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提及真實人物均為化名]
回到海南的小縣城20多天了席舍。
從新加坡到小縣城,大約2000多公里的距離哮笆。
12月31日来颤,回新交了第一回田野的報告。向?qū)焻R報完稠肘,便馬不停蹄趕回焊GΓ口。
回新的我项阴,困惑地隨手敲門進了一位年輕女教授的辦公室聊天滑黔。
——我自嘆道:“老師,有時候我真的很不習(xí)慣那里的生活环揽,我不知道我在做些什么略荡。有時候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外人,無法深入當(dāng)?shù)厝说纳钋附骸汛兜!?/p>
——老師:“這也是一個反思,你該想想這個研究通今,跟自己的生活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粥谬。”
于是向兩位導(dǎo)師匯報完學(xué)術(shù)研究的部分之后衡创,我?guī)е@樣的反思又回到了臨高帝嗡。
去年來的時候,我在臨高一個家庭住著璃氢,這是我朋友小莫的父母家希坚。
當(dāng)然蚓聘,小莫,在之前是從未見過面的網(wǎng)友,只是一聊如故硫椰。
小莫在嚎雒口當(dāng)語文老師磁餐,因此我睡在她的臥室子漩,一日三餐都在她家解決。
小莫還有一個哥哥舆蝴,在廣州工作谦絮,我還沒見過题诵。
他們的父母分別從銀行和政府機關(guān)退休,每天都會分別出門去見親戚朋友喝茶层皱。
我多次要求付租金和飯費性锭,但是他們以“家庭條件還不錯,小孩工作了都沒有負擔(dān)”拒絕了叫胖。
回新的時候草冈,我告訴朋友我住在一個朋友家。而這個朋友是網(wǎng)上認識的瓮增。
朋友說:天吶怎棱,居然沒有把你切了當(dāng)叉燒包賣嗎?
我狂笑不止绷跑。
或許天生有好運吧拳恋,我想,住在小莫家的情你踩,我會記一輩子诅岩。
再回臨高之后,小莫家因為要裝修的關(guān)系無法再繼續(xù)“蹭”下去带膜。
于是我決定自己開始找房,預(yù)先定了一晚縣城的快捷酒店鸳谜。
在合ヅ海口準備去動車站的時候,想起來聯(lián)系了去年一直陪我田調(diào)的向?qū)★w咐扭。
這次好運芭挽,他正要和家人從海口回臨高蝗肪,于是開始了帶我找房之旅袜爪。
快到臨高時,他撥了個電話薛闪。他用臨高話交談了一番辛馆,然后告訴我一會會有人帶著看房。
車子緩緩駛?cè)胄鲁腔硌樱@是我之前沒去過的一片地方昙篙。
一路上,小飛告訴我诱咏,盡管是新城苔可,但是很多人住在這里。
我看了一眼櫛比的商品房袋狞,心里盤算著焚辅,這兒一個月1500元能租下一個單間嗎映屋?
之前我在網(wǎng)上瀏覽了很多新城商品房單間出租的信息,報價大約都在1200-1500左右同蜻。
等了一會棚点,一個騎電動車的中年婦女出現(xiàn)在了車前。
跟著電動車七彎八拐埃仪,來到了一排商品房前面乙濒。
我心里一陣激動,終于要看到新房了卵蛉。
然后颁股,中年婦女突然駕著車拐進了一片空地。
空地的入口赫然寫著“xx村”傻丝。
我瞬間心情跌落到谷底甘有,竟然在村子里!
電動車開進一篇正在施工中的泥地葡缰,泥地邊豎著一棟孤零零的房子亏掀。
是啊,是“別墅”啊泛释÷算担“鄉(xiāng)村別墅”的那種。
婦女花了一會時間怜校,打開了緊縮的大鐵門间影,然后引著我們進入屋子的大門。
脫了鞋茄茁,走進去一看魂贬,屋子上下兩層,被區(qū)隔成了好多單間裙顽。
一層的房間看起來都住著人付燥,沿著沒有扶梯懸著的樓梯上到二樓,整一層空空蕩蕩愈犹。
婦女沒有單間的鑰匙键科,于是小飛爬進打開著的走廊窗戶,從室內(nèi)打開了門萝嘁。
只見房間中央有半堵墻,靠左冊的空間有一張塑鋼床扬卷,沒有床墊牙言。
墻右側(cè)的空間里,是兩套雙層床怪得,也沒有床墊咱枉。
衛(wèi)生間倒是熱水器卑硫、淋浴、臺盆蚕断、馬桶齊全欢伏。
因為房子對街就是一個學(xué)校,感覺這像是準備租給下面鄉(xiāng)鎮(zhèn)上來上學(xué)的孩子的亿乳。
我搖了搖頭硝拧,細聲說這個房間沒有床墊,而且太大了葛假。
心里還想著障陶,我一個女孩子,和一群不認識的人住在這荒郊野外的孤房聊训,安全如何保障抱究?又怎么吃飯、怎么出門呢带斑!
在臨高看的第一間房子鼓寺,以不合意告終。
小飛又開始忙著打電話了勋磕。
他的信息源妈候,是微信上的一個臨高城市號的朋友圈。
這個城市號他平時屏蔽挂滓,有事需要信息時才打開州丹,因為它一天會發(fā)幾十條信息。
我也加了這個號杂彭,當(dāng)場開始刷起了朋友圈。
可是沒有人在出租吓揪。
打開之前瀏覽的新城單間網(wǎng)頁亲怠,讓小飛順著電話號碼一個個撥過去。
“您好柠辞,打擾了团秽,請問您房子租出去了嗎?”
小飛非常有理有節(jié)地問接聽了的那頭叭首。
“不好意思习勤,已經(jīng)租出去了”焊瘢”
“不好意思打擾了图毕。”
打電話中途眷唉,我們在路邊放下他的家人予颤,然后又繼續(xù)開始找房囤官。
終于到了碧桂園小城之春附近,有一家中介蛤虐。
售樓小姐正在門口站著聊天党饮。鼓足勇氣下車詢問,她們說沒有單間驳庭,只有2500一個月的套房刑顺。
“房間以前是自住的,這次是首次出租饲常,家電都很齊全蹲堂,裝修也很好〔唤裕”
我有點心動贯城。她們打開手機,滑起了房子的圖片霹娄。
但是小飛卻對售樓小姐說:“她一個人住的能犯,2500元太貴了∪埽”
他自己在翰染В口一家人租的房子,也才千元出頭枕磁。
回到車上渡蜻,又打了好幾個電話,但是都沒有成功计济。
在新城-老城之間繞了三個來回茸苇,接近一個小時后,終于又有了一個看房的機會沦寂。
房子在高山路学密,去調(diào)樓的車站附近。
距離菜市場——舊城的中心传藏,步行五分鐘腻暮,去之前住的小莫家步行才十分鐘。
出租房子的人毯侦,小飛并不認識哭靖。
但也可以說認識,因為是他婆婆的鄰居侈离,沒有說過話试幽,但是見著應(yīng)該也是臉熟。
到了房子前霍狰,小飛正要打電話抡草,忽然間他就熱情地和一位打招呼饰及。
老人一開始還示意要接電話,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打電話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小伙子康震,立馬就招呼了起來燎含。
小飛扭頭跟我說,“認識的腿短,認識的屏箍,房東認得我”。
走過狹長的過道橘忱,層高很高的樓梯赴魁,上到三樓,走廊的盡頭钝诚,房東打開了門讓我看房颖御。
一個大約二十平米的單間,有單獨的衛(wèi)生間凝颇,一張床和一個三層料理臺潘拱。
衛(wèi)生間是蹲廁,但洗漱裝備齊全拧略。床是兩人睡的大床芦岂,沒有床墊。
“500塊一個月垫蛆,還是全新的房間禽最,沒人住過「し梗”房東爺爺大聲說著川无。
聽到價格,我懵了幾秒虑乖。
我決定舀透,就這間了。
在經(jīng)歷了一個小時的找房决左,并不想今晚睡在酒店。
下到一樓簽合約走贪,按手印佛猛,于是這間房就是我的了。
付三押一坠狡,一共2000元继找。身上沒現(xiàn)金,還是小飛跑去隔壁找大嫂換的現(xiàn)錢逃沿。
乘著天半黑不黑婴渡,趕緊開車去買了床墊幻锁,最便宜的那種,也要230元边臼。
床墊乘著三輪車送到天已半黑哄尔,小飛也開車去接家人回家了。
我就這樣柠并,在縣城的中心安頓了下來岭接。
接下來,就是一個單身女性在小縣城獨立生活的日子了臼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