我能收树碱,但我搬不動,得他幫我搬涉茧「昂蓿”老D很不自然地說。
“錢少了伴栓,我不搬伦连。”小伙子看了看老D钳垮,生硬地說道惑淳。
“那業(yè)主你看,他不愿意搬饺窿,我就沒辦法了歧焦。”老D試探性地問了問老公肚医。
“多少能搬绢馍?”老公問。
“嗯肠套,嗯舰涌,低于二百,我不搬你稚〈砂遥”小伙子有點支支吾吾,說話的底氣明顯不足刁赖。
“好搁痛,沒問題,搬吧宇弛!”老公沒有多說什么鸡典,雖然老D和小伙子的要價遠遠低于我們原本打付的錢,老公的語氣里卻明顯透著失望枪芒。
老D和小伙子三下五除二轿钠,幾分鐘就把那幾件家具處理完了,老公掏出錢病苗,謝了謝他們,只有二百症汹。
**不變的支付行為硫朦,更變的支付金額,掉的不僅是幾張毛爺爺背镇,更是掉了信任咬展。消費信任泽裳,不惜違反契約精神來換取利益,老D看似贏了破婆,其實卻是輸了涮总。他不懂棱貌,信任巍沙,才是對彼此最好的善待颠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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