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給一個學生講辛棄疾的《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伪很,講到那句“聽取蛙聲一片”時搓萧,我問他杂数,這個意境是不是很好想象,他點點頭瘸洛,眉梢卻未舒展揍移。我讓他描繪一下想到的場景,他支支吾吾半天反肋,說:“就是青蛙叫那伐。”“你有聽過許多青蛙的叫聲嗎?”“沒有罕邀《凉妫”這孩子從小在城市長大,沒有聽過雨天過后池塘里或是水溝里的一片蛙聲燃少,我不禁替他感到可惜束亏,城市長大的孩子雖然見識多,接觸的新事物多阵具,可是和大自然接觸的少之又少碍遍。
我生長在農(nóng)村,童年時假期沒有上過補習班特長班阳液,放了學作業(yè)少就和幾個小伙伴一起去我們的基地玩耍怕敬,我們的基地就是一座只剩四堵墻壁沒有屋檐的土坯房,外加土坯房前面的小樹林帘皿,就在我家西面东跪,隔著一條小路,在我小伙伴家前面鹰溜。
我最親密的兩個小伙伴是一對姐弟虽填,平平和陽陽,平平比我大一歲曹动,比陽陽大兩歲斋日。我們上一起上學一起回家。我和平平是同班同學墓陈,平平生日小恶守,我生日大,當時規(guī)定讀一年級必須滿六周歲贡必,所以平平是我們班里最大的兔港,她父母很寵愛她,不免養(yǎng)成一些脾氣仔拟,我們鬧過許多矛盾衫樊,過兩天自然而然就會和好,長大后我們的關(guān)系更親密了理逊。陽陽是家里最小的男孩橡伞,他備受溺愛,在家里就是小皇帝晋被,和他爸爸媽媽叫板最后都是聽他的兑徘,可是在學校和在家里完全是兩個極端,在班里很老實羡洛,總被人欺負挂脑,還不敢告狀藕漱,和他一起玩的時候他沒有在家里的臭脾氣,所以我們?nèi)齻€人的關(guān)系才能像鐵三角一樣崭闲。
當然我還有其他的小伙伴肋联,住在村子最后面的同輩份妹妹曉云,住在曉云家前面的胖男孩大河刁俭,平平家西面的臟兮兮男孩偉子橄仍,周末來住姥姥家的表妹瑩瑩。
平時只有我和平平姐弟二人一起玩牍戚。因為和其他人家里隔著遠侮繁,只有周末或者假期遇到了才會聚在一塊玩耍。過家家是我們最喜歡玩的游戲如孝,我們仨都不喜歡扮演爸爸媽媽宪哩,于是我們就來演沒有父母的小孩養(yǎng)活自己的游戲。青草茂盛的時節(jié)最惹人喜愛了第晰,剛長出來的蒼耳草連根撥出我們叫做青蘿卜锁孟,茂盛的輝菜草我們叫做菠菜,狗尾巴草就是韭菜茁瘦,鮮嫩的楊樹葉子帶著一股蘋果味品抽,大家一致同意它就是蘋果,家里不要的小茶碗玻璃杯我們拿來當廚具器皿腹躁,兩根樹枝一折就是筷子桑包。孩子一多,就玩擺攤當小販的游戲纺非,大家自己決定和誰一家,只剩墻壁的土坯房還有幾個破窗戶赘方,一家占一個窗戶烧颖。用小石子兒和槐樹葉當錢。曉云心靈手巧窄陡,她用泥巴捏小泥人兒炕淮,用些草葉子小野花做出精美的小物件。大河很胖但是人很好跳夭,大家總是指揮大河給我們搬東西涂圆,大河從來不生氣,樂呵呵地服從我們的命令币叹。
除了過家家润歉,我們在基地還有其他的活動,夏天找知了猴颈抚,秋天斗螞蚱踩衩,挖了一塊小小的水塘,把找來的鵝卵石鋪在小水塘里∏唬基地給我們帶來的歡樂不是幾句話就可以表達出來的锚赤,陽陽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樂樂園”。
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偉子不知從哪撿來了一塊長長的塑料薄膜褐鸥,是大人們罩在農(nóng)作物上的线脚,估計是被風刮來的,我們一人拿了一根長樹枝把塑料薄膜挑在頭頂上叫榕,圍著鄉(xiāng)間的小路邊跑邊大聲嚷嚷酒贬,路過的大人們都在看著我們笑,當時我們還在說翠霍,估計大人們看著我們玩的這么開心他們在羨慕呢锭吨,長大后我回憶起來,大人們是在笑我們這群小傻子啊寒匙。
有個大爺墻外面堆了許多枝條零如,很長很細很直,比我們從樹上折下來的彎彎的枝條好玩得多锄弱,趁大爺看不到的時候偷拿幾根當寶劍亂比劃考蕾,大家都當自己是大俠,有一次被大爺在家里的院子聽到我們偷拿“寶劍”会宪,他氣得出來罵我們肖卧,因為我們偷拿了許多,還是“慣犯”掸鹅。
農(nóng)村家門口時常會見到菜園子塞帐,夏天最常見的就是黃瓜西紅柿,周大娘的菜園總被慘遭毒手巍沙,趁她家大門緊閉葵姥,路上沒有行人,我們便在柵欄外面偷摘藤上的黃瓜句携,剛長出來的榔幸,細細的一根,刺兒還不算扎手矮嫉,頂上一根小黃花削咆,咬一口又脆又嫩。摘西紅柿我們習慣摘最大最紅的那個蠢笋,掰成幾半拨齐,一個人吃不完一整個,偷太多也會被發(fā)現(xiàn)的挺尿。
瑩瑩只有周末才會來找我們玩耍麻蹋,每逢她媽媽來接她回家,她總是不愿離去坟比,大聲說:“等一會兒籽慢,賣完我做的飯就走。”姑姑很無奈,等了她一會兒還不見她走就只能親自過來把她從泥土堆揪走。瑩瑩家住在城市碘菜,她住的家屬院大樓沒有小孩和她一起玩,所以放了學她總是很孤單限寞,沒有我們的樂趣忍啸。周末來找我們玩總是不盡興,她走了以后我們還能玩到天黑被各家的父母拽著衣服揪回家吃飯履植。
上了初中以后计雌,大家奔赴不同的地方去讀書,課業(yè)繁多再也沒有兒時那么多的閑暇時光玫霎。心智逐漸成熟凿滤,不再是當年在外面亂跑的小泥猴。樂樂園還會有其他的小朋友在里面玩耍庶近,后來再也沒有了翁脆,因為現(xiàn)在村子里小朋友的學習生活逐漸和城市小朋友接軌了,他們也要去上各種各樣的學習班特長班鼻种,他們更愿意在家玩電子產(chǎn)品反番。十幾年過去了,童年的趣事在我眼前一幕幕略過叉钥,仿佛事情就在昨天一般罢缸。我似乎看到了那群活潑的小孩在曾經(jīng)的泥土路上笑著奔跑,在樂樂園里玩過家家沼侣,周大娘的黃瓜清脆的口感祖能。然而周大娘的菜園早就沒有了,樂樂園長出了一米多的雜草蛾洛,那個土坯房剩下的只有矮矮的墻壁了,存活了幾十年的土坯房見證了一代代小朋友的成長雁芙,見證了農(nóng)村生活的越來越好轧膘。土坯房前面的小樹林每逢大雨天后因為地勢的低洼總會變成一個臨時的小池塘,上演“聽取蛙聲一片”的場景兔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