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章? 西安
? 我簡單介紹一下王培友:
? 據(jù)說他是老板的好朋友闭树,也是高中同學,他們都是巴中人即寒。在一個大哥的帶領下來成都打天下。雖然經歷了很多挫折召噩,總的來講運氣都不錯母赵。幾年后,老板興辦了廠具滴,做醫(yī)用輔材市咽。當時入門門檻并不高,扯桿大旗就能當山大王抵蚊,不像現(xiàn)在施绎,做這行都成寡頭了溯革。
? ? 王培友專做其它材料銷售,建立了銷售公司谷醉,光業(yè)務員就有三十多個致稀,也代理我們公司的產品。
? 后來發(fā)生了一件事:老板需要票俱尼,王培友就給他開了一百多萬抖单。那時候,一百多萬對一家小公司來說是個大數(shù)據(jù)了遇八;那時很多公司都那樣干矛绘,不像現(xiàn)在,你一旦開了公司刃永,就插翅難逃货矮。當然了,不知稅務部門怎么就知道了斯够。王培友背著鍋去了西安囚玫,成都沒法待了,到了西安读规,卸下鍋改換門庭做裝修去了抓督。老板覺得,他的辦公室那么大束亏,不如留間辦公室招聘幾個人銷售一下產品也是可以的铃在。畢竟大家都是患難與共過的兄弟嘛。
? ? 王培友就這樣附帶著做醫(yī)療輔材碍遍,畢竟以前還是做這行的定铜,但感覺他只是在白幫忙而已。
? ? 王培友現(xiàn)在裝修業(yè)務越來越多雀久,根本沒精力做醫(yī)用輔料宿稀,他覺得也沒什么利潤。那時候赖捌,醫(yī)療輔料的利潤并不高祝沸,因為入門門檻低,有點錢的人都往里鉆越庇。
? ? 老板決定罩锐,干脆在西安設個點。七月份就派同事周永恩駐西安了卤唉。業(yè)績沒什么起色涩惑,而且人員也是個大問題。所以桑驱,這次派我們來活動市場竭恬,主要工作是帶新人跛蛋。對于我這些出差人員來講,由于業(yè)績規(guī)西安痊硕,我們每天還有一百多的出差補助——這也是同事們都喜歡出差的原因赊级。那時一百多不少了,還可以見見世面岔绸。
? ? 永恩是個誠實的人理逊,待人客氣禮貌,斯文盒揉。他跟王培友相處也挺好晋被,不過老板不希望他們走的太近,畢竟生意很重要嘛刚盈。
? ? “修羡洛,你來的太及時了!”在西安火車站剛一見面扁掸,永恩來了一個熊抱翘县,緊緊握住我的手說道:“我怕堅持不住了最域,昨天聽說你們要來谴分,我激動的一宿沒睡……跑市場、業(yè)績全靠我镀脂,一個星期走了三個業(yè)務員牺蹄,老板把我給罵一通。西安不比成都薄翅,在成都做銷售要容易很多(其實也不容易)……到了我辦公室你就知道了沙兰,咱這地就十多個平方,還要堆貨……這些業(yè)務員看到這樣寒酸翘魄,沒有歸屬感鼎天。”
? ?
? ? 我們來到了辦事處(當時還不算分公司)暑竟。
? ? 永恩的尷尬不用他描述斋射,他的辦公室里,一臺電腦但荤、一臺傳真機罗岖、三臺電話以及促狹的四張辦公桌椅就是辦事處的所有財產。堆滿了貨腹躁。坐最里面的員工要想進去桑包,外面的人必須要站起來挪動椅子。值得一提的是纺非,那三個業(yè)務員臉上的菜色就能使人覺得是荒山野嶺拔來的蔥:他們來錯地方了哑了。
? ? 在餐館吃完飯回辦事處的路上赘方,永恩又拉著我說,“修弱左,你知道嗎蒜焊?我在這邊過得太痛苦了。本以為老板給我一個地方來做山大王科贬,我可以大干一番泳梆,可是要啥啥沒有,從成都帶來的老朋友也走光了榜掌。老板就會說优妙,‘業(yè)績上去了,什么都好辦憎账√着穑’問題是,現(xiàn)在什么都不辦好胞皱,業(yè)績怎么上邪意?
? ? “那幾個新招的業(yè)務員你也看到了,像裝門面一樣反砌∥砉恚”
? ? “老板知道了會抓狂,”我說宴树,“他們裝不了門面策菜,你好歹把它們都放了吧【票幔”
? ? “得有人呀又憨,沒留下人他更抓狂《Ф郑”
? ? “不是長久之計蠢莺。”我不知永恩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零如,還是開始官僚了躏将。
? ? “是的,”永恩一籌莫展埠况,說道:“不如回成都耸携。”
? ? “那怎么可以辕翰?”我說夺衍,“我也是帶著任務來的∠裁”
? ? 我們談了一些工作計劃的事情沟沙。
? ? “跟你說個事河劝,”永恩回頭看了一眼同我一道來的三個同事,見他們說說笑笑矛紫,然后側臉湊近赎瞎,對我說,“王培友最近很反感老板颊咬∥裆”
? ? “怎么了?”我驚訝道喳篇,“他們不是穿開襠褲的兄弟嗎敞临?”
? “那天,王培友看了一下帳麸澜,余額有十多萬挺尿,都是貨款——他現(xiàn)在裝修業(yè)務要缺點錢,想跟老板借六萬來周轉一下炊邦”喾”
? ? “老板怎么說?”
? ? “怎么說馁害?”永恩冷笑一聲窄俏,“反正王培友那天發(fā)了脾氣,‘特么的蜗细!前年要不是給你開票裆操,老子也不來這個鬼地方怒详,兄弟炉媒?錘子(四川罵人方言)±ニ福’沒過兩天老板就跟我說你們要來吊骤,叫我們精誠合作【材幔”
? ? “噢白粉,”我好像明白了一些,“我知道了鼠渺⊙及停”
? ? “王培友換了新辦公室了。過幾天就要搬公司拦盹。他說鹃祖,‘老死不相往來!’前幾天他還說普舆,‘要不是你是老劉(老板)的人恬口,我就拉你跟我一起干⌒6粒現(xiàn)在要是拉你來,老劉不到處壞我品格才怪祖能∏革’他建議我跟老板說,把辦公室全部租下來养铸⊙丬剑”
? ? “這樣不就好了?”
? ? “你覺得呢钞螟?他那么摳門兒却特,我這幾天到處找便宜辦公室∩冈玻”
? ? “也不一定裂明。”
? ? 閑扯了一會太援,快到公司了闽晦。
? ? “我沒想道她會來√岵恚”永恩吞了一口干唾沫仙蛉,好似喉頭打了一個結,說道碱蒙,“她又不是你部門的荠瘪。”
? ? “誰赛惩?”
? ? “輝霞哀墓。”
? ? ? ……
? 永恩是老資歷的員工了喷兼,在成都時就與我相處很好篮绰。他業(yè)績不錯,雖然沒有跟他搭檔過季惯,人品還是可以的吠各。他不像其它人一樣喜歡擺譜裝孤傲,甚至覺得他有些懦弱勉抓。以前贾漏,在公司的老員工里能和我說說話的也就兩個人,另一個是蘇文彩藕筋。只是蘇文彩很難相處纵散,也擠不出一些輕松的話來,而且思想比較消極,只談掙錢的事情困食。
? ? 就像所有人都不喜歡蘇文彩一樣边翁,他也不喜歡蘇文彩。
? ? 輝霞是蘇文彩一手帶出來的徒弟硕盹。我前面不是說過嗎符匾,蘇地主從不帶徒弟。他說瘩例,“有什么好處呢啊胶?”
? ? 其實有好處的,比如團隊起來了垛贤。老板會考慮去開發(fā)新市場焰坪,做山大王。
? ? “有什么用呢聘惦?”蘇地主說某饰。
? ? 當然有用,要發(fā)展嘛善绎。
? “發(fā)展黔漂?提成都沒有,沒錢談什么發(fā)展禀酱?”
? ? 很久以后炬守,我才發(fā)現(xiàn)蘇地主也許是對的。
? ? 所以剂跟,蘇地主就只帶輝霞减途,也帶她去公園、電影院曹洽、動物園鳍置、府南河遛彎。
? ? 那時間衣洁,輝霞經常跟曉蘭妹妹在一起墓捻。所以,我千方百計地接近她倆坊夫。當輝霞能獨立做業(yè)務的時候,他倆就不在一起了撤卢,去公園遛彎就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回憶环凿。
? ? “就牽了一次手,她就不要我牽了放吩≈翘”蘇地主露出一絲尷尬的、無助的笑,“她老是躲著我到推,我也不吃了她考赛。”
? ? “太心急了莉测,”我說颜骤,“像跑客戶一樣,有幾個客戶是一下就能搞定的捣卤?”
? ? “你這個比喻用的好忍抽!我很喜歡《”他說鸠项。
? ? 絕對不是自作多情,由于我常常想法子接近她們子姜。輝霞卻固執(zhí)地認為祟绊,我想泡她。我覺得她想和我說說話哥捕,而她完全沒有想到的是久免,她身邊的女伴才是使我語無倫次面紅耳赤的發(fā)熱體。直到后來東窗事發(fā)扭弧。
? ? 輝霞是一個好女孩阎姥,她性格非常溫和、溫柔鸽捻、穩(wěn)定呼巴,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生氣或者發(fā)脾氣。
? ? 她再也不跟蘇地主牽手了御蒲。
? ? 蘇地主當然不知道我喜歡曉蘭妹妹衣赶,他沒能牽手,可能是覺得動作太快厚满。他膽子越來越小府瞄,所以常常帶上我去接近輝霞,一來可以壯壯膽碘箍,二來我也可以當當電燈泡遵馆,給他裝裝門面》崃瘢總之货邓,誰是誰的電燈泡,大家都不知道四濒。那時换况,我只要看看曉蘭妹妹就已經非常知足了职辨,可以使我回味很久。
? ? 曉蘭妹妹離開公司以后戈二,我就再也不當蘇地主的電燈泡了舒裤。有一次,輝霞竟然當著小師妹說觉吭,“修腾供,你沒有以前好玩了,也沒以前好看了……”
? 因此亏栈,小師妹就說台腥,“輝霞喜歡你∪薇保”
? “放屁黎侈!”
? “你能不能文明點?”小師妹生氣地說闷游。
? “徒弟都應該受師傅的氣峻汉。”
? ……
? 永恩應該是喜歡輝霞的脐往,只是礙于公司的條條框框休吠,沒有就范。以前聽說蘇地主喜歡輝霞业簿,他就覺得自己沒有任何希望了。但是這一切梅尤,知道的人幾乎沒有柜思,也許只有永恩自己知道。
? 而這次巷燥,我把輝霞帶西安了厂榛。這一波該蘇地主沒什么希望了——業(yè)務員可以選擇永遠留下渤愁。蘇地主也許只能物色下一個目標锌订,帶新同事是最好的渠道推盛;公司從來不缺女孩子,我覺得跟老板摳門有關钝腺。至于有沒有發(fā)展抛姑,誰也不知道。
? ? 在西安的工作第二天就開展下去了拍屑,我和永恩去人才市場招人途戒;其實那時候我才二十出頭,招人也沒有什么自信僵驰,自己倒像個找工作的。永恩比我大一些,也比我成熟的多蒜茴,再加上做了幾個月的山大王星爪,言談打扮更加有范起來。他一表人才粉私,我也給他做做燈泡顽腾,吸引應聘者還是不成問題的。
? ? 我感覺那個年代的人都年輕有為诺核,個個朝氣蓬勃抄肖。招來的人,永恩負責來面試窖杀,我大多數(shù)時間都跑市場漓摩。
? ? 只是在王培友公司感覺怪怪的,有點不成體統(tǒng)的樣子:裝修VS醫(yī)療入客,一點也不協(xié)調管毙。
? ? 成都的三個同事帶西安的三個同事。他們回來都向我倒苦水:“他們太難了桌硫!”而永恩一定是要抽空和輝霞搭檔的夭咬,他日子太清苦了。
? ? 工作就是這樣铆隘,生活也這樣卓舵。
? ? 在西安的第二天收到幾條信息,其中有兩個比較醒目膀钠。一個是老板的掏湾,工作最重要,我先回復了他托修;另一個是黛安娜的忘巧,電話那頭她問我什么時間回成都∧廊校“我不知道砚嘴,”我說。然后她就挨著問我們每一個人的工作情況涩拙,我發(fā)現(xiàn)她比老板還關心际长;而我向她“匯報”的工作信息比老板多得多。
? ? 第三天還是這些內容兴泥。
? ? 第四天跟第三天一樣工育。
? ? 直到第七日,內容就改變了一些搓彻。有三個重要訊息如绸。1嘱朽,老板還是那樣“穩(wěn)重”,總是叫我單獨給他打電話怔接,而且不能用辦公室的電話搪泳。他說,“其它員工聽到了不利于工作開展扼脐“毒”2、蘇文彩也叫我回電話瓦侮,他要知道輝霞的“進步”情況艰赞。我說“看起來很好《抢簦”見鬼方妖,誰能教教我怎么說好話。
? ? 3须喂、我最后才給黛安娜回“緊急”電話吁断。
? “你知道嗎?”她說坞生,“那個胡經理下午來電約我明天下午去談業(yè)務了仔役。”
? ? “好呀是己,這么快就有效果了又兵。”
? ? “我好緊張卒废,好怕沛厨!”
? ? “我以前也是∷と希”
? ? “我說的不是那個怕逆皮。”
? ? “哪個怕参袱?”
? ? “你知道的电谣。”
? ? “唔……沒事抹蚀,”我完全明白了剿牺,“公司其它女孩子也遇到過這個情形,不如問問她們吧环壤,或是王姐晒来。”
? ? “傻呀你郑现,”她嗔怒了湃崩,接著又說荧降,“你好久回來嘛,今晚坐火車回來嘛竹习,明天我們一起去誊抛×形”
? ? “別鬧了整陌,老板不把我炒了∠沽欤”她就是愛異想天開泌辫。
? ? “炒就炒,我才不怕他九默≌鸱牛”
? ? “你是小姨子,當然不怕了驼修〉钏欤”
? ? “你這樣說,我不理你了乙各∧福”
? ? “脾氣,”我說耳峦,你叫二當家的和你一起去吧恩静。”
? ? “對哈蹲坷,我怎么沒想到驶乾?”
? ? “你檢查一下腦子,是不是早上出門被門夾了循签〖独郑”
? ? “滾——”
? ? 老實說,我建議叫姐夫跟她去县匠,全沒有把她的業(yè)務當業(yè)務风科。
? ? 西安的情形很快發(fā)生變化了。到了第二周聚唐,王培友就搬新辦公室了丐重。據(jù)說后來做的越來越好,從裝修做到工裝杆查,周永恩夫婦后來也到他那里去了扮惦。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 ? 老板終于決定租王培友走后留下來的辦公室——當時我建議永恩跟老板說“實在找不到辦公室亲桦,時間緊急”崖蜜,其實永恩跟我的想法一樣的浊仆,他只是要我這個后援支持而已。? ?
? 有了大辦公室豫领,迅速換成自己的包裝抡柿,門庭一換,果然不得了等恐,反手就把那三個員工辭退掉洲劣。
? 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去榆林挖煤了。
? 很快课蔬,來了幾個嶄新的員工囱稽,帶了幾天就能上手了。
? 果真只待了兩周二跋,就要離開了战惊。在西安,我們沒去兵馬俑扎即、華山吞获,更不用說黃陵了,只在古城墻轉悠了一趟谚鄙。不過西安郊區(qū)的柿子挺不錯各拷,五塊錢隨便摘。自從吃過西安的柿子襟锐,我就再沒怎么吃過柿子了撤逢,連自己老爹種的柿子都不吃,也許除卻巫山不是云吧粮坞。
? ? 我們來時四個蚊荣,走時只有三個——輝霞留在了西安。
? ? 我們三個坐上了返回成都的火車莫杈。
? ? “我們勝利完成任務互例,馬姐姐不回去了,周永恩財色雙收咯筝闹,”在火車上媳叨,大家談起了輝霞的事情,濤輝說关顷,“老大糊秆,你難道不傷感嗎?”
? ? “我看你倒是挺傷感的议双,”我說痘番,并示意他不要“胡言亂語”,對永恩不利。
? ? “馬姐姐不是我的菜汞舱,”濤輝說伍纫,“我都叫她姐姐了“何撸”
? ? 我笑了莹规。
? ? “別自大了,輝霞也看不上你啊泌神,”小師妹說良漱。
? ? “小師妹——,別這樣傷人好不腻扇?”濤輝說债热,“我說真的,那回我們去寶興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她喜歡老大了幼苛,她在老大面前膽子特別小,太溫柔了焕刮,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舶沿,兇得很呢∨洳ⅲ”
? “我也覺得括荡,”小師妹笑得很保守那種。
? “你們個個都有疑心病溉旋,我都被傳染了畸冲,”我說。
? ? “疑心补劾啊邑闲?”濤輝說,“小師妹梧油,老大是不是假裝不知道苫耸?”
? ? “嘿——”小師妹說,“你觀察那么仔細儡陨,你是不是心懷鬼胎了褪子。”
? ? 我和小師妹大笑起來骗村,弄得濤輝很不自在嫌褪。
? “天地良心!”濤輝就差賭咒發(fā)誓了胚股,他從二層臥鋪跳下來笼痛,叉著腰說,“我你們還不知道嗎信轿?晃痴!再說了残吩,喜歡老大的人我也不敢碰呀,想都不敢想倘核,我是關二爺泣侮。”
? ? “去你的紧唱,”我說活尊,“你是奸臣÷┮妫”
? 小師妹笑起來蛹锰,“我一直不敢說〈掳蹋”
? ? “你沒意思铜犬,你可是崇拜曹阿瞞的喲,”濤輝說轻庆,“你才是奸臣癣猾。”
? ? 我確實經常和他們討論阿瞞的事情余爆,那時候纷宇,我對這個人物著迷,有膽有識蛾方,有謀有魄力像捶,灑脫沒有牽累。其實是我缺什么就喜歡什么桩砰,青蔥歲月拓春,對英雄的崇拜總是刻骨銘心的。
? ? “好吧五芝,我們都是兄弟痘儡,”我說,‘兄弟如手足枢步,女人如衣服’沉删。”我當時想著曹阿瞞卻惦記了劉玄德的這句“千古佳話”來醉途,說的時候還面不改色矾瑰。
? “氣死我了!”小師妹滿臉通紅隘擎,她拍了一下鋪殴穴,也跳了下來“你們兩個都不是好人!”
? 我趕緊尷尬地陪笑滅火,重新把她拉到鋪位上去采幌。濤輝把臉都笑爛了劲够,“小師妹還真氣了,老大說的是劉玄德的話休傍,不是他的意思征绎。”
? ? “你們兩個狼狽為奸磨取,誰刺激你們了人柿?”顯然,小師妹還在氣頭上忙厌;不過她又表現(xiàn)出一絲憐憫之情來凫岖,我在她臉上讀懂了這種心思。前段時間逢净,我確實用玄德“佳句”激勵過自己哥放,算是自我惡心吧。
? ? 不過汹胃,濤輝還是把話題岔開了婶芭,“真正失落的是蘇地主∽偶ⅲ”?
? ? “我回去怎么交代呀?”我脫口而出惰赋。
? ? “向哪個交待宰掉?”小師妹說,“蘇文彩赁濒?”
? ? “老板呀轨奄,還能是誰?”我言不由衷地說拒炎。
? ? “劉老板求之不得挪拟,巴不得我們都不回去呢』髂悖”濤輝說玉组,“馬姐姐可是蘇地主的心肝喲,怎么變得這么快呢丁侄,女人心惯雳,海底針『枰。”
? ? “嘿——石景,你怎么又這樣說我們女孩子呢?”小師妹顯然不服氣,“你們男孩才是見一個喜歡一個潮孽,再說揪荣,輝霞不喜歡地主的,我看永恩就是不錯往史,他正直仗颈、單純、大方怠堪±柯遥”
? ? “你太較真了,”濤輝說粟矿,“我就不是凰棉,我要是喜歡誰,我就死心塌地追她陌粹∪鱿”
? ? “喲呵,沒想到還挺專一的嘛掏秩』蛭瑁”我和小師妹同時說,我確實沒有想到蒙幻。
? ? “你們兩個才是一丘之貉映凳,”濤輝說,“老大也沒有老大的樣子邮破≌┩悖”
? ? “這話難聽了哈,”小師妹說抒和。
? ? “誒矫渔,老大,什么時候也帶我們遠走高飛吧摧莽,我覺得成都太壓抑了庙洼。”濤輝說時嘆了口氣镊辕。
? ? 濤輝的確想出去油够,他不止一次跟我講過成都太壓抑了,做什么事情都在老板的眼皮底下丑蛤。尤其是那些公開戀情的人叠聋,很快就掃地出門了。所以受裹,幾乎每次戀情都是出差期間勝利完成的碌补。老板想盡千方百計也無能為力虏束,因為外地的市場遠遠大于成都市場,關鍵是外地市場的確好做的多厦章。我當然知道濤輝想出差的心思镇匀,不只是為市場與工作。
? ? 濤輝喜歡過一個女孩子袜啃,才認識幾天汗侵,他就主動出擊。他抱著一個大熊棉偶興致勃勃地去敲女孩門群发。女孩開門看見了棉偶晰韵,話都沒說一句,把那棉偶扔下樓道熟妓,然后轉身回宿舍雪猪,砰——地一聲把濤輝“關”在門外。濤輝就是這么直接起愈,因此只恨,也郁悶了好長一段時間。
? ? “老大才不走呢抬虽,”小師妹說官觅,“王姐要給他說親事的〔郏”
? ? “瞎說休涤,沒有的事,”我突然感到臉熱起來了笛辟,好像又冷起來滑绒,我說,“小師妹隘膘,你怎么也八卦了?”
? ? “呀杠览,要吃喜糖了弯菊,”濤輝露出一排鮮紅的牙齦來。
? ? “我們走的前一天王姐說的踱阿,王姐高興的不得了管钳,她還說回成都就讓老大請客,女孩子要來软舌〔牌幔”
? ? “訂婚宴?”濤輝說佛点。
? ? “訂什么婚喲醇滥,直接辦婚宴入洞房黎比。”我說完鸳玩,他倆咯咯笑起來阅虫。
? ? “哎呀——老大,我以為你是老實人呢不跟,這個玩笑開不得颓帝,”小師妹說。
? ? “你才知道哦窝革,小師妹购城,老大悶騷得很∨耙耄”
? ? “說的我好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一樣瘪板,放在過去,有的夫妻雙方洞房前面還沒有見過呢菱蔬∨袼В”這句是回應小師妹的。
? ? “歐師姐走了拴泌,老大整個人都變了魏身,說話也變了,”濤輝說蚪腐。
? ? 小師妹踢了他一腳箭昵。
? ? “沒關系,讓他說回季,看他嘴里能吐出啥象牙制品來家制。”
? ? “不過說真的泡一,歐師姐太傻了颤殴,要是跟老大多好呀”侵遥”濤輝說道涵但。
? ? “還是說其他吧,”小師妹說帖蔓,“無聊得很矮瘟。”
? ? 小師妹顯然還是善解人意的塑娇。
? ? 大家又談到了前段時間來的兩個大佬澈侠。一個也姓劉,叫劉有平埋酬。個性張揚哨啃,一副雷厲風行的樣子烧栋,一出場就鋒芒畢露,感覺像加滿油的機器人棘催。他是小師妹的老鄉(xiāng)劲弦,老板看起來比較喜歡那種充滿正能量的年輕人,尤其是精力相當充沛的那種醇坝。
? 另外一個姓高邑跪,名字也取得高,叫高堂呼猪,來做辦公室主任的画畅。唯一不參加業(yè)務的領導高層。
? ? 高堂和他的名字一樣特別令人敬仰宋距。他博學多才轴踱,上了點年紀,大致三十四五歲谚赎。講話慢條斯理淫僻,善于開化人。小師妹特別崇拜他壶唤,小師妹說雳灵,“很有靈魂的胖子大哥≌⒖”
? ? 雖然接觸很少悯辙,我聽過他講話。確實氣度不凡迎吵,對一些問題總是一針見血躲撰,甚至透出妙趣橫生的冷幽默來。他鼓勵員工說击费,“你干掉美國拢蛋,你就是美國∧韫”他把財大氣粗的業(yè)務員比喻美國瓤狐。后來我在渡口那個小城市一覽眾山小時,他號召其它分公司的老大聯(lián)合起來干掉我批幌。他說,“團結就是力量嗓节,干掉美國荧缘。”所以拦宣,那時節(jié)特別流行美國截粗。
? ? 高堂這名字確實占盡便宜信姓,不過便宜不是白占的。他崇拜共-產-主-義绸罗,對無-產-階-級-革-命-思-想意推,相關言-論可以說順手拈來。他說珊蟀,“我們就是在走長征路菊值,這條路充滿艱辛坎坷。一路上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戰(zhàn)友育灸,有的戰(zhàn)友倒下了腻窒,離開了,有的戰(zhàn)友堅持下來磅崭。最終革-命成功了儿子。我們公司最終還是要革-命成功的,堅持下來的同事們在全國各地開設分公司砸喻。你們是革-命的中流砥柱柔逼,你們在公司就在,公司不是一人之公司割岛,是所有革-命同事的公司愉适。什么是革-命,這就是革-命蜂桶!”
? ? 老板接過高堂的話說儡毕,“責任,社會責任扑媚。我們必須要強大自己腰湾,才能為社會承擔責任。公司的錢是大家掙的疆股,不是我一個人的费坊,你們不要叫我是老板,我也不是什么總經理旬痹,我們是一家人附井。我們一家人團結在一起,做更大的事情×讲校現(xiàn)在我們都很年輕永毅,有奮斗的資本。當未來人弓,大家都老了沼死。咱們的孫輩們說,‘爺爺奶奶崔赌,那些年我們國家飛速發(fā)展的時候你們在做什么呢意蛀?’那時候我們可以驕傲地告訴他們耸别,‘我們促進了社會的發(fā)展,承擔了社會責任……’”
? ? 有的同事們開始熱血沸騰起來县钥,工作干勁大秀姐。自從上次蘇地主說公司的業(yè)務員“都是廢物”后,高堂的加入確實改變了公司原來一些死氣沉沉的模樣若贮,至少變得豐富了起來省有。我一直認為他是一個不可或缺的人。
? 高堂兜看,這個名字真有意思锥咸。大家都尊重這個名字,都不好意思私下議論它细移。
? ? 關于這兩個人搏予,我都不怎么喜歡。
? ? 小師妹說光聽高主任講話就很享受弧轧。后來她在樂山成立了分公司雪侥,名字叫“遠征隊”。
? ? “我也要當革-命家精绎∷儆В”濤輝說。
? ? “是的,你像打了雞血一樣,”我說胰默。
? ? “誒——你是老大哈冀惭,”他們異口同聲地說萎河。
? ? “我確實需要雞血。”
? ? “我也需要,”濤輝附和著說擂橘,“我跟老大是同道中人。
? ? “但是不能用這個比喻摩骨,感覺有些不正經通贞。”小師妹說恼五。
? ? “看來你不懂昌罩,我得給你普及下革命知識,”我有些激動地說灾馒,“‘活著死氣沉沉峡迷,跟死了一樣!’”
? 看過《黑日危機》嗎?女壞蛋(蘇菲瑪索)說的绘搞,所有銀幕壞蛋,我最喜歡她傅物。因為她說了那句話夯辖。
? “你不是這樣的人嗎?”小師妹有點疑惑地說董饰。
? “你還是不了解老大蒿褂,”濤輝說。
? ? 大家有一句沒一句閑聊胡扯卒暂,打發(fā)在火車里的十六七個小時啄栓,多是一些不正經的花邊八卦。一會說誰誰誰談戀愛也祠,誰誰誰又私奔昙楚,說的我心里冷一陣熱一陣,生怕被看出病來诈嘿。
? ? 有時候也玩玩紙牌堪旧,猜猜謎,講點破故事奖亚。
? ? 我竟然有點害怕回成都起來了淳梦,主要是怕王姐。人就是這樣昔字,當她說給我介紹女朋友的時候爆袍,我一度還挺期待,雖然曉蘭妹妹離開公司不久作郭≡赡遥可見我并不是濤輝那種用情專一的人,哪來的什么“曾經滄海難為水”所坯?
? 反正不想那么早回公司谆扎,跟剛開始時不愿出差又形成鮮明對比,至少還沒有準備好回公司芹助。
? 火車離成都越近堂湖,心里越焦慮。
? ?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状土,躲是躲不了的无蜂。”我想蒙谓。雖然這樣想斥季,我的心仍不免忐忑。
? 可是我又非常期盼回公司。
? 這矛盾有些不像話酣倾。
? 回到公司舵揭,領導團隊接待了我們一行,交涉了工作躁锡。他們說了一些溫暖的客氣話午绳,中午時大家吃了一頓飯,隨后就各自安排去了映之。
初稿:2019-8-(16-17)(7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