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干活累的很苦逼的時候嘉涌,我總是會問老公同一個問題,為什么我們家沒有很多的錢夸浅,那樣我就不用這么辛苦了仑最。
老公每次就會給我講同一個故事。說一個孩子學(xué)法語學(xué)得很辛苦题篷,問爸爸:“為什么沒把我生在法國,那樣我就不用這么費勁學(xué)法語了?"他爸爸回答說词身,我沒把你生在阿富汗就不錯了。
我啞口無言番枚。
然后老公接著會說法严,你現(xiàn)在還有吃有喝的,沒讓你冷著凍著葫笼,知足吧深啤。
于是,我灰溜溜地干活去了路星。
生為女兒溯街,女大不好嫁,女大生娃難洋丐,女大就業(yè)難呈昔,但生為女兒身,因為性別產(chǎn)生的連帶問題友绝,無法選擇堤尾。
人生,很多時候迁客,就是很多不由得自己的選擇郭宝。
就像東北人沒法選擇自己的出生地辞槐,東北。
剛開始學(xué)習(xí)打字的時候粘室,我經(jīng)常用一句話來測試打字速度:我的家榄檬,在東北松花江畔,那里有鐵路煤礦衔统,還有那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鹿榜。
我愛我的家鄉(xiāng)。但是缰冤,從小我就有一個確定的愿望:離開家鄉(xiāng)犬缨,往南走。?
我永遠都記得小時候的冬天棉浸,窗戶上會有一公分厚的冰霜怀薛;水缸放到屋子里會上凍;我的雙腳永遠都是凍得發(fā)紫迷郑,腫得穿不上鞋枝恋;冬天上學(xué)需要從家里帶玉米棒子生火點燃站立的爐子;下雪天需要走路上下學(xué)嗡害。最難過的是上廁所焚碌,零下二三十度,屁股露在外面霸妹,那份感覺“妙不可言”十电。從上一年十一月到來年五月份,餐桌上只能看見蘿卜叹螟、白菜鹃骂、酸菜、土豆罢绽、豆腐畏线。大人們還需要擔(dān)水、做飯良价、洗衣服寝殴、燒爐子、掏爐灰-----
我無法想象明垢,打出生起蚣常,一直骨瘦如柴的我是如何熬過的那一個一個寒冬。
我家只是在東北的南邊痊银,冬季的最低氣溫比東北的北邊高上十度以上史隆。大東北冷的時候可以達到零下三十多度。
那個時候曼验,農(nóng)村小朋友的臉和脖子明顯兩個顏色很常見泌射,手上往往也會有很厚的皴。一盆熱水鬓照,孩子洗完臉大人洗熔酷,一天洗兩次臉的家庭已經(jīng)很講究,聽說有的人一個冬天都不洗腳豺裆。沒有真正在東北農(nóng)村生活過的人拒秘,不能深刻體會那種想要溫暖的愿望。當(dāng)然臭猜,這些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
時至今日躺酒,東北的農(nóng)村生活條件大為改善,室內(nèi)溫度大為改善蔑歌,但是獨立取暖意味著需要自己燒爐子羹应,灰塵是無法回避的問題。廁所問題依然得不到解決次屠,別說可以在屋子里裝馬桶园匹,管道流到外面只有一個凍。僅憑廁所這一點劫灶,就足以阻斷多少家庭老人和孫兒的團聚裸违。
作為一個東北人,我很想問本昏,為什么要把我生在東北供汛。
在我看來,沒有人是甘于過苦日子的涌穆。而當(dāng)更好的生存怔昨、生活條件擺在面前,并且可以觸碰的時候蒲犬,東北人的離開和前往朱监,恰恰是一種對自己,對生活負責(zé)任原叮,是一種積極向上的生活態(tài)度赫编。
東北流傳著一句俗語,在家千日好奋隶,出門一日難擂送。可是即便這樣唯欣,還是很多人出去了嘹吨。離家在外打工的人也都知道,辛辛苦苦一年境氢,可能最后也留不下很多錢蟀拷,很多時候更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碰纬。但是,總是平時的日子问芬,比起在東北悦析,好過的時間要稍微多那么一點點。日子不就是這么一天一天過的嘛此衅。而誰又能說强戴,在東北辛苦一年下來可以有多少積蓄呢。
東北人并非只去海南挡鞍,至少在我呆過的三個城市大連骑歹、杭州、北京墨微,往前推十多年開始道媚,都有東北人的身影,尤其是從吉林欢嘿、黑龍江的東北人衰琐。
文化不太高的東北人出來多從事服務(wù)行業(yè),或者夫妻倆開個小店炼蹦,當(dāng)然也有一些大小老板羡宙。讀過書的東北年輕人,散落在祖國大地掐隐,唯獨極少回自己的家鄉(xiāng)狗热,至少我的同學(xué)里,畢業(yè)回到老家的不足十分之一虑省。即便回匿刮,也是留到縣城,幾乎不會回到村里探颈。
我試圖想為改變家鄉(xiāng)做點什么熟丸,折騰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我能改變的伪节,只有我自己光羞。即便是自己,甚至有時候還不那么徹底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