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戰(zhàn)爭,沒有參與佳遂,但那個地方我去過乞而。老山前線……一九九二年……
01——寫信交友
同寢室的女孩的高中同學(xué)也是她的男朋友去了云南蒙自當(dāng)兵拱镐,而我也是個特別喜歡兵哥哥的人量没。于是我倆成了好朋友玉转。聽她講得多了,也很想認識一個當(dāng)兵的殴蹄。
每次看她收到來自部隊的信都羨慕得要死究抓。那種信很特別,上面就蓋了一個紅色的三角袭灯,不需要貼郵票漩蟆。后來她一個表弟也去當(dāng)兵了,也是去了云南妓蛮,而且是老山那邊。但一直沒來信圾叼。她就主動寫了一信過去蛤克,問一下怎么回事。
過了一個多月夷蚊,她收到回信了构挤,卻不是他表弟寫的,是一個貴州兵寫的惕鼓,大意是沒有叫她表弟名字的人在那里筋现,信放了很久,他看是貴州家鄉(xiāng)來的箱歧,就貿(mào)然打開看了矾飞,并給她回信講清楚情況,以免一直掛牽呀邢。
我倆一晚上把這封意外來信研究了很多遍洒沦,于是決定我倆一起給他回信。三個人的信友生涯就這么開始了价淌。
她因為已經(jīng)有了一個男朋友的信要回申眼,所以,給這個當(dāng)兵的回信的事就主要落在我的身上蝉衣。一年后括尸,我們儼然已經(jīng)成了這個時代的網(wǎng)友,那時候是叫筆友病毡。
02——出發(fā)到興義
放寒假了濒翻,我們回到自己家,信的地址就改成家里的地址,寫信就成了我一個人的事肴焊,看著信封上“老山前線”幾個字前联,我無比向往,就想春節(jié)溜去娶眷。對方居然也同意了似嗤。反正老家來人,也是可以的届宠。
但可笑的是烁落,我跟他居然連照片都沒有寄過。都不知道對方長什么樣豌注。于是我把自己那天穿什么伤塌,頭發(fā)的長短在信中詳細描述了一番。規(guī)格跟尋人啟事差不多轧铁。然后每聪,買了汽車票就先坐了去興義的客車,在興義睡了一晚上齿风,第二天再換成去文山的客車药薯。已經(jīng)接近過年,一車的人都是回家過年的救斑,一路上都有人下車童本,只有我一個人兩眼一抹黑地坐到終點站——長途客運站。
司機非常奇怪地看著空蕩蕩的車上就剩我一個人脸候,然后給我開了門穷娱。我走下來,感覺兩只腳像踩在棉花上运沦,都不聽使喚了泵额。因為那個時候從貴陽到興義要七八個小時的時間。
從小跟著父母坐長途汽車鐵定要暈車的我茶袒,居然一個人出門沒有暈梯刚。估計是因為高度緊張,已經(jīng)沒有神經(jīng)會有時間松懈了薪寓。
下車就遇到一個來接車的旅館大媽亡资。她看見車門開了,就走出我一個人向叉,感覺就像一網(wǎng)打下去锥腻,就撈到一條小魚一樣。嘴里嘟囔著“只有一個人澳富选瘦黑!”然后還是把我這條小魚撿到魚簍里。我也別無選擇地跟她走了。
她問我要住什么房間幸斥。我豪氣地要了一個最貴的單間匹摇,她伸出五指:“單間五塊”。你們沒有聽錯甲葬,就是五塊廊勃。因為是私人小旅館。我現(xiàn)在還記得那個所謂的單間经窖,門上的插銷還是壞的坡垫。我用桌子抵住門。一盞昏暗的燈画侣,燈線掉在門邊冰悠。
大媽知道我早上要趕五點的車去文山,答應(yīng)到時候叫我配乱。但我一晚上幾乎沒有睡著溉卓,就等著天亮。睡一會兒又爬起來搬泥,穿上鞋的诵,走到門邊去拉亮電燈,看一下手表佑钾,時間還早呢,又拉熄燈烦粒,摸黑回到床上休溶。一晚上看了三次時間。不到五點扰她,我就起來收拾好兽掰,我怕錯過了班車。
大媽來喊我起床時徒役,看見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的我孽尽,說,你急什么呢忧勿,我會叫你的杉女。對我不信任她的叫醒服務(wù)還不太高興。
03——到云南文山
顛簸到文山鸳吸,一路上就看見窗外的黃土慢慢變成紅土了熏挎。到文山又住了一晚,依然花了最貴的錢住了單間晌砾。第二天天剛亮坎拐,我就起來趕去麻栗坡的車。
雖然是早晨,雖然是冬天哼勇,但這個西南邊陲小城都伪,卻溫暖如春。幾十年過去了积担,文山什么樣我已經(jīng)忘記了陨晶,我只記得我提著行李穿行在文山晨霧彌漫的街上,看見很多晨跑的人磅轻,內(nèi)心那種陌生感一下子消失了珍逸。心里居然對這個小城印象無比的好。
說實話聋溜,我不知道這樣的邊境小城谆膳,早上居然如此生機勃勃。我想著才停戰(zhàn)沒有多久撮躁,大家應(yīng)該還是緊張的吧漱病。我覺得一個城市早上各種晨練的人,晚上的萬家燈火就會讓任何外來的人感受到它的美好祥和把曼。
記得有一個男性朋友曾經(jīng)說過杨帽,每次他一個人開車去外地,無論開了多久嗤军,只要看到路兩邊越來越密集的燈光他就開始興奮注盈。因為他知道不遠處就有個城市在等著他,那里有美食叙赚,有熱水澡老客,甚至還有各種他喜歡的女人……
04——靠近邊境麻栗坡
去麻栗坡最大的麻煩是要邊境證。我當(dāng)時哪里知道這個震叮,結(jié)果在一個檢查站就被武警喊下了車胧砰。
那天晚上就是年三十了。一起被喊下車的還有幾個男人苇瓣。他們都在抱怨今天趕不回家吃年夜飯了尉间。反而我很高興,因為我就是故意跑出來找刺激了击罪。在這里過節(jié)哲嘲,應(yīng)該也很特別吧。
后來媳禁,一個武警拿著我的身份證問我?guī)讉€佛家愛思考的問題:從哪里來撤蚊,到哪里去,去找誰……我就說從貴陽來损话,去麻栗坡某某部隊找我弟侦啸,他在那里當(dāng)兵槽唾。去跟他過年,因為父母離婚了光涂,沒人管我們庞萍。那個與我年紀相仿的武警,沉思了一下忘闻,就把身份證往我面前一遞:“那你走吧钝计!”
客車也還在檢查,沒有開走齐佳,我又上了車私恬。車上的人目睹了一切,紛紛驚訝地說:“她怎么得走了炼吴?”“還是女的有面子本鸣。”……看著另外幾個可憐巴巴地蹲在地上硅蹦,等著要補辦邊境證的難兄難弟荣德,我也覺得自己很幸運。我是唯一的女性童芹,可能是一個原因涮瞻。最大的原因,應(yīng)該是當(dāng)兵的人感同身受假褪,家里人這么千里迢迢來部隊探親署咽,怎么忍心扣留呢?
平時我是害怕撒慌的生音,不知道出門我膽子怎么變大了艇抠。也就是從那次開始,我就把自己活成了螃蟹久锥,滿世界橫著走了。
后來我的老公(現(xiàn)在只能叫前夫)回憶起我去找他的經(jīng)歷异剥,都覺得我太能干了瑟由。當(dāng)然,讓他驚艷的還不是這次冤寿,因為當(dāng)時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會跟他有故事歹苦,他只是替他的戰(zhàn)友來接我,結(jié)果督怜,一個貴州人殴瘦,一個山西人,在云南認識号杠,開始了一段長達兩年的異地戀蚪腋。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