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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北方的冬天到底有多冷她渴,去過南方再回來的人擁有絕對的發(fā)言權(quán)蔑祟。
一種即將凍死的感覺疆虚,這是我每年回來都要念叨一整個春節(jié)的話。
我躲在被窩里望了一眼外面的冰天雪地罢屈,光想想就瑟瑟發(fā)抖篇亭。老媽來催早飯译蒂,已經(jīng)催了三遍谊却,我安安穩(wěn)穩(wěn)的躺在床上哑芹,一動不動绩衷。
正自顧愜意的功夫,一陣冷風破門而入勿决,嚇得我驚叫一聲招盲,趕緊裹緊了身上的棉花被曹货。
隨風風而來的還有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睜開眼玩般,光聽這笑聲礼饱,我就知道要倒霉了。
果然匀伏,還等我說話呢蝴韭,徐子珊一把抽掉了我身上的被子榄鉴。這個風一樣的女子,就是我的堂妹蹬耘,她叫徐子珊减余,我叫徐子琪位岔。
徐子珊今天要去相親,非得拉上我跟她一起杨刨,理由是往年我被逼相親的時候,她都默默的陪著我擦剑。
迎著刺骨的寒風妖胀,走在小縣城鋪滿積雪的道路上,我拿出同事的照片惠勒,在徐子珊臉前晃悠赚抡。
這就是我今年不用去相親的法寶。
徐子珊不屑一顧纠屋,她知道我是騙人的涂臣,她也知道我支撐不了多久,肯定會露餡的售担。
我才不管那么多赁遗,能安逸一天是一天族铆。關(guān)鍵是有了這張照片岩四,我不但可以睡懶覺,連老媽看我的眼神都溫柔了許多哥攘。
徐子珊就沒我這么幸運了剖煌,她大年二十三到家,今天她已經(jīng)連續(xù)相親了三場献丑,這是她的第四場相親末捣。
用徐子珊的話來說,她就是閉著眼睛也得抓一個男人创橄,要不然年夜飯都吃不下去箩做,不是她吃不下去,是她爸媽吃不下去妥畏。
2
我們剛走進咖啡店門口邦邦,抖落身上的積雪,里側(cè)位置有個男生起身朝我們招手醉蚁。
我抬頭張望的功夫燃辖,無意間四目相對,那一瞬間网棍,我心神恍惚黔龟。
我不記得是怎么走到位置上,也不記得是怎么坐到他對面的,只聽見他說了一聲氏身,你們好巍棱,恍惚一秒我才緩過神來。
徐子珊的小手緊緊握住我的手蛋欣,我能感受到她有點緊張航徙,指尖有點發(fā)涼。
如果徐子珊知道我跟她一樣緊張陷虎,或許她會后悔讓我來陪到踏。
男生介紹說他叫牧海洋,在縣城一家商業(yè)銀行做柜臺職員尚猿,平時喜歡打籃球和寫作窝稿。
說到寫作的時候,他眼睛的余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我谊路。
徐子珊眼睛突然放出亮光讹躯,原本有點拘謹?shù)乃鋈淮蜷_了話匣子,她說太巧了缠劝,我姐也喜歡寫作潮梯。
我心底一慌亂,把頭扭向窗外惨恭,假裝什么也沒有聽到秉馏。
徐子珊繼續(xù)她的自我介紹,她大學(xué)畢業(yè)四年脱羡,在縣城做了三年小學(xué)老師萝究,想要找一個同樣在縣城工作,能夠顧家的男孩子锉罐。
徐子珊這些信息我都知道帆竹,我跟她恰恰相反,還沒畢業(yè)就想著逃離脓规,我想盡辦法把工作定在了上海栽连。
相親結(jié)束,牧海洋送我們回去的路上侨舆,碰到一個賣糖葫蘆的攤位秒紧,他順手買了兩串,一串純山楂的遞給我挨下。
徐子珊一愣熔恢,臉色悄然生變。
2
回去的路上臭笆,徐子珊一直追著我問叙淌,問我跟牧海洋是不是認識秤掌。
我毫不猶豫選擇了否認,我不知道她信不信鹰霍,心里撲通撲通直跳机杜。
我喜歡吃純山楂的糖葫蘆,咬一口衅谷,嘎嘣脆,化在嘴里酸酸甜甜似将。
徐子珊喜歡吃混合水果味的获黔,從小到大我們倆一直為哪個口味好吃而爭論不休。
這一點在验,徐子珊是知道的玷氏。但是我的這個喜好除了她就我爸媽知道,其他人知道的不多腋舌,而牧海洋正是其中的一個盏触。
我跟牧海洋是高中同學(xué),一晃八年不見块饺,沒想到竟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赞辩。這些事情我不敢告訴徐子姍,我怕她會有什么誤會授艰。
我跟牧海洋早就屬于過去的辨嗽,過去的事情,我們不說淮腾,沒有幾個人人知道糟需。
同班三年,我們兩個人的成績都非常優(yōu)秀谷朝,屬于班級前十洲押。
有時候他排在我前面,有時候我排在他前面圆凰,也許是排名相近的緣故杈帐,我們都不自覺的多看了對方一眼。
他英語成績很好送朱,經(jīng)常在課堂上做些小動作娘荡,有時候?qū)懺娪袝r候?qū)懶≌f,英語老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驶沼。
他經(jīng)常把作品展示給我看炮沐,聽到我說挺好,他頗為得意回怜,因為寫作是我私下里先開始的大年。
有意無意地换薄,他眼睛的余光經(jīng)常飄向我,我雖未做回應(yīng)翔试,一種莫名的情愫在心底悄悄萌芽轻要。
一次晚自習課上,英語老師臨時有事垦缅,換班主任守著我們冲泥。
牧海洋像往常一樣丟給我一個紙團過來,我正低頭做試卷壁涎,遲疑了下伸手去拿凡恍,抬頭碰上班主任嚴肅的目光。
直到班主任把我叫到辦公室怔球,我才知道牧海洋那天晚上丟給我的是一封情書嚼酝。在嚴防早戀的高壓下,我們倆立刻成了危險分子竟坛。
因為這件事情闽巩,班主任通知了我們雙方的家長。
再見到我担汤,牧海洋滿臉歉意涎跨。我因為難堪不再理他。不久之后漫试,他轉(zhuǎn)去另一所學(xué)校六敬,我們從那斷了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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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驾荣,我們都不負所望考上理想的大學(xué)外构。畢業(yè)聚會上,他來找我播掷,在同學(xué)們的起哄聲中审编,我狼狽逃離。
那次紙團事件在我心里留下陰影歧匈,我不敢再面對他垒酬,仿佛知我我跟他站在一起,就會成為大家嚴重說笑的對象件炉,這一逃避就是八年勘究。
徐子珊圍著我疑神疑鬼詐了半天,沒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斟冕。剛好相親過后的第三天口糕,牧海洋約她出去玩,她一大早歡心雀躍磕蛇。
我暗自感嘆時光慘淡景描,沒想到曾經(jīng)那么熾熱的他十办,現(xiàn)在看到我跟陌生人一樣,還這么快就約許子珊出去玩超棺,心里有點隱隱作痛向族。
跟徐子珊說再見的功夫,我接了一個電話棠绘,同事范明打來的件相,當他告訴我他已經(jīng)在我們家門口的時候,我著實嚇了一跳氧苍。
范明就是我的護身符适肠,我們一起從上海回來候引,我順他的車,給他500塊錢的油費敦跌,他不要澄干,他說反正也順道,300足夠柠傍。
一路上麸俘,我跟他講過年被逼著相親的事情,沒想到他也面臨同樣的困境惧笛,我們倆靈光一閃从媚,互相充當一下臨時男女朋友。
所以我才拿著他的照片患整,成功糊弄了我媽拜效。這會兒他又突然出現(xiàn)在我家門前,我是真怕露餡各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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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到門外的時候紧憾,范明坐在車里向我招手,他說要去女朋友家昌渤,順便把我遺忘在車里的學(xué)習資料給帶了回來赴穗。
注冊會計師的書本,也就糊弄下我媽膀息,告訴她我很忙般眉,其實帶回來我也基本不看。
跟范明說笑的功夫潜支,牧海洋突然出現(xiàn)在我眼前甸赃,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轉(zhuǎn)身跟徐子珊走了毁腿。
我傻傻的愣在原地辑奈,望著他們的背影苛茂,甚至沒有聽清范明是否跟我說了再見。
范明前女友剛從國外回來鸠窗,邀請他過去一趟妓羊,看來兩人復(fù)合有望。范明開心飛起稍计,一溜煙跑了躁绸。
我跟范明是同一個部門的同事,剛好老家又在附近一起拼車往返臣嚣。如果徐子珊不說净刮,我是不可能露餡的。
我正窩在沙發(fā)上追劇硅则,徐子珊怒氣沖沖地闖進來淹父,一把把我從沙發(fā)上拽起來,大喊徐子琪怎虫,你個騙子暑认!
還沒來得及解釋,她就竹筒倒豆子似的說了一堆大审。牧海洋今天約她出去蘸际,不是約會,而是為了打探我的消息徒扶。
徐子珊憤怒的把手機貼到我臉上粮彤。
看到了吧?
你滿意了吧姜骡?我把你名片推給他了导坟!
還說你不認識他?
他看到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為什么會來追問我圈澈?
……
徐子珊怒氣沖沖地走了乍迄,我怔怔的看著好友申請列表里那個陌生的頭像,鬼使神差地點了通過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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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追問我跟范明到底什么關(guān)系闯两,當我說出真相,他激動得像個孩子谅将,發(fā)來一連串雀躍的表情包漾狼。
相親,見了一場又一場饥臂,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逊躁,直到再次看見我的那天,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內(nèi)心隅熙。
原來這么多年稽煤,牧海洋跟我一樣核芽,他也在努力忘記那段關(guān)于青春的記憶。
我聽著他一字一句的訴說酵熙,像極了我這些年的心聲轧简,我怕相親,怕家里人催婚匾二,總覺得感情在等我生命中那個對的人哮独。
隔著屏幕,我們終于釋懷察藐。
我們怎么也想不到皮璧,一段夭折余八年的感情,再次點燃竟然如此鮮活分飞。
第一次牽手悴务,一起走在校園外邊的馬路上,地上的積雪在腳下發(fā)出吱吱的聲響譬猫。
我才發(fā)現(xiàn)這么多年拼命的逃避惨寿,只不過是因為那段感情藏的太深。
一連三天删窒,我們都在約會,我們報復(fù)似地走遍了校園周邊所有的馬路顺囊。校園不遠處的商業(yè)街上肌索,不知道什么時候開了間酒吧。
牧海洋說敢不敢去酒吧試試特碳?我說試就試诚亚,誰還沒見過酒吧。
推門而入的一剎那午乓,我看到到了令人驚訝的一幕站宗,徐子珊竟然跟范明醉倒在一起,兩個人還在么五喝六的劃拳益愈。
見我我來了梢灭,范明嘻嘻哈哈地搖晃著手里的鑰匙,說女朋友把那把備用的鑰匙還給他了蒸其,以后再也不可能復(fù)合了敏释。
范明越說越傷心,說著說著抱頭痛哭摸袁。
徐子珊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钥顽,看起來像模像樣的,實際上自己卻醉的連路都走不穩(wěn)靠汁。
我雖認識范明的車子蜂大,卻不知道他住在哪里闽铐,牧海洋只好開車把他們都送回我家。
一覺醒來徐子珊羞得臉色緋紅奶浦,范明看她的眼睛里藏著暖暖的柔情兄墅。
我悄悄湊到她耳邊問,能不能告訴我财喳,我這個騙子怎么把你們騙到一起到察迟?
范明尬笑,那天因為女朋友徹底分手耳高,他心情郁悶跑到酒吧去喝酒扎瓶。
進門看見徐子珊迷糊糊地向他招手,他就坐下來陪喝泌枪,喝著喝著兩個人就都醉了概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