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約頓海姆與阿斯加德的政體多有不同源内,這又不僅僅表現(xiàn)在阿斯加德慣用公侯伯子男的爵位體系,而約頓海姆則把大領主稱為雅爾【1】暮芭、把兼負諾恩教祭祀職責的氏族長稱為戈狄【2】胎围。這樣的稱呼問題,雖然在那場大婚時給阿薩宮廷的侍官帶來過一定的困擾(由于關于服飾的尊卑貴賤在約頓沒有明文典制药版,他們曾遇到過穿著樸素的雅爾和一身華飾的戈狄)辑舷,但那說到底,也只不過是稱呼問題槽片。
不何缓!約頓海姆和阿斯加德最大的不同,在于他們的君王所擁有的權力还栓。這也是Loki在艾達華爾第一個注意到的——Odin在他的國家有著絕對的權力碌廓。
Loki在白銀之廳的正殿內(nèi)等候,虛掩的殿門后是正在召開的議會剩盒,聽著其后泄露出的人聲谷婆,他認出了Balder的聲音,認出了Hermod的聲音辽聊,認出了那位護城衛(wèi)長官Heimdall的聲音纪挎,還有些老家伙的,當然還有Thor的跟匆。
Odin沒有緊閉殿門异袄,他將自己宣到這里,然后在作為議事廳的偏殿里討論著與斯瓦爾塔爾海姆的貿(mào)易協(xié)定問題玛臂。這不是什么怕被外人知道的機密烤蜕,但這足以讓Loki明白這里的規(guī)矩:
這些人——這些所謂的國家重臣——只是國王的參謀而已,他們提出建議迹冤,最后的決斷權卻被牢牢地握在他們的國王手里玖绿。也許Thor能與Odin據(jù)理力爭,但那也只能是Thor叁巨,是王儲,是他的繼承人呐籽。
這個所謂的議會形同虛設锋勺,Loki意識到,Odin是真的大權在握狡蝶,這與約頓海姆的太不相同庶橱。
【1】雅爾(Yarl):是有軍事權力的,由國王直接選出的贪惹。
【2】戈狄(Godi):它的意思是教士苏章,并沒有明確看到戈狄必須地位低下于雅爾的說法,但雅爾是國王親封的,相當于王的嫡系枫绅。
02
議事廳的殿門在這一刻一下子大開泉孩,等不及侍衛(wèi)開門就轟得沖出來的Thor像一陣風,帶著終于解脫了的笑意并淋,與Loki目光相撞的那一刻他滯了下寓搬,快步上前,經(jīng)過時县耽,拍了拍Loki的小臂:
“待會兒帶你去打獵句喷。”
那日被Loki從酒館揪回來之后兔毙,不知是因為Loki的話起了作用唾琼,抑或是因為Loki那日并沒趁他醉得暈暈乎乎時做些什么,總之澎剥,Thor似乎終于意識到锡溯,他不是這場婚姻里唯一的受害者。
那之后肴裙,他和Loki的相處便輕松了許多趾唱。
Loki想Thor大概誤會了什么,比如他不是Thor的同謀蜻懦,不是這場荒唐聯(lián)姻的反抗者甜癞,比如雖然一開始不情愿,但如今木已成舟宛乃,他也不是不愿意配合悠咱。可此時的Thor將他當作一個不打不相識的朋友征炼,而Thor對朋友是慷慨的析既,他帶他去斯羅德萬平原賽馬,把他的其他朋友給他一一介紹谆奥,這些……這些是Loki不愿意去破壞的眼坏。
一切都該慢慢來不是嗎?
畢竟他也對那個最終必然到來的時刻隱隱地恐懼著酸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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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xiàn)在殿門處的Odin將兩人的你來我往盡數(shù)看在眼里宰译,總算有些放下心來,他的兒子對自己的妻子已然不那么排斥了魄懂,雖然離他想要達到的還差上許多沿侈。
從那扇門后走出的人依次向Loki行著禮,又十分識趣地盡快離開市栗,將整個白銀之廳都留于了眾神之父和他的兒媳缀拭。
“你每日都去Frigga那里咳短,”O(jiān)din觀察著這個在自己面前屏息凝神卻也不露怯色的年輕人:“告訴我,Loki蛛淋,你看到了什么咙好?”
Loki小心翼翼地看著這位雖已白發(fā)蒼蒼眼神卻仍舊銳利地如隼鷹一般的上位者:“蘭德維蒂【3】公爵Vidar之妻,伊達利亞【4】公爵Ullr之妻铣鹏,埃利瓦加爾【5】公爵Tyr之妻……”
“Vidar為我守護與華納的邊境敷扫,Ullr則看守著北境與約頓海姆和中庭接壤的地區(qū),Tyr守護的埃利瓦加爾則與穆斯貝爾海姆相鄰诚卸,還有其他領主的妻子葵第,之后你會一一見到,”O(jiān)din說著合溺,暗自因?qū)γ嫒嘶卮饏s也只是回答他所問的謹慎卒密,有幾分滿意,亦有幾分煩躁:“你也見過了Thor身邊與他一同的那些年輕人棠赛,你看到了什么哮奇?”
“蘭德維蒂的Thorir【6】,伊達利亞的Brodd和Horvir【7】睛约,埃利瓦加爾的Tind和Tyrfing【8】——”
“換言之鼎俘,”O(jiān)din打斷了他:“他們的繼承人”缋裕”
Loki隨著Odin的目光看向臺階之上的至高王座贸伐,在阿斯加德,那把椅子確實當?shù)闷稹爸粮摺敝琌din擁有絕對的權力捉邢,他把持著議會,又將各大領主的妻小盡數(shù)圈養(yǎng)在艾達華爾這座金色的牢籠里【9】商膊。
縱觀九大國度伏伐,這樣的情況也是絕無僅有的。
除去諾恩教的起源地諾恩海姆和被戲稱為海姆冥界的西荒外晕拆,尼福爾海姆四分五裂藐翎;穆斯貝爾海姆王室中,王弟家族的權力與財富早已讓Surtur忌憚不已【10】实幕;斯瓦爾塔爾海姆則是有Durin家族阱高,長期與Motsognir家族【11】分庭抗禮;華納海姆自從吞并了亞爾夫海姆后茬缩,其王位繼承人的第一場試煉便是在受封亞爾夫海姆親王之后,與十幾個家族的殘存勢力斗法【12】吼旧;而米德加德凰锡,那座被稱為“中庭”的沃土,約頓入侵時,它正處于一場百年難遇的內(nèi)戰(zhàn)中掂为,阿薩和約頓在它的國土上打了十年后裕膀,這里早已在男丁稀少農(nóng)田荒廢的困境下奄奄一息,為了避免將任何一片土地徹底吃空勇哗,它的王室長期處于“逃亡”狀態(tài)昼扛,由各領主輪流供養(yǎng)著【13】,尊嚴不存欲诺,還要提防那場由世仇血案引發(fā)的內(nèi)戰(zhàn)再次爆發(fā)抄谐,提防他們的宿敵在外敵撤離的第一時間重新豎起曾被約頓人而非王室自己砍倒的旗。更不要提約頓海姆亂成一鍋粥的各大領地——
“Laufey太心急扰法,”O(jiān)din說出了Loki心中想著卻從不敢出口的話:“他太心急蛹含。”
【3】蘭德維蒂:北歐神話中森林之神的宮殿塞颁,此處用作領地名浦箱。
【4】伊達利亞(Ydalir,或Yew-dales祠锣,紫杉谷):冬神兼獵神的Ullr的宮殿酷窥,此處用作領地名。
【5】埃利瓦加爾:《老埃達:巨人希密爾之歌》里Hymir住的地方伴网,那里說他是Tyr的父親蓬推,當然這和其他地方的矛盾,但鑒于沒有哪兒提過Tyr的宮殿是偷,因此就將意思為“世界的邊緣”的埃利瓦加爾當作Tyr領地的名稱拳氢。
【6】Thorir:《老埃達:海恩德拉之歌》里的Thorir Iron-shield,因為Vidar只有個叫Vali的弟弟蛋铆,他的兒子叫什么馋评,我就通過他穿鐵鞋,所以選定與鐵相關的Thorir刺啦。
【7】Brodd和Horvir在這里是Ullr和Skadi的妻子留特,一個是因為他們出現(xiàn)的《老埃達:海恩德拉之歌》里,他們是屠龍勇士Sigurd的姻親的后代玛瘸,應該比較能打蜕青,另外Skadi是女巨人嘛,這里說到這倆人是Jormunrekk的后代糊渊,和約頓海姆同頭右核。
【8】Tind和Tyrfing:也出自《老埃達:海恩德拉之歌》,你瞧Tyrfing這名字和Tyr多配渺绒,而且還是一把劍的名字贺喝。
【9】Odin還不算最狠的菱鸥,法國歷史上的太陽王路易十四修凡爾賽宮直接把所有的貴族都圈到了一起,何止他們的繼承人躏鱼。
【10】類似于法國歷代的奧爾良公爵那種感覺氮采,看我書架最上層的那本《Brotherto the Sun King(太陽王之弟)》就知道我是個凡爾賽姐妹花和錘基兄弟的雙擔粉咯。選穆斯貝爾海姆這個國度是這種情況是因為染苛,很多說法里(當然還有其他說法)鹊漠,太陽女神蘇爾和月亮神曼尼是巨人Mundilfari的兒女,說是當時他把女兒和兒子取名為太陽和月亮茶行,從而引來了諸神的怒火躯概,就派他的兒女拉日車和月車,這一家情況挺適合當火巨人的拢军。因此就讓他們成為能和Surtur抗衡的王室旁支楞陷,更別說蘇爾還有個牛逼的姐姐(疑似是Sol的一體兩面)Sinthgunt掌管時間流逝的女神。
【11】《埃達》里“Therewas Motsognir made most esteemed/Of all the dwarfs, and Durin next.侏儒中Motsognir最受尊敬茉唉,其次為Durin”固蛾,這里把這些侏儒的名字當作家族。
【12】是的度陆,這里亞爾夫海姆不是九大國度之一了艾凯,它的位置被諾恩海姆頂替。
【13】在《城堡的故事》里看到的古英國存在的現(xiàn)象懂傀,王室人員眾多趾诗,導致沒有一個單獨的城能負擔得起,因此輪流養(yǎng)蹬蚁,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恃泪,不過是他們自覺的,因為客觀現(xiàn)實如此犀斋。
03
約頓海姆與阿斯加德的政體多有不同贝乎,這與兩個國度的信仰也有所相關。
阿斯加德的古老信仰早已日漸顯出頹勢叽粹,嬰兒出生時諾恩們的預言和祝福在這里更像是風俗而非圣禮【14】览效,而它的影響到如今大約只殘存于“絕不向女人屈膝【15】”這樣的諺語和在打仗時罵敵軍首領愛好同性間歡好這樣的風俗中。
與之相比虫几,約頓海姆大約是除圣地諾恩海姆外锤灿,諾恩教勢力最大的地域。比起國王冊封的雅爾們辆脸,約頓各地的人民都更習慣于聽從擔任祭祀任務的氏族長戈狄但校,這也是為什么戈狄常比雅爾還衣著華麗。更不要說啡氢,在阿斯加德早已被降格為議會的庭會始腾,它在約頓卻是有著莫大的權力州刽。
阿斯加德的議會成員大部分是身居高位卻無實權的人,而約頓海姆一年一度的庭會浪箭,卻是十幾個家族手握重兵的首領——雅爾和戈狄——聚在一起共同商議。每一條法案和每一筆稅賦辨绊,Laufey都需要和這些不肯退讓分毫的人據(jù)理力爭奶栖。
Laufey早便想削弱庭會的權力,他本以為讓自己的親信雅爾加入庭會能沖散各家族的勢力门坷,可自他的左膀右臂Thjazi的背叛后宣鄙,這個計劃便破滅了。在被賜予了權力后默蚌,試問又有誰會愿意只拿這樣的權力為他人做嫁冻晤。如果有,那定不是崇尚燒殺掠奪的約頓人绸吸。
從未按規(guī)制進貢的幾十張海豹皮【16】鼻弧,至被訓斥后直接燒了Laufey派去中庭的劫掠船,異心一步步外露锦茁,繼而一個爛蘋果傳染了其他攘轩,從此雅爾似乎成了新的諸侯,而非Laufey統(tǒng)一的助手码俩。
而在自家地盤尚且不穩(wěn)的情況下度帮,Laufey還在中庭與Odin博弈。
他太心急了稿存,Laufey太心急笨篷。
Odin一步步拾階而上,一句句擲地有聲:
“從祖父Buli一步步壯大勢力瓣履,到我父Borr實現(xiàn)一統(tǒng)率翅,之后我又花了我的大半輩子才將這個國度打造的固若金湯,而Laufey卻以為他用短短五年打下的國土便能完全地對自己臣服拂苹,還沒有安內(nèi)便把心思放到了中庭安聘,他的失敗是必然……但我已經(jīng)老了——”
老者摸著至高王座的扶手感嘆:“吞下中庭的這件事,怕是要留給Thor來完成瓢棒≡【拢”
Loki微眨了眨眼,他知道自從被迫向阿斯加德求援脯宿、將趕走外敵的希望寄托于它的鄰邦后念颈,這個被三個強國——阿斯加德、約頓海姆连霉、華納海姆——分別從三面包圍的國度其實已經(jīng)跪下去了一半榴芳,但Odin在他面前毫無遮掩地說出這番野心嗡靡,也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畢竟窟感,阿斯加德一向以友誼之邦自居讨彼。
“最初得知能夠和親的人只有你時,我很不滿意柿祈,”O(jiān)din突然這么說哈误,打斷了Loki的遐思:“這是對阿斯加德的侮辱。他們把Thor當成什么躏嚎,以為他會喜歡男人蜜自?以為我的兒子,Odin之子卢佣、Borr之孫重荠、Buli的曾孫是一個……ergi【17】?”
啪虚茶!
那虛幻的聲響在Loki耳內(nèi)轟鳴戈鲁,他仿佛挨了一巴掌一般,什么都聽不見媳危,只有那個骯臟的詞匯在他腦內(nèi)一遍遍地重復著荞彼。
Ergi!Ergi待笑!Er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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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gi”鸣皂,當這個詞從Odin的口中冒出時,Loki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候暮蹂,他十二歲的時候寞缝,污濁的帶血的褻褲被前一日還帶著他去巡視國土的Laufey厭惡地擲到火堆中,那日Loki身邊的侍女都被拖了出去稀里糊涂地沒了性命仰泻,而Loki緊抱著他的乳母荆陆,小小的少年還沒顧及到自己的命運,他只是害怕Aurboda也逃不過這場劫難集侯。他緊抱著她被啼,卻又不敢哭,那只會換來他的父王加倍的憎惡棠枉。
最后是Mengloth出了聲:“Aurboda是我的女官浓体,她會對此守口如瓶……你承諾過,你承諾過你不會傷害呂維亞山的一草一木辈讶,何況是我專司草藥的女官命浴!”
“Ergi,”那是Loki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詞匯,隨著Laufey的手撞擊他臉頰時帶來的轟鳴聲生闲。
他之前該也是聽過的媳溺,畢竟六歲時——也是阿斯加德加入中庭戰(zhàn)局的那年——他便被Laufey抱上了馬,他和他的父王共乘一匹矮種馬碍讯,從遠處的高地觀摩戰(zhàn)場悬蔽,在那里,士兵們罵出什么樣的污言穢語都不足為奇捉兴,兩方的主將甚至把對罵當作開戰(zhàn)前的熱身戲屯阀。可他不記得那個詞匯的出現(xiàn)轴术,那天,他只記得硌得他難受的沒有馬鞍的馬背钦无,還有一直在上空盤旋著的渡鴉與禿鷲逗栽。
他不記得那樣的詞匯,大約只是因為那個詞沒被用在他身上而已失暂。
約頓海姆與阿斯加德的政體多有不同彼宠,約頓海姆的雅爾和戈狄從沒在Laufey面前顯示過他所期待的馴服,對于一個征服者的馴服弟塞。沒有足夠的籌碼凭峡,約頓海姆的君王和他的繼承人必要強悍到無懈可擊。
“我的兒子是個ergi,一個ergi……”Laufey默默地嘟囔著這些,不再去看被他扇腫了半張臉頰額頭撞在了桌角的男孩兒:“這件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税稼∮巫”
于是Loki被送去了華納海姆,成了個被流放到只剩下影子才能歸鄉(xiāng)的人怔毛。自那之后,Laufey在他心里就死了。
“媽媽椒惨。”
他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潮罪,Mengloth來到了他的房間康谆,可面對曾讓她欣喜的稱呼,這位沒有一個親生子嗣的王后卻板起面孔:“我是你的王后嫉到,你該如此稱呼我沃暗。”
那時Loki的臉上有一瞬的晦暗屯碴,Mengloth再沒說什么便離開了描睦,只是她的身影被她端來的蠟燭描出個清晰的輪廓,透過門底的縫隙照進來导而,在門后徘徊不去忱叭。
他確的是有位母親的隔崎,他的母親愛他,他的母親厭惡他韵丑。
【14】每個嬰兒出生時都會有自己的三個諾恩爵卒,而且諾恩們不止指三位諾恩女神,《老埃達》中說撵彻,諾恩可以是神族钓株、是精靈、是巨人陌僵、是侏儒轴合,因此諾恩是很多的,大概就相當于祭祀的那種碗短。
【15】北歐的諺語受葛,貌似是在《Sagaof Frey's Godi》里出現(xiàn)的。
【16】此處情節(jié)取自《埃吉爾薩迦》里金發(fā)王和Skallagrim的兄弟Harold的日漸離心偎谁。
【17】關于同性戀的比較臟的說法总滩,類似于在魔法世界罵人泥巴種。
04
再回過神來時巡雨,Odin說了什么闰渔?他曾經(jīng)考慮過的替代方案?扶植膝下有女的雅爾讓他們代替Laufey的位置铐望「越В可Laufey又怎是那般容易被推翻——
“我想當中庭的戰(zhàn)事逐漸傾頹,約頓的內(nèi)部又出現(xiàn)不穩(wěn)時蝌以,你的父親已經(jīng)有所警醒炕舵,他放任他的次長子殺掉曾藐視王座的Thjazi,一路在戰(zhàn)場上闖出了‘血斧’的名聲跟畅,又拿另一個溫順平和的與他制衡咽筋。”
是的徊件,當Loki再次回到約頓海姆時奸攻,他為Helblindi還不是正式的王儲而感到吃驚,畢竟在他被迫退出后虱痕,Helblindi便該是順理成章的王位繼承人睹耐。
他和Helblindi【18】的出生一前一后,只差了十二天部翘,Loki在冬日慶典的前夜出世硝训,日子提前了整整兩月,而Helblindi則生于連續(xù)十二日的冬日慶典最后那日的晚宴,在母親肚子中呆足了月份窖梁。Loki本來該是Helblindi的弟弟赘风,卻陰差陽錯成把他長子的名頭搶了去。
也許就是因為如此纵刘,Helblindi對這個本該成為他弟弟的兄長天生便抱有恨意邀窃,即使那時按約頓人的舊規(guī)矩,兄弟間是該平分家產(chǎn)假哎,可Laufey怎又舍得他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在他死后便又被分割成無數(shù)瓣【19】瞬捕。
似乎是從小便感知到了命運的不公,Helblindi總是帶著股戾氣舵抹,七八歲時和雅爾的孩子玩耍肪虎,他因力氣沒那個十一歲的孩子大,而輸了角力惧蛹,便抄起旁邊農(nóng)人的斧頭將那個孩子的頭一下砍去【20】笋轨。在知道了這件事后,Laufey送了他一艘劫掠的長船赊淑。“你會成為一個偉大的戰(zhàn)士”他說仅讽。在約頓海姆陶缺,孩子期便萌芽的殘忍天性不會被遏制,反而會被鼓勵洁灵。
Loki被迫退出那場繼承人之戰(zhàn)后饱岸,Helblindi本該變成Laufey的繼承人,這順理成章徽千。甚至在Loki看來苫费,Laufey對此也該滿意∷椋可令他沒料到的是百框,令Helblindi憤怒的是,Laufey并未立馬確定他為繼承人牍汹,而是表現(xiàn)得在他和Byleist之間搖擺不定铐维。Byleist沒有Loki的狡黠與計謀,亦沒有Helblindi的逞兇斗狠慎菲,向來是Laufey最不喜的一個兒子嫁蛇。所以約頓的二王子怎么都沒想到,當討厭的Loki終于被趕走后露该,那個總是唯唯諾諾的Byleist竟被扶了上去睬棚。
大約是Helblindi的殘忍終于讓Laufey覺得不好控制了。年幼時未被遏制的天性,在成長中日漸顯露抑党,當他將Thjazi燒死在房子中時包警,他便贏得了他“血斧”的名聲,那時新荤,Laufey對于這位不幸遇難的雅爾并沒有太多同情揽趾,畢竟這人對王位的藐視早已讓他忍無可忍,手法的卑鄙他并不在意苛骨,只是Thjazi之女Skadi在逃到了阿薩后給他們帶來了許多麻煩篱瞎。可那之后痒芝,當他們在戰(zhàn)爭中日漸吃力俐筋,Helblindi主戰(zhàn)的聲音便不那么受到Laufey的賞識了,尤其是連他自己的權威都被這個兒子挑戰(zhàn)時严衬。
Byleist是Laufey用以牽制Helblindi的工具澄者,那時的Loki便意識到了。
可他會殺了Byleist的请琳,如果他最終贏得一切粱挡。他會殺了Byleist的,當他贏得一切的時候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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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被推出來要求聯(lián)姻時询筏,你有想過逃離嗎?”O(jiān)din這般問他:“你不像個會任人擺布的人竖慧,你在華納海姆師從Gullveig嫌套,那個女巫定然教了你不少東西』迹”
Odin的話讓Loki變得小心翼翼:“她教給我的都是些草藥的知識踱讨,父王的意思是讓我之后輔助Mengloth,承繼她的醫(yī)術砍的”陨福”
“只是醫(yī)術?”O(jiān)din仔細地打量著這個低斂下眉去的年輕人:“你沒有預知能力廓鞠?”
Loki搖頭:“這并非后天可習得的味混。”
Odin挑了挑眉诫惭,繼續(xù)問:“沒有學習召喚死者為你作戰(zhàn)翁锡?或者為兵士唱誦咒歌,讓他們無法被鐵器所傷夕土?”
Loki看著Odin感到了他身上王者的威壓馆衔,可他依舊否認:“那都是騙人的把戲瘟判。”
“或是進入動物的身體角溃?我聽說過你們那里有人能做到拷获,別否認,那確實存在减细〈夜希”
“如果有那樣的巫術,”臺階下未蝌,Loki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我并沒有機會學習驮吱,也不會學習,巫術在約頓海姆總被和ergi聯(lián)系在一起萧吠∽蠖”而它在崇尚光明正大的武力的阿斯加德更是一個禁忌。
“那可真遺憾纸型,Thor也許會需要拇砰,雖然那是些上不了臺面的東西,但上不了臺面的自有它臺面下的用途狰腌,” Odin這般說著除破,從老梣樹上拽下幾片嫩葉來。
老梣樹琼腔,這也是諾恩教的傳統(tǒng)皂岔。列陳至高王座的白銀之廳里有棵大梣樹在寶座背后舒展枝干,與呂維亞山上的白蠟樹相同展姐,它被視為世界之樹的一部分。Odin將摘下的嫩葉喂給被他放養(yǎng)在白銀之廳的小鹿剖毯。艾尼希尼爾圾笨,它大約是唯一敢在這位君王面前造次的家伙了。
在Loki將目光放在那頭小鹿身上的時候逊谋,他聽到Odin輕飄飄地說出接下來的話擂达。
“所以亞爾夫海姆親王沒有給你提供一條后路嗎?”
【18】Helblindi的名字意思是Hel-blinder,All-blind, death-defier胶滋,同時這也是Odin的一個假名板鬓,而相對的Byleist的名字意識是calming-lightning(平靜的閃電),sometimes anglicised Byleist, maybe also 'walking among bees', meaningbeekeeper(如果是在英國化的語境下理解,也可以指“在蜜蜂中行走”究恤,意思是養(yǎng)蜂人)俭令。因此,需要給Loki配一個比較暴虐的兄弟時部宿,那肯定是Helblindi抄腔。
【19】之前是這樣的規(guī)矩瓢湃,最后為了保證國家的完整變成了長子繼承。
【20】取自《埃吉爾薩迦》真實案例赫蛇,是里面的男主干的事绵患。
05
Odin調(diào)查了他在華納海姆的人際?抑或是Freya對他表露出的友善引起了Odin的懷疑悟耘?
為什么不是兩者皆有呢落蝙?Loki想,Odin怎會輕易允許一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王子成為自己繼承人的妻暂幼。
Frey確實有過一個提議筏勒,在他在華納海姆的時候,可那不該會被任何人知曉粟誓,他們當時在一處四下荒蕪的名叫巴萊【21】的樹林里奏寨。
“Njord和Frey向來對Freya愛護有加,就是把她送來這里和親鹰服,也舍不得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病瞳。五年前的時候,Odur也是胡鬧悲酷,公然把他的情婦帶進城堡每日同進同出套菜,鬧得Freya在這邊很難堪,華納海姆因此一怒之下斬殺了我派去那里的使臣Mimir设易,這事你也該知曉逗柴,那之后他們曾想過把Freya秘密地接回去,甚至想過和你的父王聯(lián)合顿肺,給阿薩一個打擊戏溺。”
所以屠尊,這是說Frey的提議別有用心嗎旷祸?可那和我又有什么關系?
Loki在心下譏笑:那時讼昆,從樹林里離開的他是面紅耳赤的托享,那個提議對他而言是莫大的侮辱,他又怎會如此巴不得地坐實Laufey對他最臟污的揣測浸赫,就好像他真的會允許自己變成一個ergi——
雖然闰围,可笑的是,他現(xiàn)在就陷在這樣一個被他視為侮辱的處境里既峡。
這個認知羡榴,讓他猛然感到一陣疲累,就只是不想再假裝下去运敢。
他想告訴Odin炕矮,他想吼出來么夫,他想說在他能拒絕時,他拒絕了Frey肤视,因為那時他是他自己的档痪,他那時甚至不確定自己還會回約頓海姆去,可這一次邢滑,他沒有拒絕腐螟,也僅僅是因為那是Laufey的意思,而他再清楚不過困后,他的拒絕會毀掉Byleist的一切乐纸。
那是他的弟弟,他一母同胞的兄弟摇予。
【21】巴萊:神話里Frey和他后來的妻子Gerd約定見面的地方汽绢。
06
但也許是突然決定放過Loki,Odin轉移了話題侧戴,他繼續(xù)選摘著梣樹的嫩葉宁昭,又把話題轉回了Thor。
“Thor總是對規(guī)矩表現(xiàn)得不屑一顧酗宋,”他自顧自地說著:“他甚至曾提議過砍掉這顆樹积仗,這樣每次下雨的時候,白銀之廳就不會總有塊地被淋得濕漉漉的蜕猫。真是胡鬧寂曹,阿斯加德王族是遠古諸神的后裔,我們的統(tǒng)治權由上天賦予回右,或者說由他們在人間的代表——三位諾恩首領——賦予隆圆,我們又怎能砍掉自己zhizheng的根基?”
哈翔烁,也許是還陷在剛才的那番無畏情緒中渺氧,Loki這次是真的干笑出了聲,Thor總是如此租漂,比起命運,更相信自己握得到抓得到的東西颊糜。毫無敬畏哩治,卻也滿身勇氣。
“這大約也是他排斥你的原因之一衬鱼,他知曉你在華納呆過业筏,便以為你是個渥爾瓦【22】,”O(jiān)din說著這些鸟赫,有那么一瞬蒜胖,像是個老人消别,真心實意地提點著自己的兒媳:“他討厭渥爾瓦,更是覺得諾恩們有著與她們的國土不相匹配的權力台谢,又或者是命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擁有太多的權力寻狂。就比如在我們的兩個國度商討聯(lián)姻之時,三位諾恩們來過一趟朋沮,她們預言——一統(tǒng)九界的君主將從你的肚子里誕生蛇券。”
隨著Odin話語的拋出樊拓,方才恍然有些家常的氣氛一瞬間消失了影蹤纠亚,Loki全身一個悚然,他試圖從Odin的臉上瞧出他對這預言的態(tài)度筋夏,可Odin卻先將問題拋給了他蒂胞。
“你相信命運嗎?”O(jiān)din問他条篷。
“陛下您呢骗随?”
那位阿薩的君王看著他,目光冷然:那位阿薩的君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拥娄,目光冷然:“阿斯加德不需要Helblindi的‘血與火’蚊锹,我會幫助Byleist成為約頓海姆的王。而作為交換稚瘾,你也該更加努力牡昆,你不需要讓Thor完全愛上你,但至少要讓他接受你摊欠,接受到足以在你的肚子里播種下一個繼承人丢烘。”
【22】渥爾瓦:渥爾瓦女巫些椒,能通靈播瞳,與死者對話。
07
“Loki免糕?Loki赢乓?!”
當Loki走出白銀之廳時石窑,Thor注意到他目光中的恍然牌芋,忍不住提高聲音喚他。
我被釘死在阿斯加德了松逊,他那時那般想著躺屁,因為那個該死的預言,Odin一輩子都不會讓他走出艾達華爾去经宏∠睿可幸好驯击,這里并不是沒有溫暖的聲音與他相伴——
“父王有時候是挺可怕的,你知道”他聽到Thor說耐亏,感到他在自己的肩上輕輕地拍了幾下:“我?guī)闳€地方徊都,保準你到了那兒,便連Odin的胡子長什么樣都能忘了苹熏〉郑”
那天,Loki被Thor拉去了法蘭納格爾的瀑布下轨域,他抓著Thor的手袱耽,將頭沉下水里,從湍急的白色的水中向上望去干发。
他看到遠處宮殿的圓頂是金色的朱巨,冰冷的金色,而水面上Thor的長發(fā)亦是金色的枉长,溫暖的金色冀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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