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個路口,一輛三輪車從左手邊斜插過來廷没,公交車來了個猛剎車糊饱,車里站著的、坐著的都被朝前甩過去颠黎,站著的幾乎摔倒另锋,坐著的也幾乎碰到前面的座位上,大家大大的被驚嚇到了狭归,不禁怨聲載道夭坪,不明就里的乘客罵公交車司機“傻逼!會不會開車?”,女司機自知理虧过椎,不敢f對乘客發(fā)火室梅,把氣都撒在了剛才的三輪車上,憤憤的罵了句臟話“驢下哈的,沒長逼窟隆的!(本地方言)亡鼠。
兩個女人從文化廣場那兒上車了赏殃,車里座位沒坐滿,她們便坐在了一前一后兩個座位上间涵,倆人從一上來便大聲喧嘩仁热,東家長李家短,聲調(diào)越來越高勾哩,似乎故意要讓車里的人都聽見抗蠢,來顯示她們的話多么有道理。公交車經(jīng)過了幾站思劳,上來的人越來越多迅矛,坐后面座位上的一個女人說村里那誰誰天天開車幫我接孩子,村里人看我眼神都不對了敢艰,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诬乞,管他別人怎么說呢,另外一個轉(zhuǎn)過頭去钠导,隨聲附合震嫉,就是就是,管他呢牡属,后面的女人越說越興奮票堵,聲調(diào)越來越高,也許人們普遍對男女之事比較感興趣逮栅,有好幾個人跟我一樣用漫不經(jīng)心的神態(tài)瞥了那兩個女人一眼悴势,不看不知道,兩人都染著黃的像稻草似的頭發(fā)措伐,臉上的褶子特纤、麻子毫無掩飾的暴露在人們的視線下,聽她們的談話侥加,再看她們的穿著打扮應該是城附近鄉(xiāng)里的農(nóng)民捧存。不知道大家窺探的眼神是否更加鼓勵了她們,倆人一路上一唱一隨担败、音調(diào)一高一低昔穴,直到車走到西關車站那兒她們下車為止,下車時都似乎意猶未盡提前,充滿了故事沒講完的遺憾吗货。
下班回家的車上,我坐在了靠前的座位上狈网,到了中醫(yī)院那一站宙搬,上來了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奶奶笨腥,我趕緊起來讓座,老奶奶一手抓住鐵桿子勇垛,一邊擺手扇雕,嘴里說:”你坐,你坐窥摄,不用讓,我站會兒础淤≌阜牛”我還是站了起來,老人猶豫了一下坐了下去鸽凶,我站在她旁邊扶著椅背子币砂,她抬頭看著我說:“我最小的姑娘跟你差不多大,我知道你們上一天班也累的忙忙的呢玻侥,回去還要做飯管娃娃决摧,我說不要讓了,你坐著凑兰,你非要讓掌桩,謝謝啦,姑娘”姑食。我趕緊說波岛,“我年輕,你坐下是應該的音半≡蚩剑”老人一聲“姑娘”叫的我好像小了十幾歲,其實我也是快四十歲的大媽了曹鸠。就那么一會兒煌茬,我好像站在了媽媽的身邊,心里暖暖的彻桃。
到了區(qū)政府那一站坛善,上來了一位大爺,看上去六十多歲的模樣叛薯,看他腰不彎浑吟、背不馱挺硬朗的,但上車打卡時打卡機清晰的報出了“老年卡”的字眼耗溜。最前面的座位上坐著一個姑娘组力,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老大爺打完卡走過來站到她身邊抖拴,她絲毫沒有讓座的意思燎字,還把臉轉(zhuǎn)過去看起了窗外的景色腥椒。我心里暗暗怪這位姑娘不懂得尊老愛幼,不免認真的打量了她幾眼候衍,姑娘穿著藏藍色的西裝笼蛛,白色的襯衣領子翻在外邊,看上去像保險公司或銀行的職員蛉鹿,我一眼瞅見了她那雙細高跟的黑色皮鞋滨砍,剛對姑娘的嫌惡之心突然少了一分,她不讓座可能是早上站了一早上吧妖异,那雙可惡的高跟鞋可能把她的雙腳折磨壞了惋戏。所以這會兒她才不去管身后眾多批判的眼光,只圖一雙腳能夠舒服一會兒他膳。那位身體硬朗的老大爺你就理解一下幸苦工作了一早上的年輕人吧响逢,我在心里想。
公交車是個充滿了人間煙火氣的地方棕孙,坐了這么多年公交舔亭,在公交車上遇見的人和事多得講不完。但總的來說蟀俊,真善美還是這個世界不變的主旋律钦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