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馮友蘭《中國哲學(xué)簡史》有感
一個人的時候,我常想棘街,這個世界究竟是什么樣子的,它到底是需要我們按照叢林法則去接受這種弱肉強(qiáng)食的殘酷,還是需要我們因循仁義禮智去相信這種善念往還的美好钻洒。后來我又想這兩種極端應(yīng)該都是我們對于世界的一種偏見,偏見的世界里锄开,我們不該果斷地把結(jié)論定好然后再信誓旦旦地告訴別人你所看到的就是對的素标。
以前學(xué)習(xí)古詩詞,因為閱歷淺薄萍悴,所以愿意去看下面的注釋头遭,也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注釋就應(yīng)該是詩人想傳遞給我們的東西寓免。但是后來隨著見識和閱歷的增長,越來越不愿意去看注釋计维,因為感覺到注釋所表達(dá)的意思跟我自己領(lǐng)悟到的并不十分吻合袜香。再后來突然明白,原來注釋也只不過是注者的一種偏見而已鲫惶。西晉時期玄學(xué)家郭象曾為《莊子》做注蜈首,可能初識《莊子》者認(rèn)為郭象的注釋就是《莊子》所要傳遞給讀者的全部思想。但是后來有一禪宗和尚識破了其中的偏見欠母,他說:“曾見郭象注莊子欢策,識者云:卻是莊子注郭象∩吞剩”(《大慧普覺禪師語錄》卷二十二)
我一直以為踩寇,平面的世界太過虛假,有著很多的不真實猜敢,一個事物有著太多的面姑荷,單從任何一個面上去了解,去解讀缩擂,都未免有失偏頗和單一鼠冕。因此任誰也不能從現(xiàn)實中得到真實,那些解讀只不過是我們個人的偏見罷了胯盯,或是正確的懈费,或是錯誤的。社會的主流也正是大多數(shù)人共同認(rèn)定的一個偏見而已博脑。
這個世界上憎乙,總有一些人試圖從“本質(zhì)”上解讀事物,但是他們忘了世界從來就沒有本質(zhì)叉趣,任何妄稱哲學(xué)家的人們也只不過是看到了世界的一個面而已泞边,只是他們以自己的閱歷或經(jīng)驗在一種個人偏見上面思索太深罷了。任何一種偏見只要你能看得比別人深刻疗杉,你就可能被敬仰阵谚,因為他們在思索各自的偏見上面并沒有達(dá)到你這樣的高度。
這個世界是客觀的烟具,但它同樣又是主觀的梢什,客觀的是它一直在那,主觀的是我們每個人看到的東西都不一樣朝聋。曾經(jīng)有段時間我一直以為客觀的東西是好的嗡午,主觀的東西是壞的,但是這也是一種偏見冀痕。再后來荔睹,我明白了客觀的思想有助于我們了解這個世界狸演,主觀的思想有助于我們了解我們自己,這兩種是內(nèi)外不同罷了应媚,并沒有好壞之分严沥。但是或許這也是一種偏見,等到我自己的思考更深一層的時候中姜,也許我會發(fā)現(xiàn),今天我所說的一些東西跟伏,我所認(rèn)為的一些東西丢胚,又變得不一樣了。
思想上的東西是最不容易改變的受扳,同時又是最容易變化的携龟。一個人的世界觀一旦形成,那么他看待事物的角度就很難再去改變勘高,但是有時候變化卻又是那么的不經(jīng)意峡蟋,并且甚至這種改變是完全逆轉(zhuǎn)的。以前我并不知道洗腦究竟是怎樣一種事情华望,它的操作和改變是如何發(fā)生的蕊蝗。后來我明白了,所謂的洗腦只不過是別人在你的思想中找到了一點瑕疵赖舟,然后沿著這個瑕疵為你構(gòu)造出一種偏見的完美蓬戚,然后你就陷于這種完美中不能自拔。但是一旦有人以一種更高一層的見解來指出這種偏見所勾勒的虛幻宾抓,你也就醒了子漩。
有人說,我對一件事物十分了解石洗,看到過它的每一個面幢泼,也知道每一個面的不同,那么把這些所有的表現(xiàn)都結(jié)合在一起不是就是它的真實嗎讲衫。我想說缕棵,并不是。因為你忘了焦人,除了空間上的表現(xiàn)挥吵,還有時間上的表現(xiàn)。任何一件事物在某個特定的時間里或許你能接近它的全貌花椭,但是時間不一樣忽匈,你得到的感覺又是不同的。南宋詞人蔣捷在《虞美人·聽雨》中寫到的三種心境矿辽,“少年聽雨歌樓上丹允,壯年聽雨客舟中郭厌,而今聽雨僧廬下”,就是這樣的雕蔽。同樣是聽雨折柠,時間不同,心境自然也不同批狐。
我們每個人都在以一種偏見打量著身邊的這個世界扇售,可能有人認(rèn)為我們不該以一種偏見的眼光去看世界。但是我卻認(rèn)為有偏見并非見得不好嚣艇,因為有偏見恰恰說明你看問題的視角與眾不同承冰,說明你并未隨波逐流,說明你正在以自己的經(jīng)歷思考著自己的人生食零。如果有一天你從自己的偏見中讀懂了自己的膚淺困乒,從你自己的偏見中看到了思想上需要進(jìn)步的不足,那么就說明你的努力并沒有完全白費贰谣,你正在從一種不完美的偏見娜搂,走向更深一層的完美。
——2015年4月7日吱抚,春光正好百宇,恰逢生日。