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的月亮格外澄澈府树,好像被修圖軟件放大了一般,與平日不同料按。
然而浪漫都是他人的奄侠,與張帆無關(guān),自從轉(zhuǎn)型為自媒體作家之后载矿,他身邊的圈子越變越小垄潮,朋友越來越少。孤家寡人一個闷盔,只能看著別人撒狗糧弯洗。
自媒體是個很吊詭的事情,沒有粉絲和閱讀量逢勾,似乎沒有資格稱為自媒體币励,作家這個稱號也一樣采章,盡管出版了一本書,也無法稱為作家。在某次聚會上渠欺,張帆甚至自稱是乞丐,這一略帶自嘲又自傲的說法轴踱,其實是個玩笑踱承,但其他人并沒有領(lǐng)會到笑點。沒有一個人笑攒菠,因此這玩笑都沒有資格稱為玩笑迫皱。
在這樣的夜色下,張帆走在復興路上,去往一家書店卓起,美其名曰找資料和敬,但今夜的他頗想見到那位兼職美女收銀員。
這家書店改造自俄羅斯風格的老洋房戏阅,上個月經(jīng)過的時候昼弟,張帆被屋子里面飄揚的音樂所吸引,這節(jié)奏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芬芳奕筐,走到里面舱痘,書店的選書讓他印象深刻,馬爾克斯《百年孤獨》的譯本看起來符合“信達雅”离赫,是他一直在尋覓的版本芭逝。
好的書店自帶熟悉的味道,就像人群中不經(jīng)意的邂逅渊胸,無端地旬盯,他看到那位收銀員女孩的眼睛,雖然隔著口罩翎猛,也能感到溫柔的氣息胖翰,女孩的紅色短發(fā)讓他聯(lián)想到哥倫比亞的魔幻風格。
“你們這兒有《瘟疫時代的愛情》這本書嗎?”在收銀臺切厘,一種莫名的勇氣讓張帆脫口而出萨咳。
“瘟疫時代沒有愛情,哦疫稿,不培他,抱歉,沒有《瘟疫時代的愛情》而克“凶常”紅發(fā)女孩放下手機,她和張帆四目相對员萍,不約而同為了這個小小的口誤笑了起來腾降。
張帆緊盯著女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瘟疫時代真的沒有愛情碎绎?”
上面這個問法是張帆想象出來的場景螃壤。他總是能在腦中幻想各種場景,他也希望自己能那么霸道筋帖,但真實的場景是這樣的奸晴,他恢復了怯懦的樣子,淡淡地說:“希望你們能進這本書日麸,我會買一本寄啼〈猓”
女孩不無俏皮地說:“好的,我會轉(zhuǎn)告老板的墩划√楦眨”
這么一來,張帆就和這位女孩認識了乙帮,后來他得知這是一位兼職收銀員杜漠,并不是每天都在。而且他果然在這家店買到了那本書察净。這也導致他找不到更好的話題和女孩聊天驾茴。他決定送女孩一個禮物,一個她無法拒絕的禮物氢卡。
張帆來到了黃馬可教授的家里锈至,告訴了他的想法,多年以來异吻,黃馬可這位老同學總是能滿足他的愿望裹赴。黃馬可抬起微胖的臉喜庞,浮現(xiàn)出一絲狡黠的笑容诀浪。
他走到小黑屋里,摸索了半天延都,拿出來一只平平無奇的包雷猪,扔在桌上。
張帆失望地說:“就這晰房?這能征服女孩的心求摇?”
黃馬可拍拍張帆的肩膀,嘆了口氣說:“老同學殊者,要不是因為你是我的老同學与境,這個最新發(fā)明我可不會輕易地送給你〔猓”
黃馬可看著張帆驚詫的表情摔刁,進一步解釋:“這個包不是普通的包,這是一只百變包包海蔽」睬看到這個按鈕了嗎?女孩能根據(jù)每天的心情党窜,把它變成各種最新時尚款式的包包拗引。”
張帆馬上奪過包幌衣,對著按鈕操作了一番矾削,果然,這個包變成乳白色的香奈爾小羊皮包,又變成了路易威登經(jīng)典包哼凯,再按一下垦细,皮包又變成了桔黃色的愛馬仕包,最后皮包變成了紅色迪奧鱷魚皮包挡逼。
黃馬可得意地說:“包治百病啊括改,女孩有了包,她還不乖乖跟著你走家坎,何況這是一只百變包嘱能,耗盡了我的畢生心血∈瑁看在你和我是發(fā)小的份上惹骂,拿去吧∽龅桑”
圓月下的復興路顯得綠意蔥蘢对粪,張帆帶著禮物來到了書店,今天是他的幸運日装蓬,紅發(fā)女孩正在值勤著拭,她悉心整理著書籍,抬眼看見張帆牍帚,嫣然一笑儡遮。
張帆略帶害羞地說:“我給你準備了個禮物“蹈希”
女孩有點吃驚鄙币,連連擺手:“不,不蹂随,我們還不熟十嘿,我不能收≡浪”
張帆執(zhí)意把包放在柜臺上绩衷,向她演示了這個包的用法。這個包包不斷變身浸锨,變成了好幾種國際名牌包唇聘。
女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說:“哇柱搜,這包好神奇迟郎,你…真的是送給我的嗎?”
張帆見女孩愿意收下禮物聪蘸,不禁大喜宪肖。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能問你個問題嗎表制?”
女孩咯咯笑著說:“叔,你就問吧控乾∶唇椋”
“你叫什么名字啊蜕衡?”
“杜麗詩壤短。”
張帆暗想這個名字真好聽慨仿,他一下子不知道要說什么久脯,囁嚅著說:“那…那我先走了…”
杜麗詩打斷他說:“我一會兒下班了,要不我們?nèi)ヅ赃吙Х瑞^喝一杯吧镰吆×弊”
這時,另一個胖胖的女店員看見了万皿,問張帆:“喂摧找,大叔啊,這個包還有沒有牢硅,也送我一個唄~
杜麗詩忙把她推開蹬耘,說:“沒有了,你一邊去唤衫,這包是我的婆赠∶喔”
女店員嘴巴一嘟佳励,說:“不給就不給,哼蛆挫≡叱校”
這情景讓張帆和杜麗詩都笑了起來,女店員愈發(fā)生氣起來悴侵,拿起一本書作勢要打杜麗詩的頭瞧剖,杜麗詩忙尖叫著躲開。
過了幾周可免,張帆正在家里泡咖啡抓于,接到杜麗詩的電話,對方有點著急地說浇借,這百變包沒電了捉撮,怎么辦啊。
張帆忙打開黃馬可給他的產(chǎn)品說明書妇垢,上面竟然寫著這樣的方法巾遭,張帆不禁笑了肉康。
張帆說:“這個產(chǎn)品需要接吻,產(chǎn)生一種生物電波發(fā)電灼舍,而且必須是我們倆接吻吼和。這是產(chǎn)品說明書上面寫的,不好意思啊…我也沒辦法…”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骑素,炫乓,說:“額…那你趕快來吧∠壮螅”
張帆一聽厢岂,急忙拿起手機,不小心打翻了咖啡壺阳距,咖啡都把桌上《瘟疫時代的愛情》這本書弄濕了。
他也顧不得這個筐摘,以兩倍速的速度奔出了門卒茬。
就這樣,他倆很快步入了愛河圃酵。
不過好景不長郭赐,張帆找了份新的工作捌锭,需要在北京駐守三個月观谦。等到他回上海豁状,杜麗詩已提出分手。
這一天倒得,張帆舊地重游泻红,去書店再去買一本《瘟疫時代的愛情》,早先那本已經(jīng)被咖啡弄壞了霞掺。
書店門口停著一輛紅色凱迪拉克古董車谊路,門打開,杜麗詩婀娜的身影一晃根悼,上了車凶异,她看見張帆蜀撑,忙向他揮手致意。
凱迪拉克消失在復興西路的梧桐里剩彬,張帆依稀看到駕駛者是一位西裝革履的美男子酷麦。
張帆問胖胖的女店員:“有沒有《瘟疫時代的愛情》?”
胖胖的女店員沒好聲氣地說:“只有《百年孤獨》喉恋。要不要沃饶?”
若干月后,黃馬可問起張帆關(guān)于杜麗詩:“對了轻黑,你那個女友怎么樣了糊肤,百變包也留不住她的心么?”
張帆嘆了口氣說:“別提了氓鄙。聽說她找了個做金融的男友馆揉,善于在金融上搞花樣。百變包抖拦,也比不過百變金融啊升酣。那玩意兒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