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疲倦的身體推開門翠桦,緩緩地邁出腿,卻立刻轉過身給家人一個深深的擁抱糊渊,心情很復雜右核,但更多的是不舍。
去學校報名的列車上渺绒,窗外的風景在不停地倒退贺喝。這是一趟從小鄉(xiāng)鎮(zhèn)駛向二線城市的列車,沿途磨礪著人們的意志宗兼。車上的人無一不是懷揣著夢想躏鱼,走出故鄉(xiāng),到向往的城市接受更高級的教育殷绍,發(fā)揮自己更大的作用染苛。耳機里放著最愛的歌,我看著窗外的風景主到,思緒再一次回到暑假……
剛剛從緊張的高考中回過神茶行,馬上收拾東西和好朋友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等我回到家里時卻得知奶奶患了膽結石畔师。我對膽結石沒有概念牧牢,所以還是和平時一樣哄奶奶開心看锉,只是奶奶進了醫(yī)院塔鳍,連見面的機會都很少了伯铣。過了三天,我跑去醫(yī)院看望奶奶轮纫,卻看見家人在病房門口偷偷抹眼淚懂傀,那時,我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情连。
奶奶的病情很復雜挽拔,三個星期內(nèi)發(fā)生了兩次轉變辆脸,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父輩六位措手不及袭艺,一連幾夜忙東忙西猾编,好在病情穩(wěn)定下來了袍镀,奶奶各項指數(shù)都逐漸恢復正常默蚌。家人大舒一口氣,為了全身心地照顧奶奶苇羡,給奶奶換了優(yōu)質(zhì)病房绸吸,奶奶的恢復情況也很令人驚喜,面對疾病设江,奶奶總是超乎常人地樂觀锦茁。隨后的日子里我們經(jīng)常去醫(yī)院,正逢我填報志愿叉存,我把想法對家人說明之后得到了大家的肯定码俩,我也終于做了一件讓家人欣慰的事情,那段時間是我們最歡樂最和諧的時候歼捏。
可是好景總是短暫的稿存,病來也如山倒,奶奶再硬朗的身板也承受不住如此棘手的病瞳秽。病情最后一次加重瓣履,原因是術后交叉感染,無疑练俐,剛剛得知這個消息我火冒三丈袖迎,這種最低級的醫(yī)療事故居然會發(fā)生在這種大醫(yī)院!而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最親的人被一群神圣的人用神圣的儀式強行送入太平間,你卻因為政策關系不能要求他做補償燕锥。
“回家把房間收拾一下辜贵,奶奶下午出院,”媽媽在做完手術的下午告訴我归形,“奶奶可能不行了”托慨。
我似乎感覺心里某塊地方崩塌了,絕沒想到這個小病就能讓樂觀堅強的奶奶倒下连霉。那天下午榴芳,家里所有人都來了,帶了兩大罐氧氣瓶和一些只能堅持三天的醫(yī)療包跺撼,奶奶就躺在她的床上窟感。由于缺氧,奶奶的呼吸極其困難歉井,房間里安靜到只能聽見她短暫且急促的呼吸聲和眼淚滴落手心的聲音柿祈。
那天晚上,我夢見我趴在奶奶床上玩手機哩至,奶奶推門走進來了躏嚎。我看著奶奶的背影,看見原本富態(tài)的奶奶已經(jīng)瘦成了皮包骨菩貌。這時候我漲紅著臉抱住奶奶卢佣,奶奶卻用疲憊的眼神看著我,失落和絕望頓上心頭箭阶,眼淚奪眶而出虚茶。看著奶奶收拾好她的衣物仇参,起身后準備往門口走去嘹叫,我怎肯放手?可即使我不顧全力把失去的人找回來诈乒,但他終究會變成手中的沙罩扇,流于指縫,奶奶還是出了門怕磨。我無力地靠在門口喂饥,貼著門我看見了自己的臉,就好像看見了幼兒園的自己肠鲫。我在夢中已經(jīng)不記得流了多少淚了仰泻,因為眼淚總是嘩啦啦地流。
奶奶第二天凌晨去世了滩届,父輩六兄妹和我們小孩跪在床邊,撕心裂肺地哭著喊著,歇斯底里帜消。
我在列車上睡著棠枉,痛苦的記憶被烙在腦海,不如做個深情的人泡挺,讓已逝的人成為記憶辈讶,為眼前的人付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