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真麦牺,我有些失望钮蛛。
生前,我是一個熱愛恐怖片的妹子剖膳。從港臺到內地(哦不好意思內地沒有所謂的鬼片)魏颓,從日本到歐美,從泰國到韓國吱晒!有些就算沒看過也聽過梗概暗楸ァ!所以那些恐怖片里飄飄的白衣青黑的面色空洞的眼球流血的嘴角凹陷的兩頰嘎嘎作響的骨節(jié)呢?叹话!它們是去哪兒了巴狄拧?驼壶!
低頭看了看身上那件藍色小短裙氏豌,我深深地捂臉了。做為一個鬼热凹,我竟然還保持著小清新的著裝風格泵喘,我懺悔,我有罪…
不過有件事讓我很開心般妙,那就是——我能飄啦纪铺!能走能跑的同時又能飄,這對于一個把減肥做為終身事業(yè)的姑娘來說是一項多么美好的技能暗臁鲜锚!
不過可惜的是,不管我怎么努力苫拍,都碰不到任何東西芜繁。我的身體無論碰到什么東西都會穿過去,不管我怎么嘗試都只能抓到空虛怯疤。我想起來《人鬼情未了》里面那個大叔教男主作為一個鬼怎樣才能碰到東西浆洗,我如法炮制,集中我所有的精神和注意力集峦,用我這輩子最大的耐心伏社,最專注的眼神,最小心的手法塔淤,將手伸向了面前的烤羊肉串摘昌!然而……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羊肉串明明就擺在你面前高蜂,你卻只能流口水聪黎。
電影什么的,我再也不要相信了′_>`
我拖著流了一地的口水和積攢了一身的疲憊離開了燒烤攤备恤,漫無目的稿饰。感覺心里空空的,很慌露泊,像是忘了什么似的喉镰。應該是不習慣吧。畢竟我離開這個世界惭笑,也還不到半天呢侣姆。
“喂生真!”
誒,好像有人叫我…
我回頭捺宗,看到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生正盯著我看柱蟀。
長得好像ten count里的老流氓…(沒錯我是腐女)
我四下里瞅了瞅,發(fā)現(xiàn)他好像確實在看我的樣子……
“你蚜厉,在跟我說話长已?”
他沖我瞇了瞇眼睛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發(fā):“你還好嗎昼牛?”
我呆愣在原地痰哨,這觸感也太真實了吧!他摸得到我誒匾嘱!好神奇啊早抠!所以我到底是死了沒死啊豈可修霎烙!
我試著伸出手探向他的臉,竟然真的摸到了蕊连!這是怎么回事悬垃?!我又活過來了甘苍?尝蠕!只愣了一秒,我就撒腿跑向燒烤攤载庭,伸手向羊肉串抓去看彼!
然而……_(:з」∠)_
我要去死。哦不我好像已經(jīng)死了囚聚。
我懷著深深地怨念轉過頭瞪著老流氓:
“你是誰熬搁拧?為什么能看見我顽铸?我為什么能碰到你茁计?你為什么一幅跟我很熟的樣子啊谓松?”
他看我惱了星压,也不說話,只是沖我微笑鬼譬。我這才突然反應過來我剛才的問話有些失禮娜膘,有些白癡,因為如果他能看到我拧簸,那證明…他也已經(jīng)死了劲绪。
看我有些尷尬,他終于開口:“你,不記得我了贾富?”
我詫異:“我應該記得你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歉眷,又走到我面前站定:“既然我們都是鬼,不如一起做個伴吧颤枪『辜瘢”
可是你好像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啊喂!算了畏纲,誰讓我心大扇住,不管他。反正人生地不熟的盗胀,能傍一個是一個艘蹋!再說了,大家都是鬼票灰,還能騙鬼不成女阀?
就這樣,我收獲了好基(nan)友一枚屑迂。
其實自從死了以后我就不知道我是在哪里了浸策,感覺是個從來沒來過的城市,不過好處是五星酒店的空床鋪隨便躺惹盼,沙發(fā)隨便滾庸汗,不但自己能感覺到布料的舒適,表面上還看不出任何痕跡手报!體重輕真是美好啊……
他好像做鬼的時間比我長蚯舱,對什么都很清楚。比如昧诱,每次我餓了他就會給我拿好多好吃的晓淀,他說剛變鬼的都拿不到食物,就跟新生兒不會自己進食一樣盏档,死亡是另一種生命的開始凶掰,所以要有一個適應階段我才能自己親手拿到我心心念念的羊肉串。而且有些人在死后會性情大變蜈亩,也許是因為活著的時候因為自己的性格受了不少委屈懦窘,也許是因為看開了什么。
他還告訴我人死了以后都會忘記些什么稚配,比如我就忘了家在哪里畅涂,忘了自己的名字,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道川,忘了好多事情午衰。他也忘了很多東西立宜,但是他告訴我他一點也不想記起來,因為他覺得現(xiàn)在他所知道的已經(jīng)能讓他過得很開心很幸福了臊岸,知道得越多可能會越不幸也說不定橙数。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飄去了夏威夷看星星,我們并肩躺在地上帅戒,星光印在他的眼睛里灯帮,美得不像話,就像巴黎晚上下過雨的街道在月光下反射出的光一樣逻住。
我們總是在深更半夜去商場挑衣服钟哥。黑暗里我們的視力和白天都沒有什么區(qū)別。他說我穿藍色很好看瞎访,就挑了件藍色的紗裙給我腻贰,這裙子跟他送我的戒指特別配,讓我一度覺得婚紗超沒必要扒秸,然而他還是拉著我去試了一套又一套银受。沒有專業(yè)店員的幫助,我和他都被婚紗復雜的穿戴方式折騰的夠嗆鸦采,他還差點被埋進裙擺里面。
當然咕幻,我們還遇到了很多鬼渔伯,不過大多都是遇見了便煮酒烹茶,盡興后就揮手告別的交情肄程。我們總在走著锣吼,仿佛過上了游俠一樣的生活。我們每天看著城市里陌生的臉孔晃來晃去蓝厌,看著他們這么輕易草率的浪費自己的生命玄叠,感覺很羨慕,又感覺很氣憤拓提,總覺得如果重來一次自己絕對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過得有意義读恃,然后又輕輕搖頭感嘆自己事后諸葛亮,好沒意思代态。
我曾經(jīng)試圖回憶起自己的家鄉(xiāng)和家人寺惫,我也有一段時間很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于是我就漫無目的的四處亂走蹦疑,他也陪著我在那段時間里到處尋找西雀,可是總覺得像是在大海撈針。時間久了我就放棄了歉摧,放棄時就覺得“順其自然”四個字真是有大智慧艇肴。我把這話告訴他腔呜,他笑著感嘆我終于有些長大了。
我在一個飄著漫天大雪的清晨和他走在滿是積雪的森林里再悼。天是淺淡的灰藍核畴,地是純潔的雪白,黑色的枯樹枝堆在兩邊帮哈,天上沒有太陽膛檀。我回頭,看到我們走過的雪地上留不下一絲痕跡娘侍。就在那一刻咖刃,我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第一次憾筏,第一次感覺自己是那么寂寞嚎杨,那么痛苦。我跟他走在森林的開闊處氧腰,那里安靜的像夢境枫浙。我用最大的力氣哭泣,就跟人在難過時會想到死亡一樣古拴,做為一個鬼箩帚,我想到了生剃盾。
他跪坐在我身邊紧索,將我輕輕攬進懷里,不斷摩挲著我的后背愉烙。我哭夠了桅打,抬起頭是嗜,發(fā)現(xiàn)他的眼圈已經(jīng)紅的不像話。他沖我笑笑挺尾,就跟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鹅搪。我輕輕的吻上他的唇,感覺柔軟又冰涼遭铺。
“我真傻丽柿,都有你在身邊了,竟然還想活著魂挂『胶瘢”
有一天,我跟他坐在公園的草地上锰蓬,左手一堆啤酒幔睬,右手一堆烤串,吹著晚風芹扭,看著遠處的大媽們跳廣場舞麻顶。他突然問我想不想找個地方安定下來赦抖,就好像有個家一樣,以后還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辅肾,但總算知道最后能回到一個地方队萤。看來不管是人是鬼矫钓,歸宿感都是最重要的呢要尔。我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只要你在,都可以新娜≌栽”
沉默了半晌,我問他概龄,如果我和你都沒有死还惠,現(xiàn)在活著的我們該是什么樣子呢?他像是想過無數(shù)遍這個問題一樣私杜,反應極其流暢自然蚕键,他伸手拿走我手中的羊肉串,擦干凈我的嘴衰粹,認真的看著我:“我們應該早就有一個家了锣光。”我突然明白了什么铝耻,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帶了哭腔:“我們會這樣嫉晶,是因為我嗎?”他伸手緊緊地抱住我:“別說傻話田篇。”
我豆大的眼淚正要滴落箍铭,卻被一股動感的音樂給活生生的震了回去泊柬。他放開了我,看著我明明很難過卻又被鄉(xiāng)村搖滾音樂逗笑了的表情一臉的無奈诈火。他嘆了口氣兽赁,遞給我一串羊肉串。
“明天去看房子冷守〉堆拢”
“好∨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