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回到現(xiàn)世的?”似乎因為即將解脫躏鱼,她的語氣變得輕松起來氮采,“是不是看見一個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染苛?”我很吃驚鹊漠。“我還遇到過一個幽都回來的人殖侵,在夢里他告訴我的贸呢。”“為什么不找他來幫你拢军?”“他啊,”霍喆嘆了口氣怔鳖,“和我現(xiàn)在的處境差不多茉唉,如果你有興趣结执,我把位置給你献幔。”
我醒來時蹬蚁,病房已經熄燈犀斋,走廊的燈光透過門上的玻璃照在床尾的地面上叽粹。我肩上披著一條毯子虫几,角落里霍喆的媽媽在另一張?zhí)梢紊虾鸵露N覍⑻鹤盈B放好衡招,在黑暗中站了一會始腾,然后按霍喆的要求拔出她輸液袋上的管子空执,捏住針頭用沖擊印記往里注入了致死量的空氣辨绊。把管子插回去后门坷,我看了她最后一眼便離開了病房默蚌,憑借那個記錄位置的印記來到了另一間屋子里绸吸。
瞬移印記可以將我移動到當前所見或是曾經去過的地方锦茁,看來只要有該處的印記就是“去過”码俩。這間屋子沒有窗戶稿存,空氣陰冷,幾張拼在一起的辦公桌上文件堆得像只婚禮蛋糕寂诱,靠墻的白板上寫滿了數(shù)據和看不懂的公式。房間另一側是顯示著五顏六色圖表的電子設備浴韭,我只認出了心電儀念颈,屏幕上的折線平緩得猶如地下車庫入口的減速條。
儀器旁趴著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榴芳,正發(fā)出輕微的鼾聲嗡靡,露出的半張臉上稀疏分布著胡茬,是霍喆給我的印記中的主人公窟感。那個印記記錄了他從早起刮胡子到進入這里上班的全過程讨彼,應該是霍喆看到的夢境,恰好這個人做夢也沒脫離自己兩點一線的生活柿祈。他前方的顯示器上是若干個監(jiān)控畫面哈误,但所有畫面反映的似乎是同一個地方,僅僅拍攝角度不同躏嚎。那是個怪異的房間蜜自,層高奇高,偌大的空間中央有個高臺卢佣,臺上是張手術床重荠,來自四面八方的燈光將它照亮。一個干癟枯瘦的光頭躺在上面珠漂,全身插滿了從高臺里延伸出的管子晚缩,他就是霍喆說的那個人?白大褂男人肘邊有本被眼鏡壓著的筆記媳危,我翻開第一頁,辨認起上面潦草的字跡冈敛〈Γ“9月9日,移入新設施抓谴,整體隔水暮蹂,遠程輸送維持生命最低限度水量及營養(yǎng)寞缝,心率……”我往后翻了幾頁⊙鲂海“9月15日荆陆,利用視頻設備初次對話〖睿‘姓名被啼?’對象無回應√耐鳎‘年齡浓体?’無回應”惭龋‘你的特殊能力是哪里來的命浴?’‘你死了就知道了〖’”
想要知道返回現(xiàn)世的原因和眼鏡姑娘的下落只有問他了生闲。明明是活過那么多年的地方,眼下現(xiàn)世給我的感覺卻十分陌生月幌,好像我一直都不屬于這里碍讯。前所未有的孤獨感讓我急于接近那個男人,似乎他是此刻世間唯一能理解我的人飞醉。我盯著屏幕中的房間冲茸,下一秒已經身在其中。房間里異常干燥缅帘,嘴唇以足夠察覺的速度失水開裂轴术。高臺前有一架升降梯,我站上去按下開關的同時突然警鈴大作钦无,天花板上的廣播里傳出急切的喊聲:“不管你是誰逗栽!馬上遠離高臺!”沒等我反應過來失暂,升降機已與手術床處在了同一平面上彼宠。我猛然看見自己的皮膚滲出水來,緊接著大量液體從眼鼻口向外奔涌弟塞,一個力量在將我體內的水分抽走凭峡。離開身體的水分在空中匯聚成數(shù)條細線注入床上那個人的全身,他原本皺巴巴的皮膚轉眼間充盈起來决记,不知何時睜開的眼睛正注視著我摧冀。我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立刻退到靠墻的位置,只見光頭男人緩緩坐起索昂,居高臨下對我說:“沒想到除我之外還有幽都回來的人建车,你的印記我很中意〗凡遥”
四周的墻上忽然打開幾個方孔缤至,每個孔里伸出一挺機槍對準了他,槍管開始旋轉的一瞬間就被切成了兩截康谆。此時的光頭男高舉雙臂领斥,兩只手中各有一條極細的水柱,射出一段距離后呈U型流回掌心秉宿〗渫唬“啊,好久沒這種感覺了描睦,”他伸了個懶腰膊存,“水這東西真是神奇,平時那么溫柔忱叭,高速流動起來卻能切割鋼板隔崎。”房間外傳來一陣沉重而密集的腳步聲韵丑,鐵門上巨大的盤狀把手隨之開始轉動爵卒。“哎呀撵彻,看來只好改天再找你了钓株,等我不這么渴的時候∧敖”他說完轴合,雙手打太極一樣在頭頂畫了個圈,用水流在天花板上開出一個圓洞碗短,落下的礫石剎那被切作碎屑受葛。“拜拜偎谁∽芴玻”光頭男腳下噴出兩道水柱,托著他瘦弱的身軀徐徐上升巡雨,當一群荷槍實彈的特種兵沖進來的時候闰渔,已經消失在了視野中。我則被黑洞洞的槍口和“不許動”之類的廢話團團包圍铐望,激光瞄準器的紅點將我照得像人行橫道紅綠燈里那個站著的小人澜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