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盡管上海的氣溫有十多度,可還是覺得非常寒冷鲫尊;盡管有太陽,盡管今年不是一個多雨的冬季沦偎。
盡管如此疫向,還是覺得冷。冷到回想北京那種零下的氣溫和打臉的冷風的時候豪嚎,覺得那種環(huán)境中搔驼,人怎么可能生存地下來。
但實際上侈询,活在其中的人舌涨,并不覺得有何可怕。
——人總是這樣一種適應性很強的動物扔字,常常會在一種境況中習以為常囊嘉。不知不覺中篡改了往日舊習,也毫無察覺革为,還覺得眼下的一切扭粱,理所當然。
沒什么是理所當然的震檩,我們只是適應環(huán)境又太擅長遺忘的琢蛤,動物。
好比此刻恳蹲,我驚異于北京極度寒冷的冬季虐块,如同抱怨不可思議的前任一樣,覺得都是這世上不應該存在的事情嘉蕾。
又好比此刻贺奠,覺得上海不那么低的氣溫里仍舊寒冷的體感,如同我對當下生活错忱,覺得有那么一點舒適儡率,又有那么一些不適挂据,一樣。
人對自己的不滿足儿普,并不因為換了一座城市崎逃、一個人、一種生活而停止眉孩;直到个绍,一個人能認識并接受自己對自己的不滿足。
02
活到現(xiàn)在這個年紀浪汪,會發(fā)現(xiàn)與大多數(shù)周圍人的聯(lián)系處于一種氣若游絲的狀態(tài)巴柿。
許久不見、不知蹤影的朋友死遭,可能某一天突然出現(xiàn)在你的窗口界面广恢,帶著移民他國、結(jié)婚生子呀潭、身患重疾這樣重大的消息钉迷。
也有一些人會莫名其實地消失,如同每天路過的麻辣燙小店钠署,樓下咖啡店的服務員糠聪,住在隔壁的女生,微信里每天給你發(fā)信息的人踏幻,突然有一天枷颊,毫無預兆地就地消失戳杀。沒有說再見该面,沒有一句收尾,沒有留下感謝彼此相互陪伴那種電影里結(jié)束時該升華的話信卡。他們就像被深夜城市里蹤跡難覓的怪物突然抓去一樣隔缀,消失在它深不見底的胃里。
再之后傍菇,他們中的一些猾瘸,可能又會在將來的某一天,突然帶著移民出國丢习、結(jié)婚生子牵触、身患重疾這樣重大的消息,突然出現(xiàn)在你面前咐低;或許也有可能揽思,現(xiàn)在的突然消失,就是永遠地消失见擦。像他穿越回去了自己的那個時代钉汗,或者重新跳回來時那個蟲洞一樣回到他原本的星球羹令。
你對這些繁雜的變遷永遠無法徹底探明,因為世界太大损痰、宇宙更大福侈,道理太多、邏輯太亂卢未,你的腦子里肪凛,只能裝下你自己。
于是某些時候辽社,在你的記憶中显拜,當年那個坐在你旁邊抄作業(yè)、吃烤紅薯的人爹袁,突然穿著一身嫁衣抑或抱著個孩子出現(xiàn)在你眼前的時候远荠,你會突然意識到這兩種形象之間存在著許多空白。
你覺得你應該說點什么失息,想點什么譬淳,假設(shè)些什么,思考點什么盹兢,好來填補這些突如其來的空白邻梆。好像帶上時間轉(zhuǎn)換器的哈利干完了一大票事情之后回到羅恩身邊時,羅恩驚恐地問他:"這是怎么回事绎秒?你們剛剛明明在我眼前浦妄,怎么一眨眼,跑到我身后去了见芹?這是怎么做到的剂娄?"
哈利狡黠一笑,沉默不語玄呛。
怎么做到的阅懦?
哈利不語。故事太長徘铝,說起來很費勁耳胎;而且,有些故事惕它,不能講給你聽怕午。
于是你知道,你沒辦法淹魄,你沒法填補這些空白郁惜。
你只能允許它們存在。
你得允許揭北,那個人扳炬,不帶著你去經(jīng)歷他人生中的某一段吏颖,你也得允許,允許自己恨樟,帶著屬于你自己的那些經(jīng)歷之后回頭半醉,是跟過去不一樣的那個,自己劝术。
決定跳開缩多,從原來的軌跡中掙脫出來,抑或被迫從原本的軌跡中被生拉硬拽出來养晋,無論如何衬吆,總歸,一腳邁出去绳泉,過去逊抡,就再不可能回得去——
雖然我們都已早早地認識到這一生存法則、哲學道理零酪、宇宙邏輯冒嫡,但是,現(xiàn)實生活中四苇,卻發(fā)現(xiàn)還是要孝凌,時不時地,提醒自己月腋。
需要不斷地被提醒蟀架,被提醒,故鄉(xiāng)栓不住我榆骚,童年捆不住我片拍,昨日黃花亂不了我,舊朝遺夢是別人的欲火寨躁,眼前迷幻的是過眼云煙的糾纏穆碎;
如此,才可重新接受故鄉(xiāng)职恳、童年、昨日黃花方面、舊朝遺夢放钦、過眼云煙,才可恭金,心平氣和操禀、單單純純、踏踏實實地做自己横腿;
否則颓屑,所謂做自己的那種從一而終里斤寂,我們只是,重復扮演過去的影子揪惦。
03
人類這個物種遍搞,已經(jīng)統(tǒng)治了這個星球。但除了剛剛在上的自然和宇宙法則器腋,我們?nèi)耘f有天敵溪猿,如今,我們的天敵纫塌,是自己诊县,是同類。
人類可以自殺措左、被殺依痊,可以被奴役、被控制怎披、被虐待抗悍,從生理上、心理上钳枕。我們從來不是單個的個體缴渊,而是社會性的群居動物。
我們的快樂悲傷也從不僅僅與自我相關(guān)鱼炒,盡管我們都希望肯定我們的人生包括所有選擇都來自自我的選擇衔沼。
盡管我們都認為,我們在努力奮斗去定義自己的人生昔瞧。
但這并不是事實指蚁,事實是,你無法阻止自己被定義自晰,又或者凝化,這個世界無時無刻不再努力地想要定義你。
定義你酬荞,譬如一個被定義為中年的年輕人搓劫,定義你喝枸杞茶抹防脫藥水,定義你喪混巧,定義你出家定義你失去了夢想枪向。
盡管,定義這些的人咧党,可能并不真正理解什么是佛秘蛔,什么是成佛。
——沒關(guān)系,到后來你會發(fā)現(xiàn)深员,人雖然發(fā)明了語言负蠕,但最終許多概念并不能用語言來描繪和溝通。要理解很多事情倦畅,需要一個人抵達某種境況或境界遮糖,如同要站在山巔,才能看清眼下群山的山脈一樣滔迈。
語言無法達到的溝通止吁,便是這種跨越境況的交流。
可問題是燎悍,這種狀況敬惦,并不能阻擋人們企圖定義別人的沖動;因為那里藏著的谈山,不是慈悲俄删,而是權(quán)欲。
扛著權(quán)欲的大旗彼此廝殺奏路、試圖定義試圖綁架試圖虐奪的戰(zhàn)爭畴椰,都是擠在那一小片山谷里,奮力為自己爭取更大生存空間的鸽粉,同樣處境的人——
你若不理會斜脂,可以繼續(xù)往上爬;你若參戰(zhàn)触机,最好保證自己勝出帚戳。否則,你最終將只會剩下一堆白骨儡首。
生存就是這么殘酷的游戲片任,尤其是在權(quán)欲沉浮的山谷。生存明明是赤裸裸而可怕的殘酷游戲蔬胯,可被蒙上眼睛享樂傻笑的人們对供,看不到這些。
04
先這樣吧氛濒,殘酷的真相說太多产场,對你我都沒什么好處。
畢竟大家都還是寶寶泼橘,真實現(xiàn)實說得再多涝动,你也不知道該怎么活。
但我覺得炬灭,請你相信我,請你相信一個被出家被禿頭被喪如敗家犬般的中年年輕人一句,僅僅這一句:
你要是發(fā)現(xiàn)沒什么人可以幫你定義你的人生重归,你要是覺得那些人們口中鼓噪的夢啊美好啊都是謊言米愿,你要是知道在那些說辭之外你還有自己去選擇的力氣,那么請相信我鼻吮,當你發(fā)現(xiàn)這一切并為此惶恐不安之時育苟,請相信我,那是你此生活至此椎木,發(fā)生在你生命之中违柏,最美好、最幸福香椎、最真實的事漱竖。
為此,請你好好使用它畜伐,它是最大的魔法馍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