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漢森是朋友眼中的“斯文敗類”感局,原因是他身邊的女人總是換了一撥又一撥于微。已經(jīng)三十好幾的程漢森雖然單身,可他身邊卻從來不缺女人育瓜。
朋友們經(jīng)常開玩笑說葫隙,像程漢森這種人為什么還沒有被人拖進“愛情的墳墓”里□锍穑可程漢森的回答卻異常正經(jīng):“像我這種沒有責任心的人恋脚,還是不要禍害良家少女了⊙媸郑”
往往這個時候糟描,必定有人帶著鄙夷的語氣回答他:“少女?你都不知道辣手摧了多少純潔的少女花了……”
這時程漢森就會攤開雙手书妻、聳聳肩膀船响,露出一副無可奈可的神情,以示他的無辜躲履。
程漢森有著中英混血的血統(tǒng)见间,因此在他的臉上多少還是能看到些紳士的樣子。那些環(huán)繞在他的身邊的女人或多或少是被他那雙蔚藍色的眼睛所勾引工猜,加上他的出手闊綽米诉,他總是能輕易獵取到自己鎖定的獵物。
那些被程漢森盯上的女人篷帅,停留在他身邊的時間沒有超過兩周的史侣。朋友們都戲稱,如果用程漢森女人的相片做臺歷魏身,一年至少可以做兩本抵窒。
然而,最近程漢森卻忽然消停了叠骑,有個一名叫路丹的女人在他身邊呆了已經(jīng)快三個月了李皇。正當朋友們帶著戲謔的心情看好戲時,路丹卻消失了宙枷。這一次掉房,是程漢森被人當作皮球給踢掉了。程漢森找不到她慰丛,托警局的朋友幫他查找路丹的行蹤卓囚,可朋友給出的回答令他震驚“這個名叫路丹的女人,早在半年前就過世了诅病∧囊冢”
程漢森身邊的女人太多粥烁,以至于很多他都叫不上名字。路丹蝇棉,大概是他記得最清楚的一個讨阻。
第一次見到路丹,是在一家西餐廳里篡殷。程漢森和身邊的女伴談笑風生的時候钝吮,無意瞥到了在大廳中央彈奏鋼琴的路丹。她披散著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板辽,發(fā)梢修剪得整整齊齊奇瘦。她的身上套著一件白色的雪紡襯衣,衣服有些透劲弦,程漢森能看見她裹在內(nèi)衣外面的抹胸耳标。下身是一條黑白格子的小腳褲,腳藏在凳子后面邑跪,陳漢森沒看清次坡。
“這種故作清純的女大學生,我見得多了呀袱!”身邊的女伴面帶嘲諷贸毕。
程漢森不置可否郑叠,只微笑著收回目光繼續(xù)低頭用餐夜赵。
一曲終了,音樂聲戛然而止乡革。程漢森抬眼寇僧,目光對上了正準備起身離開的路丹。那是一雙清澈靈動的眼睛沸版,眸子晶瑩剔透似初生的嬰兒嘁傀。程漢森被這雙眼睛深深吸引,猶如那些為他的藍色眸子所著迷的女人视粮。
隔天程漢森單獨來到這家餐廳细办,卻不見路丹,鋼琴演奏被一個年輕的男子所取代蕾殴。程漢森找來餐廳經(jīng)理笑撞,得知路丹是被臨時請來救場的,并不是餐廳的駐演钓觉。不過茴肥,經(jīng)過他的巧妙周旋很快便從餐廳經(jīng)理那里得知了路丹的姓名和電話。
當天晚上荡灾,程漢森就給路丹打了電話瓤狐,他說:“路姑娘瞬铸,我們見個面吧,我有一樁生意要跟你談础锐∩そ冢”
路丹的回答簡潔而爽快,只一個字:“好郁稍∩庹”
約見的地點依然是路丹救場的那家西餐廳。見到程漢森耀怜,她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恢着,她從容不迫的神情,令程漢森給她的印象再次加分财破。
程漢森說:“你那天彈奏的曲子我沒聽過掰派。”
“是的左痢,那是我自己作的曲子靡羡。”路丹回答俊性。
“很好聽略步。”
“你不好奇那首曲子叫什么嗎定页?”路丹目光直視著程漢森趟薄。
“愿聞其詳〉浠玻”
“甘愿做配角杭煎。”
“甘愿做配角卒落?有點兒意思羡铲,人人都想做主角,為何你想做配角……”程漢森指尖敲打著桌面儡毕,一臉好奇也切。
“你說有生意要跟我談?”路丹沒有理會他腰湾,而是直奔主題雷恃。
“我希望你能假扮我的女朋友¢苊耍”程漢森靈機一動褂萧。“你知道像我這樣長相英俊的男人葵萎,身邊總不乏想將我撲倒的女人导犹,這讓我很困擾唱凯,所以……”
“好。不過期限我來定谎痢?”路丹語氣平淡磕昼。
“直到你愛上我為止〗谠常”
“不票从,是直到你愛上我為止”踔觯”
程漢森突然覺得眼前的姑娘十分有趣峰鄙,她不同于自己以往認識的任何一個女人,甚至顛覆了程漢森對女人的認知太雨。他只覺得眼前的姑娘就像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吟榴,將他裹挾其中。
路丹是一個神秘的女人囊扳。程漢森總是無法準確掌握她的動向吩翻。她只會在夜幕降臨之后出現(xiàn)在程漢森眼前。程漢森帶路丹見遍了他的好友锥咸,可他對路丹卻一無所知狭瞎。這個女人極少主動聯(lián)系他。即使和他的朋友們在一起搏予,她也總是帶著一把小提琴熊锭,為他們演奏助興。
程漢森對路丹說:“我以為缔刹,你只會彈鋼琴球涛×诱耄”
路丹微笑著回答他:“我會的樂器很多校镐。但我最愛的是小提琴∞嗟洌”
“為什么鸟廓?”程漢森不解。
“因為路丹最擅長的樂器就是小提琴襟己∫眨”
“我以為你鋼琴彈得最好。不過福爾摩斯最擅長的樂器是小提琴吧擎浴≡毖剩”
這時路丹笑而不語,程漢森便打趣說:“我和福爾摩斯有著一半相同的血統(tǒng)贮预”词遥”
若是放在以前契讲,別的女人一定會上趕著附和他:“森哥太帥了』担”“我愛死森哥了捡偏。”“我最喜歡森哥那深邃的眼睛峡迷∫埃”
可路丹卻表現(xiàn)得不為所動。她甚至說:“但摩爾摩斯有著最純正的英國血統(tǒng)绘搞⊥埽”
路丹飄忽不定的行蹤以及她對程漢森若即若離的態(tài)度,讓程漢森為之坐立不安夯辖。朋友們都笑話他說忠藤,總算見識到什么叫做“一物降一物”。程漢森嘴上雖說著這是路丹欲擒故縱的把戲楼雹,內(nèi)心里卻十分清楚自己對路丹微妙的感覺模孩。比起那些哭哭鬧鬧的女人,路丹有時候平靜得不像個女人贮缅,但那次咖啡廳的經(jīng)歷讓程漢森看到了路丹的另一面榨咐。
那是路丹還沒消失之前的某一個晚上。程漢森和她約在一家咖啡廳見面谴供。到了咖啡廳程漢森才發(fā)覺遇到了熟人块茁,那是在認識路丹之前的最后一個女人,她見過路丹桂肌,在那家西餐廳数焊。
當程漢森在思考著該怎么避開這個女人之時,她端著一杯咖啡朝程漢森走了過來崎场,腳步停駐在程漢森身旁佩耳。
她微笑著說:“漢森,好久不見谭跨!”
就在程漢森以為她會轉(zhuǎn)身離開時干厚,她又開口了,只不過這一次話鋒是對準路丹的螃宙。
她看著路丹一臉不屑:“果然是故作清純的女大學生啊蛮瞄,這么快就好上了?”
下一秒谆扎,她揚起手里的杯子挂捅,一杯焦糖瑪奇朵順著路丹的臉頰流進脖頸和胸前的衣襟。潑完咖啡堂湖,她并沒有立即離開闲先,而是趾高氣昂地站在一旁挑釁似地看著路丹周瞎。
“哎呀,衣服臟了呢饵蒂!還可惜了一杯好咖啡……”路丹拿起紙巾擦著臉頰声诸,自顧自地嘀咕著“正好這衣服我也不喜歡了,一會兒漢森陪我去買新的吧退盯”宋冢”
程漢森第一次體會到尷尬的感覺。見路丹站起來,打算離開,他趕忙脫下外套披在路丹身上蛆挫。
路丹站起身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順手抄起路過服務員餐盤里的一杯白水毒租,從那個女人的頭上淋了下來。
她說:“下次記得別隨意潑人家咖啡了箱叁,多浪費啊墅垮。”
程漢森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了路丹耕漱,尤其喜歡她綿里藏針的性格算色。
“可你再喜歡她也不是你的啊螟够!”朋友打斷程漢森墮入回憶里的思緒灾梦。
怎么會不是我的,她就是我的妓笙。這句話程漢森沒有說出口若河。他回想著路丹離開前一天的情形。那天在酒吧里寞宫,程漢森和人拼酒萧福,路丹見他醉了代他喝了幾杯。
那天程漢森其實沒醉淆九,他故意裝醉就是想試探路丹對他的感覺统锤。
回去時是路丹打車送程漢森回的家毛俏。到家后炭庙,路丹將他扔進了浴室。半醉的程漢森在拿毛巾的時候打翻了洗漱臺上的沐浴露煌寇,瓶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焕蹄,程漢森一腳踩在沐浴露上摔了“撲通”一聲。在客廳聽到聲響的路丹匆忙跑進浴室阀溶,卻看到了赤身裸體的程漢森腻脏。
也是在這個晚上鸦泳,程漢森第一次占有了路丹的身體。
程漢森至今回憶起來依然覺得意猶未盡永品。他愛極了路丹的身體做鹰。那感覺像是路丹在他身上又押了一注賭注,這只會令程漢森為之著迷鼎姐。
一場歡愉之后钾麸,程漢森深深睡去。只是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炕桨,枕邊卻沒有了那張熟悉的臉龐饭尝。
程漢森掀開身上的被單,看見原本干凈的床單上染著點點殷紅献宫,枕邊還留有路丹的幾根長發(fā)钥平。即使整個房間沉悶無比,這些卻也足以令他安心姊途。程漢森已經(jīng)習慣了路丹的來去匆匆涉瘾,他卷著被單挪到干凈的半邊床上繼續(xù)呼呼大睡。
路丹離開后的第五天捷兰,程漢森才意識到她可能真的離開了睡汹。至少此前她從來不會消失那么久。當程漢森從警局工作的朋友那里得知路丹已過世的消息寂殉,他真的有些無法接受囚巴。他忽然意識到這一切似乎是個預謀已久的局∮讶牛可如今彤叉,他只想解開謎團。
程漢森從朋友那里弄到了路丹的身份證地址村怪。順著朋友給的地址秽浇,他很快就找到了路丹的老家。
經(jīng)過幾番打聽甚负,他找到了路丹的墓地柬焕。
那是堆在山崗上的一座小土丘。墓碑看上去很新梭域,沒有風吹雨打的痕跡斑举,土堆周圍也沒有雜草。墓碑前放著一束沾滿露水的滿天星病涨。
程漢森懷抱著特快過來的滿天星富玷,緩緩走近這座新墳。他拿掉碑前的滿天星,換上手里的那一束赎懦。他仔細端詳著墓碑上那張陌生的照片雀鹃,不知道這個名叫路丹的女人和他認識的路丹到底有何關(guān)系。
“你來了励两?”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黎茎。
清晨在墓地聽到有人說話,程漢森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当悔。他踉蹌著站直蹲著的身子工三,轉(zhuǎn)身回望著離他幾步之遙的路丹。
“你到底是誰先鱼?”
“我是誰不重要俭正,重要的是,路丹她曾經(jīng)深愛過你焙畔〉Ф粒”
“我認識的路丹,只有你一個宏多《梗”程漢森走到路丹身旁,想要擁抱她伸但,卻被他伸手推開了肾请。
“對不起,我認識的路丹只有她更胖☆跆”路丹緩緩蹲下身子撫摸著墓碑,正色道却妨。
“你和她到底什么關(guān)系饵逐?”程漢森有些不耐煩。
“她曾經(jīng)幫助過我彪标。在我上大二那年夏天的一個晚上倍权,我從餐廳兼職回學校的路上被一個流氓客人尾隨跟蹤。是路丹及時出現(xiàn)捞烟,用右手緊握著那個流氓抵著我脖子的匕首薄声。她用她的勇敢成功嚇跑了那個流氓。她那雙手因為我再也無法彈鋼琴题画,再也無法撫弄她最愛的樂器……”
“她就是那個右手掌心有刀疤的女人默辨?”程漢森恍然大悟。
“是婴程。不過從今往后你會記住她的名字廓奕,她叫路丹抱婉〉凳澹”
“你引我來這里桌粉,就是為了讓我知道她的存在嗎?”
“我只是希望你能經(jīng)常來看看她衙四。她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和你在一起铃肯,可你卻辜負了她。你知道嗎传蹈,當她被查出腦膜炎晚期的時候押逼,她多希望能再看你一眼,可是她說她不配……”路丹開始哽咽起來惦界√舾瘢“我接近你再離開你,只為了讓你體會到如她一般愛而不得的感受沾歪∑”
“只要你答應和我在一起,我保證我會經(jīng)常來看她灾搏〈焱”程漢森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一線生機。
“我不能狂窑∠卑澹”
“為什么?”
路丹放下手里的滿天星泉哈,緩緩站起來蛉幸。
她收起臉上的悲傷,看著程漢森:“你知道丛晦,滿天星的花語嗎巨缘?”
“不知道〔赡牛”雖然不知道路丹話里的意思若锁,但是程漢森還是如實回答了。
“甘愿做配角斧吐。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又固,因為我愛她∶郝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