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周六赴捞,晚上9點半。
安藝終于來到了這家叫做“碧水”的日式料理小餐館郁稍。
從公司到這里坐了1個多小時動車赦政,中途還要轉(zhuǎn)1次車。盡管這么麻煩耀怜,還遲到了一會兒恢着,可安藝終于還是到達(dá)了和抄子約定的地方。
一走進(jìn)才發(fā)現(xiàn)這家餐館用橘紅色的燈光布置财破,簡單的裝飾品讓人覺得清爽掰派,趕路的疲憊感瞬間降低了不少。
剛走進(jìn)門口左痢,老板娘就迎了出來靡羡。
“很久不見了呢,最近可好翱⌒浴略步?”
安藝沒有想到過了這么久老板娘都還記得他,一邊和老板娘寒噓著定页,一邊也放松了許多趟薄。
可是,今天是來見抄子的日子典徊。
女服務(wù)員帶著安藝走進(jìn)了最里面的一間小包間杭煎,抄子早已坐在這里等了許久,但是一見到安藝還是不自覺地站起了身問好宫峦。
“這個房間是以前我們來這里賞花的時候住的,你還記得嗎玫鸟?”不等安藝坐下來导绷,抄子便向他聊了起來。
“記得屎飘,怎么會不記得呢...這個房間因為有一面墻那樣大的窗戶妥曲,能夠把窗外的櫻花盡收眼底贾费,”安藝想起以前老板娘給他們介紹的這個房間,“今天檐盟,我們再次坐在了這里呢”褂萧。
“可是現(xiàn)在賞不到花了】”
安藝也明白导犹,現(xiàn)在是冬天。
就算坐在賞花的絕佳之地羡忘,也絕不可能看見一片花瓣谎痢。
“你過得還好吧?”安藝雖然覺得剛才很尷尬卷雕,不自覺推了推眼鏡节猿,但還是找到了話題應(yīng)付。
“你說為什么我們當(dāng)初要分開呢漫雕?”抄子顯然不吃安藝這一套滨嘱,她想說什么還是直接說了出來。
安藝想了想沒有說什么浸间,說他想倒不如說是他當(dāng)時腦子一片空白太雨,根本說不出話來。他也許想到了抄子會如何問他发框,但還是想不出答案躺彬。
也許答案很簡單,有時才更難開口梅惯。
“我們還是不適合宪拥。”
安藝終于鼓起了勇氣铣减,打破了這許久的沉默她君。
“為什么不適合?”抄子雖然年齡比安藝小許多葫哗,但還是壓低了聲音問他缔刹,“我等了你這么多年,就得到了這個回答劣针?”
誰知道抄子一個人在這些年經(jīng)歷了什么校镐,但的確年輕時的歡樂和天真在這時已經(jīng)沒有了。
“也許男人都是這樣的捺典!”抄子自己心里想著鸟廓。
十二月份的東京,已經(jīng)很冷了。
安藝把頭深埋在褐色圍巾里引谜,抄子無法看清他的臉色牍陌,也許從來也沒有看清過這個男人的面貌。
看著安藝不動聲色员咽,抄子心里雖然還是渴望得到他的關(guān)懷毒涧,但一轉(zhuǎn)頭看見隨風(fēng)而落的楓葉,不再想說什么了贝室。
兩個人開始了長達(dá)半小時的沉默契讲。
抄子明白,現(xiàn)在想要挽回安藝的心太難了档玻。她不知道這些年安藝過著什么樣的生活怀泊,安藝也不知道。兩個人好像配合默契误趴,在分開的時候都從不問各自的生活霹琼,只是像朋友一樣聊聊一些話題。
如果兩個人重逢后能夠用“你過得怎么樣凉当?”這樣簡單的語言來問候彼此枣申,是不是可以說要是沒有那些聊天,兩個人已經(jīng)分開了看杭。
又過了幾分鐘忠藤,抄子終于抬起疲憊不堪的頭望著安藝,“你還會記得我嗎楼雹?”模孩,雖然在對的時候遇到了安藝,但還是不能夠和他走下去贮缅,抄子這樣想著榨咐,“會嗎”?
安藝不知什么時候想起了抄子年輕時無憂無慮的樣子谴供,但是今晚就要和她說再見了块茁。心中難免也有點不舍,于是點頭答應(yīng)了抄子桂肌。
抄子見已經(jīng)沒有再繼續(xù)交談下去的環(huán)境了数焊,拿起了包,整理了一下儀表就徑直往外走去崎场,毫無停留佩耳。
原來就算愛的再深,也敵不過時間的考驗疤房纭干厚!
抄子這樣想著答恶,還是轉(zhuǎn)頭看了看安藝。安藝還是坐在位置上萍诱,抄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記得以前很喜歡看著這樣安靜的安藝污呼。
? ? ? ? ? ? ? ? ? ? ? ? ? ?02
和安藝正式分開已經(jīng)有半個月了裕坊。
抄子正在忙著手里面的工作,她今天必須完成上次老板交待的設(shè)計任務(wù)燕酷。
自從和安藝分開后籍凝,抄子工作也受了點影響。不是說她精神低糜苗缩,她現(xiàn)在是難以找到設(shè)計的靈感了饵蒂。
以前在安藝身邊,他總能給抄子帶來新的認(rèn)知和感受酱讶。
抄子實在想不出來什么頭緒了退盯,索性泡了一杯咖啡,坐在落地窗前看著下面的人群泻肯,發(fā)著呆渊迁。
本來想就這樣借著疲憊小睡一會兒,可咖啡帶來的苦澀感和一絲亢奮再度把抄子拉回痛苦的現(xiàn)實中了灶挟。
忽然琉朽,一陣敲門聲響起。
原來是女職員秀智來交報告材料稚铣,秀智一邊往抄子走去箱叁,一邊說著“噢,抱歉惕医!我沒有注意到你在休息”耕漱。
抄子對這種事早已見慣不慣了,隨口應(yīng)付了兩句就便不再理會她曹锨。
秀智把材料放在桌子上孤个,走的時候又說“我聽說禮幌那邊的雪景現(xiàn)在正是觀賞的時候,如果可以的話沛简。齐鲤。〗烽梗”
一聽秀智這么說给郊,抄子覺得自己也有很久沒有出去玩過了。秀智是個聰明的女孩兒捧灰,她知道抄子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淆九,于是讓抄子去禮幌统锤,人少但是景色特別美。
? ? ? ? ? ? ? ? ? ? ? ? ? 03
說好了第二天就出發(fā)的炭庙,但公司臨時又發(fā)生了一些事情饲窿,還好沒有打亂抄子的行程。
抄子這樣想著焕蹄,眼看坐的動車就快要到禮幌站了逾雄,她拿出相機(jī)拍了拍路邊已經(jīng)疊得很高的雪堆。
突然腻脏,抄子想起安藝來鸦泳。
以前和安藝出去賞花的時候,安藝從不讓抄子帶著相機(jī)永品,他說“有些景色說不定還沒按快門的時候就消逝了做鹰。”
那個時候抄子還是很崇拜安藝的鼎姐,安藝說什么抄子都覺得有道理钾麸。
可是現(xiàn)在沒有了安藝,卻帶著相機(jī)炕桨。
這也是一種安慰吧喂走!
抄子心里這樣想著。
都說要來禮幌看雪景谋作,就必須要去禮幌山才行芋肠。可是去禮幌山的路途還有點兒遠(yuǎn)遵蚜,抄子卻也不急帖池,一路走一路拍。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拍什么吭净。
好像很久沒有這么自由過啦睡汹!
等抄子終于慢悠悠的到達(dá)禮幌山后,她才看見映入眼簾的一片片白色的雪寂殉。
禮幌山上的雪和其他地方的雪不一樣囚巴,其他地方的雪都是一大片的,連在一起友扰,雖然壯觀但是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詞了彤叉。可這里的雪就是分開的村怪,一小群一小群散落在山間起伏的地方秽浇。
那一條條白色的雪線盛在禮幌山的懷抱里,一層一層甚负,低處的雪線和顏色都稍微深一些柬焕,往高處就愈白审残。雪花從天空上飄落,有幾片落在抄子臉上斑举。
抄子還用雙手去接那些雪花搅轿,看它們慢慢融化在自己的手心。
這個時候富玷,抄子終于想起了相機(jī)介时,可是掏出來才發(fā)現(xiàn)電池已經(jīng)耗盡。雖然有些不高興凌彬,不能記錄這些美景和朋友分享了,但還是把心完全沉浸在了這一片雪色里循衰。禮幌山的雪不大铲敛,有時連續(xù)幾天都不會下,但雪還是能夠積起來会钝,像這么厚的雪恐怕要半月才能積起來伐蒋。
抄子把目光放到遠(yuǎn)處的半山腰,雖然已是寒冬迁酸,禮幌半山腰還是有些菊花在盛開先鱼。這里的菊花還是白色的野庭菊。雖然只是零零散散一小簇生長在暖陽處奸鬓,但還是形成了氣勢焙畔。
有些剛越出樹木陰影的菊花就會被雪遮蓋,雪和花在這時便結(jié)合在了一起串远。抄子忽然想起一句俳句“菊霜不可辨宏多,反復(fù)遲疑摘”,雖然不忍摘折菊花澡罚,但她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安藝嘴里所說的“文人情懷”伸但。
以前和安藝賞櫻花的時候,安藝說“櫻花很美留搔,但也有妖性更胖。很多人就是看著櫻花死去的”。
抄子看著這片雪隔显,她想却妨,會不會也有因為看雪死去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