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冷澀
午夜十二點同云,時間嘀嗒嘀嗒地流轉(zhuǎn)糖权,一分一秒,糜爛的城市陰暗處依舊燈火通明炸站,男男女女忘我地縱情聲色星澳。
我死了,幾分鐘前我還是個半死不活的人旱易,現(xiàn)在的我準(zhǔn)確來說是一只鬼禁偎,一只孤魂野鬼腿堤,因為我對這個世界有著深深的絕望,我選擇死届垫。
當(dāng)我從廢棄大樓背面的十七層的窗戶一躍而下,我感覺我的靈魂得到了升華與釋放全释,也許是另一種方式的涅槃装处。
風(fēng)呼嘯著從我耳畔粗魯拂過,凌亂的發(fā)絲好似地獄里伸出來張牙舞爪的魔鬼浸船,輕盈矯健的身姿沒有停頓妄迁,瞬間墜地。隨著“砰”的一聲悶響李命,我的腦漿四濺登淘,白花花的像一碗不加糖不加任何佐料的豆腐腦,我的身體化作一團血肉模糊的“不明物”封字,眼珠子被擠壓著歪到了一邊黔州。
我沒有痛感,我緩緩剝離了我的肉體阔籽,漂浮在朦朧的半空流妻,一臉冷漠,仿佛是一個看熱鬧的路人笆制,漠然地注視自己的尸體绅这。我的內(nèi)心卻有個愉悅的聲音在吶喊:終于解脫了!
沒有人注意到我的死亡在辆,在這個花花綠綠的世界里证薇,只是少了我這一具行尸走肉,還有更多的行尸走肉仍游走在墮落的邊緣匆篓。
我荒廢了我的光陰浑度,虛度了我的青春,被嘲笑鸦概,被背叛俺泣,被疏遠(yuǎn),被嫌棄完残,是我自作自受伏钠,最終的大結(jié)局就是被所有人遺忘。
我靜靜地等待著黎明的到來谨设,等待著我的尸體曝光熟掂。不知不覺我在陽間又徘徊了很多天,在這個靜悄悄的角落扎拣,唯有吱吱叫的老鼠偶爾從我的腳邊“哧溜”一聲竄過赴肚,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野貓素跺,餓急了大著膽子咬了咬我的腳趾頭,許是血腥味太重誉券,太難吃指厌,又吐了出來。
下雨了踊跟,骯臟的雨水沖刷著我的血跡踩验,刺鼻的鮮血滲入泥土里,一股酸臭商玫,混合著周圍垃圾桶的陣陣“香氣”箕憾,原來人死后腐爛的過程竟是這樣奇妙。我皺了皺眉拳昌,下意識地想捏住鼻子袭异,抬手卻只觸碰到一片冰涼空氣。
我暗自懊悔炬藤,我死的一點都不優(yōu)雅御铃,為什么不挑一個好一點的位置再跳樓,死后尸體要被這樣玷污和踐踏沈矿,算了畅买,窮講究啥,死都死了细睡,無所謂了谷羞。
生前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地幻想過各種死亡的方式,安眠藥溜徙、割腕湃缎、上吊、一氧化碳蠢壹、服毒……最后經(jīng)過深思熟慮我決定了跳樓嗓违,多么壯麗而又凄美,一剎那的騰空飛翔图贸,足以讓人忘記一切的恐懼蹂季,張開雙臂去擁抱大地,僅僅用了一個致命的吻疏日,便結(jié)束了我短暫可悲的生命偿洁。
我癡迷于這種變態(tài)的享受,像一個磕藥吸食鴉片的癮君子沟优,身體凹陷在柔軟的沙發(fā)上涕滋,吞煙吐霧,醉生夢死挠阁。
生即是死宾肺,死即是生溯饵,我們在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就無形中走向死亡。痛苦和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锨用,我拋棄了它們丰刊,亦是拋棄了生命本身。
和我赴一場免費的死亡的盛宴吧增拥,死亡是我在這世間的謝幕啄巧,意味著消散與虛無,可惜如此精彩的表演卻無人觀看跪者。當(dāng)肉體被時間掩埋棵帽,所有曾經(jīng)存在的證據(jù)都將不復(fù)存在熄求。
又是一天渣玲,霧蒙蒙的天開始亮了,站了大半夜的我有些腰酸背痛腿抽筋弟晚,為什么還沒有人從這里經(jīng)過忘衍?我相信這將會是“美好”一天的開啟,很好奇我的尸體會給他或她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面積卿城。
不知我死后枚钓,有沒有人會惦記我?他們是否會想起我已經(jīng)好久沒出現(xiàn)了瑟押?我死得悄無聲息搀捷,沒有征兆,也沒有留下遺書多望,不過也沒有人會為我傷心吧嫩舟。
氤氯著的黑白交織的欲望,紛紛擾擾的塵世怀偷,我嘆息地?fù)u了搖頭家厌,自己也是個骯臟齷齪的靈魂,好不到哪去椎工。
我“守候”著自己的尸體守候了七天饭于,我看著它一點一點發(fā)生化學(xué)反應(yīng),一點一點被啃噬维蒙。我想我該走了掰吕,再待下去我便要魂飛魄散。念念不舍地再看一眼颅痊,我瀟灑地離開了畴栖,哼著古老的歌謠:
“你那永不寂滅的靈魂
通過晦暗冷澀的幽冥
回到我心間
你已葬的愛情勝過一切——
只除了愛情活著的歲月”
留給小耗子們一個自認(rèn)為優(yōu)雅的背影,我漸漸走遠(yuǎn)了八千,身后傳來凄厲的尖叫吗讶,劃破窒息的長空燎猛。刺耳的警鈴聲此起彼伏,人們邁著慌張的步伐穿過我透明的身體向后方跑去照皆,我的嘴角慢慢地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重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