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這是一個愛情故事靠益,在最開始的時候央勒。
故事開始于6月3日的公司聚餐桌上,武漢分公司老總新官上任,說是要來深圳學習瘤旨。
我故意留著我旁邊的座位給晴,絕對沒別的意思,就貪這個新同事長得可愛,哄著玩厚者。
上菜前,來自內(nèi)蒙古的那個叫馬婷的女同事“噼里啪啦”說個不完迫吐,介紹老家的烤全牛宴库菲,說什么如果我們點了一個烤全牛,那么牛里面會有一只羊志膀,羊里面會有一只乳豬熙宇,乳豬里面是一只鵝,鵝里頭是一只雞……我看著她像快要溢出口水的吃貨標準臉溉浙,不由得感嘆蒙古大草原上的女漢子烫止,除了愛騎馬,愛射箭戳稽,愛喝蒙牛馆蠕,愛住蒙古包以外,還蠻愛吃的惊奇。
我哪有什么心思去聽那頭該死的牛的故事互躬,我的目光都集中在晴的身上,真的沒別的意思颂郎,說實話吼渡,她人除了長得有那么一點兒可愛,我暫時還沒發(fā)現(xiàn)別的優(yōu)點乓序。她來公司的頭一天寺酪,我打算給她一個“機會”,好好幫助老員工——我叫她幫我掃描幾張戶型圖替劈,她卻給我來了一句:“自己的事自己做啊寄雀。”那時我心里的滋味陨献,就像吃麻婆豆腐時吃出了白云豬手的味道來盒犹,說吐出來吧,它畢竟也好吃湿故,說吞了吧阿趁,但我明明吃的是麻婆豆腐澳せ住坛猪!
她是凡媽介紹過來的大學同學,凡媽皂股,非我媽墅茉,同事曾凡也,這只是我?guī)退鸬耐馓枴T脖任掖笠粴q就斤,當然悍募,晴也比我大一年。
她初來報道時洋机,我只用了四分之三秒瞄了一下她坠宴,第一印象就出來了——無感,再發(fā)現(xiàn)她如此高傲懶惰绷旗,不肯幫老員工我做事時喜鼓,我心中難免生了一些不爽,但她天生的優(yōu)勢衔肢,是實在長得有點可愛庄岖,所以我才不計前嫌,留她一個空位角骤,打算了解一下她是怎樣一個人隅忿。
終于上菜了,可無奈的是……一桌子的辣邦尊,辣土豆絲背桐,辣青瓜,辣牛排蝉揍,辣魚牢撼,辣椒都上了,唯獨不見有辣妹出現(xiàn)疑苫。對于我這個十分不能吃辣的廣東人來說熏版,桌上的菜我能吃的只有那碟黃油雞,卻無奈席卷大江南北的禽流感風暴還未消失捍掺。
她問我:“你不能吃辣撼短?”
“我能吃辣,只是……不能太辣挺勿∏幔”
看著她無懼辣菜的眼神,我有想八卦一下她的家世不瓶,因為奇怪的是她能說一口比我更流利更地道的白話禾嫉,為什么她 卻能吃那么辣?
“你老家是哪里的蚊丐?”
“株洲熙参。”
“哪里麦备?”
“湖南株洲孽椰≌衙洌”
“哦∈蜇遥”
誰曉得株洲是什么地方栏渺,我壓根連廣東以外的土地都不曾有過一次“到此一游”。
“那你白話說的那么準锐涯?”
“自小在這里長大嘛磕诊,蠢∥齐纾”
湘妹子能吃辣一點兒不出奇秀仲,以前曾認識一湖南婁底妹子,跟著她屁顛顛地跑去吃麻辣火鍋壶笼,她知道我不能吃辣神僵,就很照顧地點了一個“最不辣”,鍋一上覆劈,夾一口保礼,媽的!辣到责语∨谡希
飯桌上的敬酒時間到了,很多年輕的同事都握著小酒杯跑到武漢老總身邊敬酒坤候,什么“陳總胁赢,我敬你一杯!”白筹,什么“陳總智末,我們干了!”徒河,像這樣專業(yè)的敬酒必講話術系馆,以前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現(xiàn)在終于能親身領會到了顽照。
不曉得是出于基本禮貌或是她吃飯慢的原因由蘑,她跟我慢慢聊了起來。
原來代兵,她是魔蝎座尼酿,英語六級,家住平山植影,獨生女裳擎,一米六五,屬于“一杯醉何乎,兩杯倒”的類型句惯。
我們幾乎無話不說土辩,無話不談支救,我發(fā)現(xiàn)我倆有極多的共同點抢野,絕不是在套近乎,而是實實在在的相似各墨。席間指孤,她手機響起,媽媽來電了贬堵,重點不是知道她的家教頗為嚴厲恃轩,而是,我們的手機鈴聲黎做,都是一樣的叉跛。
我們真的有很多共同點蒸殿,大概就是那時筷厘,我對她產(chǎn)生了好感,但應該沒別的意思宏所,因為酥艳,連自己都不對自己有好感,那干脆死了算爬骤。
她故意壓低了黃黑斑點顏色的眼鏡充石,斜著眼睛小聲跟我說:“我們就像不屬于這里,離開了這張桌子一樣霞玄≈枇澹”
兩個人在耳邊輕語,我甚至記得她發(fā)絲的氣味坷剧,是一陣淡淡的清香劲厌,沒有濃妝女子特有的刺鼻難聞的化學味道。
這感覺听隐,很好补鼻。
飯后已是九點多,一肥仔同事攔下一輛出租車雅任,說要請我們回家风范,真不知是要趕著回家跟老婆“交待”,還是喝了些酒有點昏了頭腦沪么,從公司到他家的距離硼婿,是200塊的士費。
車內(nèi)禽车,司機寇漫,胖仔刊殉,晴,內(nèi)蒙古州胳,馬龍记焊,還有我。
超載的出租車專注著自己的線路飛快地前進栓撞,車里笑聲連連遍膜。
肥仔每次聊天都會講到家庭,初為人父的他總少不了要夸一下他兒子是怎樣的乖巧伶俐瓤湘,什么7個月大就能吃好多米糊蘋果瓢颅,什么胖胖的爬起來特別可愛,他兒子有多可愛我沒見過弛说,也許這是為人父幫自家人而吹噓出來的挽懦,我旁邊的晴,才是真實的已被驗證了的可愛木人。
馬龍很活躍信柿,不斷講笑話逗大家開心,同事慫恿他和晴在一起虎囚,多半是玩笑角塑。
她也跟大家開著玩笑,聊酒量淘讥,談婚姻圃伶,說愛好,我一個人靜靜地擠著蒲列,多人的地方窒朋,我總是很沉默,我就在她的旁邊蝗岖,悄悄地看著她侥猩,她的臉上是路燈的昏黃夾雜著變了形的霓虹〉钟
那感覺欺劳,好美∏穑
車到了世界之窗划提,由于不同路,我和馬婷先下了車邢享,我多想和我一起下車的人鹏往,是晴『粒
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伊履,心里有點不大自然韩容。
由于我們公司只是小公司唐瀑,財力有限群凶,關于培訓新人的工作,都是由老員工一筆帶過介褥,主要還是看新人自己的領悟能力座掘。頂頭上司采編主任安排我教晴錄入新聞递惋,與其說是“安排”柔滔,倒不如說是“叫一聲”∑妓洌
我指導晴負責的那一塊睛廊,叫做“二手房新聞”,這一欄目杉编,正是我剛?cè)肼殨r負責的超全。
我來公司才兩個月不到邓馒,而身邊的同事來了一批又走了一批嘶朱,那么我,實際上是一個相對新的老員工光酣∈瓒簦
也許找工作對于每個不是李剛生的孩子來講,都是一個殘酷游戲的開端救军,要玩好社會這個游戲财异,那么失敗,就是第一步唱遭。
我過去一共面試過20家不同的公司戳寸,有做電話營銷的,有做貴金屬的拷泽,有教小孩理財知識的疫鹊,甚至有當演員的,賣面包的司致,酒店客房推車的拆吆,前19份工作各不相同,唯一的相同點蚌吸,就是我都沒有通過锈拨,我被一個叫KSF的面包鋪“拋棄”,店長說我不適合羹唠,原因是我“看起來”不太會干事——“適合”這個詞奕枢,原來只需要看一下就知道娄昆。所以,從那時候我開始找的缝彬,都是在寫字樓上班的工作——因為我“看起來”萌焰,比較適合坐著工作。第20次面試的就是我現(xiàn)在這公司谷浅,當老板說出“你下周一來上班”時扒俯,我強忍住在內(nèi)心掙扎了許久的怒火,但還是在心中大聲地告訴了自己:“你他媽終于有人會賞識你了一疯!是金子他媽哪里都能發(fā)光撼玄!”當我準備要離開時,我轉(zhuǎn)身跟老板和主任講了一句:“謝謝你們給予我這個機會墩邀≌泼停”
而我心中的另一句是:“你真他媽的選對人了∶级茫”
對于每一個不是紅十字會的代言人來說荔茬,要玩好社會這個游戲,第一步就是從低做起竹海∧轿担
我面試的是記者,主任讓我先從編輯做起斋配,朋友問我網(wǎng)絡編輯是做什么的孔飒?我說:“兩個詞可以概括,復制和粘貼许起∈迹”
對,每天在競爭對手網(wǎng)站或紙媒網(wǎng)站上把別人的文章復制過來然后粘貼上去园细〉牖
想起謝霆鋒《潛龍勿用》里幾句歌詞——“給你精細的血管/給你精美的五官/偏要給你給你一顆心躍動”,如果精美的五官對我來說還有異議猛频,那么躍動的心就是毫無爭議了狮崩,我猜在許多人眼里,我是叛逆的鹿寻,不聽話的睦柴,不做我不喜歡的事情的,一個吊兒郎當?shù)娜苏毖坦敌!?/p>
我不承認我是一個吊兒郎當?shù)娜耍@份編輯工作,我是很不喜歡的狱窘《潘常
我常說我討厭什么東西都格式化,可諷刺的是蘸炸,我的工作就是天天格式化躬络,這也許就是人們常說的現(xiàn)實〈钊澹
都說現(xiàn)實是一把無情的尖刀穷当,我只能躲閃著,遠離它淹禾,但我卻不知道何時是盡頭馁菜。
我私下向主任表達我的意愿——要寫文章(實際上是寫房地產(chǎn)新聞)稀拐,她說我目前的水平是不足以寫的火邓,于是讓我去看別人寫的新聞丹弱,每次把我“奉上”的文字一鍵刪去德撬,只有在這些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一鍵還原”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躲胳。
蜓洪, 幾次把我辛苦經(jīng)營的文字刪去后,我來火了坯苹,一氣之下隆檀,我說主任你讓我看的稿子都是狗屎,多看洗腦少看也無益粹湃,我還表達了最重要一點——我說這些新聞壓根沒人看(后臺看到點擊瀏覽次數(shù))恐仑,為何還要我去學習。主任罵我是憤青为鳄,年齡不小了該成熟點想事情裳仆,不要整天按著自己的思維去做事,應該多看看別人寫的新聞稿才會有進步孤钦∑缯澹
當你用自己的方式去表達你的個人看法時,他們會說你幼稚偏形,年齡不小了該成熟點静袖;當你勇敢果斷地完成任務時,他們又會說你還是小孩俊扭,不夠沉著冷靜面對問題队橙。
這都是因為,自己什么都不是捐康〕╂ⅲ
我認為最成熟的人,是應該笑看人生吹由,看否定自己的那些人的人生若未。
于是倾鲫,我做了出走的計劃粗合,去干我想干的事情,我提交了辭職申請書乌昔,時間在6月21日隙疚。
青春磕道,是一個老掉牙的話題供屉,但青春,也是一個無法被忽略的命題溺蕉×尕ぃ
要干我想干的事情,究竟是什么疯特?連我自己都不確定哗魂,更不用說我媽了。
她勸我不要放棄現(xiàn)在這份工作漓雅÷急穑
我信誓旦旦地說我想做我喜歡的事情,仗著年輕邻吞。
她沒有問我想干什么事组题,只是又重復了不知第幾次提到過的“年輕人要腳踏實地””Ю洌
常聽說一些人剛畢業(yè)就領著5崔列,6千的薪水,不出五年徘层,就又買房又買車的峻呕,誠然傳說中的高薪也吸引著我離開這家摳門的小公司,但我要離開這個公司的第一原因趣效,就是我想當個高級碼字員——寫小說瘦癌。
在這個公司里跷敬,能學到的新聞和我想寫的小說是有很大的區(qū)別的讯私,新聞總是那么官方,沒有人性,而小說斤寇,是任憑天馬行空桶癣,暢所欲言∧锼
對的牙寞,我想寫小說,而且必須是驚天地泣鬼神那種程度莫秆,因為只有這樣间雀,我才能實現(xiàn)我的夢想——當一個導演∧魇海
寫東西只是一個過程惹挟,導演才是我從十六歲開始就有的最終夢想,當然它極有可能只是最終幻想缝驳×猓
盡然我對“導演”這個職業(yè)具體要做些什么還沒有概念,但我盡量會去接近它用狱≡瞬溃
我會奔走在路上,因為我不想死后停在某個森山野林齿拂,在某個無聊的夜晚驳规,才頓悟出自己原來什么也沒干。
我常跟我媽講我要寫東西署海,我要找一份能讓我發(fā)揮的職業(yè),我媽每次都是嘆氣医男,然后說:“年輕人要腳踏實地砸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