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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凌晨12點(diǎn)多浆劲,老三給我發(fā)來語音嫌术,說他睡不著,自己在外面晃著牌借,問我出不出來喝點(diǎn)小酒度气。我說可以,等我這把LOL打完就去找你
我到了他家小區(qū)門口那給他發(fā)了消息膨报,不一會兒磷籍,他也就出來了。我指了下前面不遠(yuǎn)處的一些小吃攤现柠,面皮院领、餃子、鴨血粉絲够吩。老三卻說想找一家室內(nèi)的小餐館比然,外面冷。我看了下他身上那件薄薄的衛(wèi)衣周循,也是强法,冷
其實(shí)老三并不是住在家里,自打我從無錫把他帶回家以后湾笛,他便一個人在外面租了個單間饮怯,就是不想回家。
他想他妹妹了嚎研,于是半夜跑到自家小區(qū)樓底蓖墅,朝四樓的方向看了一會,直到我把車開到門口嘉赎,他才過來
老三的父親去世是在我上大二那年置媳,有一天我接到他的電話:哥,回來一下吧公条,我爸走了拇囊。
我清楚的記得前些年的某一天,我到他們家的門市里去喊他一起去網(wǎng)吧打CF靶橱。他正要出門寥袭,他爸便扯著嗓子喊:你這不省心的孩子路捧,晚上早點(diǎn)給我回來。
午后門市里的驚鴻一瞥传黄,我再也想不起其他有關(guān)他父親畫面的記憶
他父親在世的時候杰扫,他們家過的很富裕。聽老三說都是他爸一個人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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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爸是農(nóng)村人膘掰。
上個世紀(jì)末章姓,也就是我剛出生的那個年代。談不上兵荒馬亂识埋,但是凡伊,每家每戶都很窮,這是真的窒舟。
他父親結(jié)完婚后就到縣城租了房子系忙,執(zhí)意要在小縣城發(fā)展。
從接上的蹲三輪車開始惠豺,每天用辛勤的汗水賺著那塊把幾毛錢银还,蹲了三輪好些年,后又轉(zhuǎn)去開計(jì)程車洁墙。一直省吃儉用的蛹疯,手里也攢下了那么小幾萬塊錢。再去和朋友合伙買了輛小貨車跑中短途热监。再后來苍苞,又和朋友一起合伙開了家駕校
在我高中認(rèn)識老三的時候,他們家里的生活條件經(jīng)過他父親的拼搏也算是改善了狼纬,不夸張地說羹呵,在我們縣城,已經(jīng)算是小康以上的富裕家庭疗琉,有車冈欢、有房、有存款盈简。
老三的高中換了5所學(xué)校凑耻,可謂真是把咱小縣城的中學(xué)里里外外都走了一遍。他爸也知道他不是念書那塊料柠贤,就像讓他湊合地上個大學(xué)香浩,不需要多好的那種,以后回家接他的班就行了
家里不愁吃臼勉,不愁喝邻吭。所以他的妹妹出生了,小景
按理來說宴霸,一個家庭有兒有女囱晴,事業(yè)蒸蒸日上膏蚓,該是享天倫之樂的時候。
可誰又能料想畸写,命運(yùn)如此不公驮瞧。一次下班回家的途中,他爸突發(fā)腦血管梗塞枯芬。車開到了路邊停穩(wěn)了之后论笔,人就倒在了駕駛位上,最終也沒拿得起電話去撥打號碼千所。
從傍晚到天黑有那么三四個小時翅楼。后來老三告訴我,他騎著自行車找了很久真慢。找到的時候,他爸昏迷不醒理茎,送去醫(yī)院后黑界,也還是無力回天。醫(yī)生說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皂林。
那是老三20歲朗鸠,小景5歲。
遺憾础倍,他爸就這么走了烛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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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親的葬禮被安排在鄉(xiāng)下的老家。
鄉(xiāng)下沟启,路不好忆家,那陣子還是梅雨季節(jié),走到哪鞋子上都能沾上泥濘
老三也沒叫幾個人來德迹,就我芽卿、熊貓、狗牙三兄弟到場了胳搞。老三的上面也沒什么直系卸例、嫡系的哥哥,而我做為結(jié)拜的大哥肌毅,也就派上點(diǎn)用場了
下葬的那天筷转,他們家那兒的老人讓我抱著火化后的骨灰盒,負(fù)責(zé)打頭陣悬而,從家門口送上兩里路外的靈車上呜舒,老三則是捧著他爸的遺像走在我后面,熊貓和狗牙手里拿著跟小木支笨奠,被貼上白紙的那種阴绢。
小景踉踉蹌蹌地跟在后面店乐。出發(fā)前我看了她一下,她沒有哭呻袭,也沒有笑眨八。她的眼神是那么地清澈,她什么都不懂左电,或許只覺得有個儀式要舉行廉侧。她也不會知道我手里抱著的盒子里裝的是他爸爸的骨灰。
下著大雨篓足,我走在在前面段誊。我手里的盒子很重,很重栈拖。我知道连舍,這段路,我一定要挺直了腰桿涩哟,走好索赏。
腳踩在鄉(xiāng)村泥濘的路面上,一步一個腳印贴彼。我沒有回頭看潜腻,只是耳朵里充斥著他們涕泗流漣的哭聲。
雨水不停地打在我的臉上器仗,打在老三的臉上融涣,打在狗牙、熊貓我們這一行年輕的一代臉上精钮。那一刻威鹿,我才真正意識到親人離世的痛苦。
路很難走轨香,我不能停专普,我們,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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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車把老三帶到了那家我熟悉的燒烤店弹沽。我經(jīng)常帶朋友來這家檀夹,也不是說這里口味超群。而是這家店通常會開到凌晨三四點(diǎn)策橘。
大半夜他睡不著炸渡,太多的煩心事,就想找我來喝兩杯丽已。點(diǎn)了些燒烤蚌堵,拿了幾瓶啤酒,我們就坐下來,他直接用牙咬開了啤酒蓋吼畏,咕嚕一口灌了小半瓶督赤。
老三對他媽多少有點(diǎn)成見。覺得他媽不疼他泻蚊,這兩年遇上個事找她要錢也不給躲舌。前一陣子因?yàn)榉窝鬃≡海褪且驗(yàn)闆]錢不及時治療導(dǎo)致的性雄。
所以他不想回家没卸,不想見他媽。也可能是覺得這一年工作又沒攢到什么錢秒旋,沒臉回去
“家里還個上小學(xué)的妹妹约计,阿姨留點(diǎn)積蓄照顧她也沒什么,畢竟咱也二十多歲爺們了”迁筛,我也只能在一旁撫平
老三還說煤蚌,以后他媽也會考慮找一個老伴之類的。說完细卧,嘆了一聲氣
“喝酒吧尉桩,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酒甸,老一輩的事,咱沒資格評論赋铝,管也管不著”插勤。我端起了一次性杯子裝滿的啤酒
最后老三問我是不是覺得他很失敗,他說他就連英雄聯(lián)盟打了四年還在白銀革骨。
我被他的自嘲逗的哈哈大笑
“快點(diǎn)吃农尖,吃完我們?nèi)ゾW(wǎng)吧搞兩把”。我嚼著嘴里的食物對他說
吃完后良哲,我們輕車熟路的朝著老聚點(diǎn)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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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說盛卡,他不想死去,卻也不知道為何而活
我與老三結(jié)拜成兄弟是在高二那年筑凫。
那個年紀(jì)心里面也只有裝著那些兄弟情長了滑沧,那時候我們幾個跑到公園小山堆上,放了盞孔明燈巍实,說說那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shù)墓碓挕?/p>
老三啊老三滓技,我們都一樣,年輕又彷徨
路很難走棚潦,我們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