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三年十月九日? ? 星期六? ? 晴
我實在是不想寫這兩個人赁酝,但是厂抖,我又忍不住他們每天在我眼前晃悠卻裝作視而不見榴捡。
我以前記錄過的吧帘瞭,說牙所和小姑的理發(fā)店其實用的是東升村村委會大鐵門邊上的門衛(wèi)室洋丐。就是說呈昔,我們房后就是村委會的大院和辦公室。原來這屋里住一個給村委會打更的老頭友绝。后來堤尾,那老頭嫌這屋子冬天沒暖氣,就搬到后院的辦公室那邊去住了迁客。這臨街的房子正好給三叔用來開牙所了郭宝。
村委會里有個治保主任兼民兵連長辞槐,叫李百庫的老男人,五十多歲吧粘室,又高又瘦榄檬。據說是退伍兵出身。說話有點大舌頭衔统,不對鹿榜,是喝酒多了舌頭硬了的樣子。他整天都迷糊的好像沒睡醒睜不開眼睛似的锦爵〔盏睿或者他就是眼皮耷拉著挑不上去吧∠障疲總之沪袭,你一看到他就有種被動犯困的感覺。
他還真敬業(yè)樟氢,每天都按時上班冈绊,可是到村委會轉一圈就出來了,進我們屋埠啃,也不說話焚碌,比回自己家還自如,一屁股就往牙椅上一坐霸妹。想長了根似的十电,就不動了。
他有時候要坐一個多小時才走叹螟。我開始的時候很不適應鹃骂,還客氣的和他打招呼,他也不搭理我罢绽,繼續(xù)他似睡似醒的狀態(tài)畏线。
時間長了,我也不搭理他了良价,你愛來就來寝殴,我當你是坐在椅子上向窗外看風景的木頭人好了。
可是溫霞就很煩他明垢,總是偷偷的背著他撇嘴蚣常,還告訴我說:李百庫是個二色鬼。
我就問:還有大色鬼叭抵蚊?
有啊!就是那個“大褲襠”罢晟谷醉!溫霞冷冷的說。
“大褲襠”是村長韓寶昌的外號冈闭。這個我是知道的俱尼。小杜他們背后也都是這么叫他的。
我也總會看到他萎攒,我們房子旁邊就是村委會的大鐵門号显,是他們進出的必經之路。
韓寶昌那人給我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躺酒,他雖然也五十多歲了押蚤,還有些禿頂,但是羹应,人家可是滿臉的笑容呢揽碘!嘴是挺大的,聲音也高园匹,一說話就像是吵架雳刺,可能和他是村長有關。
他最大的特點就是胖裸违,一個中等個子的人要是很胖就顯得矮了掖桦。他胖的特別,他就胖腦袋和肚子供汛。所以枪汪,他的腦袋總是后仰的,他的肚子總是前挺的怔昨,像一個要生孩子的孕婦雀久。兩只胳膊顯得很短和多余,他就總是背著手走路趁舀。
他總穿肥大的褲子赖捌,可能肚子太大,太圓矮烹,系不住腰帶吧越庇,他的褲襠是不利落,無論前后看都那樣松垮著奉狈÷卑Γ可能就是他外號“大褲襠”的緣由吧。
他偶爾也來牙所轉一圈嘹吨,但是搬味,他從來不像李百庫那樣屁股底下有釘子似的坐那半天不走境氢。
他進來哈哈笑幾聲蟀拷,和三嬸或小姑開幾句帶點黃色的小玩笑就推門走了碰纬。
偶爾小姑那屋有女人在做頭發(fā),“大褲襠”進來就會和她們鬧幾句问芬,可能這些附近的人都是他的村民吧悦析?有時候,他還會去摸女人的臉或拍一下屁股此衅,然后强戴,像占了多少便宜似的在對方的罵聲里逃掉。他的背影很像一只大企鵝挡鞍。
有一天骑歹,他下班從我們窗前路過。吳艷和溫霞就在小姑那屋聊起了他墨微。
吳艷還學著“大褲襠”走路的樣子在屋里晃了幾步道媚。我透過反光的玻璃看得清楚,那外八字步倒是有幾分相像翘县。
之后最域,她倆耳語了幾句,吳艷就突然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笑聲锈麸,而且持久不斷好像要笑背過氣的樣子镀脂,溫霞要比她含蓄一些,但是忘伞,也在她的帶動下“哈哈”笑個不停薄翅。
我被她倆給弄懵了,我走過去問:你倆沖到喜神了嗎氓奈?
吳艷已經笑的沒力氣了匿刮,她仰躺在溫霞懷里還抖個不停。
我愣愣的看了她倆好半天探颈,她倆才止住笑熟丸。
吳艷說,我給你學溫霞聽到小孩子唱的埋汰村長的歌謠啊——韓寶昌啊大褲襠伪节,褲襠里面有把槍光羞,看見女人就掏槍,看你還往哪里藏怀大?
說完纱兑,她倆又擁在一起笑了一陣兒。
我不解: 有啥可笑的化借?“大褲襠”真有槍扒鄙鳌?不能吧?村長也不是當兵的铐炫,哪能給配槍垒手?
吳艷就瞪大眼睛看我,說:大哥倒信,你真不懂翱票帷?
我被問的莫名其妙: 懂啥鳖悠?你倆笑啥榜掌?
吳艷就又撲到溫霞懷里,笑著說:? 大哥是不是有點傻乘综?
我看到溫霞掠過吳艷蓬松的有點自來卷的亂發(fā)在用溫暖的眼神看我憎账。她有點害羞的樣子,似乎臉都紅了卡辰。
現在鼠哥,夜里十點了,我在寫這篇日記的時候看政,似乎明白了點什么:槍朴恳,可能是借喻吧?
哎允蚣!那有什么可笑的呢于颖!
我是煩他們好像天天無所事事的樣子,還總是把自己喝的眼珠子都紅了嚷兔,里倒歪斜的晃悠著森渐,有什么意思呢?
我不知道他們年輕的時候有沒有理想冒晰?是不是該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呢同衣?
哎!我沒有資格笑話人家吧壶运?我自己不也是無所事事的樣子嗎耐齐?
我應該找點事情做了,填補無聊的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