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著掉缺,盼望著,春天的腳步近了……可是我沒想到的是戈擒,父親的腳步卻走遠了……
3月11日下午眶明,我正在辦公室的時候,家人告訴了我噩耗:父親走了筐高。我快步?jīng)_到辦公樓的樓梯間里搜囱,淚水早已模糊了我的雙眼。
我的眼中含滿淚水柑土,我的心中悲傷波濤洶涌......
鉆心的痛苦撕開了我的記憶蜀肘。
記憶帶著我回到2019年的4月28日,心情不錯的我坐在回京探望父母的高鐵上稽屏。一路灑滿明媚陽光扮宠,我的工作可以暫時拋到一邊,五一勞動節(jié)假期安心陪伴父母狐榔。這次我可以陪伴父母將近10天坛增,實屬難得了获雕。
長久以來,與父母分居兩地收捣,陪伴父母的缺失一直是我心中揮之不去的愧疚届案。總希望能夠補償卻又不得罢艾,每次短暫的相聚楣颠,是父母和我最暖心快樂的時光。
可是我不知道昆婿,一個噩夢般的消息在等待著我球碉。比我的腳步更早到家的是死神的請?zhí)匕海@個從陰暗角射來的冷箭来颤,將會奪去我摯愛的父親模叙。
到家的我如孩童般的歡愉涯雅,見到了父母是我開心的源泉趣倾。等我跟父親打過招呼饼煞,母親卻把我拉到一邊痹束,輕聲告訴了我父親的病情:初步診斷父親已經(jīng)是肝癌晚期宇色,過兩天讓我和哥哥陪父親去腫瘤醫(yī)院復診一下能庆。母親神情故作鎮(zhèn)定施禾,語氣卻心虛而顯得顫抖。
我如五雷轟頂搁胆,如墜無底深淵弥搞,陣陣寒意襲來讓我打了個冷戰(zhàn)。窗外渠旁,陽光明媚攀例!
那一刻我特別痛恨我的耳朵,就是它讓我能夠聽得到這可怕的消息顾腊。
4月30日和哥哥一起陪父親去腫瘤醫(yī)院復診粤铭,心存一絲幻想。
被粉碎的依然是哥哥和我杂靶、以及全家人的幻想梆惯。醫(yī)生瞥了一眼檢查報告,請父親到診室外等候吗垮《饴穑看著父親關上了診室的門,醫(yī)生再次明確了這殘酷的一切抱既。父親已經(jīng)是肝癌晚期职烧,癌細胞已經(jīng)擴散,鑒于父親已經(jīng)八十多歲高齡防泵,只能采取保守治療蚀之。
醫(yī)生告訴哥哥和我,父親估計還能夠陪伴我們3-6個月捷泞。
哥哥和我瞬間哽咽足删,醫(yī)生勸慰了我倆一番,讓我們能夠正確的面對锁右。哥哥和我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失受,不能讓父親在診室外等候太久。走出診室之前哥哥叮囑我暫時不要讓父親母親知道實情咏瑟,我忍著眼淚點頭拂到。我們匆匆出了診室,趕緊帶父親回家了码泞。
路上兄旬,哥哥和我臉上擠出一絲僵硬地輕松表情。
五一勞動節(jié)期間余寥,我趕緊讓妻子和孩子也趕過來一家人團聚领铐。我希望孩子能夠陪伴爺爺奶奶幾天,讓爺爺奶奶能感受一下天倫之樂宋舷,平日分居異地绪撵,全家團聚的時間太少了。
可是祝蝠,歡聚的時間畢竟短暫音诈,短短的五一假期很快結束了。孩子要上學了绎狭,我也要回去上班了细溅,可是我的心中怎能忍得與父親分離呢?坟岔!已過不惑之年的我谒兄,在孩子面前卻無法掩飾對父親的不舍,我擁抱了父親社付,盡量忍住眼淚裝出笑容承疲,彼時的父親狀態(tài)尚好,叫我放心回去鸥咖,不用擔心他和母親燕鸽。去火車站的路上,淚水不爭氣地流下啼辣,我戴上墨鏡掩飾自己的脆弱啊研。
并非我太過于多愁善感,而是父母對我的愛太深太厚,讓我無以面對党远。
我剛參加工作的時候削解,與父母同在北京居住,但也經(jīng)常出差沟娱,陪伴父母就很少氛驮。后來長居于外地,對父母陪伴更少了济似。父母雖然非常想念我矫废,卻為了讓我安心工作和照顧小家,從未要求過我的陪伴砰蠢,相反地刻意隱瞞了很多讓我擔心的事情蓖扑。2018年12月母親摔傷,摔斷了骨頭做了手術台舱,怕我擔心一直隱瞞著我律杠,直到我春節(jié)前要回去探親才告訴我。2019年父親發(fā)現(xiàn)身體異樣已經(jīng)有好幾個月了柿赊,卻從來不愿讓我知道俩功,怕影響我工作。
這種善意而刻意的隱瞞在我生活中屢見不鮮碰声。為了怕我分心诡蜓,擔心,操心胰挑,父母遇到難事總是要求口徑一致地隱瞞我蔓罚,這令我總是特別扎心,一方面心疼父母瞻颂,一方面感恩父母對我的愛豺谈。
可是這次不一樣啊,這是一場生死的搏斗贡这,這是死神要奪走我摯愛的父親2缒!盖矫!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丽惭,我把所有的假期都用來了回北京看望父母,幻想自己的看望能夠減輕父親的痛楚辈双,能否產(chǎn)生奇跡责掏。
每次見到我回家,父親的開心總是溢于言表湃望。隨著病情的發(fā)展换衬,父親走路已經(jīng)困難痰驱,關節(jié)骨骼疼痛,可是父親還是很想讓我陪他在院子里走一走瞳浦,開始他還能走路送我到車站担映,后來就只能讓我陪他在小區(qū)里走兩圈了,再后來父親無法下樓送我了术幔。
父親身體一天天的變化另萤,讓我心如針扎湃密。
從父親的病確診之后诅挑,我總是有些神情恍惚,常常會胡思亂想泛源,很多事情讓我浮想聯(lián)翩拔妥,充滿幻想。
我每天在微信的小程序打卡為父親祈福达箍,不在身邊的時候我堅持每天給父母打電話詢問父親的飲食起居没龙。父親總是在電話那頭,做出精神飽滿的樣子讓我放心缎玫,一如既往硬纤。
不出差的時候,我去了兩次玉佛禪寺為父親祈福禱告赃磨。每次都對禪寺里面的所有菩薩羅漢磕頭禱告筝家,祈求佛祖讓我的父母可以多陪伴我?guī)啄辍?/p>
當我磕完所有的頭,眼前發(fā)黑有些踉蹌地站起來的時候邻辉,我心里是安慰的溪王,我想用自己的誠意感動上天,在佛祖面前我許愿:如果可以的話值骇,請將父親的病痛轉移到我的身上莹菱,我寧愿用自己的壽命來換取父親的長久陪伴。我想佛祖一定是能聽見我的禱告的吱瘩。
2017年的時候道伟,我親自到釋迦摩尼的誕生地,尼泊爾的藍毗尼花園去祈福的時候使碾,也是在為父母的健康長壽而祈福的蜜徽。我想佛祖會知道我的實心實意。
也許吧部逮,正是老天爺可憐我娜汁,老天爺知道父親是一個太好的人,才讓父親突破了醫(yī)生的預言兄朋,讓父親又陪伴了我們一年掐禁。
2019年年底期間怜械,父親的病情不可逆轉地惡化,而我卻由于工作的原因很長一段時間無法回北京看望父母傅事。每天打電話缕允,父親總會在電話里跟我說一兩句,父親言語不多但充滿慈愛蹭越,這是父親一貫的樣子障本,我卻居然被假象迷惑了。后來才知道父親病情已經(jīng)非常嚴重了响鹃,無法下床了驾霜,吃飯也非常少,怕我擔心和分心還是決定隱瞞病情买置。那時父親說話已經(jīng)很困難了粪糙,每天卻掙扎著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讓我放心。
直到2020年1月份忿项,父親穿衣服的時候摔斷了骨頭蓉冈,而且我好幾天沒有親耳聽到父親跟我說話了,家里人才瞞不住我了轩触。
我立刻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寞酿,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比得上父親在我心中的分量。
回到北京已是深夜脱柱,我想去醫(yī)院看看病房里的父親伐弹,可是母親堅決不同意。她告訴我父親讓她轉告我褐捻,時間太晚了掸茅,他已經(jīng)休息了,讓我明天早上休息好了再去看他柠逞。我知道父親的意思是心疼我我旅途勞頓昧狮,不想讓我太累。我堅持要去的時候板壮,母親說這么晚去看父親逗鸣,他一定會生氣的。我強忍著放棄了自己的想法绰精。晚上撒璧,無法安眠,陪著母親說了很多話笨使。
母親跟我說的全是父親擔心和掛懷我的點點滴滴卿樱,擔心我工作壓力大,擔心我養(yǎng)家糊口不容易硫椰,擔心我工作太累傷身體繁调,我跟母親說的全是讓她和父親放心的話萨蚕。
病床上的父親已經(jīng)很枯瘦,癌癥的病痛吞噬著父親的機體蹄胰,讓父親承受著無比的痛楚岳遥。
見到我,父親依然露出開心的笑容裕寨。
父親不愿在醫(yī)院久住浩蓉,病體虛弱的他堅持要出院。母親說父親不愿意住在醫(yī)院的環(huán)境宾袜,只愿意跟家人在一起捻艳,他最在意的是家人的陪伴。雖然在醫(yī)院试和,醫(yī)療條件好讯泣,家里也雇了護工,這些情況父親心里也很清楚阅悍,可是在父親心里,家人的陪伴比治療更加重要昨稼。
其實我知道父親心里還有一絲想法节视,就是怕給子女增加治病的經(jīng)濟負擔。他這輩子是舍不得家認為i自己付出一丁點的假栓。出院后寻行,父親要求母親把哥哥和我花的治療費用全部都還給了我們,他才算安心匾荆。
為了讓父親在家能夠減輕一些痛苦拌蜘,哥哥和我給父親買了醫(yī)院的搖床,買了吸氧機牙丽,買了氣墊简卧。父親知道后,特別心疼烤芦,埋怨母親讓我們花錢了举娩。
父親,你已經(jīng)為了我們傾盡了一生构罗,你還要為我們做什么呢铜涉?難道就不能讓我們?yōu)槟阕鲆稽c點微不足道的事情嗎?
出院后在家的時間遂唧,是父親病痛繼續(xù)惡化的時間芙代,也是父親有家人陪伴的時間。
我盡量每天陪父親說說話盖彭。父親平日話語不多纹烹,非常慈祥卻訥于言事甜。我問起父親年輕時候讀書的事情,父親給我講述了一些年輕時候的回憶滔韵。父親很小就離開爺爺奶奶到城里讀書逻谦,寄居在親戚家里,小小年紀就學會了獨自照顧自己陪蜻。他每天中午還要從中學回家自己炒菜吃飯邦马,那時候父親一頓飯只炒一個菜,2分錢的韭菜宴卖。
父親讀中學的時候滋将,在老家揚州的大描金巷。我心里暗暗地告訴自己將來抽時間去看看症昏。
后來讀完中學随闽,父親就參軍去了抗美援朝的邊境。雖然戰(zhàn)事已經(jīng)平息肝谭,形勢卻依然緊張掘宪,父親枕戈待旦的駐守邊境叁年,由于表現(xiàn)優(yōu)秀在東北抗美援朝紀念館擔任過講演的工作攘烛。
后再次擇優(yōu)被選拔進入了軍工科研機構魏滚,從此又是20多年的光陰。母親告訴我坟漱,在父親那個年代鼠次,軍隊中能夠有父親的文化程度的不多,父親在部隊的時候芋齿,著實是個人才腥寇。父親寫字很工整,認真觅捆,如同父親工作一樣赦役。父親任勞勤勉,家里還保留著父親的軍功章惠拭。
母親跟我說扩劝,父親是家中長子,從小在家里就特別懂事职辅、勤快棒呛、聰慧,能吃苦卻從來不會享受域携。父親用自己的一生踐行了母親對他的評價簇秒。
父親一生純粹、單純而率真秀鞭,我無法想象父親這一生的閱歷中竟然永遠無法沾染世俗的一星半點趋观。父親除了對家庭充滿了愛扛禽,對周圍人也充滿了善意與真誠,父親一生無意功名利祿皱坛,只是勤懇编曼,任勞任怨。
父親的人生詞典中剩辟,只有付出二字掐场。他最怕麻煩別人,尤其是自己的家人贩猎。在家中的最后一段時光熊户,父親生活已經(jīng)無法自理,每日病痛折磨地父親形銷骨瘦吭服。父親對母親說嚷堡,“我生病苦了你們了⊥ё兀”母親大哭蝌戒,“哪里是我們苦啊,是你自己生病苦扒飞觥瓶颠!”
我們圍在窗前照顧父親的時候,父親說:“我自己太不爭氣了刺桃,給你們添麻煩了!”說得一家人淚水不住地流淌下來吸祟。我有些氣急敗壞地對父親喊道:“這是說的什么話吧取!N葚啊葛碧!”
有一天,父親睡醒了过吻,一臉輕松喊著我的名字說进泼,“我夢見自己的病全好了,身上可輕松了纤虽!”聽得我淚水立刻不爭氣地流淌下來乳绕。
2020年春節(jié)過后,我的假期即將結束逼纸,2月9日準備返回上海洋措。凌晨5點就要離開家里,父親靜靜地躺在病床之上杰刽,知道我要離開他早早已經(jīng)醒了菠发。黑暗中我走到父親的床前王滤,俯下身軀把臉貼著父親的臉龐,父親艱難地睜開眼滓鸠,用手撫摸著我的頭發(fā)雁乡,沒有言語,只有眼中的關切糜俗。我的眼淚又掉了下來踱稍,母親生氣了,她狠下心來攆我出門吩跋,不許我在父親面前掉淚寞射。
我知道母親是擔心父親見到我這樣,會非常難過锌钮,可是我怎么也忍不住淚水桥温,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與父親的永訣×呵穑可是侵浸,命運卻給我上了殘酷的一課,這竟然真的是我與父親最后的分別氛谜。
回到上海掏觉,我還是每天跟父母通話,父親已經(jīng)完全無法說話了值漫。我就視頻連線澳腹,每天讓母親說一下父親的狀況,然后讓我在視頻里看看父親杨何,再讓父親在視頻里看看我酱塔。
父親走的前幾天,我在上海家中危虱,莫名地煩躁不安羊娃,心神不寧。當時我私下里跟哥哥商量好了埃跷,買了3月13日周末的票回北京去看望父親蕊玷。
3月10日那天中午,我跟母親視頻通話弥雹,在視頻中父親已經(jīng)睜不開眼睛了垃帅,知道是我在說話,還是用手朝我揮舞缅糟,不讓我分心挺智,讓我不要操心他。我那里能料到,父親這是用盡了生命中最后的力氣赦颇,讓自己的兒子安心二鳄。回想起來這些媒怯,心里的通難以言表订讼。
視頻后半段,母親到了另外一個房間跟我單獨說話扇苞,母親哽咽著讓我做好心理準備欺殿,看著淚水漣漣的母親,我也淚水相對鳖敷。我能做好準備嗎脖苏?如果說是父親的離去,我想我終生也無法做好準備定踱」髋耍可是我能改變什么呢?
為父親祈福的每天崖媚,都是我心上淌血的一天亦歉,每天都能感覺到父親在一點點遠離我,而我卻無法抓住父親離去的身影畅哑,每一天都在感覺到父親的離去肴楷,卻每一天手足無措。
3月11日凌晨荠呐,我突然從睡眠中驚醒赛蔫,嘴里惶恐地、毫無來由地一直在喊父親泥张,直到天亮才昏昏沉沉地前往公司上班濒募。
下午,噩耗如山崩地裂圾结,如狂風驟雨來襲,沖出辦公室我撥通母親的電話齿诉,在辦公樓樓道里大哭不已筝野。
心里的痛,讓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四分五裂了粤剧,口里不停地絮叨:“父親為什么不等我兩天歇竟?為什么自己如此遲鈍,不能早回去兩天抵恋?焕议!”我頓足捶胸,哭著對母親說:“媽媽弧关,爸爸一定很痛啊盅安,他的褥瘡還沒好呢唤锉!”
妹妹在電話那頭制止我,叫我不要再哭了:“媽媽剛剛緩過勁來别瞭,你不要再刺激她了窿祥!”
我趕忙掛斷電話,獨自坐在樓道中哭泣蝙寨!
母親與父親一生相伴晒衩,相濡以沫,同甘共苦墙歪,撫養(yǎng)子女听系,贍養(yǎng)老人,幾年前就已經(jīng)過了金婚紀念日虹菲。社區(qū)還給父母拍了紀念照靠胜,送了禮物。父母終生相伴届惋,感情很深髓帽。父親生病期間,母親衣不解帶地照顧脑豹,七十多歲卻堅持白天黑夜陪伴父親郑藏,而父親有了母親陪伴才睡得安然。夜里有情況瘩欺,父親盡量忍著必盖,不愿打擾母親休息。
生病期間俱饿,父親從未在我們子女面前表現(xiàn)出疼痛難忍的樣子歌粥,可是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母親知道,她告訴我們拍埠,“你爸爸很疼的失驶,只是不想讓你們擔心≡婀海”
母親怕我傷心過度嬉探,情緒平穩(wěn)了之后,又打電話給我棉圈,讓我不要太難過涩堤,“你爸走了,他已經(jīng)不再是你爸爸了分瘾,你要堅強一些胎围。”
我口里“嗯”著讓母親放心,掛了電話卻根本止不住悲傷白魂。我不想掩飾我的痛苦汽纤,獨自一個人更不想故作堅強,我無法也不愿抑制自己的悲傷碧聪,我從此沒有父親了冒版。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人生只有一次逞姿,還需要顧忌什么呢辞嗡?!
當天晚上滞造,我一直呆坐在家中续室,用手機播放著一首歌“父親的笑容”。一遍遍地聽著歌曲流淚直到后半夜谒养。
我把這首歌分享到朋友圈兩次挺狰,一次只發(fā)給自己,配上了自己地心情:
在萬物復蘇的季節(jié)买窟,
在疫情即將結束的時候丰泊,
父親走了,
父愛如山已在天堂始绍,
我卻依舊在塵世彷徨瞳购,
不能在最后的時刻陪伴,
將成為我一生永遠無法撫平的傷痛亏推,
直到帶著我去見父親的那一天学赛,
請讓我獨自哭泣,
因為我不愿別人分走我的憂傷吞杭,
從此盏浇,父親的笑容在天堂
第二天,我踏上了歸途芽狗。這次的歸途绢掰,卻再也無法陪伴父親!
一路上戴著墨鏡童擎,任由眼淚不時地流下來曼月。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腳上踩著棉花柔昼,說話有氣無力。
3月17日炎辨,最后送別父親捕透。
天不亮就到了中日友好醫(yī)院的殯儀館。
與母親商量好了,我們沒有搞告別儀式乙嘀,父親一生簡單末购、樸素,不愿意張揚虎谢,我們決定不擺花圈盟榴,不搞告別儀式,不通知親戚朋友婴噩,只有我們一家人送父親最后一程擎场。
到了殯儀館,等候了一會兒才見到父親几莽。
父親躺在棺槨之中迅办,全家人捧著菊花放在父親的身體上,環(huán)繞父親一周章蚣,做最后的告白站欺。我跪在了地上,頭磕在地板上纤垂,給父親扣了三個響頭矾策。我哭著說,“今生今世峭沦,養(yǎng)育之恩贾虽,難以報答了!爸爸一路走好熙侍!”
本想我和哥哥一起坐靈車榄鉴,陪父親一路前往火化場◎茸ィ可是特殊時期庆尘,只允許一人同行,哥哥是長子巷送,由哥哥陪著父親了驶忌。
我們的車跟在靈車的后面,一路上我一直在淌眼淚笑跛。母親已經(jīng)精疲力竭付魔,悲傷過度。我們先把母親送回家飞蹂,讓妹妹陪護几苍。其余人才前往火化場。
到了火化場陈哑,我上千抱著父親的棺槨試圖彌補剛才不能同行的缺憾妻坝。棺槨如此瘦小伸眶,仿佛父親油盡燈枯的身體。我全身貼了上去刽宪,趴在棺槨蓋子上厘贼,想讓父親最后感受一下我的溫度。我對父親的棺槨喃喃道:“爸爸圣拄,記得躲開火啊嘴秸,爸爸不疼。庇谆!”
父親消失在我的視線中的一瞬間岳掐,我的眼睛再次被淚水模糊了。
不忍直視父親離去的方向族铆,我再也沒有父親了岩四。
轉過頭,卻看見了父親哥攘。他已經(jīng)煥發(fā)了青春剖煌,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fā),一旁的母親梳著油黑垂肩的辮子逝淹,他們挽著手耕姊,牽著哥哥、妹妹和我栅葡,全家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茉兰,踏著那一片春光,朝我淚光中大步走來欣簇。
2020年4月28日规脸,寫在父親七七的日子,祈禱父親在天國安好熊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