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的6月12日,在青環(huán)湖畔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夏日沙灘”主題婚禮归敬。
中間金字塔形的香檳臺上放置著幾個椰子酷含,彩色的果汁,還有傲人的高腳杯汪茧;通往拱門的過道鋪起了一層厚厚的細沙椅亚,上面點綴著零星的貝殼、彩色的細小鵝卵石舱污;兩邊的來賓席環(huán)繞著淡雅的鮮花呀舔,桌布上面也都是貝殼、鮮花扩灯、海藻形狀的紋飾媚赖,松軟的沙灘,愜意的海風珠插,兩邊的泡泡機賣力地演出惧磺,很美,好像是我夢中的婚禮捻撑。
傅云川身著整潔的西裝站得筆直磨隘,他故作鎮(zhèn)定缤底,還是遮不住那眉眼間的笑意與手足無措。他還是跟以前一樣番捂,緊張的時候右手中指會摩擦褲縫个唧,特別滑稽。
我們認識好多年了吧白嘁,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膩在一起難舍難分了坑鱼。
“請新娘新郎交換戒指⌒趺澹”
大嗓門的主持人把我思緒召回到現(xiàn)場鲁沥。跟我談了三年戀愛的男生要結婚了,新娘的名字叫林蓓蓓耕魄,而我叫宋千陽画恰。
這世界最悲催的事情就是你愛了很多年的人結婚了,新娘卻不是你吸奴。
坐在來賓席中的我允扇,冷眼看著滿桌的菜,毫無胃口则奥。身邊都是一群不認識的人考润,或者他們可能認識我,畢竟我曾經(jīng)是傅云川父母大力宣傳的理想兒媳读处。傅云川牽著林蓓蓓的手糊治,穿梭在人群中,一個一個地敬酒罚舱,那些曾經(jīng)拉著我的手祝我跟傅云川將來幸福甜蜜的親戚們此時此刻將所有美好的祝愿原封不動都給予了林蓓蓓【迹現(xiàn)場所有人都為這對新人獻上祝福,并且對這份良緣給予了莫大期望管闷,因為就在昨天粥脚,發(fā)生了一件舉國關注的事情,6月11日17時38分包个,神舟十號載人飛船在酒泉衛(wèi)星發(fā)射中心發(fā)射升空刷允,準確進入預定軌道,順利將聶海勝碧囊、張曉光恃锉、王亞平3名航天員送入太空。在場的人將所有的美好祝福給了航天事業(yè)的同時呕臂,也紛紛期待著這場愛情的一帆風順破托。
對啊,你們的愛情跟國家航天事業(yè)一樣發(fā)展的飛快歧蒋,只有我土砂,在一眼望不到頭的無邊宇宙中不知歸處州既。
傅云川走向我的時候,我自然而然地站了起來萝映,林蓓蓓挽著他的手臂依偎在他肩膀吴叶,笑意盈盈。
“千陽序臂,今天雖然收到了這么多的祝福蚌卤,但是我跟云川最希望你的還是得到你的祝福。你會祝我們幸福嗎奥秆?”林蓓蓓含情脈脈得抬頭看著傅云川逊彭,然后轉頭給我遞了一杯酒,她眼里的真誠讓我覺得惡心构订。
我接過了酒杯侮叮,所有人都在盯著我看,他們想要看一場笑話悼瘾,看一個人被好閨蜜還有男朋友同時背叛后會有什么的窘迫與不堪囊榜。良久,我盯著酒杯的酒亥宿,清晰地吐出兩個字“不會”卸勺。在座的來賓們紛紛議論,議論我是有多么的膚淺跟不識大體烫扼。我沒想其他孔庭,我覺得如果酒杯里是滾燙的熱水的話就好了,我一定潑在林蓓蓓的臉上材蛛。
我不記得后來是怎么走出婚禮現(xiàn)場的,總之是在一片不友好的聲音中離開的怎抛。
2012年12月21日卑吭,距離瑪雅人預言的世界末日的到來還有一天。我是個無神論者马绝,對于這樣的謠言向來是不屑一顧的豆赏。不過我還是前一天陪家人度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早地買了早飯來到了傅云川租的公寓富稻,拿出了他給我的備用鑰匙掷邦。
臥室里的景象我至今難忘,雜亂的衣服扔了滿地椭赋,我的到來驚醒了床上的傅云川跟林蓓蓓抚岗,時間仿佛就靜止在了我失神地那一刻,我應該上去扯過被子然后扇這對狗男女幾個巴掌哪怔,我沒有宣蔚,我一句話沒有說就轉身離開了向抢。下樓的時候將手里的早飯扔在了旁邊的垃圾桶里。那一天我突然相信了瑪雅人語言胚委,因為我已經(jīng)提前經(jīng)歷了世界末日挟鸠。
傅云川劈腿的事情我始終沒有跟家里說,我媽一直在念叨傅云川怎么這么久都不來了亩冬,我閃爍其詞艘希,三言兩語搪塞過去。一個月之前硅急,我說“媽覆享,傅云川要結婚了⊥眩”我媽急得直罵我淹真,罵我結婚都不跟家里商量一下。我坦白了一切连茧,他結婚了核蘸,新娘不是我。
來到“流年”的時候啸驯,我肚子開始叫客扎,服務生還是很熱情的迎了上來,我要了幾瓶啤酒跟一碗餛飩罚斗♂阌悖“流年”是附近有名的徹夜不休的青年餐廳,每天夜深人靜的時候针姿,這里才剛剛步入喧囂熱鬧袱吆。我喝第二瓶啤酒的時候對面坐下一個陌生男人,“你好距淫,我叫季南風绞绒。”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季南風榕暇,后來我就沒有多少的記憶了蓬衡,我只記得我一邊喝一邊把傅云川跟林蓓蓓的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
第二天我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醒來彤枢,我感到全身不適狰晚,腰腹部隱隱作痛,下肢也酸痛無力缴啡,我的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男士襯衫壁晒,我試圖起身的時候看到白色床單上赫然醒目的紅色,瞬間我感覺我的天已經(jīng)塌下來了业栅。我跟傅云川在一起三年始終都沒有跨越最后一道防線讨衣,想不到現(xiàn)在竟然莫名其妙地發(fā)生這樣荒唐的事情换棚,而我連發(fā)生了什么都難以回想起來。
季南風拎著早飯回來的時候看到了窘迫的我反镇,我們四目相對固蚤,我將床頭的鬧鐘狠狠砸向了他,他巧妙地躲開了歹茶。人生第一次夕玩,我當著一個陌生男人的面嚎啕大哭,哭著罵他是個畜生惊豺,還有一些難聽的話燎孟。那個時候的季南風的臉上各種表情都有,更多的是不解尸昧,他終于注意到了床單上的紅色血跡揩页,才對眼前的事情恍然大悟。
幾秒之后烹俗,他開口了:“會不會……是你來例假了爆侣?”
我停止了哭泣,想著日子似乎就在這兩天……
我尷尬地將被子蒙過了頭幢妄,他將我的衣服從陽臺拿了下來兔仰。我從更衣間出來的時候季南風買了一包粉色的“七度空間”回來,一邊解著餐盒一邊淡定地頭也不抬地說:“我不太懂你習慣什么樣的蕉鸳,你就這樣先用著吧乎赴。”
后來從“流年”的小哥那里得知我跟季南風聊了半夜潮尝,吐了自己一身榕吼,也吐在了季南風的身上。不過聊了什么勉失,我都想不起來了羹蚣,但是那一天晚上我一定形象全無了。趁著季南風不注意的時候戴质,我卷走了他的襯衫跟床單。
后來的生活過得還算平靜踢匣,每天在醫(yī)院的不定時告匠、長時間上班工作,我已經(jīng)忙碌到忘記傅云川了离唬,而且似乎還忘記了什么事情后专。我媽一直說,女孩子嘛输莺,有一個穩(wěn)定的工作戚哎,尤其是做一個濟世救人的醫(yī)生有多好裸诽,以后整個家庭的健康情況都有了保障,等到一定年齡型凳,找個靠得住的老公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丈冬,有一套自己的房,再生個孩子甘畅,人生美滿埂蕊,就像按照教科書一樣過這一生,可是我疏唾,好像搞砸了……
兩個月的一個午后蓄氧,林蓓蓓約了我在“流年”吃飯,靠窗的圓木桌旁邊槐脏,陽光微灑在桌面喉童,投照著那個清俊的影子在桌面,我再次遇到了季南風顿天。也是我第一次認真仔細地觀察這個陌生的男人堂氯。他光潔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他朝我看過來的時候露氮,我以微笑回應祖灰。
奇怪,你怎么會在這呢畔规?
“我天天來等你熬址觥!”季南風的一句話讓我不禁紅了臉叁扫,與生俱來的清醒讓我隨后就意識到他的調侃三妈。
他說,我還欠他一件襯衫跟床單莫绣。作為補償畴蒲,他要求我買一份新的送過去。季南風出去接電話的時候我看到了林蓓蓓对室。她氣色似乎不太好模燥,朝我咧嘴一笑,坐在了我的對面掩宜。林蓓蓓手撫摸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蔫骂,說出了她找我的目的。
“云川投資失敗了牺汤,但是他現(xiàn)在瞞著家里辽旋,爸媽年齡大了,傅爸有心臟病,云川沒敢告訴他們补胚,我們兩個在這個城市就有你這么一個朋友码耐,希望你能夠幫幫我們器腋,我們會盡快還錢的熏挎。”
真是好笑炸渡,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女兒握联,連求人都這般理直氣壯桦沉,兩邊父母都不想麻煩,反倒是來找我這個外人了金闽。
我繼續(xù)喝著涼透了的咖啡纯露,苦澀感在口中久久不散。林蓓蓓還在對面說著他們的甜蜜跟共同奮斗的不容易代芜,我突然意識到埠褪,似乎,她來的目的挤庇,不是要找我借錢钞速,而是來炫耀她們的幸福美滿,然后順便看看我有多么落魄嫡秕。
“千陽渴语,即使你還愛著他,就算你看不得我們兩個人幸福昆咽,可是云川畢竟是你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驾凶,你就這么狠心?咱倆一樣都是女人,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嗎掷酗?”楚楚可憐的林蓓蓓调违,雙眼噙著淚花。
愛你大爺!
“打住泻轰,你別含屎噴人技肩。我以前難過是因為感覺自己跟錯了人,現(xiàn)在就算傅云川跪著求我浮声,我也不會回頭虚婿,你知道嗎,劈腿的男人跟粘了屎的錢一樣泳挥,雖然我會惋惜然痊,但是我決不會再撿起來。尤其是粘了屎的一塊錢羡洁$韫”
“咱倆不一樣爽丹,你除了愛情一無所有筑煮,我至少還有自我辛蚊。”我想到了大學期間的林蓓蓓真仲,永遠都離不開男人袋马。
林蓓蓓著急了,她生氣了秸应。怒氣堆了一臉虑凛,讓我覺得她異常丑陋。
我是學醫(yī)的软啼,你也知道桑谍,再不走,小心我讓你肚子里的孩子無聲無息消失祸挪。
林蓓蓓徹底怒了锣披,她將咖啡潑在了我身上,轉身離開了贿条。
其實我一點也不在意雹仿,反倒是有點釋然了,我好像整以,不怎么恨他們了胧辽。
季南風說佩服我。佩服我在婚禮上的膽大妄為公黑,佩服我剛才的口無遮攔邑商,這是在夸人嗎?
原來帆调,我們在傅云川的婚禮上已經(jīng)見過面了奠骄。
窗外的雨下得越來越大了,傾盆大雨下個不停番刊,從房檐上流下來的雨水在街道上匯集成一條條小溪含鳞,沒有一點要停的趨勢。
我準備沖出去芹务,被季南風一把拉了回去蝉绷。我看著他,他看著窗外的雨枣抱,緩緩地說了一句:我想跟你多呆一會熔吗。
萬物,在不同的人的眼里佳晶,有著不同的景致;就如眼前的雨花桅狠,一千個人眼里有一千個風景一樣。那天晚上,于我中跌,就好像是黑暗枯燥的生活里落入了萬千精靈咨堤。
那天之后的我們,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漩符。
林蓓蓓的生產(chǎn)不太順利一喘,那天晚上我在值班。我選了幾個能力不錯的護士看護著她嗜暴⊥箍耍總算是母子平安。
傅云川走過來扇了我一巴掌闷沥,我萬萬沒有想到那天在“流年”的玩笑話竟然成為林蓓蓓誣陷我的理由萎战。傅家人堅持著林蓓蓓的身體一直很好,不可能會有難產(chǎn)的情況發(fā)生舆逃,必定是我利用職務之便從中作梗撞鹉。
“怎么,半年前颖侄,你妻子來找我是為了我的錢鸟雏,今天你來找我,是為了我的命嗎览祖?”我狠狠地盯著這個丑陋的男人孝鹊,這就是我的青梅竹馬,我曾經(jīng)的良人展蒂。
我離開之后返回去的時候看到了休息廳的季南風狠狠地給了傅云川一拳又活。
這就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肆無忌憚傷害曾經(jīng)的愛人锰悼。你愛楚楚可人的林蓓蓓柳骄,作為男人你渴望得到一個女人的依賴與愛慕,所以你拋棄了宋千陽箕般∧褪恚可是,她的堅強丝里,她的獨立的人格曲初,她的驕傲的自尊,因為這些杯聚,你一輩子都配不上她臼婆。
作為曾經(jīng)的好友,我奉勸一句幌绍,以后颁褂,你們兩個人離她遠點故响,再讓我看到你們傷害她,我絕不放過颁独。
傅云川劈腿的時候我沒有哭被去,傅云川結婚的時候我沒有哭,林蓓蓓潑我咖啡的時候我沒有哭奖唯,傅云川打我耳光的時候我沒有哭,就在此刻糜值,我蹲了下來丰捷,爬在膝蓋上開始哭了起來。
這么多年寂汇,這些話病往,只有季南風說過。
我去給季南風換了新床單骄瓣,買了新襯衫停巷,洗干凈之后疊好放在了床頭,散發(fā)著洗衣液的蘋果清香榕栏。
季南風站在我身后畔勤,看著我包里的一沓病例本,調侃到:“魯迅先生棄醫(yī)從文扒磁,孫鐘山先生棄醫(yī)從革命庆揪,羅大佑先生棄醫(yī)從藝,你就沒有想過棄醫(yī)從什么?”
“我棄醫(yī)從你可好?”
季南風的眼里閃爍著點點光芒妨托,眉間藏了一世溫柔缸榛。我轉身,他抱住了我兰伤。
那一刻内颗,我突然明白,渣男的劈腿敦腔,是為了給良人讓位均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