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新年左驾,楊大叔靠小路的一排房子被他天天搗騰,竟然改成了四間并排的獨出獨進的小公寓像寒。每間十平米左右的主房間后面還有個一兩平米的獨立衛(wèi)生間丁鹉,房間里放著單人床,用廢舊木板刷了點白漆做了小木桌放在窗下召锈。從舊網(wǎng)吧店退了二手的四臺空調(diào)安上旁振,擦的干干凈凈,噴上玫瑰花香的空氣清新劑涨岁,房子被整得滿滿的情調(diào)拐袜,這任誰看上去都非常有吸引力。楊叔叫兒子在同城網(wǎng)上寫文藝清新小公寓梢薪,一房一衛(wèi)蹬铺,有家具,有電器秉撇,有空調(diào)甜攀,500元一個月秋泄,歡迎上門看房。
市中心的城中村是不缺租客的赴邻。不過這么貴一間印衔,按理來說啡捶,也還是難得租出去姥敛。畢竟大家收入水平都知道,兩三千的工資瞎暑,開銷五百租房彤敛,加上水電,再加上吃飯了赌,娛樂墨榄,也基本沒有存款了。在外打工的人可不是為了享受生活的勿她,他們分毫必爭袄秩,因為他們身后還有一大家子人等著他們的工資去救濟。
大家閑著無事也都在對楊叔的房子津津樂道逢并,然而之剧,不出一周,楊叔居然交了份漂亮的答卷砍聊,四間房全部租出背稼!而且是交三押一!這事干得漂亮玻蝌!楊嬸沒有少在外面吹噓自己老公多么精明蟹肘,那些收著微薄房租的房東們也開始琢磨是不是要改善租住條件,提高租金了俯树×备梗可是,這種事许饿,跟風(fēng)的一般都嘗不到甜頭竹椒。再說楊叔這也得感激國家打擊東莞的色情行業(yè),使得廣東大部分小姐都開始另謀出路米辐。自然周邊省市也因此謀了些蠅頭小利胸完。
小紅就是第一個住進來的姑娘,二十出頭的年紀翘贮。嫩的出水的皮膚上抹著各種鮮艷的妝赊窥,襯得她更加明艷動人。她剛來那會狸页,天還不熱锨能,差不多也就二三月的樣子扯再。可是小紅就基本不穿褲子了址遇,她每天穿著超短裙熄阻,披個毛絨絨的外套,腳下要么踩著防水臺高跟鞋倔约,要么一雙繃緊的裹到大腿的長靴秃殉。露出腿跟肉白花花的,甚是誘人浸剩。住進來第一天就管楊叔長楊叔短的叫钾军,嘴巴甜,聲音膩绢要,楊叔樂的開花吏恭,他兒子也跟著人家腿跟子看,看得挪不開眼重罪。楊嬸看在眼里樱哼,心里記著,小紅再去家里找的時候剿配,楊嬸就把她帶出來說話搅幅。按照楊嬸的話就是一股子騷勁,帶出來惨篱,免得熏了我的房間盏筐,帶壞家里兩個男人。
沒多幾日砸讳,這一片就知道楊叔家租了個標致的美人琢融,一些年輕的男人,每天有事沒事就在人家窗邊走來走去簿寂,想混個臉熟漾抬。可是小紅一般不出門跟人交談常遂,基本上白天都是閉門鎖窗纳令,房子里很安靜,也許是在睡覺克胳。后來有人傳說小紅每天晚上出門平绩,每天半夜才回來。穿得很暴露漠另。有些嬸子們就說捏雌,她哪天穿得不暴露?你們男人就只能盯著人家胸前兩團肉看笆搓,滿眼都是胸性湿。
自打楊嬸不怎么讓小紅到屋里說話纬傲,小紅也不怎么和周邊鄰居聊天。獨來獨往肤频。
楊叔其他三間房住的也是一些俊男靚女叹括,看著跟時尚雜志里出來的一樣。衣服雖然不是什么正品名牌宵荒,可人家也是高檔A貨汁雷,走在路上滿滿的明星味。這些人滿口的廣東腔骇扇,出手闊綽摔竿,但凡叫楊叔修個東西面粮,都舍得給錢少孝,只是大家終究不是一路人,和周圍的鄰里不怎么互動熬苍。
小紅和他們或許因為平時曬衣服聊個天稍走,慢慢熟絡(luò)起來。半個月不到柴底,居然這四間房的人就熟到經(jīng)常一起出門婿脸,一起醉酒回家,一起半夜嚎歌柄驻。楊嬸不喜歡他們這么鬧狐树,去跟他們談話,說要是半夜再這么鬧鸿脓,房子就不租了抑钟,本以為租的文化人,哪曉得居然是一群夜不收的人野哭。之后他們消停許多在塔。大家也都不在意了。
大家都很忙拨黔,需要掙錢過日子蛔溃,誰誰誰怎么樣,也只是飯后湊到一起聊聊篱蝇。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日子贺待,有些傳聞傳得有些兇不信都不行。
大家偶爾會留意到小紅還是晚上出去零截,半夜回來麸塞,不過很多時候是和四間公寓的人一起出門,回來則各走各的瞻润。小紅也會帶男人回家喘垂,只是男人不到天亮就走了甜刻,看著有些疲憊。注意的久了正勒,發(fā)現(xiàn)小紅每次都和不同的男人回家得院,胖的瘦的,年輕的章贞,中年的祥绞,各種各樣的男人,不帶重復(fù)的鸭限。
流言說小紅不干凈蜕径。或許這么說還得感激鄰居間的保守败京,其實大家慢慢心知肚明兜喻,小紅這種女人,就是禍水赡麦,家里的男人得看嚴了朴皆,能不打交道最好老死不相往來。有些女人也不知道聽到些什么泛粹,竟然避開她走遂铡,仿佛靠近了就要染上一身病毒一般。
有幾個嬸子更是直接到楊嬸家去說三道四晶姊,有個女人說起楊叔幫小紅修空調(diào)的事扒接,說得有模有樣,跟身臨其境一樣们衙。故事大概是這樣的钾怔,小紅房間空調(diào)制冷制熱都慢,小紅只好找楊叔來修理砍艾。那女人說楊叔當時進小紅房間里樂的跟吃了蜜一樣蒂教,被小紅那個女人喊了幾聲叔就分不清東南西北,在那修空調(diào)也是很曖昧脆荷。小紅穿著個吊帶裙凝垛,外面披個薄衣服,穿了跟沒穿一樣蜓谋,胸前的肉若隱若現(xiàn)梦皮,老楊肯定是看到了,不然臉怎么紅得猴子屁股似的桃焕。后來楊叔拆空調(diào)剑肯,她就在那遞工具,想著辦法讓楊叔去摸她的手观堂,兩人肯定有肌膚之親让网,不然老楊怎么會搗騰半個下午還修不好空調(diào)呀忧,這醉翁之意不在空調(diào)啊。然后女人又繪聲繪色的描述了楊叔修空調(diào)的場景溃睹。其他幾個嬸子也是一臉嫌棄的模樣在那添油加醋而账。
楊嬸雖然知道自己老公不是那種登徒子,可也無法保證誘惑當前因篇,會不會失了定力泞辐。更何況常言道,無風(fēng)不起浪竞滓,不會空穴來風(fēng)咐吼,這事雖不確定就是說的那樣,但肯定是有了苗頭商佑。更何況這敗壞風(fēng)氣的事锯茄,楊嬸她自然是看不順眼。
說來也巧莉御,就在那天撇吞,那女人在楊嬸家說著小紅的事俗冻,屋外卻不知何事鬧開了礁叔。
真是無巧不成雙,那女人的老公騎著摩托車剛好從小紅房前過迄薄,小紅穿個睡裙在屋外晾衣服琅关。男人的胳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拐到了小紅腰上。小紅罵了句流氓讥蔽。結(jié)果被男人聽到了涣易。男人停了車,站在邊上冶伞,指著小紅就罵新症,“小娘們,誰流氓响禽?穿個睡裙在外面晃徒爹,自己不要臉,還好意思說別人芋类!就你那身爛肉隆嗅,老子還不稀罕!還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摸過侯繁,居然跟老子裝清高胖喳。臭不要臉!臭婊子贮竟!”
“你罵誰丽焊!你罵誰呢较剃!”小紅不甘示弱,雙手叉腰技健,拿著曬衣架子指著男人也罵道重付,“老娘知道你怎么想的!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那副窮酸相凫乖!老娘是你想碰就能碰的叭返妗?呵呵帽芽!老娘做什么事關(guān)你屁事吧鞠啤!嫉妒暗冀帧披泪?憋著難受啊搬瑰?回家找你家老女人玩去吧款票!”
大家伙都出來看熱鬧,嬸子們看得目瞪口呆泽论。那講故事的女人更是氣得不知如何是好艾少,沖到男人身邊,拉著他就往家里走翼悴,一邊走一邊說缚够,“你要死啊鹦赎!你去碰她谍椅?你臟不臟?”
“你才臟呢古话!你全身上下不都是被這個破男人摸過么雏吭!你這男人還不如摸我的那些男人呢!又窮又臟陪踩!”小紅一路罵下去杖们,說的話不能入耳。
大家一邊看一邊樂膊毁,沒有去拉架的胀莹。其他公寓的男女也是看個熱鬧,有個女的還抓了把瓜子在邊上嗑著婚温,完全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描焰。
楊嬸看不下去了,自家房客鬧成這樣,她這房東自然沒有臉面荆秦。她走到小紅身邊篱竭,讓她進屋別吵了。
小紅卻是受了刺激般步绸,不依不撓掺逼,“為什么就要我進去?我住在這瓤介,我付錢吕喘,怎么了?你們住的起這么貴的房子嗎刑桑?我有錢氯质!我靠自己的身體掙錢怎么了?”
“你還有理了祠斧?你不知羞恥嗎闻察?”楊嬸愕然。
“羞恥有個屁的用琢锋!我從廣東一路睡到這個鬼地方辕漂,我要羞恥做什么?能管飽嗎吴超?我不偷不搶钉嘹,睡個男人掙點錢,大家各取所需烛芬,你們就看不慣了隧期?”
公寓其他幾個靚女帥哥偷偷笑起來,有個男的還給小紅豎了個大拇指赘娄。小紅像是得了獎?wù)乱话悖耆詹蛔 ?/p>
“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宏蛉!可是我也是靠自己賺錢遣臼!我不偷不搶,我怎么就羞恥了拾并?我他媽就是個小姐揍堰,又怎么了?你們滿意了嗅义?”說話間屏歹,小紅哇的哭起來,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掉下來之碗。大伙都看懵了蝙眶。
這是什么情況?小姐還委屈了不成?
楊嬸見狀幽纷,拉著她進了屋式塌。那些靚女中嗑瓜子的突然對著人群吼道“看什么看!都回去該干嘛干嘛友浸?你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峰尝!還不趕緊走!”說完開始哄人群收恢。
大家見沒有什么看頭了就各自散了武学。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楊嬸和小紅在屋里到底說了什么伦意,無人知曉劳淆,楊嬸也不愿意透漏。不過第二天默赂,小紅住的房子就空了沛鸵,據(jù)說她是半夜離開的。免得繼續(xù)惹是生非缆八。
嬸子們經(jīng)常好奇心作祟打探小紅的故事曲掰,楊嬸每次都不說,只是一句奈辰,“你們這些騷娘們栏妖,心里不見得比人家干凈多少,少來問她的事奖恰。我不知道吊趾,她也不歸我管,搬走了就走了瑟啃。你們要是有人要租房子论泛,還是可以來跟我談?wù)劇蛹屿!?/p>
小紅屁奏,悄無聲息的走了〈砀海或許她會在另一個出租屋里繼續(xù)她的營生坟瓢,或許有天被抓,或許就這么過一輩子犹撒≌哿可是這天下,究竟有多少比她干凈识颊?又有多少人比她骯臟诚镰?
為了生活,丟了自己,丟了未來怕享,還是無奈的活著执赡,因為,但凡是個人函筋,就想一直活下去沙合,看路走到盡頭到底是個怎樣的花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