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廈門讀書的時候签财,冬天的標配是長大衣串慰、短褲和長靴,這樣的裝束夠我挺過一個冬天唱蒸。畢竟邦鲫,廈門的冬季柔和,雖然時不時有海風油宜,但低溫很短掂碱,溫暖很長。對于南方長大的孩子來說慎冤,“冬季缺雪”早就習以為常疼燥,每當電視劇、新聞里出現(xiàn)下雪的畫面時蚁堤,我都覺得那些是發(fā)生在另一個星球的故事醉者。
來到上海的第一年冬天便看見了雪但狭,雖然不大,但對我來說也算開了眼撬即。今年立磁,上海飄起了鵝毛大雪,望著漫天飛舞的雪花剥槐,我連冷都忘了大半唱歧,欣喜的同時又感到幸運,在四季分明的城市生活粒竖,仿佛人生體驗都變得豐富起來颅崩。
不知不覺,來上海6年有余蕊苗,工作沿后、戀愛、結(jié)婚朽砰、生子每一項都以意料之外的方式發(fā)生與發(fā)展尖滚,我一度找不到自己的節(jié)奏。然而瞧柔,對這段旅程漆弄,我始終充滿感激,甚至覺得自己應(yīng)該更早一些來到這里非剃。
誠然置逻,向往的上海在現(xiàn)實中讓我有想吐槽的沖動推沸,但作為“外來人口”中的一員备绽,每每讀到“逃離北上廣”和“逃回北上廣”之類的文章,心里都很困惑鬓催,這些文章的作者到底是怎樣的一群人肺素?他們的想法真的是大多數(shù)人的心聲嗎?我承認宇驾,曾經(jīng)的我對個人發(fā)展倍靡、價值歸屬這類問題都比較隨意,但我一直覺得相較于我的家鄉(xiāng)课舍,我的生活在這里塌西。
城市里霓虹燈閃爍、人來人往的畫面或許讓人暈眩筝尾,但我相信這并不是吸引一代又一代移民來到這里的理由捡需。初來這里時,真正體驗了繁華中的寂寞筹淫,雖然聽起來有點冷站辉,但我恰恰覺得這是這座城的可愛之處。人和人之間有種禮貌的距離,可以靠近也能遠離饰剥,可以親密也能陌路殊霞,每個人都是自由的生命體,不必承受與生俱來的捆綁汰蓉、背負不可理喻的期許绷蹲。
哪怕是將來離開,這幾年的自由自在也是一種快樂吧顾孽。來滬之初瘸右,一個人租房子、找工作岩齿、加很久的班太颤,經(jīng)歷了別人口中的“辛苦”,但“辛酸”好像并不多盹沈。我承認我也曾脆弱龄章,深夜打開空空如也的冰箱,發(fā)現(xiàn)連一瓶可以加熱的牛奶都沒有的時候乞封,心里的那根弦瞬間崩斷做裙。
然而,大多數(shù)時候我覺得自己像只自由的小鳥肃晚,雖然飛不高锚贱,但依然對云朵上的天空充滿渴望。當家鄉(xiāng)的親戚朋友問到我獨自來上海后的生活关串,我回答“還好”時拧廊,他們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也許他們覺得我逞強吧晋修,可是明明沒有多辛苦悲情給誰看呢吧碾?漸漸地我也不在意了。
“吾心安處即吾鄉(xiāng)”墓卦,當我看見這句話時倦春,剎那間明白了漂泊日子帶給我的安定感,我在另一座城找到了安放自己的地方落剪。
其實從一開始睁本,我就沒想過我是來上海“奮斗”的忠怖,我覺得我的生活就在這里呢堰,在這座煙火氣的城市,我對一切都很陌生脑又,也對一切都很熟悉暮胧。這里或許不是我的終點锐借,但終點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哪里往衷。漂泊的日子沒有那么多眼淚钞翔,相反,想到自己曾經(jīng)“仗劍走天涯”席舍,心里就有種放肆的快意布轿,我相信我不是唯一一個這樣想的人。
“逃離北上廣”文章中那些有點悲情的有志青年離我有點遠来颤,我甚至一度懷疑他們是被杜撰出來的汰扭。成人世界的一切都暗含著價碼,生活的艱辛不是換一座城就能解決福铅,你在北上廣遇見的瓶頸萝毛,回到家鄉(xiāng)依舊是繞不開的難題。同樣滑黔,在你的故鄉(xiāng)活得悲悲戚戚笆包,我不認為換一座城市就會使你脫胎換骨。
如果你相信來到都市就能改變命運的童話略荡,那就繼續(xù)相信吧庵佣,別最后哭哭啼啼地說“童話里都是騙人的”。如果你認為回去有車有房有朋友汛兜,那就硬氣地回家吧巴粪,別最后借酒消愁感慨“當初如果留在那邊現(xiàn)在肯定不只這樣≈嗝”講真肛根,我不相信那些你曾經(jīng)做出的選擇沒讓你快樂過。
“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漂泊異鄉(xiāng)”這些詩詞總給人有一股撲面而來的蕭瑟感帝嗡,可是現(xiàn)實中的傷神真的那么傷人嗎晶通?或者我們只是習慣性地讓自己落入一種情結(jié)中自我滿足?當你獲得更高收入哟玷、更多機會的時候,高壓孤獨是你的代價一也;當你享受著熟悉事物的環(huán)抱巢寡,一成不變的無趣是你的代價。所以椰苟,既然大家各有甜蜜與辛酸抑月,請不要把個人選擇注入太多悲情的元素,把它當作戰(zhàn)略選擇就好舆蝴,多留點力氣谦絮,后面還要制定戰(zhàn)術(shù)题诵。
如果我們選擇某座城市的原因僅僅是出于喜歡,或許就不必在求而不得與得而不求中搖擺不定层皱。
上海的雪停了性锭,太陽散發(fā)出稀薄的熱量。我喜歡冬天有雪的城市叫胖,看見雪草冈,我覺得心安。上海的冬天有雪瓮增,而我的家鄉(xiāng)沒有怎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