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采得錦春來


1.謙謙君子泼疑,妖女好逑

   師父說,人生在世荷荤,有些使命是必須完成的退渗,比如給她老人家洗一次腳,比如給她老人家捶一次背……又比如蕴纳,在她老人家的教導下去采一次花会油。

   說起我?guī)煾福峡芍^無人不知古毛,無人不曉翻翩,用我?guī)煾缸约旱脑拋碚f,就是“只有姑奶奶瞧不上的漢子稻薇,沒有姑奶奶采不到的花”嫂冻。沒錯,師父就是惡名昭彰……呃塞椎,名滿天下的采花賊桨仿。

   師父今年四十余歲,由于采花無數(shù)案狠,被封了個“花谷總攻”的名號服傍∠景海花谷者,我們的老巢也伴嗡;總攻者,天下“美騷年”盡在掌控之中也从铲。

   我覺得只要師父愿意瘪校,她完全可以眼都不眨地繼續(xù)在江湖上掀起幾個大風大浪∶危可是阱扬,師父最近很憂郁。因為采的花多了伸辟,她漸漸地就生出幾分“好累麻惶,再也不會愛了”的寂寞空虛感,所以信夫,師父決定學古人金盆洗手窃蹋,退隱江湖。

   在退隱之前静稻,她要先在我們幾個師姐妹中選出一個繼承人警没。

   我們采花教對繼承人沒有別的要求,只需要采花本領強振湾。師父給我們定了個標準:“一個月內(nèi)杀迹,誰采到的花難度系數(shù)最高,誰就是下一任采花教主押搪∈骼遥”

   大師姐說:“新上任的武林盟主自視清高,最鄙視我們這些邪魔中人大州,我現(xiàn)在就去把他采了续语,看他以后還清不清高得起來〈蒈睿”說完就跨上馬绵载,揮著小皮鞭“嗒嗒嗒”地往東邊奔去。

   二師姐說:“人人都說鎮(zhèn)國將軍武功高苛白,我要是能將他采到娃豹,就證明我也不錯吧?”說罷购裙,挑了一把稱手的大關刀懂版,以“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氣勢朝將軍府殺了過去。

   三師姐說:“昆侖劍派最講究清心寡欲躏率,里面的弟子一個個跟木頭樁子似的躯畴,我且去那里鬧一鬧民鼓,免費為他們添些脂粉氣∨畛”說著丰嘉,掏出鏡子補好妝,扭著楊柳般的小蠻腰出了谷嚷缭。

   師姐們都陸續(xù)定好了目標饮亏,轉(zhuǎn)眼間,大廳內(nèi)只剩下師父和我阅爽。

   我是師父最小的弟子路幸。在被師父勾搭進采花谷之前,我只是個無父無母的小乞丐付翁。為了紀念我們相遇時她正在地里偷菜简肴,師父為我取了個很霸氣的名字“菜菜”,菜諧音采砰识,也寄托了她對我采盡天下之花的希望观话。

   當師父向我解釋這個名字的由來時晦溪,我不禁暗自慶幸她那時不是在偷雞蛋舟肉,不然,她就要喊我“蛋蛋”了。

   師父坐在主位上打了個哈欠,掀起眼皮子懶懶地瞟了我一眼:“菜菜万俗,論頭腦,你比不上你大師姐;論武功,你比不上你二師姐配猫;論美貌,你比不上你三師姐淑翼。你師姐們挑的花都很有難度腐巢,你……決定好要去采誰了嗎?”

   我垂頭默不作聲窒舟,一是因為師父這話委實傷了我的心系忙,二是因為師父這個問題根本就是明知故問。

   師父恍然大悟地挑了挑眉毛:“果然還是長安的墨遙公子嗎惠豺?”她又打了個哈欠银还,趕蒼蠅似的揮揮手风宁,“那你可要趕緊了,為師聽說蛹疯,墨遙那小子最近快要成親了戒财。”

2.白墨遙捺弦,京城第一美男子

   我今年十五歲饮寞,純情得連男人的小手都沒摸過兩回,卻立志要采他這朵幾乎不可能采到的花列吼。我覺得自己雖是燕雀幽崩,卻有鴻鵠之志,壯哉寞钥,偉哉慌申。

   我之所以決定向他伸出魔爪,除了覬覦他的美色理郑,更重要的是——

   因為愛情蹄溉。

   在我還是小乞丐時,我無數(shù)次在有錢人家門口徘徊您炉,有些人會給我一些殘羹冷炙柒爵,有些人會給我一些舊衣裳,只有白墨遙赚爵,每當他看見我時棉胀,都會將我領進去,給我雞腿吃冀膝,還彈琴給我聽膏蚓。

   我并不喜歡聽琴聲,但是我喜歡吃雞腿畸写。

   因為每次遇見白墨遙都有雞腿吃驮瞧,久而久之,白墨遙在我眼里等同于雞腿枯芬。我喜歡雞腿论笔,等于,我喜歡白墨遙千所。

   白墨遙曾經(jīng)勸我不要再乞討了狂魔,讓我住進他的家里,還說家里只有他一個孩子淫痰,爹娘又喜歡女孩兒最楷,想認我為妹妹。

   我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分出心神來思考他的話:“妹妹可以嫁給哥哥嗎籽孙?”

   白墨遙一愣:“不能烈评。”

   我咂咂嘴:“那么犯建,我不要當你妹妹讲冠。”

   白墨遙:“……”

   其實那時我心里已有打算适瓦,正所謂“三百六十行竿开,行行出狀元”,乞討這行里的狀元玻熙,自然是大名鼎鼎的丐幫否彩。我決意要加入丐幫,干出一番大事業(yè)嗦随,再明媒正娶用八抬大轎地把白墨遙打暈扛回去胳搞。

   只是沒想到最終我沒入成丐幫,反而入了采花教称杨。

   那是一個萬里無云、碧空如洗的好日子筷转,我剛啃完兩個雞腿從白府里走出來姑原,肚子吃得很撐,便隨便挑了一塊菜地呜舒,躺下來曬太陽锭汛,順便研究一下怎么才能跟著白墨遙吃一輩子的雞腿。

   就在這時袭蝗,一片陰影籠罩而下唤殴,我?guī)煾赋鰣隽恕?jù)她后來回憶說到腥,沒見過哪個小姑娘穿得這么體面(白墨遙為我弄來的衣裳)朵逝,卻如此大大咧咧地躺在菜地上,此等壯舉乡范,充分地展現(xiàn)了“金玉其外配名,敗絮其中”的真諦,覺得我是可造之材晋辆,便果斷過來搭訕渠脉。

   師父問:“小姑娘,在愁什么呢瓶佳?”

   我那時年紀小芋膘,毫無心機,她問,我就答:“在想怎樣才能將一個人變?yōu)樽约旱奈蟆臂拓!?/p>

   師父頓時兩眼放光,手里偷來的菜也不要了潜腻,鋪了一條繡花小手帕在我身邊坐下:“小姑娘埃儿,你這個問題可真是問對人了。我告訴你融涣,要將一個人變?yōu)樽约旱耐詈玫霓k法,莫過于采了他威鹿√旮”

   “如何采?”

   師父卻又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tài):“入我采花教忽你,我方告訴你幼东。”

   “……”

   雖然我很舍不得雞腿科雳,也很舍不得白墨遙根蟹,但是為了我和他的美好未來,我掙扎了一下糟秘,還是決定先跟在師父身邊學些本事简逮,等學成后再來扛他回家。

   那一天尿赚,把身上僅剩的一文錢獻給師父后散庶,我入了采花教。

  我并沒有跟白墨遙道別凌净,因為師父教給我的第一課就是:“不告而別悲龟,方能讓對方心癢難當,且念念不忘冰寻⌒虢蹋”

師父采了半輩子的花,總結(jié)出了采花的精髓斩芭,三個字:快没卸、準、狠秒旋。

   快约计,不能打草驚蛇,要一步到位迁筛,不要扭扭捏捏煤蚌、磨磨蹭蹭耕挨。

   準,預定采誰就采誰尉桩,路邊的野花不要采筒占。

   狠,下手要狠蜘犁,無需憐香惜玉翰苫,讓對方陪你一夜怕你一輩子。

   為了在正式采花時能做到快準狠这橙,我必須先去踩點奏窑,熟悉一下作案環(huán)境。是以此刻屈扎,我正蹲在白府的墻頭上埃唯。

   滿城飄飛的柳絮似雪,都城長安鹰晨,煙花三月墨叛,正值萬物蘇醒的季節(jié),城里到處是生機勃勃景象模蜡。其中最繁華的地段漠趁,有一座氣勢恢弘的府邸,是為白府忍疾。

   白府早年是做瓷器生意發(fā)家的闯传,現(xiàn)已富甲一方。我年輕時見過白老爺幾回膝昆,那可真是個富人,十根手指叠必,每根都戴了一個金鑲玉琢的戒指荚孵,亮閃閃的,簡直要閃瞎狗眼纬朝。

   我以前忒感激白老爺收叶,因為當?shù)挠绣X,當兒子的才舍得將雞腿分給我吃共苛。

   正想著他兒子判没,他兒子就到。

   墻頭是個地方隅茎,分開遮眼的滿枝杏花澄峰,我看見白墨遙正緩緩從水榭那邊走來。湖水微漾辟犀,里面的荷花尚未綻放俏竞,荷葉亭亭連成一抹碧色,映著回廊漆紅的柱子和遠山未消融的白雪,景致甚好魂毁。

   可惜玻佩,這一切在白墨遙面前都失了顏色。

   墨遙公子席楚,又名傾城公子咬崔。前者是他爹娘為他取的,后者是天下花癡聯(lián)盟封給他的烦秩。

   幾年不見垮斯,他長高了不少,也變得俊逸非凡闻镶,用我們采花教贊美人的話來說甚脉,就是“我忍不住去采,我忍不住去摘”铆农。

   唯一和記憶中相同的是牺氨,他那雙溫和深邃的眼睛,只需淡淡一望墩剖,就足以讓所有女人為他拋夫棄子猴凹。他一襲白衣,交襟及袖口處繡了藍色的云紋岭皂,長身玉立郊霎,黑發(fā)束冠,俊雅秀逸得仿佛是一件上好的瓷器爷绘。

   縱然本姑娘不是貪圖美色的膚淺之人书劝,但是在白墨遙這等美色面前狂芋,想不膚淺也難薇宠。

   好不容易將黏在他身上的視線拔回來,我才發(fā)現(xiàn)他身邊還跟著一名十六七歲的女子觅够。這女子長得也很美陶因,然而在傾城公子面前骡苞,也等同于一棵青菜。

   女子仰首楷扬,目光盈盈地望著白墨遙:“墨遙公子解幽,明日畫橋賞花,您是否有空與我同去烘苹?”

   白墨遙的唇畔含著一抹謙和的笑:“多謝沉香姑娘的好意躲株,可惜臨近開窯,府里事務纏身镣衡,恕不奉陪了徘溢⊥趟觯”

   沉香?這個名字我聽過然爆,她就是白老爺為白墨遙定下的未婚妻站粟。

   師父說,若是能采到有婦之夫曾雕,那就更加了不得奴烙,這么說來,我還要感謝這樁親事剖张∏芯鳎可是瞧那沉香,被白墨遙拒絕后一副快哭出來的慫樣搔弄,原來也是個膚淺之人呀幅虑。

   管她呢!我徑自將今夜的采花路線規(guī)劃好顾犹,依依不舍地看了白墨遙一眼后倒庵,便松開手里的杏花枝,跳下墻頭炫刷。

   我一時不察擎宝,惹得滿枝杏花彈跳起來,花瓣紛紛揚揚地飄在半空中如同下了一場小雪浑玛。白墨遙似乎被驚動了绍申,驀地仰首望向這邊。

3.夜黑風高顾彰,采花時

   我大采花教做的是竊玉偷香的風流事极阅,不是推女孩入火坑的下流事,教徒的



第一次采花涨享,必須是在及笄后筋搏。我今年剛及笄,還未正式出師灰伟,思及這是我第一次將理論付諸實踐拆又,事關我將來的威名儒旬,難免有些緊張栏账。

   一緊張,就犯了一些低級錯誤栈源。

   低級錯誤之一挡爵,我錯估了白墨遙房門的厚實度,忒有氣勢地一腳踹過去甚垦,結(jié)果非但沒把門以英姿颯爽的姿勢踹開茶鹃,還很壯烈地踢傷了腳趾頭涣雕,疼得我執(zhí)腳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闭翩。

   低級錯誤之二挣郭,我好不容易撬開了房門,潛進了白墨遙的寢室疗韵,卻因為捂著腳丫單腳跳進去時兑障,撞倒了兩把椅子、打破一個花瓶蕉汪,發(fā)出一陣乒乓亂響流译。

   所以,當我終于成功摸到白墨遙床邊的時候者疤,他已經(jīng)完全醒來坐在床上福澡,看到我時眼里閃過一抹震驚,驚訝低喃:“你是……”

   師父說驹马,采花時切忌對方嚷嚷革砸,把人招來壞了好事。我一看白墨遙有說話的跡象窥翩,便手疾眼快地封了他的啞穴业岁。

   要揚名立萬,當然得先讓對方知道我的名字寇蚊。

   我清清嗓子笔时,自報家門:“我是菜菜……”忽然想到師父之所以出名,是因為她有個“花谷總攻”的名號仗岸,白墨遙之所以出名允耿,是因為他有個“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名號,由此可見扒怖,名號這東西是很重要的较锡,于是,我臨時給自己想了一個盗痒,“我是‘花谷總攻’的弟子‘花谷小攻’蚂蕴,今夜踏著月光,來采公子這朵傾城花俯邓,希望公子不要反抗骡楼,以免傷了你這一身細皮嫩肉』蓿”

   白墨遙怔住鸟整,一頭烏黑長發(fā)如瀑散在被褥上,久久沒動朦蕴。

   想起師父教的采花步驟篮条,一是點穴弟头,二是脫衣,三是撲倒∩婕耄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完成了第一步赴恨,是時候進行第二步了。

   我的五指伸向他腰間的帶子:“我要脫你的衣服了……”

   還沒碰到腰帶伴栓,我的手就被他抓住了嘱支,我抬頭對上他的雙眼,卻看見他眼底含笑挣饥,朝我搖了搖頭……呃除师,這等做派,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求饒扔枫?

   他可能從未被人采過汛聚,如今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害怕也在情理之中短荐。我放柔嗓音倚舀,捺著性子哄他:“你莫怕,看在我曾經(jīng)吃了你不少雞腿的份上忍宋,我會溫柔一點兒的痕貌。”

   他眼底的笑意逐漸清晰糠排,抓著我的手一用力舵稠,我就剎不住地往前,倒在了他懷里入宦。

   這這這哺徊,這步驟是不是不太對?還沒“脫衣”乾闰,怎可“撲倒”落追?!

   我絞盡腦汁想了想涯肩,也沒能想起師父說的“脫衣”究竟要進行到什么程度才算完事轿钠,是脫一件、兩件呢病苗,還是脫三件疗垛、四件呢,不過既然師父沒說清楚铅乡,就代表這件事不重要继谚,因為烈菌,每個月要孝敬給她老人家多少銀子這等要事師父每次都說得很清楚阵幸。

   白墨遙騰出一只手來摸了摸我的頭……唔花履,師父的確說過,采花時要摸來摸去挚赊,我便從他懷里掙脫出來诡壁,也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美男子就是美男子荠割,發(fā)質(zhì)真好妹卿。我忍不住又多摸了幾把。

   房里靜得連繡花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蔑鹦,我們兩個摸來摸去夺克,摸夠了,我才打了個哈欠嚎朽,有些犯困铺纽。

   采花真是一件累人的事啊。

   我揉揉眼睛哟忍,對他說:“我們睡覺好不好狡门?”

   他的眸子幽黑深沉,似乎有一抹墨色在里面無聲流淌锅很,聽見我的話后其馏,他打橫抱起我,將我置于床內(nèi)側(cè)爆安,隨即動身下床叛复。

   我急忙從背后撲過去,抱住他:“師父說我們要一起睡才算是事成扔仓!”

   他的腰背僵了僵致扯,半晌,他回過頭來当辐,白皙的雙頰不知何時染上一分潮紅抖僵,靜靜地看著我,那眼神似乎在問:你確定缘揪?

   我猛地點頭耍群。

   他猶豫了一下,便伸手來解我的衣裳找筝。

   我恍然大悟蹈垢,原來師父說的“脫衣”,是脫我自己的衣裳靶湓!曹抬!這么一來,所有的事情都說得通了急鳄,的確谤民,我每次睡覺都會脫得僅剩單衣堰酿。

   所以,當白墨遙將我身上的衣服脫得只剩單衣张足,我客氣地對他說了一聲“謝謝”后触创,便兩眼一閉,往后一倒为牍,睡覺去哼绑。

   喀喀,一瞬間碉咆,我似乎看到“京城第一美男子”的臉突然綠了抖韩。

不知師父為何將采花這事兒夸得那么神圣不可侵犯,還特地成立了一個采花教疫铜,然而由我的親身實踐來看帽蝶,采花,委實是一件容易的事块攒。

   一夜無夢励稳,第二天,我從白墨遙的床上爬起來囱井,他已不在房內(nèi)驹尼。

   師父說,男人被采了花后庞呕,輕則痛哭流涕新翎,重則自掛東南枝,是萬萬沒有臉見人的住练。想到等下要去面對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白墨遙地啰,我有些發(fā)愁。

   默默穿好衣裳后讲逛,我走出寢室亏吝。

   找到白墨遙的一剎那,我的愁緒瞬間跑得渣都不剩盏混。

   是我眼花了嗎蔚鸥?我怎么好像看到他在笑?

   庭院里许赃,彩蝶翩躚止喷,杏花層層疊疊好不熱鬧,白墨遙正站在杏花樹下混聊,架了個烤爐弹谁,全神貫注地……唔,烤雞腿。傾城公子就是傾城公子预愤,烤個雞腿都像是在描丹青一樣優(yōu)雅沟于,若是換成了我,恐怕描丹青都像是在烤雞腿一樣鳖粟。

   聽到動靜,他抬起頭拙绊,唇畔笑意不改向图,柔柔地望著我:“睡醒了?”

   經(jīng)過一夜标沪,他的啞穴大概是自行沖開了榄攀。

   看著那傳說中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我怔了怔金句,隨即心里咯噔了一下檩赢,師父教我們功課里時,從來沒有說過有人被采了之后還是笑著的违寞!

   白墨遙這反應……莫非是悲極生樂贞瞒?

   一個大好青年就這樣被我染指了,想來的確很可憐趁曼,我慢吞吞地朝他走過去军浆,努力控制自己盡量不去看雞腿,一本正經(jīng)地寬慰他:“你也不用太傷心挡闰,雖然你有所犧牲乒融,但你那些犧牲成就的是我的英名,百姓們會記得你的摄悯≡藜荆”

   白墨遙笑了笑:“我倒是希望我有所犧牲……”

   他的聲音很低沉,我聽不太清奢驯。

   想了想申钩,我厚著臉皮問他:“你能不能給我一件信物?”口說無憑瘪阁,做我們這一行的典蜕,為了證明自己成功采到了花,無論威逼還是利誘罗洗,都必須取得對方一件隨身攜帶的信物愉舔。

   白墨遙問:“你要來做什么?”

   “……睹物思人伙菜⌒停”

   讓大家“睹”到這件物,就能“思”起我菜菜大人的豐功偉績。

   白墨遙淡淡一笑火的,倒也不啰唆壶愤,左手注意著火候翻著雞腿,右手抬起馏鹤,將發(fā)上的白玉簪拔下遞給我征椒,然而,在我要接過去時他又縮了回去湃累,看著我笑:“我爹說勃救,這是家傳之寶,只能給我白家未來的兒媳婦治力∶擅耄”

   “騙人!在你爹眼里宵统,只要是白府里的東西都是家傳之寶晕讲,他手上那十個戒指是家傳之寶,茅廁的廁紙也是家傳之寶马澈∑笆。”

   誆誰呀,我又不是不認識你爹痊班。

   白墨遙輕笑一聲净捅,沒有把發(fā)簪給我,而是直接將它插在了我的頭發(fā)上:“走了這么多年辩块,我家的事你倒還記得清楚蛔六。”頓了一下废亭,他問国章,“菜菜,當年你為什么不辭而別豆村?”

   “因為要去花谷學藝液兽,好有一日將你采了≌贫”

   白墨遙啞然:“采四啰?”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笑出聲來粗恢,搖頭道柑晒,“菜菜,你學藝不精眷射,你那個匙赞,不叫‘采’佛掖。”

   我覺得他這番話是在侮辱我的師門涌庭,我堂堂大采花教的教徒不知道怎么采花芥被,他一個滿腹經(jīng)綸的文弱書生難道會知道?扯淡坐榆。

   我鄙視的眼神像刀子一樣朝他飛了過去拴魄。

   白墨遙摸摸我的頭:“乖啊,別生氣席镀,有機會我再慢慢教你匹中。”

   我一個采花賊還要人來教我怎么采花愉昆,這話說出去能聽嗎职员?我清了清嗓子麻蹋,道:“不勞你教跛溉,我要回去了“缡冢”

   既然花已經(jīng)采了芳室,信物也到手了,我必須趕緊回花谷復命刹勃,讓師父把教主之位傳給我堪侯,這樣一來,我才有資格號召采花教的弟子幫我把白墨遙扛回去荔仁。

   聞言伍宦,白墨遙沉默了一下,隨即揚起一個幾乎要把我閃瞎的笑容乏梁,接著將一個烤好的雞腿擱到白瓷碗里:“菜菜次洼,你要不要吃雞腿?”

   “呃遇骑,可是我要上路了卖毁。”

   我吞了吞口水落萎,告訴自己要當雞腿不存在亥啦。

   白墨遙作遺憾狀:“不要嗎?我這個雞腿烤得外焦里嫩练链,配上秘制的醬料翔脱,滋味應該是不錯∶焦模”

   “……”

   我陷入了掙扎碍侦。

   縱然各位師姐出谷采花回來時都會給我?guī)щu腿粱坤,可是我吃遍五湖四海、大江南北的雞腿后瓷产,還是覺得白墨遙家的最好吃站玄。

   “真的不要嗎?”

   “……要濒旦≈昕酰”

   雞腿的誘惑果斷完勝回家的誘惑。

   反正都是要回去的尔邓,吃個雞腿再回去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晾剖。

   以迅雷之勢接過雞腿時,我仿佛看到了一向被譽為俊逸優(yōu)雅的墨遙公子臉上閃過一抹奸計得逞的笑意梯嗽。

   第二天齿尽,我說我要走了,白墨遙說:“真遺憾灯节,我原本準備明天做炸雞腿給你嘗嘗的循头。”

   于是炎疆,我留下了卡骂。

   第三天,我說我必須走了形入,白墨遙說:“哎全跨,我還打算明天做清蒸雞腿呢∫谒欤”

   于是浓若,我又留下了。

   第四天蛇数,我說我再不回去就該天誅地滅了挪钓,白墨遙說:“那你真沒口福了,我計劃明天做一次桂花雞腿苞慢∷性”

   于是……喀喀。

   第五天挽放、第六天绍赛、第七天……等我終于意識到有哪里不對勁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幾天辑畦。別說走吗蚌,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簡直就是待在白府生根發(fā)芽纯出,風雨不動安如山了蚯妇。

   雞腿的魅力真是太兇殘了敷燎!

   這一天,白墨遙出府辦正經(jīng)事去了箩言,我剛啃完他出門前給我的玫瑰油雞腿硬贯,躺在白府的后花園里一邊曬太陽,一邊自我嫌棄陨收。

   太陽暖暖的饭豹,在我即將睡著時,忽然有一股脂粉味撲鼻而來务漩,隨即一個女子的驚呼聲在我耳邊響起:“墨遙公子的祖?zhèn)靼l(fā)簪怎么會在你這里拄衰?”

   我懶懶地睜開眼睛。

   站在我身邊的饵骨,是沉香和一名小婢打扮的女子翘悉。瞧那小婢的嘴巴張得可以塞下雞蛋,想來剛剛那聲驚呼應該是她發(fā)出來的居触。

   沉香一臉震驚妖混,問我:“姑娘,你這簪子是從哪里來的饼煞?”

   我撐著草地坐起身來源葫,摸摸腦袋诗越,哦砖瞧,原來她說的是白墨遙給我的白玉簪呀。

   我還沒回話嚷狞,小婢就已經(jīng)急得直跳腳:“還能從哪里來的块促?!小姐床未,您可是墨遙公子未過門的妻子竭翠,幾次問他要這發(fā)簪他都不肯給,現(xiàn)在竟然出現(xiàn)在這個小丫頭手里薇搁,肯定是她偷來的斋扰!”

   沉香連連后退幾步,與我拉開一段安全距離啃洋,警惕地盯著我:“這么一說传货,之前的確沒在府里見過你,姑娘宏娄,你……該不會真是賊吧问裕?”

   我樂呵呵地點頭:“是啊》跫幔”

   采花賊粮宛,也是賊窥淆。

   我覺得這對主仆的眼神真好,竟一眼就看出了我的身份巍杈,這也代表著我身上采花賊的氣場越來越強大了忧饭,可喜可賀。

   沉香和小婢的臉色猛地變白筷畦,她們深吸一口氣眷昆,然后不約而同地尖叫:“來人啊汁咏!抓賊亚斋!”

   這叫聲真是撕心裂肺、驚天動地攘滩,嚇得我急忙捂住耳朵帅刊,不到半刻,我便被聞聲趕來的家仆團團圍住漂问。

   我忍不住一陣激動赖瞒。師父說,來時悄無聲息蚤假,走時萬人追打栏饮,方是采花賊的英雄本色。我急忙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報上自己的大名:“我乃花谷小攻磷仰,采花賊是也茸歧!”

   家仆們聞言墨礁,齊刷刷地用憐憫的目光掃向沉香。

   我喀喀兩聲:“其實,人家只采男的啦著恩!”

   家仆們不約而同地一抖灌侣,紛紛抬手護住自己的胸部后频,驚恐地看著我眉抬。

   我又喀喀兩聲:“其實,我是來采傾城公子的瞒爬」”

   家仆們虎軀一震,齊齊按著腰間的大刀侧但,疾惡如仇地朝我咆哮:“你你你矢空,要是敢玷污我們家俊美無雙、美麗無瑕的少爺俊犯,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妇多!”

   真是一群熱血好男兒啊燕侠!我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個……其實者祖,我已經(jīng)采了立莉。”

   “這么熱鬧七问,在聊什么蜓耻?”

   白墨遙的聲音猶如一顆小石子,在人群中漾開一層層波浪械巡。

   看著突然回府的白墨遙刹淌,家仆們的臉漲得通紅,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少……少爺讥耗,這妖女說她把你采了有勾,以陽補陰……”

   白墨遙徐徐地走到我身邊,替我把睡歪的發(fā)簪調(diào)好古程,再好整以暇地朝眾人微微一笑:“哦蔼卡,那是我自愿的≌跄ィ”

   眾人頓時在風中凌亂了雇逞。

4.我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據(jù)說茁裙,這是采完花后離開的最高境界塘砸。

   最高境界我暫時還達不到,但是拍拍屁股走人還是可以辦到的晤锥,只是我實在想不通為什么事情會發(fā)展到這一步——

   白家大廳里掉蔬,白老爺坐在主位上,一邊摳鼻子查近,一邊聽沉香的控訴:“墨遙公子已經(jīng)和我定了親眉踱,卻被這妖女玷污了挤忙,求老爺替我主持公道霜威。”

   白老爺說:“好册烈,好戈泼,我知道了,你先不要動怒赏僧〈竺停”

   說罷,白老爺扭著他那富態(tài)的水桶腰走到我和白墨遙面前淀零,抬起手挽绩,看樣子是要贊賞地拍拍他兒子的肩膀,無奈他那只手剛剛摳過鼻子驾中,他兒子不動聲色地閃過唉堪,于是……白老爺?shù)氖帜A吐涞搅宋业募绨蛏稀?/p>

   我渾身一顫,恐懼地瞪著白老爺唠亚。

   早就聽說白老爺放蕩不羈愛自由链方,卻沒想到他這般過火。以前我就常常想灶搜,白老爺這樣一個真性情的漢子是怎么生出白墨遙這般斯文俊雅的兒子的。

   白老爺朝我笑得很慈祥:“你是當年在我家待過的小丫頭吧割卖?”

   我誠惶誠恐地點點頭前酿。

   白老爺哈哈大笑:“不錯不錯悬槽,憑你當年啃雞腿的氣勢,我就知道你不是簡單的貨色瞬浓,今天終于卷土重來初婆,把我兒子弄到手了≡趁蓿”

   我被贊得心花怒放:“謝謝老爺子的夸獎磅叛。”

   白老爺說:“你走了之后萨赁,我兒子茶飯不思弊琴,愁眉不展的,足足瘦了一斤三兩杖爽,我以為他是想女人想瘋了敲董,就為他定了一門親事,誰知定下之后他又瘦了一斤四兩……”

   “爹慰安!”

   白墨遙無奈地喝止腋寨。

   常言道,獨食難肥化焕,想必是我走了之后萄窜,白墨遙一個人吃雞腿,才瘦得那么厲害。

   我忍不住牽起他的手拍了拍:“難為你了查刻》”

   沉香在那邊淚如雨下,抽泣道:“白老爺赖阻,你們白家欺人太甚蝶押!你當著我的面這般包庇妖女,你……你要我情何以堪火欧!我……我要退婚棋电!”

   說完,就大哭著跑出去了苇侵。

   白老爺埋怨地看著我:“小姑娘赶盔,你把我的兒媳婦氣跑了∮芘ǎ”

   我大驚于未,明明人是被你氣跑的好嗎?陡鹃!

   白墨遙輕笑一聲烘浦,溫柔地看著我:“不,還沒跑萍鲸∶撇妫”

   白老爺似乎領悟到了什么,笑得十分奸詐地挨著我:“小姑娘啊脊阴,你也知道握侧,我們商人從來不做虧本生意,你把我的兒媳婦氣跑了嘿期,就得賠一個給我品擎。”

   我嚇得不輕:“怎么賠备徐?”

   白老爺氣沉丹田一聲喝:“來人疤汛!把少爺和少夫人送入洞房坦喘!”

   本姑娘知道什么叫采花盲再,卻不知道什么叫洞房。

   隱約記得師父說過瓣铣,采花只是一夜的事,采完后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贷揽,洞房卻是一輩子的事棠笑,洞完一次還有無數(shù)次。

   思及此禽绪,我有些憂愁蓖救。

   白墨遙捏捏我的臉蛋:“怎么一副苦瓜臉洪规?”

   心里掙扎了片刻,我決定還是拒絕他:“對不起循捺,我不能和你洞房斩例。”

   白墨遙挑眉:“為什么从橘?菜菜念赶,你不是喜歡我嗎?”

   江湖兒女從來不做作恰力,我承認:“我是很喜歡你叉谜,可是,和你洞房的話踩萎,我以后就不能去采花了停局。”

   白墨遙:“誰說的香府?”

   “……我?guī)煾付浴!?/p>

   “菜菜企孩,別聽你師父胡說裆泳。你看,就算你現(xiàn)在和我洞房了柠硕,你以后照樣可以采我這朵花工禾,對不對?兩者根本不矛盾蝗柔∥趴”

   白墨遙臉上一副柔若春水的笑,看得我一陣接一陣地恍神癣丧,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么槽畔。

   “唔,好像有些道理胁编∠峋”

   白墨遙笑意加深:“那……菜菜,我們可以開始嗎嬉橙?”

   開始早直?開始什么?市框!

   我猛地回神霞扬,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裳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白墨遙脫下了,只剩粉紅色的小肚兜要掉不掉地掛在身上。

   我抬起頭喻圃,怔怔地看著白墨遙萤彩。

   他儀態(tài)萬千地朝我一笑,低下頭來親吻我的嘴唇斧拍,聲音含糊不清:“那么雀扶,菜菜,你現(xiàn)在是想先采花肆汹,還是先洞房愚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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