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亂中讀完嚴歌苓的《小姨多鶴》腌且。書里講日本女人多鶴因為戰(zhàn)爭被迫留在中國禀晓,為中國男人生孩子之后,在臨近老年的時候又返回自己國家的故事崎淳。故事瑣碎但不失其完整,生活的細枝末節(jié)、愛情啊菊匿、理想啊计福,全都有又好像全都不存在。戰(zhàn)爭中多鶴只顧著逃命、填飽肚子外加不停生育,然后繼續(xù)拖兒帶女的逃命埂伦,逃到老年回到家鄉(xiāng)立镶,家鄉(xiāng)的一切又都不熟悉了缭召,脫離的太久,跟不上了,老的老死的死,舊生命埋進土里,新生命又長出來。到最后,她好像經(jīng)歷了一切觅彰,又像從來沒活過那樣哥纫,看自己的生命擅憔,像看一次穿衣吃飯檐晕,一次出門散步再回來。
以前很喜歡虛的東西、喜歡形式感、喜歡文青尾菇,喜歡他們滿腹詩書,喜歡“萬般皆下品 惟有讀書高”,不知道生活真正的意義在于“小處著手拾氓、大處著眼”翰守。剛來上海的時候蜡峰,不停加入各種讀書社團崭庸,跟著他們在文藝氣息濃厚的書店冀自、咖啡館里論書,接近兩三年的時間,都不能完全落地即舌,身體飄在半空中紊搪,知道自己飄在空中滞伟,但仍舊不肯落地揭鳞。時間一長便覺出些問題來,文青們確實滿腹詩書督禽,但是各個稱斤論兩的讀胧谈,論歷史、講詩經(jīng)頭頭是道,卻常常因觀點不合爭得面紅耳赤吵血,讀書現(xiàn)場堪比街坊鄰居吵架現(xiàn)場尉共,私下里旋廷,對生活又是一副毫不知其所以然的樣子鸠按,禮貌啊、尊重啊饶碘、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目尖,似乎能因為讀過書而全然不顧,碰撞幾次退下來熊镣,總算落了地卑雁,毅然決然選擇脫離。
如果早三五年讀這本書绪囱,我肯定是完全不能認同多鶴的生活方式测蹲。在非正常的三角關系里,因為政治原因被迫成為中國男人的生育機器鬼吵,不能以母親的身份養(yǎng)育兒女扣甲,而被冠以“小姨”的稱呼去偷一些和兒女的相處時間,偷一些和丈夫的愛情齿椅。過去我一貫的生活作風就是琉挖,去反抗啊、去和這些待你不公正的人討說法涣脚,寧要兩敗俱傷示辈,也不成全任何一方。直到看到故事尾端遣蚀,多鶴在臨近老年矾麻,和中國男人結婚返回日本,兒女們也一一回到日本之后芭梯,這個代浪村唯一的后人险耀,憑著沉默和忍耐,花掉一生的時間收獲了僅存一刻的愛情之后才徹底明白玖喘,迂回和等待是生活的一個面甩牺,而反抗是適時的,是一個點累奈。
拿論書來說贬派,論書是為什么急但?是為了彰顯一時的才能?還是真正想從討論里得到一些新的啟示赠群,繼而拿回來用在生活里羊始?如果是前者,就是不能為生活帶去好處的點查描,那么就應該切除突委,如果是后者,那么很好冬三,繼續(xù)下去匀油。回到反抗的點繼續(xù)說勾笆,如果反抗這個點能夠保住之前沉默和迂回獲得的一切敌蚜,那么這個點的作用就是放大之前迂回和沉默的好處,那么這個反抗就可以繼續(xù)窝爪,如果反抗意味著將要失去迂回和沉默所獲得的一切弛车,甚至會犧牲生命,那么反抗就不適用于當前環(huán)境蒲每,那么它就將繼續(xù)作為生活中很小的一個點纷跛,存在于迂回和沉默的面上,適時的發(fā)揮自己的優(yōu)勢邀杏,這些點和面贫奠,最終組成生活,但反抗肯定不能作為解決生活中一切問題的必要手段望蜡。
多鶴在中國生活的大半生都在接受唤崭,接受被當作生育機器,再接受中國男人愛她的事實脖律,最后接受回到日本生活谢肾。她的反抗也都是適時的,沒有從整體上影響她想要為自己重建家園的計劃小泉,不管這個男人是誰勒叠,只要她能夠不停的生育后代,那么她就有望由自己起頭膏孟,為自己生育后代產(chǎn)生新的家族,那么她作為家族唯一的幸存者拌汇,就是值得的柒桑。
回到生活里那些瑣碎,回到實際中來噪舀,讀書也好魁淳,論書也好飘诗、寫作也罷,從事何種職業(yè)界逛,過何種形式的生活昆稿,最后的目的都是為活著添一點樂趣、添一點精神營養(yǎng)息拜,如果能以自己喜歡的職業(yè)作為生存工具溉潭,當然是極好的,如果不能那么將它作為一個點留在生活里少欺,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喳瓣,那么人的一切意義,還是要從生活中來赞别,從每一日的穿衣吃飯畏陕、待人處事上來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