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的鄉(xiāng)鎮(zhèn)街
說起最早的記憶,都是零零散散的谴仙。腦海里只有大概都是一幀的畫面“鸸撸可是這珍貴的一幀畫面被我的大腦保存了下來并且十幾年都不會忘备韧。
大概剛剛是千禧年的時候劫樟,我五歲。
我家從一個十八線小縣城的鄉(xiāng)鎮(zhèn)的一個偏遠的村莊搬到了那個鄉(xiāng)鎮(zhèn)并且開了家小商店织堂。這也是我初中以前的背景叠艳。那時候全鄉(xiāng)鎮(zhèn)的街上只有三四家商店,我奶奶至今還叫代銷店易阳。路還是土路附较,大部分平房剛剛建起,改革二十年的春風只有一絲進入到了這里潦俺。
鄉(xiāng)鎮(zhèn)的人和村里的人沒有什么區(qū)別翅睛,思想和經(jīng)濟上都是。所以小時候的秋天經(jīng)常能看見兩旁平房的大路上有人在打谷黑竞,弄的全街上都是塵土飛揚捕发,其實狀況比沙塵暴一點都不差,家家戶戶都會放下門簾很魂。小孩子經(jīng)常爬到谷堆上面弄的灰頭土臉扎酷,之后下午就是每家每戶揍孩子的打罵聲和哭聲。偶爾還能看見滿大街跑的滿臉塵土混合這鼻涕眼淚的孩子以及拿著掃把或者不知道從哪里順手抄來的棍子的打罵家長遏匆。有時候兩者會互相對罵法挨,例如“你就不是我媽”,另一個則會說“對幅聘,你就是撿來的凡纳,你不過來不就永遠別回來”,這大概是我們童年的經(jīng)典臺詞和父母輩的管教方式吧帝蒿。
所以直到現(xiàn)在荐糜,我們那輩孩子乖的特別乖,搗蛋的特別搗蛋。
那年我也剛上學前班暴氏,不幸的是剛上了不久就開了天花不能出門延塑,全身包括臉上都起了小痘痘很癢但是又不能抓,需要經(jīng)常忍住答渔。這也造成我在那段時間沒交到朋友关带,可能和天生靦腆的性格有關(guān),也沒其他孩子那么野沼撕,也可能是初到“貴地”不敢造次的原因吧宋雏。
說是家其實就是租了一間大概四十米的平房,布局大概是前面的三個兩米的貨架三個透明玻璃柜臺以及供客人來回走動的地方占了百分之七十务豺,后面是床好芭,洗漱區(qū)域和廚房位置,廁所在后面的院子里冲呢。售賣的也都是文具和雜貨零食舍败。印象中每到晚上坡上的中學生會下課到“我家”來,吵吵鬧鬧買東西敬拓。
沒有幼兒園只有學前班
那時候每天早晨都被鬧鐘吵醒邻薯,大部分時間醒來都是能聽到距離家三四百米的學校做廣播體操的聲音,我就意識到自己遲到了乘凸,心里想:“完蛋了厕诡!”并且表示不想去,但是看到我媽的臉色再想到老師的臉色就只能悻悻的背著書包一路狂跑营勤,去了之后經(jīng)常被擋在校門口灵嫌,上課就會發(fā)現(xiàn)作業(yè)沒做,因此會經(jīng)常會說"忘了帶”之類的話葛作,那個時候我也沒想到這個借口會被我用到大學寿羞,有的老師就直接罰站,有的讓回家取赂蠢,當然回家取的人可能下午吃完飯才來绪穆,也可能第二天才來,結(jié)局還是一樣的虱岂。我可能比較乖玖院,一直站在那里不說話,待遇也是一樣的第岖。
我小時候應該是很笨的人难菌,英語和數(shù)學是最差的。具體怎么差蔑滓。
三年級時候有了英語郊酒,老師會把經(jīng)典人物丹妮詹妮李明的對話讓我們背遇绞,我表示很為難,因為整整一個下午我都不會念不過去猎塞,英語差也是從那個時候產(chǎn)生的试读。
我爸媽又是很要面子的人杠纵,所以老師會整整等了一下午也不會有人來接我荠耽,老師沒辦法有時候讓我回去,有時候老師走了會“忘記”叫我回去比藻,所以傍晚快晚上的時候他們回來接我铝量。
關(guān)于數(shù)學,最難的時候是乘法口訣了银亲。記得全班五十多個人被叫出來二十多個人慢叨,大冬天的站在外面,當時記得一人一個鐵鉛筆盒打開的背面就是乘法口訣表务蝠,前一段時間我在擔憂拍谐,因為我覺得我真不可能背過,最后具體是怎么背過的馏段,也忘了轩拨。
再說說語文,說到語文我就想起我的破鉛筆院喜,那時候每個人都有半截破鉛筆亡蓉,有時候還是鉛煤,就是大電池里的芯喷舀,當?shù)蹲诱也坏降臅r候就會放在地上磨啊磨砍濒,真的,磨一下外面的那層皮就能寫字了硫麻。所以那時候大家的手都是黑不拉幾的爸邢,黑不拉幾是我們經(jīng)常說的話,例如“丑不拉幾拿愧、臟不拉幾這樣的話很多”甲棍。
下午是閱讀時間,大部分孩子都會在操場用電池里取出來的黑鉛在占據(jù)半個操場的板磚上寫詞語和古詩赶掖,一個個半蹲著寫著寫著撅著屁股往后挪感猛,有時候會畫個分界線,大家就在分界線之內(nèi)寫各自的東西∩萋福現(xiàn)在想一想可能是學習最認真氣氛最濃郁的時候陪白。
當然那時候大家都很苦卻對“苦”本身沒有概念,我們在意的只是在一起玩什么膳灶。即便早上跑操的時候沒有磚的半個操場引起的塵土足夠淹沒我們咱士,但是我們好像并沒有因此不高興立由,反而有時候很開心,大概因為那些土都是松松軟軟的“面面土”序厉,因為像面一樣锐膜,我們叫它面面土,想到這里真是開心弛房,小孩子的喜歡的點總是很獨特道盏。
再說說我們學校的鐵大門,因為夏天很熱的緣故文捶,加上旁邊是廁所的原因荷逞,大門旁邊的凹槽部分總是有很多蛆,許多討厭的孩子會拿著惡心人粹排,小孩子真的什么都不怕种远,也不嫌。問題是我居然在哪里生活了大概三年半的時間⊥缍現(xiàn)在我真的做不到坠敷。
鄉(xiāng)鎮(zhèn)的集會
說起鄉(xiāng)鎮(zhèn)集會,是周天和周二射富,大人們說的是“二會膝迎、七會』云郑”
只有五六歲的小孩子怎么會記得什么時候集會弄抬。我們只有通過某天下午活動時間聽見外面的喇叭擴音器里傳出特有的音樂才知道今天是集會,直到零八年的春晚我才知道“它”叫金蛇狂舞宪郊,是聶耳于1934年根據(jù)民間樂曲《倒八板》整理改編的一首民族管弦樂曲掂恕。忽然覺得我們那兒的人欣賞水平還挺高的。
除了“金蛇狂舞”的擴音器聲弛槐,能聽見的就是賣油糕的聲音了懊亡,那老大娘聲音真的挺大的,我們在操場都能聽見乎串。然而我們都喜歡的是“水沁”包子店枣,一種將粉條韭菜雞蛋包在一坨圓的面里放在黑色過上過上油煎炸,過程還會加上醋叹誉,最初是五毛錢兩個鸯两。不過那時候大人都舍不得給孩子花錢,我也是偶爾才能吃到长豁,并且一般不敢提钧唐,因為我知道會被拒絕還會挨罵。
如果你回到十五年前的那個小鄉(xiāng)鎮(zhèn)你就會發(fā)現(xiàn)一群孩子在活動時間在大鐵門探出頭眼巴巴的望著集會匠襟,運氣好可能會遇見一兩個瘦小的孩子在翻門钝侠,也有可能會有一個胖子卡在門中間出不來幾個孩子在那里用力拉该园,旁邊都是抽老旱煙打花牌戴帽子的老漢,有幾個見怪不怪的在那里指導著應該怎樣出來.....
現(xiàn)在基本上半年才回去兩三次帅韧,那個我的童年的小學已經(jīng)被改造成了幼兒園里初,門也是電子的,很現(xiàn)代化忽舟,一切都是嶄新的双妨,新的沒有靈魂一樣,只有外面的破柏油路坑坑洼洼的還是原來的樣子萧诫,只不過比以前更破了......
這大概就是我那些腦海里零零散散的記憶了斥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