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眠已經(jīng)很久了,不知道有沒有小伙伴和我一樣狐血,一到晚上就睡不著淀歇。大腦里面盡是一些不干不凈、不清不楚的東西匈织。每每到這個時候浪默,我女朋友凡是醒著,必定一陣?yán)悟}“怎么還不碎覺”缀匕?“快點(diǎn)來碎覺”纳决!任憑怎么催促最后總歸落得一個房間勻稱可愛的呼嚕聲,和另一個房間還在持續(xù)的敲擊鍵盤的聲音乡小。這是一個改不掉的壞毛病阔加。
一眨眼出國讀書生活工作已經(jīng)十年了。記得不久前回國時去見我的高中班主任满钟,她說我一點(diǎn)都沒變胜榔,另外說很開心我回去看她因?yàn)楹苌儆型瑢玫膶W(xué)生再回去看她了。我沒有和她說第一:其實(shí)我變了很多很多湃番,尤其是看不見的地方苗分;第二:我回去看她除了特別喜歡她(我的高中班主任是我從小到大最喜歡的老師之一),還有一個原因是基本上我已經(jīng)找不到發(fā)短信還有空出來見我的高中同學(xué)了牵辣,除了極個別一兩個當(dāng)年死黨中的死黨摔癣。
簡單說一下我的第二故鄉(xiāng)吧。 “墨爾本”原本是一位英國首相的名字纬向,因?yàn)槿思一钪臅r候名氣不性褡恰(死了以后就沒啥名氣了),所以殖民者就給這個南方大陸的港口套上了這位首相的名字逾条,就是這么隨意琢岩。隨意到少了些許浪漫的隨想。但是我恰恰覺得萍水相逢本身就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师脂,話說十五年前我從未想過我現(xiàn)在這個歲數(shù)會住在哪兒担孔,會遇到什么人,會做什么工作吃警。我只是因?yàn)樯诮细馄洃浝锪舸嬷鵀跖翊图垈愫颓逅ΓM\(yùn)不要帶我安家在一個北面的城市(主要還是怕冷)酌心,結(jié)果就來到了這個南的不能再南的地方拌消。這一切都是萍水相逢的,所以淡淡地有時候品起來總覺得回味無窮安券。
墨爾本有我記憶中故鄉(xiāng)該有的樣子墩崩。我一直喜歡的故鄉(xiāng)就是一個小小氓英、小小的江南水鄉(xiāng),有淋著醬油剛舀出來的豆腐腦鹦筹,熱騰騰的铝阐,再濕漉漉的巷子口,偷窺每天都比我起的早的隔壁漂亮大姐姐铐拐。一切都是可控的樣子徘键,一切都是那么安安靜靜,往復(fù)無恙余舶。味道是熟悉的味道啊鸭,笑聲也是大姐姐熟悉的笑聲。秋天的山廟風(fēng)鈴匿值,初夏的雨下楊梅赠制。從觸感到味道,到聲音挟憔,到音容象貌钟些,都是那個小小、小小的江南绊谭。墨爾本也是這樣一個小地方政恍,她沒有烏篷船,也沒有我想吃的豆腐腦达传,但是每每我去悉尼篙耗,呆不過三天,滿腦子就是“我想回家”宪赶,“這什么鬼地方”宗弯,“房子太高”,“壓迫感搂妻,壓迫~受不了”蒙保。墨爾本沒有這么多房子,哪怕她嚴(yán)格意義上不算一座小城欲主,但是她就像我記憶中的那個大姐姐邓厕,在十五六歲最好的年紀(jì),她永遠(yuǎn)不會變啊扁瓢,笑聲详恼、酒窩,就這樣嵌進(jìn)我的心房里涤妒。
我還記得我十年前剛下飛機(jī)的時候住的那個房子单雾。去年路過,一點(diǎn)沒變她紫,真的是一點(diǎn)沒變硅堆。那條街,那棵樹贿讹,那個巴士站渐逃。一點(diǎn)沒變,沒有變新也沒有變舊民褂。腦子里浮現(xiàn)了許許多多往事茄菊,才明白那句,“物是人非”的意思赊堪。不知是該開心還是傷感面殖。哎呀,一生中有幾個十年哭廉?我想把我的思緒拉出去脊僚,然后一時想到我記憶中的那個江南水鄉(xiāng),可腦子里怎么樣也拼不起來連貫的圖景遵绰。年前回家的時候想去找到那條記憶中的街道辽幌,到了那邊看到一個地鐵口。唔椿访,時過境遷乌企,我已經(jīng)不認(rèn)識我的老家了!成玫!上一輛出租車加酵,隨口一句家鄉(xiāng)話下去,司機(jī)看了我兩眼:“你說啥”哭当? 男男女女都是那么開心在街上猪腕,在夜晚的燈紅酒綠,這個瞬息萬變的老家荣病,已經(jīng)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码撰。遠(yuǎn)遠(yuǎn)地我揮揮手,她那眉清目秀對我微微一笑个盆,眼神卻沒有停留太久脖岛。
那也請?jiān)S我移情別戀,但是這話說起來又很別扭颊亮。誠然于己而言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年留在了墨爾本柴梆,但是人生最幸福的時刻難道不是吃媽媽的第一口奶嗎?第一口的甘甜终惑,是奶也好绍在,是豆腐腦也好,是初吻也好,這些深深埋在大腦皮層深處的刺激青澀而又濃厚的味道就是老家給我的烙印偿渡,是褪不去的親切的味道臼寄,不受時空,建筑溜宽,環(huán)境的改變而改變吉拳。我是找不到小時候的那碗豆腐腦,但是我可以在城的另一頭找到一個差不多的适揉。母親每次回家都會給我拿出陳年的楊梅酒留攒。真的很開心,是嫉嘀,這是真正的不可替代的炼邀,家的味道。
但是人總是要長大剪侮,總是要成家拭宁,該嫁出去的嫁出去,該娶人的娶人票彪。所以第一段真正意義上的戀愛是在墨爾本红淡,各種各樣發(fā)生的事情,狗血的也好降铸,雞血的也罷在旱,都是發(fā)生在這個城市里的。還記得很久前和喜歡的女孩子去海邊看日出推掸,那個時候沒有車桶蝎,倒完火車倒巴士,到了海邊已經(jīng)看不到太陽了(在頭頂)谅畅。但是反正只要有咖啡喝登渣,海風(fēng)習(xí)習(xí),細(xì)沙糊一臉毡泻,海鳥追著我跑胜茧。我歸根結(jié)底還是喜歡有水的地方,不管這是現(xiàn)任喜歡的海水仇味,還是前任喜歡的湖水呻顽。
那么久簡簡單單,相安無事丹墨,不變就好廊遍。
開什么玩笑,這個世界上哪有不變的事情贩挣?說到現(xiàn)任喉前,我又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穿的那雙豹紋的鞋子(我不告訴没酣,她也知道,我不止一次覺得穿那個鞋子很滑稽卵迂,但是又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可愛)裕便。晚上12點(diǎn)的時候我把她壓在海灘的一頭,沙子進(jìn)去了眼睛狭握,我卻不想拿掉闪金,海風(fēng)習(xí)習(xí)疯溺,大概十五六度论颅,要是時間不動該多好?剛剛同居那會兒囱嫩,我們把喝過的每一瓶酒的酒瓶留下恃疯;這不是,年輕就是好墨闲,一年后搬家半個人高的垃圾桶里面全是酒瓶子今妄。女王對將軍說,“我要統(tǒng)治你”鸳碧!但是她不會說出來啊盾鳞。至多她也就會這樣說,“從今天開始瞻离,帶我去看全世界的大海腾仅,帶我吃遍全球的好吃的”。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套利。
但是現(xiàn)任不是從我的老家來的推励,也沒有我記憶里的小橋流水豆腐腦。她老家我去過肉迫,我特別喜歡她家門口那碩大的梧桐樹验辞。
不變的東西變了,該變的東西沒變喊衫。到頭來我還是守著這座靠海的城跌造。變的是身邊多了一個人,就這一個人已經(jīng)把“家”這個字寫去一半族购,另一半我要握著她的手去寫壳贪。
不寫了,是時候貓手貓腳進(jìn)房間睡覺去了~ 兩只喵星人躺在她懷里联四,可千萬千萬不能給吵醒了撑碴。
墨爾本,晚安朝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