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父愛如山资盅,可我從小到大從未得到過父愛,長大后我甚至都不愿提起他踊赠,因為父親是個酒鬼呵扛。
從我記事起,父親就是家暴者筐带,每次喝完了酒今穿,心里不痛快,就逮著媽媽打一頓烫堤,打過之后滿身酒氣的他吐了一地,像死豬一樣睡在地上。媽媽緊緊抱住我低聲地哭泣著鸽斟,我憤怒地看著地上的這個男人拔创,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頓,但我還小實在打不動他富蓄,他為什么是我的爸爸剩燥!
家里三天兩頭的爸爸打媽媽,有時一邊打媽媽一邊砸東西立倍,所以我們四十平方的小房子里沒有啥值錢的東西灭红。我一直弄不明白爸爸為啥打媽媽,媽媽長得一點也不丑口注,當姑娘時也是姥姥村的美女变擒,爸爸有啥下順心,還有一雙兒女寝志,難道是嫌棄媽媽從農(nóng)村來沒有工作娇斑?
在我的印象中,好像媽媽什么活都干材部,媽媽沒有技術(shù)毫缆,也找不著什么好活,但她不怕吃苦乐导,偶爾掙點小錢苦丁,都高興得不得了。有一次媽媽出去干活物臂,回來晚了旺拉,爸爸一進門掂起凳子朝媽媽砸去,媽媽幸好反應(yīng)快身子一閃躲過這一板凳鹦聪,但接下來把爸爸沖上去揪住媽媽的頭發(fā)劈頭蓋臉的打著账阻,妹妹嚇得哇哇大哭,我緊緊抱住妹妹泽本。爸爸打完之后淘太,摔門又出去喝酒了。
過了好久规丽,媽媽從地上爬起來蒲牧,用手攏了攏亂發(fā),收拾了幾件衣物赌莺,抱住妹妹告訴我她回姥姥家住一段時間冰抢,因為我上學讓我留在家里。媽媽走后艘狭,我就給他一起生活挎扰,常常吃了上頓翠订,沒有下頓。有一次他去朋友家喝酒遵倦,中午沒回來尽超,我回家一看家里什么吃的都沒有,只好餓一頓梧躺,下午又去上學了似谁。
有一天,我放學掠哥,剛走進我家的家屬院巩踏,就看見前面圍了一堆人,我也很好奇续搀,快步走過去塞琼,卻看到我喝醉的爸爸正在耍酒風,一會兒翻跟頭目代,一會兒唱歌屈梁,渾身臟兮兮的像個乞丐。這時我的同學也擠到我身邊榛了,“這是誰的爸爸在讶,咋喝成這樣,真丟人霜大」共福”我默默地離開了,我能告訴我的同學战坤,那就是我爸爸嗎曙强?我在心里想?yún)群埃何也幌胍@樣的爸爸⊥久#可我沒有選者爸爸的權(quán)力碟嘴,我盼望著媽媽能早點回來。
后來囊卜,媽媽真的回來了娜扇,我是有媽的孩子了,一日三餐是有保證了栅组。有一天雀瓢,媽媽出去找活干,回來后滿臉喜氣玉掸,告訴我認識了一個老鄉(xiāng)是理發(fā)的刃麸,可以讓媽媽跟他那學理發(fā),沒有工資司浪,問媽媽愿意不泊业,媽媽覺得能學到技術(shù)把沼,就爽快地答應(yīng)了。
媽媽為了快點學會吁伺,拿著家里有毛的東西就剪智政,當然我的頭也成了媽媽的試驗品,剛開始剪的太難看箱蝠,每次剪過頭,我都不好意思去上學垦垂。
不過媽媽還是漸漸地入了行宦搬,慢慢地敢給人理發(fā)了,也有了微薄的收入劫拗。爸爸由于在單位工作不順心间校,停薪留職去南方打工了。只從爸爸走后页慷,從未往家寄一分錢憔足,三年了,都是靠媽媽的微薄的收入養(yǎng)活我們酒繁,而每次爸爸打電話滓彰,沒有問過我和妹妹,都是跟媽媽吵架州袒。
有一次揭绑,妹妹半夜嚇醒,大叫著郎哭,我和媽媽跑過去他匪,妹妹趴在窗上準備往下跳,幸好被媽媽一把抱住夸研。問她原因邦蜜,原來妹妹晚上又夢到爸爸媽媽打架了,爸爸拿著菜刀向媽媽砍來亥至,驚恐下妹妹奪窗而逃悼沈。媽媽知道情后流著淚說“乖,他下在家抬闯,你別怕了井辆。”妹妹天真地問“爸爸不會回來吧溶握?”媽媽一時無語杯缺。
就在這樣的日子中我慢慢長大了,我成了小男子漢睡榆,有一次爸爸回來過年了萍肆,喝點酒袍榆,又開始找媽媽的事,眼看一場戰(zhàn)爭就要爆發(fā)塘揣,媽媽嚇得直發(fā)抖包雀,就在爸爸掄起拳頭那一刻,我忍無可忍亲铡,沖上去拽住了他才写,兩個男人的拳頭在空中較量著,僵持著奖蔓,終于爸爸敗下陣來赞草,他這是第一次沒有如愿打媽媽,罵罵咧咧地出去了吆鹤。我收起了拳頭厨疙,把媽媽扶到椅子坐下。那一次疑务,媽媽靠在我身上大聲哭泣起來沾凄。
媽媽停止了哭泣后,我把憋在心中好久的疑問提出來知允,我問媽媽撒蟀,你為什么不跟爸爸離婚?媽媽告訴我温鸽,離了婚我和妹妹怎么辦牙肝?誰來管我們?靠這個酒鬼老爸嗎嗤朴?顯然不行配椭,靠媽媽嗎?媽媽沒有收入雹姊,怎么養(yǎng)活我們股缸,如果帶我們回姥姥家,短時間可以住吱雏,長時間嫂子敦姻,弟媳婦咋能容忍?再說離了婚的女人在農(nóng)村是很丟人的歧杏。
過年后镰惦,爸爸又走了。我們的家暫時又恢復(fù)了平靜犬绒。媽媽的理發(fā)技術(shù)越來越好旺入,她的師傅鼓勵她自己開了店,但租房子需要錢,媽媽哪來的錢茵瘾,有一次無意去洗澡礼华,媽媽給姐妹們說起此事,沒想到澡塘老板聽到了拗秘,竟然破天荒讓媽媽免費使用三個月的房圣絮,第四個月再付房租,媽媽高興壞了雕旨,雖然那只是間又破又舊房子扮匠,媽媽很知足了。在媽媽那雙巧手收拾下凡涩,那房子煥然一新餐禁,媽媽的店就這樣開張了。
媽媽的店里理發(fā)價格低廉突照,服務(wù)又好,不久便積累了一批顧客氧吐,生意也越來越好讹蘑,我也考上了大學,告訴了爸爸筑舅,爸爸說“老子沒錢供你上座慰。”媽媽只好獨自承擔著我上學的費用翠拣,有時學費實在沒湊夠版仔,就去朋友那借點,但媽媽說误墓,你一定要好好念書蛮粮。
一晃大學畢業(yè)了,我也找到了工作谜慌,但我不敢談戀愛然想,因為我們一家四口人就住四十平方的房,我還想結(jié)婚嗎欣范?媽媽看出我的心思变泄,有一天,她和爸爸商量要不再買了個大點的房恼琼,爸爸一瞪眼“我沒錢妨蛹,他長大了讓他自己想辦法∏缇海”
是的蛙卤,一切靠我們自己,在我和媽媽努力下噩死,我們買了一個大房子表窘,爸爸沒掏一分錢典予。后來,爸爸從南方回來乐严,他住在老屋子瘤袖,我和妹妹媽媽搬到新房,開始了我們的生活昂验。
幾年后捂敌,在我的開導下,媽媽終于給爸爸離婚了既琴,我們的生活越來越好了占婉,媽媽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了,臉也紅潤起來甫恩,我發(fā)現(xiàn)媽媽也越來越漂亮逆济。
酒鬼父親偶爾來坐坐,但絕不敢再打媽媽了磺箕,因為他們已離婚奖慌,還有我這可以打過他的兒子。
這就是我的父親松靡,一個我不愿提起的人简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