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明小學(xué)六級三班的課外活動課客年,因為學(xué)生們之前各種事情一直推遲了快一個月霞幅,總算在五月立夏的今天順利完成了。
下午的活動之前光老師預(yù)計的是一個小時課程量瓜,來了學(xué)校才知道一節(jié)課是40min司恳,我們最多只能講30分鐘。
活動結(jié)束的時候绍傲,我們還沒恍惚過來扔傅,還想著多講些內(nèi)容耍共,卻因下課鈴被迫結(jié)束了,只講了25分鐘猎塞。
想了想试读,講課用的時間只是我往返公車時間2.5h的一個零頭,卻讓我覺得很值得荠耽。
孩子們的活躍與聰明程度實在讓我詫異钩骇。
講課中,光老師打的一些詞匯铝量,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的時候倘屹,就有好些孩子大聲說出手勢的含義。
而且他們還能將剛學(xué)到的知識款违,推廣出一些詞語的手勢打法唐瀑,甚至只是學(xué)會了幾個字詞群凶,就想要嘗試著去造句插爹。
更讓我意外的是,他們第一個主動想要學(xué)的詞語是请梢,我赠尾。
在我們熟識的習(xí)慣印象里,一歲多大剛學(xué)著說話的孩子毅弧,第一個發(fā)出的詞語气嫁,不是爸爸就是媽媽。
而這些六年級的孩子够坐,第一個主動想要知道的手語詞匯是“我”寸宵,完全不是我們這些大人所自以為的那些詞語。
也許元咙,年幼的孩子第一次想要說出口不是所謂的“爸爸媽媽”梯影,他們只不過是在大人們的誘導(dǎo)下開口而出了這些話。
作為初次接觸世界的新生命庶香,其實他們更想知道甲棍、更想了解的,應(yīng)該只是作為個體存在的這個“我”吧赶掖。
“我”這個詞感猛,真的有太多太多的含義,人生不就是不停地探索“我”的存在奢赂,“我”的價值陪白,“我”的意義。
在講授比較生動有趣生活類的手語詞匯時候膳灶,光老師打了“雞蛋”這個詞拷泽。
第一排那個一直很活躍的男孩,好奇地問了我“鵪鶉蛋”怎么打。
我一臉懵司致,根本不會拆吆,也不知道該怎么翻譯告訴光老師,想寫在黑板上和老師解釋脂矫,拿起粉筆愣了一會兒枣耀,才發(fā)現(xiàn)自己壓根想不起來該怎么寫。
我只好求助學(xué)生庭再,為了緩解尷尬捞奕,我特意請了一個拿著手機的小女孩上臺為大家寫出這三個字。
光老師看到黑板的“鵪鶉蛋”拄轻,搖了搖頭表示平時沒打過這個詞匯颅围,他不會。
日常生活里恨搓,除了愛吃它的人院促,我們其實也很少用這個詞吧,光老師作為聽障人士自然和我們常人一樣斧抱,就算一定要使用鵪鶉蛋這個詞常拓,不會手語也可以寫出來表示。
(一個小常識補充: 手語比不上漢語詞匯的廣度辉浦,很多我們?nèi)粘J褂玫恼Z詞在手語書里不是一一對應(yīng)的關(guān)系弄抬,也就是說,手語打不出一些詞語宪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鵪鶉蛋”這個小意外耽誤了一點時間掂恕,他們的班主任突然打斷了課程,嚴(yán)厲地警告孩子們弛槐,不要問一些沒用的懊亡,也不要問些犄角旮旯的問題,認(rèn)真聽老師講課丐黄。
聽到班主任的話斋配,我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卻不能出聲反對灌闺。
什么叫不要問些沒用的問題艰争?那么,什么才是有用的問題桂对?
難道這不是在扼殺孩子們的思考與興趣甩卓,要求他們一味順從安排?
其實我挺喜歡看到他們積極問問題的模樣蕉斜,喜歡他們學(xué)會某個詞語打法后興高采烈打給我看的樣子逾柿,喜歡他們古怪的問題缀棍,有趣的反應(yīng)。
而這些卻總是被無趣的大人打壓下去机错。
這讓我想起了上次我們學(xué)校青年志愿者協(xié)會請光老師開展趣味手語課的時候爬范,那次大概來了一百多個人,很熱鬧弱匪。
那會兒是別人做的翻譯青瀑,我跑過來湊熱鬧,一個半小時的課程里萧诫,沒有一個人好奇地詢問某個詞該怎么打斥难,他們都只是習(xí)慣性地接受知識,很認(rèn)真地反復(fù)打著學(xué)會的詞語帘饶。
他們之中也許沒有一個人知道“我”的手語怎么打哑诊,沒有一個人知道“家”該怎么打,卻沒有一個人主動開口詢問及刻。
孩子們的天真爛漫之所以能夠長久流傳于人們的寶貴回憶中镀裤,該是因為那份對世界的無畏,對生命高度的熱情與好奇的緣故吧提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