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我們家第一次養(yǎng)的馬是一匹外形高大的黑馬蚌斩,不是從小養(yǎng)大那種峻呕,而是已經(jīng)是成年馬匹了,買來馱東西養(yǎng)了一陣子掏颊。
那年我們家正在搞一些修建糟红,需要在幾百米之外的地方,將砂石材料等建筑所需的材料馱回家附近乌叶,由于當(dāng)時的公路并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通到門口盆偿,只有一條主要的大公路,因此准浴,很多重的東西只能依靠馬匹等力量來運輸事扭。
在馬匹空閑時候,一般都是我牽著韁繩乐横,拉著這黑馬兒去放養(yǎng)求橄。那時的我喜歡牽著馬兒,跟著山路葡公,讓馬兒吃路兩邊的嫩草罐农。在放馬的過程中,我很是喜歡自己跑到馬兒前面催什,找一窩看上去很肥馬兒很喜歡吃的青草啃匿,將青草旁邊的雜草趴開,用聲音以及手勢示意馬兒快來這里吃這顆草蛆楞。馬兒也懂得我是意思溯乒,也很樂意聽我的示意,及時來將這顆草吃掉”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記不得自己當(dāng)時是用哪樣的聲音以及手勢裆悄,能夠讓馬兒懂得我的示意的。
在放養(yǎng)這匹馬兒的次數(shù)中臂聋,其中有一次是讓我最記憶深刻光稼,也是驚心動魄想想都后背發(fā)涼的。
在我們老家孩等,地形不是一馬平川的艾君,到處都是高高的山坡那種地形,與其說是地形肄方,還不如說是山形冰垄。如何來形容我們家鄉(xiāng)山形的險峻呢?我二姐夫是土生土長在四川平原地區(qū)的人权她,有一次我二姐夫和二姐他們帶著朋友來我們家玩虹茶,結(jié)果他們那朋友逝薪,到我們市里面,死活都不肯來了蝴罪,說我們這里的山太高董济,太險峻了,公里都修在半山腰要门,公路底下就是萬丈深淵虏肾,掉下去就是死無葬身之地,出于害怕欢搜,他們那朋友就這樣打道回府了询微。用某些話語來形容就是,窮山惡水狂巢,山旮旯里面撑毛。
窮山惡水貌似不大能夠準(zhǔn)確地形容我們家鄉(xiāng)的山以及水,要我說來唧领,應(yīng)該是惡山窮水藻雌。石頭在我們那還是有很多用處的,除了建筑之外斩个,它們還是石匠賴以生存的必要條件之一胯杭,我之所以要也惡山來形容它,那是因為受啥,歷年來做个,被它埋葬的生命不計其數(shù)。由于公路是修在半山腰的滚局,有時候居暖,不僅公路上的巖石會發(fā)生山體滑坡,公路下也會發(fā)生山體滑坡藤肢,公路下的滑坡滾石還好太闺,怕就怕公路上的滾石,尤其是那些已經(jīng)松動風(fēng)化了的巖石嘁圈,就像一顆定時炸彈省骂,你不知道它們什么時候,會以何樣的方式最住,向你砸來钞澳,是一顆一顆的向下掉落,還是成片成片地砸向下面涨缚。
那次讓我記憶深刻的放馬經(jīng)歷就和這路上山坡上的滾石有關(guān)轧粟。山坡上的滾石,有時候可能是人為惡意向下滾下的,有時候可能是松動了逃延,下點雨它就向下滾動的览妖,有時候可能是動物踩到了轧拄,向下滾動的揽祥。但不管是何種情況,你都找不到責(zé)任人檩电,山高林深拄丰,等你去找時,鬼影子都看不見了俐末,人也好動物也罷料按,早就逃之夭夭了。
我和往常一樣卓箫,牽著黑馬兒在山路上悠閑地放著载矿,回來時,走到一段不知名的路段時烹卒,馬兒不走了闷盔,在放馬時,我總是習(xí)慣性地將韁繩放到最長旅急,牽著末端逢勾,這樣我就和馬兒隔開了一段距離,我就可以蹲在原地玩耍藐吮,不用擔(dān)心被馬兒一不小心踩到溺拱,雖然它從來沒有踩過我。我在韁繩末端使勁拉拽韁繩谣辞,馬兒還是一動不動迫摔,歪著頭,像是在聽什么泥从,要在平時我只需要輕輕拉一下韁繩馬兒就會跟著我走的攒菠。我被馬兒的這個舉動吸引了,也靜下心來聽著歉闰,并看向馬兒扭頭的那個方向——山坡上辖众。
就在我想著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時,一個足以砸死一頭牛的石頭從山坡上滾了下來和敬,緊挨著馬兒的頭前大概一二十厘米的距離向下滾了下去凹炸,而我離滾石的距離挺遠的,就算那滾石再大昼弟,也不至于大到能夠砸到我啤它,不過要是再大一點,大過那么一二十厘米,就會砸到馬兒了变骡。滾石滾下离赫,馬兒不用我牽韁繩,它也自動往前走了塌碌。事后想來渊胸,才曉得馬兒當(dāng)時不走,可能就是聽到了山坡上的滾石台妆,在靜靜地判斷滾石在那個方位翎猛,而我則是在看到滾石的那一瞬間才聽到滾石的聲音的。在當(dāng)時要是馬兒因為我使勁拉拽韁繩接剩,往前邁了一小步切厘,它就被滾石正好砸到頭了。要是馬兒一刻也不停留懊缺,一直和我走疫稿,也能夠離那滾石遠遠的,我也就不會知道還有滾石這事兒鹃两。不過遗座,馬兒之所以不走,有可能是聽到并判斷到滾石可能就在它前面的某一段山坡的任何一段位置怔毛,所以才死活都不肯向前邁一步的员萍。
這黑色的馬兒喂養(yǎng)了大概有一年左右的時間,就由于一次我三舅舅拉著它去馱砂石拣度,由于路崎嶇不平碎绎,把后腿給扭傷了,一直好不了抗果,也就不能讓它再馱太重的東西了筋帖,最后,父親就將黑馬兒同其他人家調(diào)換了一匹很是肥壯的黃色馬匹冤馏,這黃色馬匹雖沒有黑馬兒高大日麸,但卻比黑馬兒胖得多了,父親因此補了五百元給原來黃馬兒的主人家逮光。
這黃馬兒就是那匹被賣掉了給我籌學(xué)費的馬兒代箭。
黃馬兒的性子比起黑馬兒來要溫順得多,這點從我每次去放養(yǎng)他們涕刚,回家時嗡综,為了好玩,我便會想方設(shè)法騎在他們背上回家杜漠,感覺這樣挺有趣的极景。由于是去放馬察净,因此不會有馬鞍子在馬背上的,所以每次騎盼樟,騎的都是滑馬氢卡,也就是馬背上光光的,沒有馬鞍子的馬晨缴。
騎馬時译秦,并沒有電視里那樣夸張,直接就能從平地上躍到馬背上喜庞,我往往是將馬兒牽到一個有路坎的地方诀浪,從路坎上的馬背棋返,黑馬兒一般是不讓我騎它的延都,有時候,我會霸王硬上弓睛竣,有時候沒辦法晰房,我就扯它喜歡吃的草兒放在路坎下,讓它吃射沟,趁它不注意殊者,我便會跳上它背上去,這時它還是會反抗验夯,但發(fā)現(xiàn)無法將我從背上甩下來猖吴,也只得作罷,乖乖地往回家的路走挥转,后來海蔽,這黑馬兒都因此學(xué)聰明了,每當(dāng)我以同樣的招式想要騙騎它時绑谣,我一做出騎馬的動作党窜,它便會有意離路坎遠遠的。
黃馬兒就溫順得多了借宵,我雖然也會故技重施幌衣,但黃馬兒并不抗拒我這樣做,甚至到了最后壤玫,每當(dāng)要回家時豁护,我拉它到路坎時,它似乎知道我要干什么似的欲间,就站在路坎邊上楚里,等待我騎上去。
在我上初二的時候括改,由于學(xué)費緊張腻豌,最后不得不決定將黃馬兒拉去賣掉湊學(xué)費家坎。豬馬牛羊的交易市場是一個名叫“書包谷”的地方,叫這個名字是由于地形的原因吝梅,而那里會成為豬馬牛羊的露天交易市場虱疏,主要的還是那附近的人家主要都是以養(yǎng)豬馬牛羊為生計的。
去書包谷的路程苏携,一直都是上坡路做瞪,要走很長一段的上坡路才能到達山谷頂,路才會顯得稍微平緩點右冻。從我家到書包谷装蓬,一個單邊要走大概兩個小時左右,其中最耗時的當(dāng)屬那段上坡路了纱扭,在走上坡路的那段路程牍帚,我本來想要騎黃馬兒的,父親卻說乳蛾,就走路吧暗赶,騎瘦了,就賣不了好價錢了肃叶。聽到父親這么說蹂随,我也只好作罷。
被拉倒書包谷交易的牛馬等牲口因惭,一般都逃不過被宰殺的命運岳锁。在黃馬兒被一個做牛馬生意的人一四千元的價格買走后,我和父親才得知有個父親認識的人蹦魔,今天也想在書包谷買一匹馬兒回家激率,去馱點地里的洋芋,包谷之類的農(nóng)作物版姑。要是早點知道我們就算便宜點柱搜,也會把黃馬兒買給他的,這樣至少知道黃馬兒可以好好的活著剥险。
當(dāng)時問父親聪蘸,他們將黃馬兒買走后,是拿去喂養(yǎng)表制,還是健爬?得知可能會被送到在屠宰場時,我內(nèi)心還是很不舍的么介,但在當(dāng)時的情況下娜遵,自己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回家時壤短,父親和我也就隨便買了點餅干充饑设拟,并沒有出吃一碗米線什么的慨仿。父親一直也來總是很節(jié)省,我想要是當(dāng)時我不在他身邊纳胧,他可能連那餅干也不會買來吃镰吆,因為當(dāng)時所買的餅干,父親并沒有吃多少跑慕,多數(shù)都是被我給吃完的万皿。
這件事兒已經(jīng)過去很多年了,大概有五六年了吧核行,就算是黃馬兒能一直被圈養(yǎng)牢硅,現(xiàn)在恐怕也已經(jīng)老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