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可以再死一次悴了,這是我的最后一條命了。
人們常說违寿,貓有九條命湃交,說的就是我。我只剩下最后一條命了藤巢。這就是說搞莺,我已經(jīng)死過八次了。這八次掂咒,我是真真正正地死去才沧,并不是在生死線上回了頭。用人類的話來講绍刮,我這叫輪回轉(zhuǎn)世温圆,而且還轉(zhuǎn)了八次。如果他們知道真有這種事的話孩革,恐怕會驚掉下巴岁歉。而且他們還會嫉妒我,嫉妒我們貓族膝蜈。在他們的眼中锅移,我們貓不過是一種有一點點靈性的動物而已,怎么配得上輪回轉(zhuǎn)世這種高級待遇呢饱搏?
因此帆啃,我的先祖,一位絕世天才窍帝,用了不為人知也不為貓知的神通,使得人類以為貓有九條命诽偷。這樣一來坤学,他們不知道我們有輪回轉(zhuǎn)世的特殊能力疯坤,也就不會嫉妒我貓族,從而避免了許多問題深浮。況且压怠,他們口口聲聲說貓有九條命,其實他們根本不相信飞苇。這也是無可奈何的菌瘫。畢竟,人類總會把自己不相信的東西當(dāng)成無稽之談布卡。我貓族就很聰明雨让,既然人類把我們的九條命之說當(dāng)做無稽之談,那就不用和他們談了忿等。所以栖忠,下次你要是遇到一只貓,它對你不理不睬贸街,一副嫌棄的樣子庵寞,你可不要死纏爛打。不然薛匪,它會更討厭你捐川。
事實上,人類所說的貓有九條命逸尖,在我們貓族之中古沥,稱作九死九生。顧名思義冷溶,死九次渐白,活九次。那么逞频,貓就有九輩子的生命了嗎纯衍?不。九死九生苗胀,在人世生活九次襟诸,在冥道游歷九次,一共十八次基协。所以區(qū)區(qū)人類歌亲,被我貓族先祖玩弄于股掌之間,居然以為我們有九條命澜驮,卻哪里知道我們實際上有十八條命陷揪。也許人類難以理解,為什么在冥道里游歷也能算是有命呢?但我們也同樣無法理解悍缠,為什么在冥道里就是死了卦绣。我了解人類所說的“死”。失去了生機的身體孤獨地躺著飞蚓,一具無形無相隱約可見的所謂靈魂的東西飄蕩在上空滤港。那個靈魂還要裝出驚訝無比、不可思議的表情趴拧,難以置信地囁嚅:我……我……我這是死了嗎溅漾?在人類看來,這就是死著榴。但我們貓族可不是這樣認為的添履。在我們看來,意識不斷兄渺,就沒有死缝龄。在冥道游歷之時,我們可沒有忘了在人世所經(jīng)歷的事挂谍;在人世生活時叔壤,冥道游歷時的所見所聞我們照樣記得清清楚楚。我們一直活著口叙。
但是炼绘,九死九生過完十八輩子之后,我們依然不得不面對死亡妄田。無論哪只貓俺亮,不管它這十八輩子怎么過的,它一定會死疟呐。照我們貓族的理解來看脚曾,它一定會斷了意識。與其說我們不得不面對死亡启具,不如說我們不得不做出選擇本讥。九死九生之后,每一只貓都要做一道選擇題鲁冯。這道題有兩個選項:一是徹底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拷沸,抹除一切痕跡,沒有誰記得你薯演,仿佛你從未存在過撞芍;二是轉(zhuǎn)世為人,產(chǎn)生新的羈絆跨扮。對我們來說序无,無論選擇哪一個验毡,都是死,因為我們不會記得以前的事愉镰。
如前所述米罚,我死了八次了。當(dāng)然丈探,這是按人類的說法。按貓族的說法拔莱,我死了十七次了碗降。而此刻的我,正處在九死九生的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里——這是我第九次在人世里生活塘秦,這也是我的最后一條命了讼渊。
如同知道自己死期的人類,他非得好好珍惜為數(shù)不多的時間不可尊剔,我也總感覺不能像浪費之前的那十七條命那樣來虛度我的最后一條命爪幻。可是我卻不知道怎樣度過時間才叫做不浪費须误,于是我整日地晃蕩挨稿,徹夜地苦思冥想,但什么都想不出來京痢。
有一天我遇到一只漂亮的母貓奶甘,她說上上上上輩子的時候我曾和她生過一窩孩子,但我一點印象都沒有祭椰〕艏遥或許處在最后一條命的貓,記憶力衰退得厲害方淤。不過她告訴我說钉赁,我這樣是沒有用的,考慮怎樣做才能不浪費時間携茂,就已經(jīng)是在浪費時間了你踩。我聽不懂,但覺得她說的對邑蒋。然而也可能是因為只要是漂亮母貓說的話姓蜂,我都覺得正確。我問她既然這輩子又遇到了医吊,要不要再生一窩小貓钱慢。她說她已經(jīng)嫁人了,不愿意出軌卿堂。我只好放棄束莫。然后我們就分開了懒棉。我回家的路上,繞個圈去城外酒坊偷喝了點剛釀好的純糧酒览绿,味道相當(dāng)不錯策严。只是度數(shù)有點高,導(dǎo)致我走路左搖右擺饿敲,差點找不著回家的路妻导。
回到家后,二狗還沒回來怀各。二狗是我的主人倔韭,他是個浪蕩子,只知道養(yǎng)女人不知道養(yǎng)貓瓢对,若不是我練就自力更生的技能寿酌,恐怕早就過完這輩子了。他肯定又是在某個女人床上光著身子鍛煉了硕蛹。我覺得二狗這個名字非常好醇疼。因為我的主人,他的腦袋和他兩腿之間的那玩意了法焰,根本就是從狗身上移植過來的秧荆。我總好奇他要是知道我叫他二狗會是什么表情。
我醉得迷迷糊糊壶栋,搖搖晃晃爬上窗臺辰如,準(zhǔn)備睡覺。但突然窗外邊響起了煙花爆炸的聲音贵试,我扭頭一看琉兜,不遠處的天空上,一朵朵煙花正在綻放毙玻。喝醉了的我舌頭打卷豌蟋,含糊不清地罵了一句。這句話只有三個字桑滩,我從二狗那里學(xué)來的梧疲。照我的理解,這三個字是用來和對方的母親打招呼的运准。每次二狗心情不爽就說這三個字幌氮,漸漸地我就學(xué)會了。而且有時候我還會用這三個字和二狗的母親打打招呼胁澳,雖然我從來沒見過她该互。
半夜的時候我被冷醒,哆嗦了一下身體韭畸。二狗果然還是沒回來宇智。我看著空蕩蕩的屋子蔓搞,突然知道自己被騙了。那只母貓是一個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蕩婦随橘,因為我記起來上上上上輩子和她生的一窩貓仔里面喂分,居然有一只彩虹貓——花色多達七種。其余的貓仔也都顏色不一机蔗。但她今天居然說自己結(jié)婚了蒲祈,不愿意出軌,真讓人笑掉大牙蜒车。不過我并不在乎讳嘱,反正我也沒有忠貞于她。至于那一窩貓崽子酿愧,鬼知道他們后來活了多久。
不一會兒邀泉,我再次睡著了嬉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