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一句話的簡介由來已久:寫寫東西抄瑟,犯犯困。
這不是為了朗朗上口枉疼,或者吸引人而精心打上的介紹皮假。它記敘了兩個場景,也是我當(dāng)下最常做的事骂维。
事實(shí)上惹资,我不會在一邊寫東西的時候一邊犯困。
因為大部分時候航闺,我都可能犯困褪测。比如開無聊的會障本,比如以前上英語課旷档,比如做任何自己不感興趣的事等等。
我格外重視自己的睡眠狀況,如果持續(xù)一段時間糟糕的作息城舞,會變得非常不安狭魂,但也無法想睡就睡楷力。
犯困言蛇,是一種身體精心策劃的生理機(jī)制,它在春天格外強(qiáng)烈笆包。
我曾在某個春日里打電話向朋友求解环揽,把困擾自己多年的問題向他一一傾瀉。
也并非準(zhǔn)備了一大多問題庵佣,其實(shí)全都圍繞如何不犯春困歉胶。
就拿空氣清新香水來說,如果丟掉檀香味的清新劑對防止犯困是否有幫助巴粪。
他把春困誤聽成春夢通今,我聽出他在猶豫要不要解答我的疑問。
他去年因車禍傷了耳朵肛根,最近剛帶上助聽器辫塌,正處在適應(yīng)的階段。
在我一字一句把問題蹦出口后派哲,他首先糾正了我的發(fā)音臼氨,他覺得我的“春困”和他的“春困”不一樣,我的春困帶有明顯的北方口音芭届。
不過储矩,好在無聊的糾正口音的過程,成功地打消了他的顧慮褂乍。
我再一次從頭說起持隧,明確表示自己想和他探討下春困的相關(guān)問題。
我在他的鼓勵下進(jìn)一步表達(dá)了自己春困的一系列表現(xiàn)逃片,比如屡拨,我會突然腦袋變清醒,而此前的一段時間褥实,整個人都會游離犯困呀狼。
他無法準(zhǔn)確明白我的感受,他似乎欲言又止性锭,我猜他比較幸運(yùn)赠潦,沒有這種離奇的體驗叫胖。
電話那頭的他“嗯..嗯哼...哼....”了許久草冈,突然抱歉地表示需要離開一會。
大概等待了一分鐘,我打了兩個哈欠怎棱,非常響的哈欠哩俭,墻上倒影著我大張的嘴巴,滑稽又恐怖拳恋。
我猛然感覺自己有些冒失凡资,趕緊用左手作捂緊嘴巴狀。我再次瞧瞧打了個哈欠谬运,任憑眼淚擠出打濕眼瞼隙赁。
他回來了。我首先聽到了話筒另一端傳來他的呼吸聲梆暖。
“不好意思伞访,水燒開了,我剛才去倒開水了”
受燒熱水的啟發(fā)轰驳,我又想到了自己春困的另一個奇怪表現(xiàn)
“你知道嗎厚掷,有時候我看到霧氣蒙蒙的畫面,比方說燒熱水時冒出來霧氣级解,就忍不住眼睛迷離冒黑,困勁一下子就上來了∏诨”
“或許抡爹,你應(yīng)該試著喝冷水,反正春天都快過去了芒划,可以喝涼的”
“可是豁延,我的朋友,我還沒做好喝冷水的準(zhǔn)備腊状。畢竟诱咏,你也知道的,我的胃不允許”
“這........”
“而且缴挖,現(xiàn)在就喝冷水袋狞,那到夏天的時候怎么辦?”
他被我的反問問的不知所措映屋,只喃喃自語道“我怎么知道”
雖然非常小聲苟鸯,但我已聽出他有些許不耐煩了。
我感覺今天他的興致不高棚点,也可能因車禍導(dǎo)致的后遺癥早处。
轉(zhuǎn)念一想,他在家休息的那段時間瘫析,我陪他煲電話粥砌梆,打發(fā)了很多無聊的時光默责,這時反倒嫌我煩了?
我只能開始迂回地聊他感興趣的事咸包。
“你還記得那首歌嗎桃序?”
“哪首?”
“Beyond的”
“不好意思烂瘫,那我沒聽過”
“《不再猶豫》啊”
“哦媒熊,不知道”
哎,此刻坟比,聽他這樣回答芦鳍,我反倒有些同情他,他的許多記憶在車禍后都已經(jīng)丟失葛账,新的記憶都是通過和我電話聊天聊回來的怜校。
?“無聊望見了猶豫,達(dá)到理想不太易........OH注竿,縱有創(chuàng)傷不退避...” 我自顧自地唱起來茄茁,試圖喚起他對這首歌的記憶。我也知道聽起來一定很尷尬巩割,不過為了他我愿意這樣做裙顽。
但是,突然發(fā)生了一件令我火大的事宣谈。
我清晰地聽到電話另一端愈犹,他打了一個巨大的哈欠,尾音拉得很長闻丑,特別像剛學(xué)演奏小提琴的孩子故意臭顯擺漩怎。
此刻,我胸腔的怒火燃燒旺盛嗦嗡,血液沖上頭頂勋锤,本犯困的腦殼轉(zhuǎn)而清醒。身體再次發(fā)生了最開始說的奇特表現(xiàn)侥祭。
我喋喋不休起來叁执,咒罵他的腦袋不是被車撞了,而是被大象給踢了矮冬。
之所以提大象而不是其他動物谈宛,源于他常常給我講的冷笑話。
這個冷笑話胎署,我想想吆录,大概是這樣的
“問:大象在睡覺的時候,耳朵一般朝哪放琼牧?”
一般恢筝,我們會回答朝左右放或者朝地上放哀卫。
我回答完,他就會說“當(dāng)然是朝下放啦W烫瘛!”
然后他會緊接著說下面這段話:XX(我的名字)抱究,你知道嗎恢氯,你就是那個大象,你給了我很多安慰鼓寺,在我車禍恢復(fù)的這段時間勋拟,你就像大象的耳朵一樣,傾聽我的苦水妈候,足夠包容我所說的一切敢靡。
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苦银?
奇怪又溫暖啸胧,對吧?幔虏!這是我們倆彼此聊天的模式纺念,也因此,我才會專門打電話想括,和他談?wù)摯豪н@種無聊的問題陷谱。
眼下,電話另一端的他不但狂打哈欠瑟蜈,還嫌棄我神神叨叨烟逊,甚至建議我去看醫(yī)生。
最后铺根,對面的家伙終于失去耐心?“不和你聊了宪躯,我要去午休了∥挥兀”
我的心態(tài)徹底爆炸眷唉,這種感受怎么說呢,就像一個痛經(jīng)的姑娘正面色慘白囤官,捂緊肚子冬阳,旁邊的男生表情淡然,不懂得對方到底有多痛党饮。
電話另一端的人并沒有著急掛肝陪,我也正努力措辭來表達(dá)自己的不滿,畢竟他耳朵不好使刑顺,極容易聽差氯窍。這一次饲常,我一定要婉轉(zhuǎn)又不失禮貌地傾瀉一切。
這時狼讨,我突然聽到話筒中傳來兩人交談的聲音贝淤。
“老頭子,誰的電話啊政供,怎么聊這么久播聪?”
“不認(rèn)識,一個無聊的人”
對話聲不大布隔,但聽得非常清楚离陶。
我看了看電話上的號碼,這下衅檀,徹底清醒了招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