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早早醒來奸腺,看到有伙伴發(fā)來路上堵車的視頻。
翻開日歷血久,已經(jīng)是陰歷臘月二十八了突照。
是的,春節(jié)已經(jīng)到了氧吐,是該回家了讹蘑。
哪怕隔著千山萬水,票有多難買筑舅,路有多難走座慰。春節(jié)回家,是出門在外每個游子心中最盼望的事翠拣。
很遺憾版仔,今年春節(jié),我不回家误墓。
雖然在陌生的城市已經(jīng)有了安身之所蛮粮,對一切也慢慢熟悉,總覺得這不是真正意義的家谜慌。
家到底在哪里然想?
是那個承載了無數(shù)童年回憶的老房子,是那個呼朋喚友滿村玩耍的午后欣范,是嬸子大娘們烙煎餅時的歡笑聲又沾,是爺爺奶奶炸出香噴噴的丸子弊仪,是擺滿年貨的集市,是貼滿春聯(lián)的房門……
是的杖刷,那里才是家励饵。
那個擁有美好記憶的老家,才是心里真正意義上的家滑燃。
突然想家了役听。就在這個早早醒來的凌晨兩點。
那里已經(jīng)沒有多少熟悉的東西表窘。記憶中的舊瓦房典予,周圍已是洋樓林立。兒童對面不相識乐严,物非人亦非瘤袖。卻還是想念那里的味道。
眼睛不覺濕潤了捂敌。
以往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忙著什么呢既琴?我陷入回憶中占婉。
該置備的年貨都準備差不多了吧?
從進入臘月就陸續(xù)開始著手準備年貨甫恩。做豆腐逆济,炸丸子,烙煎餅磺箕,蒸饅頭奖慌,殺豬、宰羊松靡,塘里捕魚……家家戶戶都要把屋里擺滿升薯,墻上掛滿,心里才會踏實击困。一年到頭就這幾天可以好好休息涎劈,所有的東西都在為這幾天準備。
記得做豆腐是要排隊的阅茶,半個村子的家庭都會聚到一家去做豆腐蛛枚。從磨漿,燒汁脸哀,到壓制成型蹦浦,從金黃的豆粒變成白花花的豆腐,需要多人合作多道工序撞蜂。心靈手巧盲镶,經(jīng)驗豐富的那個人這幾天都被累得直不起腰侥袜。雖如此,仍樂此不疲溉贿。
那時都在前面二奶奶家做豆腐枫吧。上次回家,昔日那個身強體壯的二奶奶拿筷子的手都在發(fā)抖宇色。是的九杂,都八十多歲的老人了,還能做那個點豆腐的巧手嗎宣蠕?有人會接過這項技術(shù)嗎例隆?
在用錢可以置齊所有年貨的今天,可能沒有人愿意親自動手去做了吧抢蚀。
那個寒冷的冬天镀层,毛驢圍著磨盤轉(zhuǎn),大人忙得不可開交皿曲,小孩子追逐打鬧唱逢,翹首企盼吃上一塊熱豆腐的場面,只能永遠定格在記憶里了谷饿。
該送的節(jié)禮也應(yīng)該送過了吧惶我。
閨女是爹的酒壇子妈倔。已經(jīng)訂婚的和新婚的閨女博投,這個節(jié)禮是最隆重的。一般這樣的新親戚送的都比較早盯蝴,要送多少隨家庭情況來定毅哗,有些是必須要有的,那就一定不能少捧挺。
送節(jié)禮的小伙來到家里虑绵,左鄰右舍都要找借口來家里看看。一來看看送了哪些東西闽烙,夠不夠?qū)嵲诔峋Γ源伺袛鄬Ψ郊彝ナ遣皇嵌Y數(shù);二來看看誰家女婿長相周正黑竞,知書達禮捕发。平日里再活潑大膽的小伙應(yīng)付這種場面,也會局促不安很魂,面紅耳赤扎酷。面子薄的小伙過了這一關(guān),往后也就沒有什么難事了遏匆。
一些老親戚隨便哪天送都可以法挨,只要趕在除夕前谁榜。
我家外公外婆在我沒懂事就去世了。慈祥的姑姥姥沒有女兒凡纳,把我母親當作親閨女對待窃植,所以每年的節(jié)禮都要送給她。
小時候有母親帶著惫企,等到長大點就由我和妹妹兩個人去做這件事撕瞧。母親會準備好送的雞魚、點心等狞尔,每次不忘給姥爺捎上兩瓶酒丛版。
兩位老人估計我們要去的那幾天,早早在家里準備好了東西等著偏序。那間低矮的茅草房页畦,散發(fā)著老人特有的味道,也給我們帶來珍貴的記憶研儒。
無論母親交代好什么東西都不要帶回來豫缨,也不能要他們的東西。那個倔強的姥爺總是爭執(zhí)到臉紅脖子粗端朵,也要讓我們乖乖聽他的話好芭,跟著他身后,送我們回去冲呢。
每次都這樣舍败。
我倆步行,提著幾樣?xùn)|西敬拓,穿過一片田野到了姑姥姥家邻薯。回來乘凸,總是姥爺挑著擔(dān)子送我們回家厕诡。
沒錯,挑著擔(dān)子营勤。有兩位老人為我家準備的年貨灵嫌,更有我們最喜歡吃的金燦燦的馓子,都在擔(dān)子里葛作。那個村子做的馓子遠近聞名寿羞,所以也成了姥爺給我們的必備年貨之一。
那個暖暖的午后进鸠,一位身材干瘦稠曼,留著山羊胡須的老人,挑著擔(dān)子走在前面,兩個小姑娘在后面蹦跳跟著霞幅。不時控制不住饞蟲漠吻,伸出小手,偷偷拿兩根馓子塞進嘴里司恳,對視發(fā)出狡黠的笑途乃。
這幅畫面,在兩位老人已去世多年的今天扔傅,還是那樣清晰耍共。
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體會那種濃濃的親情了。
如今的節(jié)禮大概都改成送錢了吧猎塞。既省事试读,又方便實惠≤ⅲ可總覺得少了了那個濃重的儀式感钩骇,也就少了好多內(nèi)心的親切與感動。
還有兩天就過節(jié)铝量,昔日的小伙伴們都該到家了吧倘屹。
朋友,同學(xué)慢叨,老家伙伴們纽匙,陸續(xù)發(fā)信息詢問:在哪呢?回家了嗎拍谐?還回嗎烛缔?
昨天下午,好久沒聯(lián)系的小四發(fā)來信息赠尾,問我回不回家力穗。說是小四毅弧,現(xiàn)在也是老四了气嫁。從小玩到大的伙伴,雖已步入中年仍覺得還是那個嬉戲打鬧的孩子够坐。
家里的幾個弟妹已經(jīng)從四面八方陸續(xù)回到老家寸宵,有的還在擁堵的路上。
雖說年味已經(jīng)越來越淡元咙,大多數(shù)離家在外的游子還是早早收拾了行囊梯影,回家團聚。
今年的春節(jié)庶香,還會有曾經(jīng)熱鬧的場面嗎甲棍?
三三兩兩的伙伴相約集市,精心挑選春聯(lián)赶掖,再買上一串酸掉牙的糖葫蘆感猛,滿大街都是喜慶的春節(jié)紅七扰。
打漿糊,貼門對陪白,裝點插在磨眼的“搖錢樹”颈走,都是小孩子能幫上忙的事。偶爾也有偷懶的咱士,躲在墻角玩紙牌立由,跑到后面小河里滑冰。吃飯時序厉,大人此起彼伏的喊著小名好多遍锐膜,才拖著濕透的棉鞋,磨蹭著回去弛房。
如今拖著日夜兼程的滿身疲憊枣耀,匆匆回到家,還沒站穩(wěn)就已做好返程的準備庭再。曾經(jīng)的慢時光捞奕,早已不復(fù)返了。
盡管這樣拄轻,也阻擋不住已經(jīng)在路上的你們颅围、準備啟程的你們,熱切回家的腳步恨搓。
鋼筋水泥澆筑的城市到底少了溫馨的新年味道院促,裊裊炊煙的故土才是疲憊靈魂片刻歇息的家園。
回家過年斧抱,真好常拓。
今年過節(jié)我不回家,愿你們一切安好辉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