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來表達這個故事隘竭,覺得無論我怎么去用語言描述、無論我怎么去用文字渲染讼渊,都無法表達這個故事傳達出來的種種动看。它的真實存在,讓我開始反思自己爪幻,過去的時光中菱皆,我是否也如此對待那個最親、最可愛的女人笔咽。
她搔预,是我的新鄰居,我叫她阿姨叶组。一位年過五十,剪著一個齊耳的蘑菇頭历造,身材肥胖甩十,膚色暗黃。阿姨是位專職的家庭主婦吭产,丈夫是一名建筑工人侣监,育有一女一子。
小A臣淤,阿姨的女兒橄霉,家里排行老大,跟我年齡一樣邑蒋,出生在那個我印象里中國計劃生育抓得特別嚴的年份姓蜂,同樣也成為眾多留守兒童的一名按厘。今年她大四,出來實習半年钱慢。
今年的四月份開始逮京,我跟小A的微信聊天語言中時不時出現(xiàn)她對她母親的種種抱怨。
“她真的好煩束莫,我不回家還好懒棉,回家了老在哪里叨叨叨,本來在公司里就煩览绿,周末回來一趟還被煩(厭惡臉)”
“她也太偏心了策严,憑什么輪到我弟洗碗,她就會無聲無息的幫他全部洗了饿敲,而輪到我的時候老是在催我妻导,還指責我行動力不夠【魅兀”
“我都不明白她老是在家庭群里矯情什么(無奈臉)”
“真的栗竖,這周我不想回去了,跟她沒話聊渠啤,面對她太壓抑了狐肢。”
“……”
或許沥曹,你們都覺得份名,這不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嘛?應該也沒必要這樣吧妓美,畢竟是家人僵腺。但是,不是當事人都無權去衡量其在當事人內(nèi)心留下的份量壶栋,不是嗎辰如?
然而,面對這些言語贵试,我只能安慰說“大家都是一家人琉兜,大家體諒體諒嘛”,充滿了敷衍的性質(zhì)毙玻,但是總好過不安慰的好豌蟋。但是,我也只是個小孩桑滩,關于這些我確實也不知道該怎么做梧疲,畢竟是別人家的事。
我是個離不開家的人,無論小學幌氮,初學缭受,高中,大學以及現(xiàn)在出來工作浩销,我基本都會保持每周回家一趟贯涎,最多也是兩周回一次。而阿姨會經(jīng)常性的來我家串門慢洋,自然跟她聊的也比較多塘雳,平時也會聽我媽說關于她的種種。
阿姨普筹,出生在一個還算比較幸福的家庭败明,在那個年代,爸爸是一名老師太防,媽媽是一個家庭主婦妻顶,她是家里幺女,上有一位愛她的哥哥蜒车,還有一位顧她的姐姐讳嘱,雖不富裕,但愛比金錢更令人幸福酿愧,不是嗎沥潭?
1993年,阿姨27歲嬉挡,未婚钝鸽。聽媽媽說,那個年代庞钢,這樣的年齡還沒有嫁出去拔恰,算是“爛茶渣”,一般都會經(jīng)親戚朋友介紹基括。阿姨說颜懊,當時覺得自己也是27歲了,就不挑了风皿,選擇了叔叔(不是我親叔叔)饭冬。
1995年,小A出生揪阶,由于舊時代的思想,阿姨的婆婆并不喜歡阿姨患朱。據(jù)阿姨平時跟媽媽聊天時提到的鲁僚,剛生完小A,十多天后,她就要早起做早餐冰沙,就要去河邊洗衣侨艾,就要去泵水挑回家,就要去做各種各樣的不應該在坐月子要去做的種種拓挥∵肜妫可能會有人說,她丈夫干嘛去了侥啤?生活所迫当叭,叔叔陪產(chǎn)一周后就去外地工作了。在此盖灸,不能埋怨蚁鳖,只能理解。
你很難想象赁炎,婚前被寵的女孩醉箕,轉眼,就成為一位被生活壓迫的婦女徙垫。必須承認讥裤,生活面前,唯一靠得住得永遠是自己姻报。
小A不滿六個月己英,阿姨決定外出打工,因為受不了婆婆的種種逗抑。這個世界上難題之一的婆媳關系剧辐,不是每個人都能解決的。阿姨說邮府,她會孝敬婆婆荧关,不會因為婆婆對自己的種種就一生抱怨她,自己外出工作想讓這個家庭多一份收入來源褂傀,至少出發(fā)點是想讓女兒將來過更好忍啤。雖然據(jù)小A說,她的童年及少年過得并不如阿姨所想的好仙辟。
一晃而過就是13年同波,青春期的懵懂與躁動促成叛逆的歲月,一個從小父母均不在身邊的女孩叠国,缺乏這個世界上最偉大最溫暖最美麗的愛未檩,你同樣很難感受她內(nèi)心的哀怨與對這個世界的隔閡,你摸不透她粟焊,因為她已經(jīng)學會好好將自己埋在一個巨大而堅硬的自我世界里冤狡。從而孙蒙,就出現(xiàn)了小A給我發(fā)的微信。在此悲雳,不能謾罵挎峦,也不能指責,因為我們都不是小A合瓢,她的種種坦胶,我們并沒有經(jīng)歷,沒權言論晴楔,最多可以作為聆聽者和旁觀者顿苇。
這里應該要說一下,阿姨的兒子滥崩,小A的弟弟——小B岖圈。因為觀念,小B是家里的寶钙皮,奶奶的心頭肉并且受到來自父母的愛蜂科,不同于小A的是,小B從小就隨叔叔阿姨四處為家短条,而小A只是在高中才加入的四處漂泊导匣。
隔閡,是世界上最毒的無言以茸时。代溝贡定,是世界上無言以對的代名詞。
我跟媽媽都能看出可都,阿姨對小A是愧疚的缓待,雖然現(xiàn)在希望一切對她好。但是渠牲,在需要的時候無法給予旋炒,那么補償就成為沒有價值的廉價物品,毫無意義并且不被理解签杈。
有一次跟媽媽聊天瘫镇,我跟媽媽說:“我覺得阿姨是悲哀的,是一位專職的母親答姥,卻得不到一般專職母親該得到的兒女的理解铣除,內(nèi)心的孤獨以及想法,并不能很好的跟兒女訴說鹦付,沒有一位最親的聆聽者尚粘,或許,是婚后到現(xiàn)在的一種無以言表的悲哀敲长,無聲卻無助到極點背苦。都說婚姻是墳墓互捌,那比墳墓更可怕會不會就是這般境況?”而我媽卻說:“好啦行剂,別再多愁善感啦,每個人生活不一樣钳降,旁觀者有時也會看不懂內(nèi)在厚宰。唯有自己才是最懂自己的內(nèi)心∷焯睿”
我微笑不語铲觉,看著我眼前的這位最親,最可愛的婦女吓坚,心底里冒出一句話:
“希望我不曾給您帶來悲哀撵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