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一襲湖藍(lán)色的的長薄外衣,用一個慵懶又優(yōu)雅的姿勢半臥半靠在椅子上黍图,注視著夕陽的余暉穿透陽臺上那件她夏日常穿的淺綠色連衣裙奴烙,整件裙子透著淺金色光芒。女子長長的睫毛隨著迷離的眸子偶爾忽閃一下切诀,像是黃昏里迷醉在花叢中撲閃著翅膀的蝴蝶。她的名字叫微涼丰滑。
微涼專注地注視著那淺淡的夕陽余暉倒庵,似乎要確切地看著它們是怎樣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掉的,不肯錯過夕陽最后一刻對人世間眷戀哄芜。就像詩人等待一首詩歌緩慢地降落那樣耐心桶至,期待又失落之碗,愉悅又悲傷失晴,安靜又激動拘央,那是一種微妙的錯落情愫。
蟋蟀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在窗臺下唱響它們最愛的夜曲來灰伟,然而拆又,在這個夏末秋初的黃昏,窗外還偶爾傳來陣陣蟬鳴栈源,它們的賣力吟唱竖般,像是在為夏天最后的溫度獻(xiàn)出最后的全部生命的熱情。
這時候電話響起涣雕,打斷了她的神游。
拿起電話來迄埃,是父母的電話丈屹。她不緊不慢地按下接聽鍵和免提。
“喂旺垒,爸?”
“A城天氣怎么樣骇钦?”
“恩竞漾,挺好的∫邓辏”
“你跟XX相處的怎樣?”
“就那樣……挺好的……”
“人家家庭條件挺好的棍好,人看起來也挺老實的允耿,處著不錯的話,就趕緊把婚期定下來吧较锡,你們都這么大了……”
“……”
“喂,你在聽嗎低散?別不著急了,我跟你媽現(xiàn)在就最操心你的事兒了谦纱。”
“恩……好川慌,就按你們說的吧祠乃。”
“恩記得抓緊亮瓷,恩,沒什么事兒了蚓胸〕Γ”
“那我掛了?”
“天涼了記得加件兒衣服汛聚。”
“好叹哭,你們也是……”話沒說完電話已經(jīng)在那邊掛斷了痕貌,聽著嘟嘟聲,一絲苦澀的笑意綻開在微涼的嘴角舵稠。這通電話真正在意的也只是她答應(yīng)和那個男人結(jié)婚而已。
作為從大學(xué)畢業(yè)就開始被催找男朋友結(jié)婚到現(xiàn)在已然變成別人口中所謂的剩女好幾年的大齡單身女青年,微涼早已經(jīng)從剛開始的抗拒云石,執(zhí)拗驕傲的等待,幾次失戀的傷心淋硝,變成現(xiàn)在的麻木和順從。
盡管對那個剛認(rèn)識兩個月的相親男并無反感谣膳,可是也沒有愛情的感覺,但是寧缺毋濫了那么久卻一直沒有遇見對的人的她已然喪失了希望烈菌,加上曠日持久之下都沒能擊退的父母的各種“為你好”的干預(yù)花履,她只覺得自己真的累了。不就是結(jié)婚嗎诡壁?
她抬頭望了眼窗外,夜幕已經(jīng)完全降臨旺矾,她還是錯過了最后一縷夕陽余暉夺克。就像長久以來,她想堅持的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的失敗懊直。就像她明明成績很好,卻讀了個沒名氣的大學(xué)雕崩,沒找到一份給父母帶來榮耀的工作融撞。就像她爛漫青春里對愛情的憧憬,卻還是任由蹉跎的歲月和不堪的現(xiàn)實擊得粉碎饶火。
微涼突然覺得人就不該有自己的想法致扯,應(yīng)該像個木偶一般,一代一代操縱下去抖僵,這樣她就不會不快樂,父母也不需要操心了义桂,完全聽從吩咐,滿意又省心慷吊。
她木然地坐在黑暗中,覺得很冷急鳄,扭頭看看窗外嚷闭,路燈柔弱的燈光毫無暖意。
微涼沒有去開燈胞锰,任黑暗吞噬著周圍。她覺得這黑暗跟自己很相稱顺饮,而她也可以抵御這寒冷凌那,因為她記起來自己就出生在這樣的季節(jié),所以才被父母取名微涼帽蝶。
清寒漠漠難有夢,初秋微涼夜無邊佃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